第26章 ：下官該死
別說是古代了，即便是在現代，天花依舊存在。
不過值得慶幸。天花是醫學史上人類第一種能夠控製的流行性病毒，人們都接種了牛痘疫苗，牛痘疫苗是牛濡頭周圍會生長的一種疫病。也會傳染給人。
所以說，隻要有牛。提煉出來牛痘疫苗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雖然在現在這個時代。沒有這麽先進的醫療水平，但是要治好天花倒也不難。
可是現在，難就難在。如何說服百姓們配合夙傾畫的治療。
還沒來詢州之前，夙傾畫就聽說了詢州將染了疫病的人全部活埋了，那怎麽能是處理的辦法。一旦下雨。那些毒素隨著雨水滲進了土地中，後果不堪設想。
還未到詢州之前，就聽說了很多關於詢州疫情的傳聞。也知道先現在身處水深火熱的黎民百姓情況肯定不容樂觀。可直到到了詢州。才知道什麽叫人間煉獄。
整個詢州城的空氣都彌漫的腐爛的氣息，荒無人煙的街道上。盡失了昔日的奢靡。路上偶爾走過一兩行人，無一不是麵黃肌瘦。形容枯槁。眼底有著烏青，手臂，脖頸上都是滿目可見的紅疹。嚴重的還流出了褐黃色的膿水。
隻是一看，就從心裏覺得發嘔，尤其是可見的百姓伸出手去撓那紅疹，生生撓出了血絲，卻也不停下。
這些百姓，身上穿的就是最普通不過的粗布衣裳，大都是暗色，也穿不得光鮮亮麗的顏色，很是酸苦的樣子，他們隻憑借自己的力量是無力支付高昂的藥費，隻能等死。
來了詢州之後，夙傾畫才深刻的理解了什麽叫做趁火打劫。
那些賣上天價的神藥，就真的有效果嗎？
多少人一擲千金，隻為求一粒神藥，到頭來，人財兩空，家破人亡。
蕭承徹隻是以為有天花作亂，疫症難解，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天花竟然將這裏的百姓折磨成了這個樣子。這周邊的百姓尚且如此，那駐紮在洵州的軍隊，天花的感染源頭，又會是怎樣的慘狀？
夙傾畫一身白衣，煞是顯眼。像仙人下凡，來到這疫毒彌漫的詢州城，帶著拯救天下蒼生的使命，從天而降。
三個人都圍上了麵紗，這麵紗是夙傾畫用艾草熏過的，隔開空氣中的病毒也不是難事。
幾個人走的快，到了洵州，那老皇帝派來的十個禦醫與隨行的侍衛估計才不過將將走了一半的路程。
幾個人自打見了洵州的現狀，就都一言不發，夙傾畫問了路，便直直的朝著洵州的縣衙去。
至於蕭承徹尉常和，就隻管跟著。隻因為，蕭承徹對夙傾畫就是信任，隻是信任。
隻是，一路無言。
大約是天花的原因，縣衙門前不是夙傾畫印象中的威嚴，還有侍衛守著門，而也是一番死氣，蕭瑟的風吹著，顯得越發的淒涼。蕭承徹與尉常和隻是對視了一眼，就跟上了。
左右沒人攔著，夙傾畫一個抬腿就邁了門檻，沒走幾步就瞧見那縣令陳子慕麵上也覆著白紗，鬢角生了白發，手裏拿著烏紗帽，一身都是皺皺巴巴的官服，正搖頭歎著氣。想來，也是為天花犯愁的。
“你們是何人？竟敢擅闖縣衙！真以為我這縣衙裏沒人了麽！”
夙傾畫剛要開口，這急脾氣的縣令上來就是一通指責，夙傾畫麵不改色，依舊平靜的說：“我是大夫，來給洵州的百姓將士治天花的。”
一想百姓將士還在受苦，夙傾畫也就懶得與這芝麻縣官計較。
“大夫？”陳子慕冷哼哼的笑，“瞧你這文弱的樣子，也學華佗扁鵲濟世救災？我可不敢叫你治，別天花沒治好，先把你自己搭進去了。還治天花？笑話，天花連朝廷都無計可施，你個區區跟個娘們似的小白臉，還是省點心吧！”
“我既然來治，就能治好。”
“治好？前幾個來洵州治天花的醫者也是這麽說的，結果百姓將士沒治好，他們自己倒是先搭進去了！不如你我做賭，看看你憑著你這小身板能在這洵州活幾日？哈哈哈……”這縣令是真的不信蕭承徹和夙傾畫，捂著肚子笑出了聲，揮揮手就要送客。
沒等夙傾畫說什麽，蕭承徹就非常粗魯的一把抓住縣令的衣領，一腳踹在縣令的小腿上，道：“尉常和。”
那縣令腿一軟跪在了蕭承徹和夙傾畫的麵前，連頭上的烏紗帽都有些東倒西歪。
尉常和就拿出了夙傾畫請來的聖旨，衝著陳子慕就是一通數落：“這是當今聖上欽派來助你洵州渡天花之禍的神醫！你竟這般侮辱。若是叫聖上知道了……別說你這不過區區九品縣令的烏紗帽了，怕是你這戴帽子的腦袋都留不住了！”
這下陳子慕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心裏直直的後悔，可也沒了法子，話已經說出了口，沒得機會再重新說的。隻得老老實實的匍匐在地上，咚咚的磕頭，“是下官不識，下官該死……”
“別再想些亂七八糟的，快帶本王去瞧瞧這洵州得了天花的百姓。隻有知道了他們的病症大小，才能好好診斷。”蕭承徹眼瞥了這陳子慕一眼，也是覺得以陳子慕的心思，也難怪混了這麽久，還隻是個縣官。
“哎！是，是，神醫請……”
夙傾畫皺著眉頭，走過這些病人所在之處，大約不過走了一個來回，自己便已經了然，也想出了解救之法。現在就看百姓相不相信她這個逍遙王側妃了。
蕭承徹很是警惕的跟在夙傾畫的後麵，生怕她生出了什麽事端。
夙傾畫尋了個高台，站了上去，手裏拿著金晃晃的聖旨，神情肅穆：“聖上下旨！命我前來洵州，為爾等解天花之毒，行續命之事，我雖不才，卻唯自負醫術，若爾等信我，我自然能救爾等性命！”
夙傾畫這些話乍一開口，倒有那麽幾個百姓圍過來觀看，一身白衫，有那麽幾分醫者的感覺。又拿著聖上的旨意，都高興的不得了：朝廷肯救他們了。
夙傾畫來的快，說的快，動作也快，先去將那被隔離開的病人住處好生看了看，很是封閉，沒有什麽窗戶，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天窗，四處都彌漫著艾草的味道。這艾草在古代用處確實多，也很有用，可是這一味的用艾草熏，卻不給通風，這房間裏是怎麽都幹淨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