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吵什麽吵

  幾家歡喜幾家愁,夙傾畫還沒回京,這賞賜卻已經送到了逍遙王府。怎能不叫人眼紅?

  回了東宮的蕭齊騫一腳踹翻了身側的桌案,暴躁的拉扯著自己的衣領,蒼白的手上青筋爆顯。聲音喑啞的吼著。


  “那夙傾畫是什麽人物?能有什麽本事?不過是個亡國公主,不過是個廢物罷了。”


  蕭齊騫帶著滿腔的怒火。硬生生的將那檀木桌椅打壞了。


  當初蕭齊騫處心積慮。讓逍遙王娶了這麽一個無權無勢的亡國公主,為的就是徹底打壓蕭承徹的勢力,可是蕭齊騫哪想到。自己這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洵州天花疫亂已平的消息一傳來,不看看蕭道玄那合不攏的嘴,就是被那消息遮了眼!

  蕭道玄還說。等夙傾畫回來。要好好的封賞這逍遙王妃與逍遙王,生生的將自己的風頭蓋了過去,這將自己這個置於何處?

  蕭齊騫正一腔怒火無處發泄。一身灰藍長袍的李敬危便推門而入。丹鳳細眼看起來無神。可那劍眉明顯又增分不少,他又是一臉恭敬的看著蕭齊騫。“可是為那逍遙王妃醫好天花一事而犯憂?”


  這李敬危。開口就是直接問句,也不請安。也不拱手,卻是一臉的恭敬,就已經很是叫人不解了。而一向心思繁複的蕭齊騫,居然也沒瞧見在意這事來,可見蕭齊騫對這李敬危也是恭敬的很。


  而這李敬危,正是蕭齊騫養在府中的門客,卻倍得蕭齊騫器重,先不說這眾多門客中就李敬危的待遇最好,隻提蕭齊騫對他的態度,就叫人眼紅。


  倒也不能怪蕭齊騫偏心,隻看蕭齊騫的反應,就唯有這李敬危知道這是何事憂心,也唯有李敬危敢直接推門而入。


  “先生……唉,那夙傾畫本是本宮送去給蕭承徹的,可是如今卻幫了他的大忙,本宮步步為營,千算萬算,卻沒算出來一個亡國公主,竟然有如此本事;本王這步棋算是走錯了。”蕭齊騫見是李敬危進來,又是一番憤怒的樣子,隨意尋了個椅子就坐了。


  “非也,非也。”那李敬危手裏拿著一把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滿麵春風。


  “先生這話從何而來?”蕭齊騫皺著眉頭,抬起頭一臉不解,那眉頭都快擰成了“川”字。


  “你與其想法設法打壓他們,倒不如想法子讓他們窩裏鬥。這亡國公主看來是個人物,能治了天花,想來也有些本事,定不能隻是一手醫術吧。那可曾記得,這前朝公主是因何,嫁了逍遙王?”


  聽得李敬危這番闡述,蕭齊騫細細的想了想,這夙傾畫與蕭承徹之間還是有些恩怨的。


  當日若不是夙傾畫手刃新王妃,自己又從中煽風點火,夙傾畫怎麽可能嫁給蕭承徹當側妃。


  而且,這樣的女人,怎麽可能甘心給一個傻子當妾呢。


  早就有王府的內線傳出來,洞房之夜的時候,夙傾畫屢次逃婚,不惜投湖。


  這般看來,他們就不能算是一條船上的,這般……


  夙傾畫留在蕭承徹的身邊,多半也是身不由己,


  這夙傾畫,豈不是可以為他所用?

  “啊,你還得記住,這亡國公主,既然曾是公主,記得說服她時,定要加上給她皇室的敕封,還有,至今,這夙傾畫的脾氣品性我們還不甚了解,你需要細細斟酌啊。”


  蕭齊騫緊皺的眉頭倏地就展開了,笑:“先生一席話,真真是驚醒了夢中人啊。如此看來,這夙傾畫非但不是敵人,反而可能是我們最大的助力。若是夙傾畫肯,那蕭承徹的身邊,就多了一個不費勁的探子……這步棋走的真是妙啊。”


  李敬危也是很舒心,道:“一言即通,心思縝密,不愧為我北陽國未來的國主。”


  “那你我好生設想一番,那夙傾畫是前朝的公主,想來魏國破滅就是她的痛,我們可否從這裏下手?”再看去,那蕭齊騫哪有了平日裏的作風,這般仔細又不擺架子的樣子,誰認得?


  而李敬危也是一番微笑,薄薄的唇一動一合,吐出的都是金玉良言。


  ……


  夙傾畫一路上風塵仆仆的趕回來,好不容才回了逍遙王府,屁股下的板凳都還沒坐熱,熱茶都沒喝上一口,便有一群聞訊而來的大臣女眷,前來登門拜訪。


  這一向冷清的逍遙王府,一時間之間,前來恭賀的大臣女眷幾乎踏破了逍遙王府的門檻。


  有句話說的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還沒個東山再起的時候。


  “恭喜王妃。”


  “王妃可真是心係天下,半點不輸我北陽國的男兒。”


  “早就聽聞娘娘,傾城絕色,今日一見果然氣質卓絕。”


  那些前來示好的大臣女眷們,帶來的賀禮堆砌王府大廳的角落,滿滿當當,高高堆起。


  夙傾畫臉笑都有些僵硬,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那一群女眷,那滿耳的溢美之詞,聽得夙傾畫都有些反胃。


  而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裏,躺在主位上,四仰八叉打著呼嚕的蕭承徹,卻顯得和這熱鬧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裝傻,真的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不用去應付那些阿諛奉承,那些往來的賓客,也沒有去和一個智商有缺陷的人計較什麽,

  “殿下駕到!”那間尖銳的嗓音,在喧鬧的大殿上聽上去格外的刺耳。


  太監著長長的尾音,手上捏著一枚標誌性的蘭花指,緩緩跟在的身後,走進大殿。


  依舊是一身黑袍,眯著細長的眼睛,周身散發著一股陰測測的氣質,神秘而危險。


  同行的還有一名身穿灰衣布袍的男子,身材瘦削站在的身側,低垂著眸子,隻管盯著自己的腳尖,表麵看上去,還以為這是一個謙卑恭順的下人,可一個普通的奴才,怎麽會和主子,站的這麽近呢?


  許是方才太監過於尖銳的聲音,擾了蕭承徹的清夢,正在睡覺的蕭承徹不滿的睜開了眼,雙眼朦朧,儼然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


  隨手抄起桌邊的石硯,朝一行人的方向,用力的擲過去。


  “吵什麽吵,讓不讓人睡了,拖出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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