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上上簽
蕭文硯如此想著,便這樣認為了。
殊不知,這蕭文硯是當今皇帝最小的兒子。也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
他身上的布料,佩戴的飾物,每每樣樣都是頂好的。
雖然他蕭文硯年紀最小。卻是眾位兄弟之中,最愛看書的。
可是蕭文硯自己一個。自己上頭的哥哥。太多了,以至於那個位置不管怎麽排,怕都輪不到自己。那自己再不努努力,就真的無望了。而天下間,又有多少人能抵製住那個位置的秀惑?
不說別的。太子縱然已經是太子。可是手段謀劃一樣也沒落下。
蕭建平更是因為手段過甚,惹的老皇帝將他流放。
而蕭承徹,原先是個傻子。是不是裝傻還不能論。現在人已經不傻。朝中的勢力一定也有所發展。
放眼看來,隻有自己是毫無支撐。毫無勢力,隻能是在手段上更高明一點。更狠一點,才會有勝利的可能。
也隻是可能而已。
所以蕭文硯更得加把勁,努力點。能擠掉一個是一個。至於那抽簽定位,更不能輕視,雇個高手,將簽文改了,再由自己抽出,那就是真正的一鳴驚人了。
蕭文硯暗暗盤算著,那夙傾畫得知了有關自己的傳言之後,必然會暴跳如雷,在之後才會按照自己的想法,按照自己布置的路走。畢竟那傳言是蕭文硯聽了些許後,又添油加醋的叫人傳出去的,殺傷力可見一斑。
不過是說夙傾畫有失皇家顏麵,身為亡國公主卻是禍國妖妃,與多位大臣有染,謀劃著與國不益的勾當。
這些話……
起碼在蕭文硯看來,殺傷力十足了。
換句話說,在這個朝代裏,幾乎所有人看來殺傷力都十分厲害了。
可惜在夙傾畫看來……不過是隔山打虎,像是拳頭都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罷了。畢竟夙傾畫,是那種從來都不在意什麽傳言一類,更不用說古代那清奇的腦回路了。
故而蕭文硯這步棋走差了還渾然不知,也能看出來是剛及弱冠,沒跟人學過那算計什麽,怕不知道將來得輸的多慘了。也當得上一句“初生牛犢不怕虎”了。
蕭文硯緩慢的踱步,不知道自己下在這夙傾畫的棋什麽時候才能見效,可是自己仍不能怠慢,得想法子再打擊旁的皇子才是。
如此想著,蕭文硯又默默的回了廂房謀劃……
“你說,硯兒也參與了此事?”皇宮之中,皇帝咳嗽著問道,自從上次狩獵之後,皇帝的身體便越發的不好了。
“是的。”皇帝跟前跪著一名麵生的太監,肯定的回答道。
七皇子參與到太子的計劃中,是皇帝沒有想到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最愛的兒子,被他人玩弄在鼓掌之間,他便心中一陣氣惱。
皇帝並不在意夙傾畫和裴文睿有沒有私情,反正到時候,等皇位落定之後,殺了他們便是。但是硯兒參與到這事之中便不好了。
“他不是想對付徹兒麽?我就給他一個理由吧。”皇帝又咳了幾聲,道。
“是。”小太監在皇帝的授意後便退下了。
……
與此同時,遠在終南山上,忽然掀起了一場聚變,一個個鮮活的女子,原本是遠離塵世,誠心祈福的,如今卻將自己的性命丟在了此處。
看著眼前的殺戮,太後仍是保持著鎮定的姿態。
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女人一旦瘋狂起來,是如此的喪心病狂。
這裏是佛門重地,這些人是為了這個國家,吃齋念佛這麽久,為國家祈福的人,她怎麽能如此凶殘?
忽然,血雨腥風,伴著一場冰冷的雨,數名刺客拿著帶血的劍,緩緩的走向念佛的太後,隨即,又舉起了手中的劍。
……
終於,到祭天大典了。
祭天大典是在冬至,那麽冬至前三日皇帝開始齋戒。
前二日書寫好祝版上的祝文。前一日宰好牲畜,製作好祭品,整理神庫祭器;皇帝閱祝版,至皇穹宇上香,到圜丘壇看神位,去神庫視邊豆、神廚視牲,然後回到齋宮齋戒。祀日前夜,由太常寺卿率部下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樂部就緒樂隊陳設;最後由禮部侍郎進行全麵檢查。
自然,這次是由裴文睿進行全麵檢查。
到了冬至日的那一天,皇帝從昭享門外東南側具服台更換祭服後,便從左門進入圜丘壇,至中層平台拜位。此時燔柴爐,迎請帝神,樂奏起。
皇帝至上層皇天上帝神牌主位前跪拜,上香,然後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對諸神行三跪九拜禮。
現下這幾個皇子都跟在皇帝的身後,都是一身的華服,不過蕭承徹在跟進的時候,眼睛總是瞥向同樣穿著尊貴華服的夙傾畫。
這可是夙傾畫頭一次穿的這麽正式,這樣大氣。深紅色的外衣,裙擺也長,紋繡的花紋也是牡丹一類的國花,一身的莊嚴味道,頭上綰的發髻也是流雲發髻,再配上了流金步搖,隨著夙傾畫的步子而擺動,真真的是好看極了。加上夙傾畫膚白若脂,碧波流轉,隨意一抬手,宛如下凡的仙女一樣。
至於皇後柳夢凝,則是深紫色的衣裳,雖說華服莊嚴,眼看著也是風華絕代,妝容也無可挑剔,可是總叫人覺得少了那麽一絲韻味。
而齊蘊霜今日則更為平凡些,淡青色的衣裳沒叫人覺得多麽莊嚴,反而是叫人覺得這不過是個平凡非常的妃子,那羅髻也是平平,加上那一臉困倦,實在是不知道今兒個齊蘊霜在打扮自己的時候想了什麽,還是被人唬了,今日也稱不上是驚豔了。
這皇室女眷中,也就隻有夙傾畫打扮的好,是眾多女眷中頂出彩的,是一般人所比不上的。
可是接下來,便沒有人在意這些女眷們,是怎麽打扮自己的,更得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畢竟馬上就得是皇子抽簽定祭祀先後的順序了。
這抽簽無論是哪次祭天大典,都是重頭戲,可能下一代皇帝就是這麽出來的。畢竟根據這簽文定太子的皇帝也不在少數啊。
那簽文是事先排列好的,沒有人知道簽文中寫了什麽,隻能知道那簽文是渡了金,使的鎏金墨水,捯飭的格外好看。
蕭齊騫眯起眼睛,看著那些整整齊齊擺列在圜丘壇左側牆壁上的簽文,像是想把這些簽文看穿,能看出它們身後的字。
蕭文硯也是瞪大了眼睛,全神貫注的,就指望著借著光線還是什麽瞧瞧字。自然,蕭文硯仔細瞧的,可不是簽文的字,而且簽文上,蕭文硯遣人做的標記。
這眾皇子之中,怕隻有蕭承徹滿心的不在意,一雙眼睛隻管盯著台下的夙傾畫,再也看不見旁的。心裏還想著他這小娘子這樣美麗,待祭天大典結束了,也不能虧待了才是。
可偏偏,最終,抽中上上簽的“帝王之簽”。
簽文一解,滿座嘩然。
蕭文硯委屈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怎麽回事,明明他……
太子蕭齊騫,更是震憤不已,偏偏皇帝一臉悠然的模樣,蕭齊騫心中更是涼到了極致。原來皇帝想要立的一直都是蕭承徹!
既然,我費盡心思,都不能讓蕭承徹在你心中抹殺一分一毫,那麽太後的事情,也莫怪我心狠手辣……
蕭承徹暗暗的握了握手中的簽文。
整個過程中,皇帝最為淡定,看到蕭齊騫的表情,他倒是很是滿意,卻也沒有再說什麽。
就這樣,祭天大典,便走向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