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

    什麽薑南露搞了貝貝她哥,準確來說應該是貝齊搞了薑南露才對。


    柯媛話音落下,現場便陷入了一陣十分詭異的靜默。


    過了好半晌,蔣天瑜才放下了捏著眉心的手,抬眼看向了對麵的祁子昂:“警官,既然確定貝齊極有可能已經遇害,警方來找我這個前女友又是為了什麽?”


    “因為貝女士在之前做筆錄的過程中,提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兒。”


    “薑女士要是有時間的話,不如咱們回局裏詳談?”祁子昂說完,微微側過了身,朝著門口的方向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蔣天瑜沒什麽所謂的聳了聳肩,算是同意了,隻是在臨出門前頗為遺憾的瞄了一眼櫥櫃上擺著的三菜一湯。


    至於柯媛和那兩名身份不明的入室歹徒,自然也被一同帶了回去。


    畢竟兩個歹徒話裏話外都曾提到過,有人雇傭他們襲擊薑南露是與貝齊有關,這樣一來自然也極有可能牽扯到了貝齊失蹤被害一案。


    時間已是深夜,蔣天瑜從警車上下來的時候,被河邊的冷風一吹,腦子頓時覺得清醒了不少。


    就在她即將走上市公安局辦公大樓前的台階的時候,突然不知從何處竄出來了一道人影,還好走在最外側的陸黎反應迅速,直接伸出手把人給攔了下來。


    可是攔得住人卻堵不住對方的嘴,下一秒尖利的嗓音就劃破了夜空。


    “薑南露!你臭不要臉!我們貝家上輩子究竟欠了什麽?這輩子你搞完我又搞我哥?!”貝貝此時已經脫去了身上的婚紗,隻穿著小皮襖和緊身牛仔褲,一張俏臉憋的通紅。


    “貝女士,請你冷靜……現在事實尚不清晰……”陸黎試圖勸說。


    誰知道貝貝壓根就聽不進去,繼續叫囂道:“什麽不清晰?就是她被我哥甩了之後想要報複他,報複我們全家!”


    對於她的指責,蔣天瑜隻是冷眼相對,並且在其嚷嚷完後,還從鼻子裏擠出了一聲輕笑。


    那笑聲裏除了譏諷,沒有摻雜任何多餘的情緒,在這寂靜的黑夜裏,顯得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這麽篤定?”她緩緩地開了口,語氣奇特:“貝齊究竟對我做了什麽,你是再清楚不過的,如今你的反應,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心虛?”


    “你放屁!”貝貝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當時就破口大罵:“你活該!我哥隻是疼我,想要替我教訓教訓你這個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biao子!”


    “退一萬步說,最後落個什麽結果也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要不是貪圖我們家的錢,又怎麽會和我哥在一起?”


    每一句莫須有的指控都猶如一柄利劍,又快又準的朝著蔣天瑜襲來。


    可以想象的到,這會兒若是原主薑南露站在這裏,究竟要承受多大的打擊和心理折磨,明明她也沒有做錯什麽。


    被一個長相算得上是帥氣又多金的男人追求,她又剛好單身,動心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為什麽明明隻是發展了一段外表看起來在正常不過的戀愛關係,卻要被迫遭受這種羞辱。


    這簡直比十幾天前,貝齊毫無預兆的和她提出分手並說出了一些事實還要更傷人。


    貝齊表示,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個針對她的局,隻因為她是潘澤的前女友,貝貝覺得受到了背叛而不開心了。


    在男人那萬分傷人的言語中,貝貝對這件事並不知情,他這麽說了,薑南露就這麽信了。


    之後自己獨自舔舐好傷口,還轉過頭繼續給人家做伴娘去了。


    但蔣天瑜可不是薑南露,稍微一思索就想通了其中的貓膩,不由得感慨這貝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孩都自私幼稚,壞到骨子裏去了。


    她都能揣測清楚的事兒,周圍的這一圈人精似的警察自然也能明白。雙方存在這種糾葛,落在警方的眼中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具有說服力的作案動機。


    “怎麽?被我揭穿了事實,所以心虛到不敢說話了?!”貝貝得意洋洋的抬起了下巴。


    “那倒不是。”蔣天瑜神情平靜的搖了搖頭,接著十分認真的說道:“我就是覺得你跟貝齊不愧是兄妹,現在他都下落不明了,你最好也小心一點。”


    貝貝臉上那得意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起,就這樣僵在了那裏,回過神後衝著祁子昂等人跺腳告狀:“她威脅我?!你們警察都是聾子嗎?沒聽見她剛剛說的話?我哥一定是被她給害了,你們還不趕緊把人抓起來!”


    而蔣天瑜在說完那句話後,就像沒事人一般的率先走進了辦公大樓裏。


    至於陸黎等人則是敷衍的回應了兩句,隨後將人交給了一直在幾步開外不敢上前的潘澤後,便都轉身離開了。


    經曆了一場短暫的鬧劇,坐在安靜的審訊室裏的蔣天瑜終於歎出了今晚的第一口氣。


    還沒等她這口氣落地呢,前麵的那扇門就被推了開,祁子昂帶著陸黎走了進來。


    二人還沒坐定,陸黎便先發了聲:“對於方才貝女士的控訴,您有什麽想要反駁的嗎?”


    “出現在貝貝保溫杯的那根手指頭,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蔣天瑜的回應既簡單又明了,顯然不願意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的口舌。


    祁子昂意料之中的揚了揚眉,打開手中的平板電腦,然後扭轉屏幕衝向了對麵:“稍早些時候,警方對在酒店等候的雙方親屬進行詢問,也查了酒店和公園的監控,確定了受害人貝齊一直未曾到過婚禮現場。”


    “根據貝家人回憶,這兩天貝齊都在忙活工作上的事,沒有歸家。貝母於昨天傍晚和他通了一次電話,叮囑他一定要在今天酒店的典禮開始之前現身。”


    “後我們又去了貝齊現在所管理的揚威集團總部,秘書表示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昨天下午,所以基本可以推斷出他大致的失蹤時間。”


    “問題是……薑女士昨晚在哪裏?”


    蔣天瑜微微垂下了眼皮,雙手放在審訊桌麵上,無意識的掰扯著纖長好看的手指:“就是正常的下班,回家,休息,淩晨四點多就起了床,去貝貝家裏幫她做準備了。”


    “不勞煩你們問,我獨居,沒有人可以替我作證。”


    陸黎看起來有些不滿意她的態度,伸出手點了一下平板電腦的屏幕,任由上麵的監控視頻開始播放起來。


    “這是草坪婚禮現場的全程監控錄像,根據新娘貝貝的回憶,她在婚禮正式開始前不久還喝過杯子裏的熱水。”


    “說明就在那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裏,保溫杯裏麵的熱水被替換成人體組織及斷指。這段視頻清楚的記錄了在那段時間進入過新娘休息室的身影,其中就有你一個,而且你出入休息室不止一次,應該有充分的時間能夠作案。”


    聽著耳邊那意有所指的話語,蔣天瑜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作出回應。


    她隻是靜靜的看著屏幕上的視頻,將出入休息室的那幾個人都默默地記了下來。


    除了原主薑南露,就是剩下的三個伴娘,還有化妝師、攝像師及另外兩名前來祝賀的賓客。


    貝貝性格驕縱,脾氣一向陰晴不定,在日常的人際交往中每個人對待她的態度都是小心翼翼的,是以這個人數要比蔣天瑜預想的少的多。


    末了,她收回了視線,淡淡的開了口:“我是伴娘,貝貝又因為潘澤特別的針對我,我之所頻繁的出入休息室,每一次都是她吩咐的,這也說明不了什麽問題吧?”


    薑南露的性格真的過於軟弱了,就像是一頭任勞任怨的老黃牛,任憑貝貝怎麽折騰,都沒有一句怨言。


    “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陸黎緊抓住這點不放鬆:“被這對兄妹這樣對待,你心裏當真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人非聖賢,產生些許的不滿,大家都可以理解。”


    男人無形中的情緒引導,落在蔣天瑜的眼裏,形象多少染上了點猥瑣。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總之事情不是我做的,你們盡管去查便是。”她雙手一攤,幹脆擺起了爛:“對了,你們不還從我家裏帶回來了兩個非法入室的?與其坐在這裏和我死磕,可能還不如去問問他們來的痛快。”


    不提那兩個歹徒還好,一提陸黎更覺得有話想說了。


    可還沒等他開口呢,就接收到了身邊之人的信號,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了嘴,起身和對方走出了這間審訊室。


    剛走到走廊裏,還沒等身後的門自動關上呢,陸黎就薄唇一撇:“這個薑南露也有點太難以琢磨了。”


    “你說她性格不好吧,偏偏對那個貝貝百依百順的,你要說她性格好,怎麽偏偏在麵對警方的時候就滑不溜秋的?”


    說到這,他略微頓了頓,接著給出了自己的結論:“我還是覺得她有很大的作案嫌疑,老話說的好,會咬人的……都不叫。”


    “還有啊,你看她不聲不響就放倒了兩個壯漢,壓根也不像是能夠忍氣吞聲模樣!”


    陸黎不甘心的嘟嘟囔囔,要不是因為休息室的痕跡、指紋等相關證據又多又雜,哪裏輪得到對方在這裏嘰嘰歪歪。


    祁子昂則是沉默了好一會兒,隨後一言不發的邁開步子往旁邊走去。


    “祁隊,你該不會真的要去審那兩個非法入室的吧?”陸黎詫異的問道。


    “當然不是,那邊有徐哥就夠了。”祁子昂頭也不回的應著。


    二人作案手法如此粗糙,身手又這麽拉胯,估計用不了太久就會撂了。


    “貝齊的家屬還在樓下嗎?”


    “在啊。”陸黎有點摸不著頭腦。


    低低的‘嗯’了一聲,祁子昂一頭紮進了電梯裏。


    還是得再和貝家人接觸一下,他總覺得這件案子裏邊另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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