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
應該叫回家了。
子牛的記憶里,她少時即與老成老韓糾葛,書在武漢讀,常住卻是在京城,兩個地方是她的家:陸六和政九。交替著住。舅舅讀書也一直在漢,全是住讀,倒很少來京。
這次回京子牛肯定跟舅舅商量過,舅舅說,你也好不容易考取這征錄試,能用上正途遂了願當上警察,在哪兒到無所謂。我讀我的書,你上你的班,這本不衝突,為什麼非要在一個城市?我順其自然,你也順其自然,如今交通這樣發達,通訊也順暢,不必非要強留在一處。
也是,這些年來,舅舅都是住讀,子牛這裡晃那裡晃,舅甥兩一直也沒說常綁一處,舅舅說順其自然,子牛叫稀里糊塗,你看看她這段時間在上海,飯店當家也過得蠻好,野慣了滴,也箍不得。
當然,這重大的回京決定,跟她的兩個冤家對頭也是通了氣滴。
就槍案事發當晚,
回到酒店子牛才跟舅舅通完話,她老公電話就打進來了,
「2066,下來說說。」
子牛也不意外,事兒這大他們這快就得著信兒也不稀奇。
正好老成和他的「紅包」她還沒發呢,子牛又是「雙槍」往後腰上一插,下20樓來。
易翹親自開的門,
上下看她一眼,好像確定她沒受影響。跟著她後頭進來,
看著她邊走進來邊不曉得幾瀟洒滴從后腰上抽出兩個信封,回頭就兩手拎著遞給他,「喏,我第一個月薪水,你和老成的。」
易翹接過來,曉得那個輕飄兒滴是自己的,拎起來也晃了晃,「第一個月,也是最後一個月的吧,還準備在這兒待?」
子牛背著手走到沙發邊坐下,很有主意地蹺起腿搖搖頭,「肯定不這兒待了,我要回京當警察了。」
易翹眯起眼,兩個信封管它厚薄,折一塊兒丟茶几上,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扭頭看她,「餘罪安排的?」
子牛橫他一眼,「他個小聾子能安排什麼,我這叫平調,」口氣里有些餘罪是自己人的感覺了,易翹聽了,只是垂下眼,繼續聽她嘚啵,「我在這邊是考取了征錄試的,京滬兩地是可以互通的,回了京,我先從交警實習崗做起。」說著,看得出有些小得意,稱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咩。
易翹一手搭上她蹺起腿的膝蓋上,輕輕捏,眼眸也垂著,「住哪兒呢,」
「這倒還沒想,租個房子住或者就住酒店都可以呀。」
「奉衰呢,」
「他還在上海讀書啊,我問過他了,他說如果今後有考北京的必要他再考過來。」說起舅舅,子牛就流露出不舍……
易翹握著她膝蓋的手一直輕輕捏,聲音也輕,就似閑聊,
「看看,為個餘罪你連弟弟都不要了……」
子牛一聽,了得?掀開他的手轉身就撲他身上生氣捶打,「你胡說什麼!誰不要弟弟了,誰又為餘罪,凈瞎說!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
易翹笑著靠沙發上任她打,手卻強悍抱住她的腰讓她垮坐在自己腿上,緊緊摟著,仰起頭迎著她的打她的揪,笑容不減,「你只記著就行,你是誰家的,別外頭哪個不乾不淨的野犢子一勾就跑了,內外不分。」
子牛還死揪他的臉,都揪紅了,「非要惹我生氣!本來蠻高興的,」
易翹咬一下她嘟起來的唇,「高興個屁,你個小叛徒,怎麼跟余家勾搭上了?知不知道你那小跟屁蟲的哥怎麼對付老成的,老成在前方浴血奮戰,他在後方主和,擾亂軍心……」
子牛一下不動了,「真的?」
易翹微起身掌住她後腦深深吻下,「所以說要分清敵我,余仙不是個好東西……」
余仙不是個好東西。
易翹這話兒算烙她腦海里了,
後來,千歲也來了,
床上,易翹跟她糾纏不分你我還不忘不斷強化「敵我意識」,
千歲不慌不忙解了衣扣,洗手間洗手時聽著易翹跟她說的話,有些覺得好笑,但是,十分贊可他這種做法:是的,她上哪兒野都無所謂,可一定要有清醒的「敵我意識」。雖然老韓家和老易家是萬世仇敵,但是在她身上,只有矛頭一致對外的時刻,馬虎不得。
千歲加入進來,接著灌輸余仙的「小人做派」,怎麼給老韓使絆子,怎麼作威作福,怎麼驕奢淫逸……好吧,兩混賬王蛋把個小子牛折騰得雲端衝天吚吚嗚嗚不說,腦海里同時算把個余仙厭惡得只怕一聽名字就蹙眉頭的地步!不過,小天使愛憎分明,她跟餘罪處著也不是一日兩日,到還沒「移惡」到小罪身上,但是,這來京一周了,卻也沒跟小罪碰面多少,主要是她太忙。
子牛來京后,一切都是她自己打理。
她還是住在飯店裡,
主要是上海這一住還習慣了,啥都不操心,吃喝拉撒全有人伺候。再說她也不缺錢,還記得上次短暫來京當伴娘撈的那一筆么,正好交了一年的房費。
翀心肯定也跟來了,一直說她花這份冤枉錢幹嘛,跟上海一樣住她那兒不行呀?她要想單獨住也行,翀心自己家在京就有飯店入股,想住多好就有多好。
子牛搖頭,那到沒必要,我只求有個落腳處,再就是圖方便,住那好跟我職業也不對呀。翀心還能不任她,子牛離了上海那攤子渾水也好,翀心是沒告訴她,林曲有多慘,果然是樹倒猢猻散。朝犁倒是越混越好,人們也終於看清,原來他早已脫了他老丈人的制控,悄然有了自己的一片天……
翀心不知道,林曲有多慘,子牛是知道的,因為她跟老楊的聯繫也沒斷。
她協助老楊辦的這第一樁案子就這麼恍恍惚惚紅紅火火滴以大boss稀里糊塗死去而告終,老楊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勝利來的突然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畢竟勝利了。老楊告訴她,林立滿雖已死,可對他的立案調查已經正式展開,因為他下邊兒一些人紛紛反水,主動投案掀出來不少事情,比如,「汪遠亭」一案就證實,實屬林立滿誣陷,當初背叛汪遠亭的張祺再次背叛二主,且,供述出更多不為人知的曾經「汪林爭權」時的醜聞……
老楊最後一句話歸了總:貪婪吶,總是利字當頭,狗咬狗,其實從另一個方面看,也是我們該充分重視的一方戰場。
子牛連連點頭,
她這時候還不知道,她簡直才是這方「狗咬狗戰場」的最佳攪屎棍!渣天使無敵的「狗屎運」之後牽扯出多少「狗咬狗」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