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來者不善
親愛的神秘人：
我料想你會感到為難，都是我太任性了，我相信如果你可以見我，必然早就會出現在我面前，你也身不由己。你已經為我做了這麼多，我心裡應該只有感激，不該勉強你。
我搬到外婆這裡沒有別的原因，我只是想念她了而已。
每日為您祈禱
康斯坦斯
林余海看著手裡的信，在他看來，幾個小時的時間，康斯坦斯已經從活潑的小女孩變為了乖巧的少女，單以口吻來說，再平常不過，不知道那個黑化值是不是弄錯了。
而且……這就是傳說中的「文藝少女」？
林余海不由笑了一下，此時任務告一段落，雙眼也刺痛起來，便一邊捲起信紙一邊問系統：「難道我要一直寫信到康斯坦斯成為世界的主角？我昨天也沒怎麼睡，實在太累了。」
系統還算善解人意：「宿主目前擁有五十個自我拯救點，可以兌換S病毒一階疫苗，任務位面與地球位面時間暫時同步，宿主可以注射疫苗后休息。」
林余海頓時感到精神又回來了，自我拯救點，他之前聽到了就覺得這肯定是解決他困境的關鍵，打開自我拯救點可以兌換的東西一看，系統給出的兌換建議也是目前唯一的選擇，就是太貴，S病毒一階疫苗，一支就要四十兌換點，他一共才有五十。
而且看說明，這不是打一支就痊癒了，後面還有二階疫苗、三階疫苗，分別要六十、一百兌換點，加起來光打疫苗他就要花兩百的自我拯救點。
林余海嘆了一口氣。
「宿主已經感染了病毒，有系統的控制，宿主也可以暫時不打疫苗，等完成了下階段的康斯坦斯主角任務獲得獎勵再兌換。」
林余海對它這次的建議不考慮，正因為他的大腦還正常，所以受不了身體這副彷彿暴斃而亡還已經停屍兩天的模樣。
「我打一針可以恢復多少？」
「百分之七十，第二針可以恢復百分之百，第三針防止病毒進化再次感染。」
百分之七十就足夠了。
林余海想，晚上還好，白天他不可能頂著這副尊容出門。
兌換了一階疫苗，林余海拿在手裡彷彿一個吸盤樣的白色扁盒，在系統的指點下回到房間，脫下上衣躺在床上，將疫苗盤貼近心臟的位置，同時略帶猶疑的按下了圓盤頂端的按鍵。
胸口猛然劇痛，林余海瞬間失去意識。
他最終是被一股惡臭熏醒的，剛醒來還有點沒回過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等到胸口傳來一陣拉扯的疼痛，林余海才想到疫苗這回事。
「系統……系統！」林余海撐起上身，看著渾身上下包裹著骯髒惡臭的粘液，胳膊撐在床單上都有點打滑，而且口渴難耐。
一身突兀的狗叫猛的在耳邊響起，林余海轉頭一看，歐拉在床邊興奮之極的奔走，但每次彷彿要撲上來，不知道聞到什麼味道，馬上又害怕一般退了回去。
「我沒事，沒事，安靜。」林余海趕緊安撫歐拉，叫它坐下等待。
歐拉聽到指令還是不安的原地打了個圈，最後才老實坐下，眼巴巴的看著主人。
「好狗。」
林余海的脾氣算是非常好，此時卻由不得他心頭煩躁，從床上扯著粘液線站起來，林余海衝進衛生間趕緊打開淋浴。
照系統的指示，林余海沖了好半天，將身上的粘液都清理乾淨，這才抬手去拔出疫苗盤。
林余海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胸口撤出來，待徹底取下疫苗盤林余海才震驚，這是『一針』疫苗嗎？一刀疫苗還差不多！
好在疫苗的效果是實打實的，林余海沖完澡照照鏡子，兩眼可怕的充血已經恢復正常，臉上的黑色血管也平復下去，臉色還有點發青，聞了聞，好像身上的屍臭也沒有了，整體算是恢復了正常人的外表。
等回房間惡臭又湧上來，林余海趕緊把臟床單捲起來扔到塑料袋裡，開窗通風。這麼一折騰，林余海也感覺到自己已經餓的腳軟。
煮一包糠師傅泡麵，加兩個雞蛋，歐拉嗚嗚嗚的跟了上來。
林余海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狗也沒喂，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歐拉就像個由他照顧的小孩，心裡不由抱歉，趕緊給狗盆里倒了狗糧，又把泡麵里的荷包蛋撈出來，沒有鹹味的蛋黃都喂進了狗嘴裡。
醒來已經快到下午，再這麼一折騰，兩個小時又狼狽的過去了，林余海看到狗，翻出手機給妹妹林余雪打了個電話。
電話等了好半天才接通，妹妹的聲音還透著些許不滿：「哥，怎麼啦？我這邊忙著呢！」
「……沒怎麼，我就問問你……」林余海想了想：「錢夠不夠花？」
林余雪聞言停頓片刻，再開口態度已經軟化了下來，有點不好意思似的道：「夠花。我這邊不是先不實習了，在準備畫展嗎，基本都呆在學校，吃的也是食堂，畫展需要花錢的地方都不用我掏，之前實習還沒什麼感覺，但我最近遇到了好多極品啊，處處給我找事兒，哥，我給你說，有一個負責人，那個二貨實在是……」林余雪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滔滔不絕的說了好幾分鐘，林余海等她說完，才問了一句：「沒有別的事吧？」
「沒有啊，能有什麼事？」林余雪在電話那邊嘻嘻笑了：「歐拉還好嗎？」
「好著呢。」林余海伸手摸了摸身邊的狗。
「那你呢？不然哥你換個工作吧，換個不用上夜班的，也不要去兼職了，把身體搞壞了還不是要花錢治嗎，划不來啊？」
「知道了。」林余海躊躇片刻，才試探性的道：「月底你能回來一趟嗎?」
「什麼……開什麼玩笑啊！哥，月底我們畫展才開始好不好！」
深知自己妹妹的性格，就算親自去L市，他把林余雪可能還是綁都綁不回來。畢竟他這個哥哥雖然是三兄妹里長的最高大的，卻一直沒什麼威嚴。
而且他也不知道現在哪個城市才安全，反正不會留在這個小區，不如他在末日開始前去找林余雪。免得末日開始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妹妹受苦。
「好吧，不回來可以，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林余海道：「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我月底去看你的畫展，到時候我人生地不熟，是不是得能聯繫上你啊？」
「嗯？哥，沒出什麼事吧？」林余雪的聲音終於嚴肅了一點。
「當然有事了，月底我放假，你不回來，我就去L市轉一轉吧，明明離的不遠，怎麼能沒去過國際大都市。」
「那好啊！」林余雪驚喜道，轉而又問：「那歐拉怎麼辦？」
「當然是跟我一起去找你，到時候跟朋友借個車，自駕過去吧。」
「太好啦！」
「把你畫展的地址發給我，如果我聯繫不上你，就直接去你畫展的地方找你了。」
「一言為定！」
掛了電話，林余海看著身邊蹲著的金毛也很惆悵，林余雪手無縛雞之力，狗也是手無縛雞之力，還有一個情願他手無縛雞之力的混小子……他還是趕緊攢自我拯救點吧！
「系統，任務繼續？」
話音還沒落下，門口傳來砸門聲，十分粗暴，好像恨不得把門敲出一個洞來。
「林余心！林余心在不在！」
因為他家外邊的鐵門還是伸縮柵欄，來人可以把手伸進柵欄里敲門，順帶著把鐵門搖的嘩嘩作響。
來人聽到腳步聲，砸門聲便一時停止了。林余海從沾滿灰塵的貓眼裡向外一看，外面不止一個人，而且擁擠在門口，彷彿來者不善的樣子。
「林余心不在。」林余海揉了揉眉心，隔著門說了一句。
「你又是哪個王八蛋，趕緊把門給我打開！」
「我是林余心的哥哥，不要在這鬧事，不然我要報警了。」
「嗬，還報警，林余心的哥哥是吧，找你也可以！」領頭的年輕人沖著門大喊，臉因為憤怒扭曲了：「趕緊給我把門打開，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林余海掏出手機，正要報警，門口傳來接二連三的踹鐵門聲。
「給我把這破門打開！」
當下也沒有什麼廢話，林余海聽到安靜幾秒后噹啷噹啷的聲音，就知道外面這是在剪門鎖。
林余海把手機放回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