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蕭鈺宸開始作死,冷嘯手報佩劍,嘴角抽了抽,鷹眸中露出一絲憐憫看著蕭鈺宸。
蕭公子啊,你怕是不知道雲小姐在王爺心中不同,你拿她開玩笑不等於找死嘛。
果然,蕭鈺宸說完,謝錦熙的眸子便冷了下來,“那楊小姐好像還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誰吧,本王想要不要提醒她一番,免得不小心掉入狼坑!”
“……”聞言,蕭鈺宸徹底老實了,連忙認慫,“別啊,王爺,這事怎麽能勞煩王爺呢,王爺你一個大忙人有幸來我雅舍坐坐,就不要惦記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了。”
上次他從謝錦熙哪裏得知,那臭老頭帶著沒事,竟然給他主張起婚事來了,嚇得他快馬加鞭的回去,沒想到這次臭老頭態度意外的堅決,無論他怎麽鬧就是不同意取消這婚禮,還準備過段時間去楊家提親。
說實話,這楊小姐他就在雅舍見過幾次,就是冷冰冰的美人,沒趣的緊,要是將她娶回去,還不得將他凍死,所以啊,他走投無路,還好瞎扯說人家楊小姐有了心上人。
臭老頭當然不信,當時他一心想著逃避婚事,沒頭腦說答應了臭老頭的條件,要是楊瀾在一年之類與他人完婚,天泉山莊便不去提親。
所以這次他準備來京城久住,順便幫助楊小姐完成她的人生大事,所以這段時間,他努力開發雅舍聚會,就是為了多多了解這楊小姐,順便觀察她喜歡哪一類型的,好對症下藥。
可偏偏這楊瀾生性耿直,說話不與人留情麵,起初貪戀他容貌的公子,都被她怒懟傷了心,如今見到她如愁人般。
“你說,這臭老頭怎麽就偏偏被這楊瀾這丫頭給救了呢?”一想到這艱巨的紅娘,哦不,紅郎任務,蕭鈺宸就覺得頭大。
前段時間,天泉山莊老莊主出行,犯了頭疼病,還很巧的被路過的楊瀾救下,老莊主與楊瀾交談下來,覺得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又想著他那不成器的孫兒還沒有成婚,便敲鑼打鼓的要去國子監府邸提親。
蕭鈺宸快馬加鞭趕回去,正好攔住了早已準備一切聘禮,一臉喜色準備去提親的老莊主。
雲凝雪在這邊欣賞著掛在走廊的名畫,這走廊很長,雅舍的主人為了風雅一把,便將這走廊內側全部掛起了雅舍文客的佳作。
這些佳作右腳地腳都被由署名,雲凝雪一一看過來,停在了一幅山水畫中,這畫很靈動,山體連綿起伏,山峭陡立,若站在山邊俯瞰定能感受到自然的蓬勃,而且這畫內的地點雲凝雪知道。
是蔭鹿山!前世她曾在這裏中過敵人的埋伏,她昏迷倒在雪地中,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孤立無援。
許是這畫畫的太逼真了,前世那感覺似乎清晰的掃過腦子,讓雲凝雪身子輕輕一顫。
“雲小姐可知這裏畫的哪裏?”忽從一旁傳來了一道清冽的嗓音,雲凝雪回頭便見楊瀾帶著兩個婢女朝她走來。
她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裙,裙擺上繡著白色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頭上斜插著一支碧玉的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臉上薄施帶粉黛,容顏就如她的嗓音便清冽。
杏仁眼下有顆淚痣,這顆淚痣不但沒有使得她看起來嬌柔,反倒是散發出一種冷漠,稍稍凝眸,便給人厭惡的錯覺。
她之所以會說錯覺,那是因為她知道楊瀾並不是那種將自己擺在高出的小姐,她是長了一幅厭世臉,卻不是真的冷漠無血。
從那日國公府詠梅一事上,她不顧及權貴,出言頂撞潁川侯府就可看出她求的是一個真!
這種女子值得一交!
雲凝雪帶著秋詞和夏歌上去斂禮,還未等雲凝雪屈膝下去,就被楊瀾拉了起來,“行了,今日在這和雅舍我們就不要在乎這俗套了禮節了。”
“……”雲凝雪一愣,笑著點了點頭。
看來這楊小姐還是個大大咧咧的人。
“今日出門被瑣事纏繞了,便晚了些,雲小姐還莫要見怪。”說完,又朝四周看了看,“不是說令弟也在嗎?”
“他去其他地方逛逛了,今日能來還要多謝楊小姐。”
楊瀾擺手道,“不用謝,還多謝你能來幫我解圍。”說完,見雲凝雪疑惑的神色,連忙解釋道,“今日舍長在這裏舉辦畫賽,需兩人參賽,並作同一副畫,那些世家小姐麵善心假,我不屑和她們交集,要是畫作一不小心弄成個什麽幺蛾子出來,髒水還不是往我身上潑,那日你在國公府詠寒梅,我便心中急著你的情意,也總覺得你與其他女子不一樣,想著接著今日這個比賽,將你約不出來認識認識。”
對於楊瀾的直言不諱,雲凝雪也有稍許不適應,但麵容已經掛著一絲淺笑,“楊小姐客氣了,那日我詠梅是發自真心的。”
雲凝雪解釋道,若是他人她也懶得解釋,不過這楊瀾她自覺可以深交,所以為避免以後讓她誤會自己是為了接近她,故意詠梅的,還是解釋一番比較好。
“恩,我知道。”楊瀾點頭,也明白雲凝雪的用意,“你以後叫我楊瀾吧。”
說完將雲凝雪拉倒她剛剛看畫的地方,指著這副山水畫,“你可認識這地方?”
“是蔭鹿山,在漠北一帶,這景象應該是出自六月。”雲凝雪道,說完掃過畫腳落名處,這裏竟然沒有署名?
“這畫是誰作的?怎麽沒有署名?”
楊瀾看著這氣勢磅礴的畫作,歎氣道:“這畫是舍長放在這的,無人知曉是哪位才子畫的,家母最愛這類山水畫,加上這畫作有是如此氣勢磅礴,我本想問舍長買來,給家母做收禮的,可這舍長小氣的很,給多少錢都不賣。”
這倒是奇怪,雲凝雪心中歎道,她知道雅舍時常會去接濟窮人,這雅舍內的筆墨,隻要有看上的,都可以買下,而這些銀兩便捐給窮人。
也因此事,雅舍在京城文人眼中又上升了一個等次。
“既然舍長不肯賣,看來對著畫也十分鍾愛啊。”雲凝雪道。
楊瀾搖了搖頭,眼底不屑道,“他才不愛呢,以他的小氣勁,要是真的喜歡定然不會拿出來放在這裏供大家觀賞,好在他被我纏煩了,答應知道我能說出這畫的是何地,便將此畫送給我。”
她忽然抓起雲凝雪的手,“若這次我真的能答對,我定好好感謝你。”
對於楊瀾略有些一驚一乍的個性,讓雲凝雪苦笑不得,這傳聞中冷漠的楊家小姐好像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啊!
不過這舍長的確也是夠刁鑽的,這天下山水畫作千百,其中畫的山山水水,若不是名山名水哪裏知道出處。
前世蔭鹿山因為父親和匈奴的一場以少勝多的戰役而出名,而如今的蔭鹿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山峰,而且還遠京外,又地處偏遠,就算是楊瀾絞盡腦汁,派人去搜尋恐怕都是無果的。
經過這段開場白,雲凝雪和楊瀾也算相識了,兩人交談下來,發現兩人的脾性還是相投的,楊瀾本就沒有什麽朋友,見到如今的雲凝雪便有種相見恨晚的衝動,拉著她就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
遠處的兩個男子一直都凝視他們,距離雖然遠,但兩個人武功都不差,隻要願意便能聽清楚兩人在說些什麽。
蕭鈺宸一聽到雲凝雪竟然答出了那畫作地方,不僅搔頭撓耳,“這死丫頭竟然作弊!”
說完,有些心虛的看向謝錦熙,“你那幅畫恐怕是保不住了……”說完,感受到某人掃過來的視線,立刻舉雙手道,“我保證這真的不是我下的套,那日我將你的畫作掛出來,便有不少的人來求,我都一一推辭了,可就是這個丫頭煩人的,接二連三的來,你知道我現在的情況的,要是真的出言將那丫頭惹惱了,還怎麽進行下一步計劃,我本想出個難題,讓她知難而退,誰……誰知道那雲凝雪竟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地名。”
謝錦熙寒著臉,“既然你答應了,本王還能說什麽?”
“……”謝錦熙這麽好說話,蕭鈺宸有些慌了,以他這麽多年對這黑心腸的了解,他肯定有後招。
果然,謝錦熙在蕭鈺宸怪異的眼光中,接著道:“你按照本王畫作價格,將其折算成銀子送到本王府中。”
說完轉身,離開了回廊處,這下輪到蕭鈺宸不好了,風中淩亂,回神過來,臉色略有些蒼白轉身一把拉住冷嘯,“你家王爺的畫作如今市麵價多少?”
冷嘯,“一萬兩黃金!”說完頓了頓,“哦,蕭公子忘記告訴你了,你順手拿的這幅畫,是王爺畫了三天才畫出來的,恩,這畫折算下來,應該就三萬兩黃金而已吧!”
三萬兩黃金而已吧!
蕭鈺閎恨不得剁了自己手,當初他為了提升雅舍的名氣,便時常會去永安王府順手拿些謝錦熙的畫作來掛著,裝一裝。
等大家賞析夠了,他在躡手躡腳的將這畫放回去,可這次卻因為楊瀾這小妮子出了意外。
三萬兩黃金啊,蕭鈺宸那叫一個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