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升為貼身丫鬟
圓臉的丫鬟名喚湯圓兒，聞言連忙給阿綠倒了一杯水，還用手反複摸了摸杯壁。
試探好了溫度才遞過去，“阿綠姐說的是，您可是咱們這裏頭一個得夫人青睞的，除了夫人自己帶來的大丫鬟青鸞，這府中的丫鬟可就數咱們阿綠姐最得寵了。”
另一個瘦一些的丫鬟名喚秋蘭，撞開雲凝雪走到阿綠身後，給她捏肩膀，“青鸞又怎麽了？若不是跟著夫人多年有了情分，她未必比得上咱們阿綠姐。阿綠姐心靈手巧，回回伺候夫人都沒出過錯。”
雲凝雪站在一旁，卻是琢磨出來府裏的大概形勢：想要吃上肉過上好日子，還得討好女主子。這個阿綠雖然性格傲慢一些，可跟著她倒是最容易接近夫人。
否則，低等的灑掃丫鬟大概也隻能吃點兒清湯小白菜。
她在雲家經常挨餓受凍，是雲母的出氣筒，所以饞肉饞得厲害，好不容易有機會來到這裏，自然要想辦法讓自己吃上肉。
“能跟阿綠姐住同一屋，是凝雪的福氣，以後還要姐姐多多提點了。”雲凝雪掛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給她添了一杯茶水，“姐姐，請。”
阿綠總算是正眼看了她一眼，“算你懂事兒，好好表現，明兒我就安排你去內院伺候，可別出了什麽岔子。”
雲凝雪低頭，溫順至極：“是，多謝姐姐。”
翌日一清早。
雲凝雪跟著阿綠進了內院，聽著房中劇烈的咳嗽聲嚇了一跳，緊接著便是一聲男子的冷斥聲：“你是怎麽伺候的？喂個藥也能嗆著夫人！滾出去！”
阿綠臉色不太好看，“每次夫人發病，咳嗽得厲害，老爺脾氣就十分暴躁，這個時候進去，肯定要挨罵。”
這時，一名纖瘦的丫鬟哭著跑出來，嚇得跟篩糠似的。
雲凝雪剛剛跟著走了兩步，隻聽男主子十分暴躁道，“早上伺候的丫頭呢？青鳶，你是怎麽管那些下人的，到現在都沒有個人影兒！”
青鳶忙道：“按時辰該到了，老爺，我去請大夫。”
阿綠聞言，眉頭一皺，壓低聲音把雲凝雪拽到一邊：“等會兒你自己進去，就說我今日身體不適，告假一日，懂了嗎？”
雲凝雪看她一眼：這是要拉自己出去擋箭了。
不等她說話，阿綠把她推到門口，自己快速消失在走廊盡頭，下一刻，青鳶開門出來，險些和沒站穩的雲凝雪撞上，“你是新來的？莽莽撞撞的，今日當值的不是阿綠嗎？”
“阿綠姐生病，告假一日。”雲凝雪掃了一眼拐角處，一抹綠色裙擺剛好縮了回去。
怕吵到主子，青鳶拽著雲凝雪往外走了幾步，“我去請大夫，你進去好生照顧主子。手腳利索點兒，否則……你就等著受罰吧。”
說罷，她直接拎著裙擺走了。
雲凝雪心想：看來裏頭的形勢不容樂觀，否則，怎麽會連夫人帶來的貼身丫頭都不敢進去伺候著？
她聽著裏頭的咳嗽聲愈發厲害，不敢耽擱，連忙彎著腰進去，“老爺，夫人……”
“愣著幹什麽？過來扶著夫人！”林奚冷著臉，一手扶著床上咳嗽不斷的發妻謝三娘，心疼道：“三娘，你忍一忍，大夫馬上就來了，忍一忍。”
雲凝雪汐連忙扶著咳嗽得快要喘不上氣來的謝三娘，看了一眼擺在小桌子上的橘子——已經剝開了兩個，隻剩下了橘子皮，旁邊還擺了一碗熱乎乎的藥，喝了一半，還剩下一小半冒著氣兒。
“夫人……您是否覺得嗓子裏被痰卡住了，喘不過來氣兒？”雲凝雪顧不得一側冷著臉的男主子，見她艱難點頭，咳嗽得憋紅了臉色：“難受……咳咳……”
“夫人。”雲凝雪當機立斷，扶著謝三娘靠在自己懷裏，“您忍著點兒。”
說罷，她狠狠朝著謝三娘背後拍了一掌，剛剛要拍第二掌，手腕就被男子握住：“你好大的膽子！找死嗎？”
那臉色，跟要吃人似的。
雲凝雪忙道：“夫人被痰卡住了，必須要把喉嚨裏的痰逼出來。老爺，我年紀小手勁兒小，您來吧。下手重一些，夫人也能少吃一點苦頭。”
她一手扶著謝三娘的肩膀，讓出位置，催促道：“快點兒，再咳下去，夫人就危險了。”
謝三娘如今連話都說不出來，臉色由紅轉青，十分難看，咳嗽聲更加厲害了，“老……老爺……咳咳……”
林奚哪裏看得下去嬌妻這般，一手攬住謝三娘腰身，閉了閉眼睛，狠狠拍了兩掌，隻見謝三娘猛地往前倒了出去，嗓子裏的痰吐出一道長長的弧線，咳嗽聲隨之低了下去。
“三娘！”林奚連忙勾手，把妻子摟到自己懷裏，還沒有出聲教訓雲凝雪，這丫頭就已經撒開手，蹬蹬小跑到桌邊，倒了一個熱茶遞過來，“夫人，您喝幾口潤潤嗓子。”
謝三娘含著杯子喝了幾口茶，嗓子裏一道熱流滑入，那股癢意消散不少，也能喘上氣兒來了。
“三娘，你感覺怎麽樣？”林奚看著妻子恢複了幾分的臉色，微微鬆了一口氣，“方才嚇壞我了，怎的今日發作如此嚴重？”謝三娘喘著氣兒，“老爺，我這是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嘛責備那幾個丫頭？現在人都被你嚇跑了吧？”
知道夫君是擔憂自己的身體，謝三娘心底感動，麵上卻嗔了幾句，想要幫助他放鬆心情，“還好有個膽子大的，阿綠……”
她看了一眼眼生的雲凝雪，詫異道：“你是誰？今日不是阿綠當值嗎？”
雲凝雪忙跪地，“夫人，奴婢是昨日剛剛進府的丫頭雲凝雪，今日阿綠姐姐身子不適，告了假，所以讓奴婢過來伺候夫人。剛才一時情急，得罪了夫人，還請老爺和夫人恕罪。”
為了吃肉，雲凝雪下定決心要討好夫人，所以嘴上一套一套的，禮儀做足了，生怕自己哪裏惹了主子不高興，以後連內院都進不來。
“雲凝雪？倒是個伶俐的丫頭。”謝三娘抬了抬手，“你起來吧，別跪著了。”
雲凝雪連忙站起身，候在一旁，低著頭沒吭聲。
林奚還黑著臉，謝三娘道：“老爺，你這樣該把小丫頭嚇到了，瞧瞧她都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