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急性病發

  白春貴慘笑一聲,把臉轉向白春衍,“我什麽都不要了。隻要我兒子,求你了!”


  白春衍冷道,“白定來試圖刺殺我,被我的人擊退!我念在你膝下隻有這麽一個孩子,所以放他一馬!至於他之後去了哪裏,我不知道!”


  白春貴哆嗦了一下,他知道白春衍這番話沒有道理是假的,可是定來真的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哪裏都找不到。


  難道是……


  “白顯林!”白春貴從牙齒縫裏發出一聲怒吼,“還我兒子!”


  當初就是他攛掇著他們父子兩人去刺殺白春衍。人家春衍大哥心宅仁厚,沒有怪罪,肯定是這個賤人跟在後麵把定來抓走了!

  他就是想拿定來的命當威脅他就範的籌碼。


  他現在自己跳樓死了,那還有誰知道定來的下落。


  這麽一想,他把頭轉向白靜荷,這個女人當初和白顯林合夥對他們父子兩人又是哄騙,又是威脅的,現在白顯林死了,那隻有白靜荷知道定來的下落。


  “白靜荷,我兒子呢!你們把他弄哪裏了啊?”白春貴眼神可怖地追問,那樣子像是要把她吃掉。


  白靜荷神遊魂未歸,壓根沒聽見白春貴的吼聲!


  他一把抓住白靜荷的胳膊,使勁搖晃,“你說呀,啞巴了啊!”


  白靜荷茫然的眼神緩緩轉了回來,半天才聚在了白春貴的臉上,嘴角微微動了動,眼睛裏全是痛楚,“你兒子死了,死了,都死了!我也死了,他也死了……”


  白春貴一聽氣炸了,“白靜荷,你們他媽把我兒子弄死了,我殺了你!”


  話音還沒落,他就被白春衍一腳踹在心口,人就直接飛到了牆上。


  “把他拉出去!”白春衍眼底一抹陰狠!

  幾個保鏢得令,迅速將白春貴拉了出去。


  他捂著心口窩,大喊大叫,死活扒著房間門就是不走。


  “你們兄妹兩人欺人太甚,把我兒子殺了,我就是做鬼也放不過你們。”白春貴歇斯底裏地大罵道。


  保鏢們一臉的黑線,使勁把他的手掰下來,才把人給拖走。


  白薇薇有些擔憂地看著白靜荷,她現在的狀態就像是沒有了魂魄的人一樣,靜靜地坐在那裏,怎麽看也不像是之前對她橫眉冷對的那個惡女人。


  就在這時,從外麵進來幾個警察。


  一進來就出示證件,“你們好,我們找白靜荷了解情況。”


  白春亮出聲到,“搞錯了吧,底下有個人跳樓自殺了。你們不去看這個人,找我們靜荷做什麽?”


  為首的警察就是調查櫻桃溝行李箱沉屍案的蕭白,他這些天整日裏就圍繞著這個案件忙乎。


  圍繞著沉屍案這個拋屍地周邊的監控視頻,尋找作案車輛。


  圍繞那顆被攥在石翔手上的佛珠進行多方調查。


  同時把石翔的社會關係進行了梳理,發現這人就是夜色的一名男公關,整日裏混跡於有錢女人中間。


  死之前手機裏聯係最多的人就是白靜荷。


  他還查到白靜荷的老公淩君東是一個信佛之人,那顆佛珠的主人便呼之欲出。


  不過這還都在猜測當中,他並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能夠證明是白靜荷把人給殺的。


  畢竟作案動機、作案地點以及作案工具等都還沒有搞明白。


  蕭白一聽說下麵有人跳樓,忙走到窗戶那裏看。


  “他是自己跳樓的嗎?”


  白春貴給他一個白眼,“是啊,我們都親眼看到。”


  蕭白抿著唇給局裏的人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過來查看。


  “白靜荷是你吧。”蕭白不顧白春貴警告的眼神,徑直走到白靜荷麵前問道。


  白靜荷處在極度恍惚當中,對外麵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


  蕭白問了幾遍,她都沒搭理他。


  白薇薇不得已蹲下來,“姑姑,你怎麽了?”


  白春衍也發現他這個蠢妹妹應該是受了極大的刺激,現在神誌不清,甚至嘴角還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果然,她咯咯地笑起來,“哥哥,你說我嫁給我的小畫師怎麽樣?”


  說完,她揚起一張慘白的臉望著白春衍。


  他心裏一個咯噔,這都什麽時候了,妹妹竟然還記得那個要錢不要她的小畫師。


  不對,她怎麽會問起這樣的話來。


  他冷冷道,“靜荷,你別以為你裝瘋賣傻,就能讓我原諒你。”


  白靜荷一臉天真,“哥哥,你再說什麽啊?給我畫肖像油畫的畫師,你不是也說很有才華嗎?我很喜歡他,你就讓我嫁給他好了。”


  白春衍氣結,低聲斥責道,“這是什麽陳穀子爛芝麻的事,你還提著幹什麽?”


  白靜荷嗚嗚地哭起來,跟她已經四十多的臉極端不符。


  她期期艾艾地辯解道,“哥哥,你就讓我嫁給他好了。他長得帥又有才華,就是家裏窮一點,我們又不缺那點錢!”


  白春亮和白春衍交換了一個懷疑的眼神,白靜荷怕是真的腦子問題了。


  白薇薇急切地喊道,“姑姑,姑姑,你看看我,我是薇薇啊。”


  白靜荷轉臉看向白薇薇,摸著她的頭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白薇薇圓睜著眼睛,“姑姑,我是薇薇啊,你的親侄女啊。”


  白靜荷一把推開她,“我的薇薇才三歲,你不要搞笑了。”


  這下,大家真的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蕭白定定看著記憶出現差錯的白靜荷,“白小姐,麻煩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交代一下你跟石翔的關係。”


  白靜荷搖搖頭,“石翔?我不認識啊!”


  蕭白拿出一張通話記錄,“白小姐,你跟石翔的通話記錄多達上百條,怎麽會不認識?”


  白靜荷轉過身拽著白春衍的褲腿,哀求道,“哥哥,這個人好奇怪。我真的不認識什麽石翔啊。”


  白春衍深深鎖著眉頭,真是家門不幸啊。


  出了一個白顯林這個大叛徒,妹妹又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啊。


  還跟一個什麽石翔的人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


  “石翔是誰,我妹妹怎麽跟她有關係?”白春衍還不知道白靜荷惹下的禍端,沉聲質問道。


  白薇薇起身在白春衍耳邊說了兩句,白春衍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他瞪著眼睛,氣不打一處來,“白靜荷,你做出的好事!”


  白靜荷一臉委屈地喊道,“我什麽都沒做,我怎麽了我……”


  白春亮咳咳兩聲,“春衍哥哥,我看靜荷怕是受了刺激,不如先帶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說吧,他轉向蕭白道,“警察先生,你看我這妹妹受了很大的刺激,現在連人都認不清,去了你們警局也說不出什麽啊。”


  蕭白一臉的黑線,怎麽這麽倒黴。


  好不容易找點線索,當事人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我就在醫院等著,以防她是假裝的。”蕭白臉色嚴肅道。


  於是,白靜荷被強拉著去了醫院。


  白春衍臉色差到極點,讓白薇薇和白春貴陪著白靜荷去醫院,自己獨自回了家。


  白家的老宅,幾個月沒有回來了。


  一切都變了。


  變得陌生,甚至變得難堪起來。


  畢竟,這裏曾經是他和白顯林從小長大第地方,帶著太多的記憶。


  他自己操作輪椅進入到了大廳裏。


  立馬有傭人上來,低聲問道,“老爺,您回來了。”


  白春衍定神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臉。


  “你是誰?”


  那人自我介紹道,“老爺,我是新來的管家。白小姐推薦我來的。”


  白春衍點點頭,“你叫什麽名字?”


  “您叫我老王就行。”


  白春衍頓時記憶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是一個下雨的日子。


  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呢?

  是因為他第一次見到白顯林的時候,但見他鞋上粘著很多泥巴,一走進白家光亮奢華的家裏,頓時顯得格格不入。


  白顯林當時還不叫白顯林,叫李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也忘了他的本名。


  但是一直記得當時白顯林拿無措的雙手不停地扭在一起。


  還有那沾滿泥土的鞋子在潔白的地毯上,留下的痕跡。


  當時的他還是個小孩,跟他一樣大,但是因為家裏窮,被人賣到白家來。


  他又瘦又矮小,跟個小乞丐沒什麽區別。


  他是如何從一個見人哆嗦說話小聲的人成為一個敢暗地培養勢力,妄想推翻他的一個陰險小人?

  而他又是如何在這個大宅院裏,一雙膽怯的眼睛裏從此隻有漂亮的妹妹?


  他喟然,沉沉坐在沙發上,感到了從沒有過的冷。


  白靜荷這邊的診斷結果也出來了。


  果然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出現短暫性神經失調。


  記憶出現偏差,意識出現錯亂,變得膽小多疑,甚至有些狂躁。


  白薇薇眼圈泛紅,雖然姑姑很對不起她,甚至差點毀了她。


  可是她畢竟疼了自己那麽多年。


  她心裏的苦,她心裏的怨,讓她變得陌生可怕。


  哎,好複雜。白靜荷疲倦地靠在牆上,心裏難受極了。


  白春貴也是一臉的鬱卒,好好的一家人變成這樣。


  他強撐著精神,把白薇薇安排進了最好的病房,並調來幾位神經科最好的醫生,給白靜荷製定詳細的治療計劃。


  畢竟,她是剛剛犯病,而且是急性病,看能不能跟時間賽跑,把人給挽救回來。


  蕭白見白靜荷果真精神不好了,也沒辦法,隻能等白靜荷好轉,或是重新調整調查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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