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武俠仙俠>大荒起劍人> 第五十章 棋子落四方

第五十章 棋子落四方

  皇宮、榮寧宮。

  諾大殿內無一侍女,錦繡不輸皇后的圓形床上伏一女子午間小憩,幾乎透明的紗織內衣裙半掛胸前,多虧那凸起,讓原本就香艷的酮軀多了幾分絢麗旖旎之色。

  房樑上的動靜驚擾了睡夢中的美人,那好看的蹙眉,撩人心弦。

  正是葉妃。

  房樑上那身黑袍重重踏在地板上,憤怒的眼睛發紅。

  「博,何事如此生氣?」嬌從兩頰起,魅在眉間生。

  那黑袍人憤怒冷哼一聲:「我那剛入十一境的化外身,被毀那小雜種毀了。」

  一語出,美人驚:「怎麼可能?他不過是個連劍修都不是的野種!」

  「該死的劍皇,在他體內留了幾道本命劍氣,不過這也不是問題,可他的身邊還蟄伏著一位轉世者,為了救他,選擇了焚身。」黑袍人似乎極為氣憤。

  那婦人突然緊張抓住黑袍人的手:「那我兒……」

  黑袍人道:「培兒只是暈了過去,我想,那幾人再怎麼膽大,也不敢在邊界,動太子!」

  葉妃胸口上下起伏,顯然有些不確信。

  「還有件事,那野種怎麼會得到葉家劍冢愁離劍認可?」

  葉姓皇妃神情同樣疑慮起來:「愁離劍?不是被這一代新生驕子葉離拿去了嗎?難道……」葉妃的眼中出現了思索:「葉家有種秘術,可以將劍侍與佩劍一同轉嫁他人,只不過代價極為嚴重,自身將萬劫不復,魂飛魄散。」

  愁離劍,葉家劍冢極為重要的一把,歷代弟子皆往之。

  不過那葉妃臉上很快出現獰笑:「如果真是這樣,那野種可就面對的整個葉家了。」

  葉家祖訓:佩劍只可葬於族內。 ——

  等到徐清沐清醒時,已身處驛站中。

  手裡依舊握著那把匕首,還有前些天剛送給曹丹不久的頭繩絲綢帶。

  她說:這綢帶好看的緊。

  她說:要送個扇子還禮。

  只是她食言了。

  漫天紅光后,留給徐清沐的只有手裡這兩樣東西,和揮之不去的悲傷。

  坐起身的徐清沐背靠著被褥,就這麼靜靜的坐著。驛站邊塞的窗戶很小,小到可以將陽光拒之門外,可再小,卻沒關注屋內人的悲傷,泵薄而出,怎麼也守不住。

  這是自入軍以來,徐清沐第一次什麼也沒做,功法沒練,刺劍未出,北冥三十六周天雖說已不用刻意運行,但此時,也停了下來。

  如那抽草棉絮的稻草人,如那失了棉絮的玩偶娃娃。

  門外葉傾仙幾次敲門,門內都無動於衷。

  同樣困在房裡不出的,還有胖子沈修齊。

  齊春風自那晚后,半步不離。李誠儒也面露愧色,那少年送自己的三斤杏花酒,還剩一斤半。

  曹彤幾次踹門,殺氣騰騰,都被李誠儒勸解住。直到那聲「還我曹丹」喊出后,屋內少年終於握著匕首,走出房門。看著眼睛紅腫的小女孩,徐清沐將手中留下來的壓裙刀遞給小女孩曹彤:「這是曹丹給我的壓裙刀,至今都還不知道它的名字,送給你了。如果想殺我,我只有一個請求,用它。」

  說罷便再度沉默,依舊端坐在床上,兩眼無神。

  林震北死了,老乞丐死了,老黃狗、老水牛都死了。

  給自己喂拳,送自己玉佩的王大哥死了。

  那個身邊朝夕相伴的女孩曹丹,也在自己眼前死了。

  徐清沐很痛苦,自己明明只想過個簡單的小日子,可為何,為何命運這般捉弄人?我不要什麼四境之爭,我不想參與那天道之爭,我只想你們,好好活著。

  這個年僅十二歲的少年,眼角掛淚。 ——

  如說樊陽是座死城,那相距犄角之勢的金陵城,便是當今盛世下最大的「活城」。

  兩大藩王之一,長陵王,便是這番封地的所有者。

  徐衍王兩位親兄弟,長陵王徐永;靈邑王徐亮。一人坐鎮東南封地城池數百,一人主動請辭,于山林中逍遙快活。

  如今這天下文人騷客皆往、被稱作小天朝的金陵城,宣布對四海開放,不再設城禁。

  所以城裡人來人往林林總總,形色各異人皆有之。金陵城內有一條街,名「弈街」,顧名思義,此街皆是執三兩文小錢,愛好博弈從而前來對賭的博弈之士。弈街分南北,素有「南楚河,北縱橫」之分。意為南面多以象棋為主,而北則以圍棋為主。

  混跡弈街多年的人都了解,北街口有個喜歡口銜草莖的中年人,是縱橫里無敵手的存在。

  今日午後,那人果然準時出現在北街口,身穿一件不知多少年未洗的道家灰布褂,腳穿白底黑梆平底合縫鞋,常年嘴中叼一根三存長蘆根,永遠一副似睡非睡的無精打采之勢。無人知道他的來歷與跟腳,甚至連姓名也無從得知,有好事者稱他為:蘆三寸,以口中短莖為名,久而久之,蘆三寸這名便在金陵城中宣傳開來。

  最為奇特的是,每次與人對弈,總是只贏一籌。

  可就這一籌,壓垮了整個金陵里拍胸脯扼腕嘆息的文人騷客。

  今兒這雷打不動擺下殘局的蘆三寸,卻出奇的拒絕了前來打擂之人,擺擺手道今日棋局已定。

  果然,在下午三刻不出,一位身穿黃色的貴公子模樣的人,攜一家眷立於棋局前。那淡黃的外套下,腳邊用著不起眼的黑紋線鐫刻九龍五爪圖。

  「先生這殘局幾文打一擂?」

  「一子一兩,十子封頂。」那口銜蘆葦的中年人,雙手抱頭,意態闌珊。

  手持河山畫扇,面露富貴之人還未開口,隨行之人已是看不下去了:「一子一兩,你怎麼不去搶?」

  那中年人抬起頭,面露嗤笑:「一兩就叫做搶?那整個江山,用的什麼字為好?」

  身穿淺色九龍五爪淡黃長衫的中年人開口笑罵道:「滾蛋滾蛋,我與先生說話何時輪到你插嘴的份?」剛才開口的顯然也是身份不低,可胸前一陣凸起,還是暴露了隱藏的女兒身。

  看著氣鼓鼓離開之人,蘆三寸瓮聲瓮氣道:「被別人插嘴插慣了吧?再說,你也確實不能插別人嘴,沒那根底呀。」

  已經離開的那位身形一窒,回過頭咬牙切齒。

  持扇富貴男子笑道:「先生就不必與我磨著嘴皮功夫了,今日前來,想買下第四子。」

  蘆三寸咧咧嘴:「王爺好大的心。當真不怕最後收不了官,落得個十五縱橫上無立身之地的下場?」

  來人正是金陵城之主——長陵王。

  長陵王笑道:「先生擺的殘局,白子已掛角東西兩宮,這黑子前後皆進退步不得,不全力拚一拼那險著,怕最後的下場,十九縱橫都無立身之力啊。」

  蘆三寸摸摸下巴,抬起清秀的臉龐,齜牙笑道:「也是。」

  這個看似破衣如乞丐的蘆三寸,已賣了三子給這面前王爺。

  一子掛角斷崖、一子定在樊陽、還有一子,剛剛離去。

  這第四子……蘆三寸看向邊塞蠻荒,笑容玩味。許久后自言自語道:「這第四子,代價可不小啊。」

  那一城之主,堂堂藩王徐永,在外人看來已經消失不見的兩人處,緩緩下跪:

  「徐永,願出犬馬之力,報先生之恩。」 ——

  角斷崖。

  十六歲的林雪,劍道登堂入室,已入五境。

  「徒兒,想不想那徐清沐?」一旁毫無形象啃著西瓜的少年模樣,心中也有些嫉妒的。

  哪有這麼逆天的天賦?僅僅用了四個月,便一劍入五境。師兄告訴自己這林雪是那先天劍坯,可自己見過的天才沒有雙手,一手之數定是有的,可像這樣逆天的存在,算是萬中無一了。可嫉妒歸嫉妒,師兄親自挑選的劍坯,自己肯定是要不遺餘力培養的。

  那少女將臉上汗水擦掉,將佩劍插在身邊泥土,神色自然:「想的。」

  那稚童一樣的臉上,笑容蕩漾開來。

  這就很對。

  等自己那師侄到了十境,再與這小妮子雙修,嘖嘖嘖,師兄啊師兄,你這輩子還是沒破身的雛吧?心思倒是活絡,總幹些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事兒,難怪師父偏心眼。

  本就缺心眼,再不偏向你,不更缺心眼?

  可自己服氣了。

  爭了一輩子,打過架,罵過娘,可事後,一旦遇敵,那嘴硬的師兄總是一聲不響提劍就砍。還記得當初兩人都是四境劍修,報過仇的師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自己就罵他娘們,活該死爹娘。可下午這師兄就提著劍追砍那把幫罵自己沒爹娘的混賬地頭蛇。

  「這輩子,就不能為自己活過一次?」

  「總是這樣,真讓人心疼。」

  「等林雪這妮子出山,讓師弟也為你做些什麼吧,好長時間不動了,呵呵,世人可能都忘記我了。」

  的確,世道太平,無人記得「人屠」傅仙升。 ——

  太監司。

  納蘭志金負手站在地牢前,裡面傳來活人的喊叫聲,夾雜著野獸般的吼聲。

  「義父,兒臣前些時候在二重峰偶遇紅甲伴身的年輕人,誤以為是那許久不曾見面的太子,結果當兒臣調查后,並非如此。」遊玩回歸的納蘭鈺恭敬說道。

  對於這個義父,納蘭鈺從心底覺得恐懼。

  十五年前將自己從酆都樊陽城接回來,並讓自己認他做父的這個男人,遠不像外界所傳那樣,靠著當今天子才坐穩太監司守閣的閹人。納蘭鈺只記得當年在泗陽城,親生父母自相殘殺而亡,自己便吃著他們的血肉活到了敵人進城。當時還是完正之身的納蘭志金看到自己后,只問了句:想不想活命?隨後就將自己帶回皇宮。

  這些年這個義父從沒有命令自己做任何事,只是要求每日清晨必須喝一碗新鮮的處女血。本來還有所抗拒,直到服用了連續幾個月後,便漸漸迷上了這種感覺,所以現在,每天由一碗變成了兩碗。

  自己在皇宮這些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不會受到責備,就是闖下大禍,自己的義父也會呈上萬字文,請聖上赦免自己。

  好不洒脫。

  所以便有了這幾年中混世魔王納蘭鈺的流言。

  那個深沉而多謀的納蘭志金嗯了一聲,指著地牢中傳出的獸吼聲問道:「可知地牢中為何物?」

  納蘭鈺疑惑道:「獅子老虎之流?」

  納蘭志金哈哈大笑,拍了拍義子:「這裡面關押的,是當今世上唯一一隻王級惡靈,只是還未大成,否則,地仙之流,也不過爾爾。」

  納蘭鈺疑惑道:「那義父為何不培養之用以大成?」

  年歲有些大,白髮已上鬢角的納蘭志金笑而不語,緩緩之後,開口道:「鈺兒,想不想隨父王下去看看這惡靈?」

  點頭如搗蒜。

  父子二人肩並肩向地牢中走去,再出來時,那義子納蘭鈺眼珠全黑,神情獃滯。

  十五年,剛好。 ——

  九龍殿。

  皇宮。

  諾大文武早朝的九五之尊龍椅上,獨坐中年男子。

  身穿金黃九龍五爪帝王服,英俊的臉上不怒自威,身邊放著剛到的密信,上書:太子未死。

  真名為徐陽脯的徐衍王,神情有些悲傷。

  這十二年,騙的自己好苦。想著那日日夜夜的枕邊人,究竟為何騙自己這麼久?這些年自己有妃而不臨,夜夜回秋和殿,有什麼不知足?自己雄心壯志所圖為何?我可以負了這天下,可我從未負你!曹雨秋,你究竟要怎樣?

  徐陽脯不確定,皇后是否有所察覺?

  不會的,絕對不會。

  可她為何又做出這般舉動?龍椅上的人手指輕捻,一團黑色火焰升起,將信封燃燒殆盡。

  起身拍了拍巴掌,不大一會,一位身穿太監服的監管走進來。

  「準備一下,朕要微服一趟。」

  「陛下,是否通知太監司?」

  「就我和你。」

  「嗻。」 ——

  金陵城、弈街。

  身穿淡黃九龍五爪長衫的長陵王起身拜謝,隨後沒入人潮,消失不見。

  口含草莖的蘆三寸將打亂的棋局重新整理好,等待下一個願者上鉤。剛才賣出的第四子,便是已經歸隱山林的靈邑王徐亮。生於帝王之家,本就是縱橫上不可缺少的官子之一,哪裡來的歸隱?

  那長陵王還擔心,能否勸得動。

  蘆三寸在手心寫了個「太子」二字,一切疑慮便消失了。

  收拾棋局的蘆三寸,可能覺得褲襠有些奇癢難耐,便伸手掏了掏,驀的笑了起來。

  依稀記得四五十年前,一個鼻涕掛在嘴邊的小男孩哭著求自己,說爹娘被殺,想要報仇。那孩子別的沒學傳神,倒是這掏襠,入木三分吶。

  只有青年模樣的蘆三寸,將第五子,放在左手心。眼中有一絲傷感。

  縱看人間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不在燈火闌珊處? ——

  等到徐清沐走出房門后,已是七月七后的后三天。

  那行如死屍一般的少年,在眾人注視下,獨自一人詢問了王子乂將軍的墳塋,去客棧老闆娘那賒了三斤杏花酒,要了碟鹽水花生,裝在身上去了將軍墓。

  看守陵墓的兩名士兵,見著徐清沐,知是王將軍生前嘗嘗領著的那位,於是主動放行。徐清沐點頭致謝。

  王將軍的墓並不難找,一桿軍旗指天,只是邊塞風沙大,幻境惡劣,那印有蛇形的徐家軍旗幟上,已有損壞。

  徐清沐用袖拂了拂墓碑,找了個空檔口,坐了下來。

  給王將軍倒了一碗就,自己同樣倒了一碗。徐清沐一飲而盡,長時間沒有進茶食的胃子受了刺激,差點吐出來,過了好一會才緩了緩。

  「王大哥,清沐來看你了。」

  接著又給自己倒了第二碗。同樣一口喝下。

  徐清沐丟進嘴裡幾顆花生,倒不是因為餓,而是想起王子乂說的那句:光喝酒不吃菜,可是容易醉的。徐清沐不想醉,他有好多話跟王將軍談談。

  「王大哥,我們穿過了二重峰,遇到了匪賊,被我輕鬆識破了,嘿嘿。」

  「到了秘-洞我們找到了很多寶物,我特意給你留了個夜明珠,很亮的。」說罷,將咫尺物中的夜明珠拿了出來,放在王將軍墓口。

  「我看懂了你留的那封信,那韋不諒果然是姦細,謝謝王大哥提醒啊。」

  「對不起啊王大哥,你那塊吊玉,被我捏碎了,為了保護曹丹。」

  「可最後,曹丹也死了.……」

  徐清沐很悲傷,這天地間,充斥著孤獨。於是,喝下了第三碗酒。

  這一次,再沒人過來勸了,在沒人攔下那第四碗酒。

  一個白衣少年,獨自蹲在墳塋處,整整一夜。

  墳上的夜明珠閃著光澤,如這人世間王子乂留下的一絲溫暖。

  第二天徐清沐回到驛站的時候,眾人都鬆了口氣,齊春風更是一夜沒睡,站在不遠處盯著徐清沐一夜。上次遇刺,讓這個青甲一陣后怕,所以現在,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徐清沐看著眾人,笑道:「怎麼,都學那曹彤,巴不得我自盡去啊?」

  一群人皆鬆了口氣。

  那曹彤盯著徐清沐,開口道:「曹丹姐姐那把匕首,我起了個名字,叫『十五』,現在你那兩隻小獸七上八下加起來,正好打得過我『十五』。還有,等你學會了用劍,我要光明正大的殺你。」徐清沐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李誠儒從中勸解的。望向那文聖,報以微笑。

  兩隻小獸見到主人回來,歡呼雀躍。只是那身形,已經比老黃牛還大,走起路來也是一陣衝撞。特別是那七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徐清沐,覺得不過癮,邊將嘴巴張大,含住了整個頭。

  徐清沐以手作劍,腦中李誠儒那一「刺」字,直接對準七上厚重的肚子上,狠狠一刺。

  不知是不是那七上故意裝出來的,倒退幾步后轟然倒地。伸出舌頭,翻著白眼,活脫脫一幅慘樣。

  眾人皆面露笑容,這小獸,真是可愛至極。

  也只有那李誠儒,眼神一動。

  一劍破四境?

  不過想想也釋然了。劍皇留下了十二年的北冥三十六周天,又以自身劍氣為引,封在體內如此之久,這也算是厚積薄發了。

  只是徐清沐自己不知道而已。

  一眾人吃了晚飯,徐清沐在碗里放了個蓮子。一行人看在眼裡,並未出聲。七上八下兩隻小獸,也默默在桌底,沒了昔日的吵鬧。

  飯畢,紅甲符三鐵率一眾部隊而來,在驛站外等候著,前來通報的店小二有點慌張,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數量的戍邊騎兵,誠惶誠恐。通告徐清沐的時候好心勸到:「客觀,那些官爺點名道姓找你,要你,你跑路吧。」

  看著店小二一臉真誠,徐清沐連勝道謝,說了聲無妨。便走出驛站。

  驛站外,整整齊齊十六縱四十二橫,立於馬旁整整齊齊。看到徐清沐出來時,為首紅甲符三鐵行軍禮半跪:「我等王將軍死士,願追隨徐公子!」

  後面整整齊齊戰戟三聲重擊地面,聲若奔雷:

  「我等誓死追隨徐公子!」

  揚起的塵土慢慢漂浮於半空,夕陽下,熠熠生輝。

  徐清沐連忙將紅甲扶起,看著軍容整齊的近七百人部隊,徐清沐沉聲道:「多謝各位,從今日起,我徐清沐,願與各位兄弟共生死!」

  「共生死!」

  「共生死!」

  「共生死!」

  ……

  徐清沐將紅甲領入屋內,詢問了那太子徐培如何,紅甲便是並無大礙,那晚受了餘波攻擊,只是被震暈了過去。

  徐清沐心中瞭然,所幸沒有出事,如若太子真的喪命於邊塞,而且是這種爭鬥引起的死亡,不說那葉妃娘娘,就是端坐龍椅的徐衍王,也絕不會輕饒這些邊塞老兵。

  徐清沐又問道:「符大哥,你帶這麼多兵私自出來,不會受軍法約束嗎?」

  紅甲開了口,眼中明顯有些堅決:「外面一眾皆為王子乂將軍忠實追隨者,寧死不願待在天鼠營,尤其知道王子乂將軍身死原因之後,更加堅定了。」

  徐清沐相起船上齊春風的話,心中瞭然。

  一群人商議之後,連夜出發,前去玄虎營。

  那晚出發前,李誠儒並未跟上,私下裡找到徐清沐,有些為難,但還是開了口:「我答應了劍皇要護你三年,只是我想離開兩個月,前去南海取回一樣東西。」

  徐清沐張了張嘴,心中有些不可置信。

  不過還是笑著說道:「回來記得教我練劍。」

  李誠儒哈哈大笑:「在這之前,我得去趟葉家劍冢,你那愁離劍現世,麻煩不小啊。」

  「不過,一言為定!」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