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不爭不結派
第2章、不爭不結派
永州知府同壽端同大人，十八歲中狀元，長相俊美，有永朝第一美男子之稱。被當初安王下榜捉婿，賜婚安王嫡次女琳琅郡主，如今成婚已有三年，有一嫡長子，一庶長女。
三年前外放永州府為縣令，三年期滿後，升為濟州知府。
同大人後院一共有十五門妾室。
新人入門，照規矩老爺都要留宿在他們這裏三天，而這三天，正是錢多多的受難日。
剛進府的錢多多不知道什麽叫爭寵，更不知道什麽叫討好男人，於是三天之後，她就失寵了。
“錢妹妹要不要出去走走？”
跟錢多多住在同一個院子的，是跟她一同進府的十四姨娘黃氏。
同一個院子裏住著，又是同時進府，但人家黃姨娘比起她，就受寵多了。至少除了入門的頭三天，大人還進過她屋裏兩次。
相比起就像被人遺忘的錢多多，她的存在感很足。
“我就不去了。”
除了新人入門時，要給正妻敬茶外，錢多多就沒有出過院子了。
夫人自打生了大少爺後，身體就沒好過，除了初一十五要她們這些妾室去請安外，平時她是想睡到幾時起床就幾時的。
而府裏頭的姨娘們，又不能隨意外出，最多隻能在府內走動而已。
而這些走動，就免不了要跟府裏其他的姨娘們相處。初來乍到，錢多多選擇回避的方式。
“不出去錢妹妹整天在屋悶著，不怕悶出毛病來嗎？
我們幾個小姐妹在後院賞花，錢妹妹要是不去，是不是太不給麵子了？”在府裏，愛寵跟無寵的姨娘，待遇是不一樣的。
而無寵又不會爭寵的小透明，這日子就沒那麽好了。
“夫人也去嗎？”錢多多問道。
麵不麵子的，又不是她提出要賞花的。
而錢多多提到夫人……黃敏秋突然覺得自己跟個傻子在聊天了！沒點臉色，她一個姨娘，竟然也敢跟夫人比！
“錢姨娘，你要知道這次請人的可是劉姨娘，她可是大人的心尖寵，你要是不去……咱倆是住在一塊的，你可別連累了我。”
黃敏秋覺得自己是好心提醒，但眼裏的鄙視是怎麽都收不住的。
她已經言盡於此，可是錢姨娘還是無動於衷的話，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跟一個無寵的姨娘住到一塊，對她可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這錢姨娘不會以為，呆在房間裏等著，大人就會進入她屋裏吧。
天真這種東西，在她們進入後院的時候，就應該收起來了。
“可我就是不想去。”錢多多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出門有風險，話本裏可以說過了，大戶人家的後院陰私特別的多，後花園更是事件的高發點。
所以說，賞花什麽的，那有小命重要。
無寵又有什麽關係，隻要能苟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聽到這，黃敏秋都想敲開錢多多的腦袋看看，她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東西了。
你不爭寵也就算了，在後院竟然不結交其他的人？就她這樣的，要如何在大人的後院裏生存？
這一刻裏，黃敏秋特別的希望自己能換個院子，跟這種傻子住在同一個院子，什麽時候被她連累都不知道。
“錢姨娘要是不去，就別怪我了。”
叫了都不去的，她要是在劉姨娘跟前說些什麽，可不能怪她了。
“我怪你什麽，是我自己不去的？難道黃姨娘你打算做些對不起我的事，先跟我打聲招呼嗎？”錢多多沒把黃敏秋的威脅當回事。
叫一次她不去，再叫她也不去，久而久之，就不會有人再叫她去了。
反之的，如果這一次她去了，之後有人請的話，她該不該去呢？
不去，她就得罪一個人而已，去了，她會得罪更多的人。
錢多多覺得，她是個聰明人。
黃敏秋給了個大白眼，轉身直接就走了。
她再跟錢多多說話，她就是傻子了。
同大人府裏的劉姨娘，是大人在外頭帶回來的妾室，她原身是一個山野村醫的女兒，大人外出的時候受了傷，被劉姨娘所救。
劉姨娘進府了以後，用她那一手的醫術，幫了大人不少的忙，正是因為如此，他們後院裏，最得寵的姨娘，非劉姨娘沒屬了。
一個新來的妾室，竟然敢推掉她的邀請，這事放在劉姨娘這裏，可不是件小事。
可惜她雖然得寵，但終也隻是個妾室，這錢姨娘要是不來，她也不能硬逼著她來參加。
錢姨娘是嗎，她記住這個人了。
“姨娘，廚房的人越來越過分了，明明是我們先過去的，可是姨娘的飯菜，他們竟然最後才煮。”在後院，不得寵的後果，錢多多很快就體味到了。
她叫人去拿飯菜的時候，之前廚房的人還會按拿菜的先後做菜，可是現在，卻把她的飯菜，推到了最後才做。
“不打緊，隻要他們沒對飯菜下手就行。”
錢多多早就想到會有這種後果了，但她並不打算跟廚房的人爭。
爭了也沒用，雖然說有先來後到這個詞，可下人有下人的道，看人下菜，就是他們的本事了。
他們也不是沒有煮，隻是晚了一點而已。府裏頭那麽多姨娘，如果都因為這點小事去找廚房的碴，鬧到夫人那裏，廚房的人也說得過去。
而如果因為這點事，她就跟廚房的人鬧，最後吃虧的，隻會是她們這些不得寵的妾室而已。
聽說這大戶人家有一個說法，姨娘雖然也是半個主子，但你要是不得寵啊，日子過得還不如府裏的管事呢。
“我就氣不過廚房的人這麽做，姨娘你就不管管嗎？”跟錢多多說話的，是她身邊的大丫頭初一。
她進門為良妾，身邊有五個丫頭侍候著，其中一個大丫頭，二等三等的丫頭各兩個。這是府內配給良妾的人手，固定的人手雖然有這麽多，之後有沒有這麽多人侍候，就要看姨娘的本事了。
大人的後院，妾室也是分等級的，有貴妾，這些人是聘進門的妾室，她們娘家有一定的地位。有良妾，就像她一樣，是外頭清白人家的姑娘，由府裏納進門的。有賤妾，出身賤籍，由府內抬上來，或是由外頭的人員送的。最後一個是通房，沒有名分，但卻是大人的女人。
“管什麽，這個府裏，能管得起下人的，隻有夫人。”
才剛進府，錢多多並沒有收服身邊的丫頭，一切還在觀望著呢。
下人呢，你侍候主子，侍候得好是本分，侍候得不好，隻要沒被拿捏錯處，主子也發作不了他們。
姨娘隻是半個主子，雖然分配到了她們身邊有五個丫頭，但你不一定能命令得住她們。
“姨娘說得是。”初一已經不想說了，姨娘分明就是不想爭!
在這後院裏，你要是不爭，還不得被奴仆人欺負了去！
本來被分配到十五姨娘這裏，初一就不高興了。
什麽大丫頭，要是主子不得寵，她寧願去其他姨娘院裏。她本意是分到十姨娘的院裏，又放不下大丫頭的身份，結果這一步路，她是走錯了。
看到初一變沉默了，錢多多也不多說。
人跟人之間，合得來就合，要是合不來，她也不用管太多。
後院裏侍候主子的人，除了看她這個主子的臉色，還會看其他主子的臉色，沒幾天，錢多多身邊的大丫頭，就換了一個人。
有了這一個開頭了以後，等每月十五號去給夫人請安的時候，錢多多身邊的丫頭，已經全換了人。
而錢多多入府的這段時間裏，府裏的人也在認識她這個人。一個不爭不搶的妾室，總好過那些想盡辦法接近大人的妾室來得對付。
“那個胖丫頭是誰來著？”
這次給夫人請安的時候，錢多多等一眾妾室，被夫人帶到了太老夫人這裏。
她們作為孫子的妾室，並不能過來給太老夫人請安，也就是由夫人帶著，她們才有這個機會，見到府裏的太老夫人。
府裏的太老夫人，是老爺的嫡奶奶，是府裏身份地位最高的長輩。
“給太夫老人請安，奴家錢氏，是三老爺的第十五房妾室。”
錢多多左顧右看了幾眼，才發現太老夫人口中的那個胖丫頭，說的就是她。
在這一眾瘦美人中，一個胖姑娘，可不就打眼了嗎？
而此時給太老夫人請安的，除了府裏三爺的妾室，還有大爺的，再加上太老爺的妾室，把太老夫人所住的居安院，站得滿滿的。
同家向來子嗣不豐，為了增添子嗣，同府後院的姨娘們，多多少少加起來，都快有上百人了。同大人後院十五個人不算多，大老爺的姨娘更加多，都三十幾個人了。
而太老爺的話，他收的妾室比兩個兒子都要多的。
而能在如此多的一眾妾室中，被太老夫人提到，也許也是一種幸運了。
“我看你這姑娘是個有福氣的，來，到老身這邊來，讓老身好好看一看。”要說太老夫人為什麽一眼就看中錢多多，還真是因為她的身板。
老人家看人的眼光，能跟年輕人一樣嗎？
那些瘦得像紙板一樣的姑娘，她才看不上眼呢。
這錢氏的身板，看起來就是個能生的。
錢多多走到了太老夫人跟前，被人像豬一樣打量著，她還賠了好多個笑容。
而一眾的妾室見錢多多被叫到了跟前，並沒有羨慕她，看到她這身板，在場的有多少人在鄙視她，就不得而知了。
當下人的審美中，可沒有錢氏這樣的。
也真不明白，這樣子的姑娘為什麽為入選。
也許，是因為太夫老人喜歡的緣故？
“你這孩子，平時無事的時候，可以到老身這邊一走走，人老了，就喜歡長得喜慶些的。”打量過後，太老夫人終於滿意了。
而太夫人說完了以後，目光看向了高氏。
作為同大人的正妻，琳琅郡主高氏，平裏很少來給太老夫人請安。
“是該有個人，到太老夫人這裏盡孝的。錢氏，你聽到了沒有。”
也許是因為錢氏的身板，她得了太老夫人的眼，高氏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是，妾身盡當所能。”
作為妾室，錢多多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侍候太老夫人，總好過去侍候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