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百態
第59章、百態
隔天,同大人一早就帶著錢多多出門了。他要帶錢多多，去體驗一下人生百態。
“錢多多，你看到那個賣春卷的姑娘了嗎？”同大人是有目的性的帶著錢多多在逛的。
而此時的錢多多，就做了姑娘家打扮,臉上還帶著出自跟同大人同款的麵沙。
錢多多點頭,除非是眼瞎,不然誰會看不她。
“她的生意很好，你覺得，她靠自己的賣手藝吃飯,是不是很自立自強的一個小姑娘呢？”
錢多多看了看那姑娘的笑臉，算是吧。
“她叫宋寶兒,年僅十六歲，天天外出擺攤。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出來做生意,著實不容易,剛開始的時候，她沒少被些地癟流氓占便宜。
後頭,她認了一位捕頭作大哥，這種情況才慢慢變好的。”
錢多多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她臉上的疑惑沒變，然後呢？
“你別看她現在生意做得很好，是因為她背後有人照著，不然光憑著手藝，她真的無法在這一條街上混下去。”
別小看了這些小小的商販，他們的背後,都是有自己的人脈,那些剛入行的人,要麽背後有人，要麽自己強足強大。
“你帶我出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些？”
她背後，不是有甲隊了嗎？
同大人沒說話，繼續帶著錢多多逛。
“那間雜貨鋪，生意很火吧。”同大人繼續說道。
錢多多順著同大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間鋪子的生意，確實是比其他的鋪子要好。可這，又跟她有什麽關係呢？
“他們家的東西並不是最好的，這價格呢，也不是最便宜的，可你知道，為什麽他家鋪子的客人是最多的嗎？”
你問她這個？她又不是做生意的，她怎麽會知道？
“這間鋪子，其實是聖上在外頭的私產，這事很多官員都是知道的。所以哪怕他東西不是最好，價格也不怎麽樣，但大家都得給他麵子。”
所以的所以，同大人又想說什麽了？
“看到對麵那家藥鋪了沒有？”同大人又繼續說道。
錢多多點點頭，同家藥行誰不知道，那不就是劉氏的成品藥房嗎？這藥房的生意很好，哪怕才大清早的，就已經有人進去買藥了。
“這藥鋪剛開始開辦的時候，影響到了其他藥鋪的生意，當時來立鬧事的人特別得多。這條街上的任何一家鋪子，他們背後都是有主子的。
這鋪子能不能開辦得下去，就要看他們背後的主子得不得臉了。
後頭，知道這鋪子，是我開的以後，其它藥鋪的人，隻能過來尋求合作了。”
這個，同大人是要告訴她，沒有一點實力，你是混不開嗎？
“同大人，這些我都懂，還有其他的嗎？”雖然她深居後院，也知道得勢的重要性，哪裏需要同大人帶她過來看這些東西了？
同大人沒說話，繼續前行。你見過帶自家小妾，上青樓的男人嗎？反正同大人就是其中之一了。
“大人，您還有這種小愛好呢？”這事，可把錢多多雷得不要不要的。
同大人上青樓，是給人白嫖的吧？
“紅衣服的那個女人，前史部侍郎的嫡女，後來史部侍郎站錯隊，全家男丁被流放，女眷全被發配成官妓。”
同大人他們坐的位置，就在二樓，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樓的人和事。
錢多多對外頭的事，並不怎麽了解。道是無法想象，一個官司家嫡女，怎麽會落到這種地位的。被家族的人連累，那可……
“正在彈琴的那一位，幾個月前，還跟思兒一樣，在國子監讀書的，可是你看她現在，卻在這裏賣藝，你知道為什麽嗎？”
錢多多沒回話，左右不過是得罪人的事而已。
“她父親，被牽連進了一件案子裏，後頭雖然人救了出來，可是丟了官，家底也沒有了。如今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要照顧，於是她給自己找了一門活路。”
現在，錢多多道是明白了同大人帶她出來的用意。他們現在一家人，同大人出了事，她也會被牽連的。
可是這事，她早就知道了。她不是都已經給自己找好後路了嗎？
好吧，有明路可走，你卻想著後路，是她想得太美好。
“青樓裏的姑娘，對比起外頭的姑娘都如何呢？”同大人繼續提問。
“打扮得比較妖豔。”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吧。
這不就是他們男人的惡趣味嗎，喜歡穿得少的女人。
“在長相上，她們比之外頭的普通人如何？”有些官員，喜歡在青樓談事，同大人也是來過很多次的。
裏頭的這些姑娘們，是怎麽來的，同大人也是知道的。
“同大人，您有話就說吧。”青樓裏的姑娘，比外頭的人，長得更漂亮一些，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畢竟，家裏有個黃臉婆夠了。
“這些姑娘，都是被買回來的。像那種孤身在外的姑娘，就是拐子們的最愛了。你覺得，這些姑娘，是被家裏的人賣的，還是被拐來的呢？”
答案錢多多不想說，普通的姑娘他們是能拐來，可她怕這個嗎？
“你往窗外看看，巡邏隊的隊長，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永寧侯府嫡出的公子，永寧侯振守邊關，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回來過了。你看他現在，不過是一個沒有品級的小隊長而已。
你知道，他們這巡邏隊的人中，有幾個是出身平民的嗎？
我告訴你，沒有一個是出自平民的，他們或是大戶人家的庶子，或是不得寵的嫡子。他們的出身是高貴了，可是你覺得他們現在高貴到哪裏去了嗎？”
錢多多又不想開口了，她已經明白，同大人帶她出來的用意了。
“錢多多，你不如想一下，要是同府出事的話，你們錢府，能不能獨善其身呢？”
人都進了他後院了，想走，那會是這麽容易的事！
她不想理同大人了，血淋淋的教訓告訴她，她已經被綁在同府了。
“錢家，又不是同府的外家，不在九族之內！”錢多多還是嘴硬，妾室的娘家，根本就算不得跟同府是有關係的。
就算到時候同府出事，他們錢家受了一點影響，他們家最多隻是借不到大人的光而已。
“你把孩子養得很優秀，可是錢多多，他們從出生開始，代表的就不僅是他們自己，而是我們同府了。他們跟同府的榮損是被綁定在一起的。
而這一點，是他們這輩子都無法改變的東西。”
同大人，您幹脆點告訴妾身，就算她離開同府了，孩子還在同府呢！
“真羨慕那些，可以自由出來逛街的夫人小姐們。”錢多多的目光，看到了不遠處進出鋪子裏的人。
那些賣胭脂水粉的鋪子，進出的可全都是女人家。
“她們能自由出行，要麽是家裏的男人出息了，要麽是子嗣出息，不然單就她們一個人，還能自由到哪裏去，是嫌外頭的拐子不夠多嗎？
你隻看到了這些夫人在外頭遊玩的自由，肯定不會知道，在她們的背後，有多少人他們為之努力了。”
“同大人，我們什麽時候回去？”今天的同大人，又不是好東西了。
帶她出來，就是為了看到人間的苦樂嗎？
行吧，他厲害，她現在已經不想離開同府了。
“你回府了以後，我一直沒給你買什麽衣服首飾，這出來都同來了，一會你去看看，有什麽合意東西。”用女兒的話來說，女人家的，都喜歡漂亮的東西？
同大人不會哄人，也就隻能買買買了。
“你就應該把思兒帶出來，她肯定很高興的。至於我，就算了吧。”再好看的衣服首飾，沒有讓她想打扮的人，結果也是一樣的。
都成了別人的妾室了，她打扮這麽好給誰看呢！
“買給她也是一樣的。”原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喜歡衣服首飾這些東西。
這錢多多，到底是喜歡什麽來著？聽說早年的時候，發了月錢，就把錢往娘家拿，這跟其他的姨娘不一樣。她們留著月錢或是收買打賞下人，或是給自己買些好的衣服首飾，胭脂水粉的。
聽說，上了年紀的女人，幾乎把錢都花到臉上了，而這錢多多呢？
再過幾年，帶她出門，人家就應該說，這是他女兒了吧。
“錢多多，你還想離開同府嗎？”回去的路上，同大人問了。
而錢多多，翻了一個小白眼，她離開同府，又有什麽用，身體自由了，可是心裏能自由嗎？
“是同大人您說的，之後我可以隨意出府是吧！”能出府，她就應該笑了吧。
因為此次跟同大人出府，錢多多又有了其他的計劃。既然，將來不管她做什麽，都無法脫離同府的影響，那麽，就努力壯大她兒子勢力吧。
“你出府之前，跟我說就行。”跟劉氏不一樣，劉氏出府，能去的地方不多。可是這錢多多嘛，她讓人擔心的地方就多了。
而錢多多出府後，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同大人自己也想知道。
錢多多能建立一個像甲隊這樣強大的勢力，又以甲公子的假名，寫了那麽多話本，她是否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本事呢？
他可不認為，錢多多隻是一個簡單的妾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