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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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如意看見她的窩囊樣子,又氣又急:“你偷野漢子的膽量哪裏去了。怎麽這會兒慫了?”
葛四妹都要被嚇破膽了,鼻涕眼淚嘩嘩往下流,就是說不出話來。
錢如意拖著她向前走,忽聽身後,那男人罵了一聲:“小娘皮……”
錢如意心裏咯噔一聲,知道那男人醒了。一疊聲催促葛四妹:“快走,快走。”
那男人惡狠狠道:“一個都別想走。”
錢如意下意識轉頭,隻見那人張著兩隻手向她們抓來。
這種事,一旦鬧起來,被人發現。吃虧的總是女子。錢如意也驚慌起來,正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見凝翠小丫頭鬆開扶著的葛四妹,迎著那男子快走兩步,躍身而起,啪的一聲,一腳將那男人踹回了樹叢中。
而後,她轉過身來惡狠狠瞪著葛四妹:“快走,不然我掐死你。”
原本腿軟腳軟的葛四妹,聞言仿佛忽然爆發了小宇宙,連滾帶爬跑的飛快。
凝翠扯了錢如意:“小姐,別管她了。”
錢如意看見葛四妹的樣子,簡直要惡心死了。點了點頭:“好。”
倆人拉著手,幾步就越過了葛四妹。
“如意,等等我……”葛四妹越發跑的快了。
錢如意回到屋內,氣的光想掀桌子:“這叫什麽事。我好心救她,她還給我裝上了。不是腿軟麽,後來跑的不也飛快?”
凝翠道:“誰讓你那樣實誠的?你覺得是救她,殊不知,若不是她自己願意的,這是她的家裏,難道還能有人敢把她扯進樹叢裏去麽?”
錢如意知道凝翠說的有道理,咬牙道:“都告訴她了,女孩子矜貴,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好心當成驢肝肺。若不是她占著個表姐的地方,我才懶得管她。”
凝翠勸慰她道:“這又不是什麽稀罕事,總歸是各人有各人的打算。以後,看見了就當沒看見不就得了。”
“那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這人要想活的輕鬆,過的痛快。就得學會裝聾子,做啞子。”
錢如意沒做聲。
凝翠見她不認同,撅起嘴巴道:“您可別不愛聽,奴婢說的可都是好話。日後您自然明白。到了那時,一定會感激我的。”
“我怕是一輩子明白不了的。要是連自己親戚都不管,還有人味兒嗎?”
“大宅門兒裏的七大姑、八大姨多了去了,說起來都是親戚。可誰知道哪個是人,哪個是鬼呢?”
“反正我也不在這大宅子多待,管他誰是誰呢。那怕等我走了,誰養個私孩子在這家炕頭上,我都是管不著的。可是,我撞見了,就是不行。”
凝翠嘀咕道:“我們家的宅子,可比這裏大多了。看你到時候怎麽辦?”
錢如意差點兒沒笑過去:“我的好妹妹,你糊塗了吧。我連這葛家都極少來的,更何況你們家?”
凝翠大眼睛一瞪:“小姐,你才糊塗啦。我是林家的家生子。我們家自然就是林公子家。你不去我們家,難不成要做外室?”
錢如意不解:“什麽外室、內室?”
“就是爺們兒在外頭的女人。”
“我呸……”錢如意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還外頭的女人。我要是嫁個男人敢在外頭找女人,我廢了他。”
凝翠糊塗了:“不是,小姐您什麽意思?您不是看上林公子了嗎?”
錢如意點頭:“是啊。”
“那你不進我們家,怎麽跟他在一起?”
錢如意眼睛眨了眨,忽然爆笑開來。
凝翠被她笑的頭皮發緊:“小姐,你笑什麽?”
錢如意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原來你以為我看上林公子,就是想嫁給他啊?”
凝翠點頭。
錢如意笑道:“你誤會了。”
“那您什麽意思啊?”
“我是替如言相看的啊。”
“如言是誰?”
“這個說來話長……”
凝翠聽錢如意說完,整個人都懵了。眼圈一紅眼淚就流下來了:“這麽說,你不想嫁給我家公子。那我跟著您,再也回不了家了……哇……”
看著凝翠哭起來,錢如意連忙哄勸她:“你可以依舊回林公子身邊啊。”
“那怎麽行?主子都把我送給你了,沒有理由我怎麽回去?就算我自己回去了,主子也不會再要我的。”
“那……怎麽辦呢?”錢如意也發起愁來:“你們有錢人的事,真的很麻煩。”
凝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錢如意哄了她好一會兒都不見效。好像那小姑娘眼睛裏有兩口噴泉,嘩嘩往外趟水,止都止不住。
把錢如意給愁的啊,在屋中坐不安立不穩的。
她晃悠到院子裏。隻見對門仨表姐妹的屋子一片漆黑。想起葛四妹那啥樣兒,她就更煩。
正想轉身回屋,就見一個黑影在正房門口一閃,不見了。
“誰?”錢如意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正房裏撲通一聲響,似乎有什麽東西翻到在地上。
熊氏的院子本就偏僻,這會兒人又都在前頭,院子裏大約除了錢如意和凝翠,就剩那個自回來就縮屋裏裝死的葛四妹了。
錢如意伸手撈起旁邊一根木棒,兩手握著喊凝翠:“快去叫人。”她的意思,是想把毛賊給嚇唬走就得了。
誰知,話音剛落,上房裏仿佛給她叫板一般,撲通,又響了一聲。
“凝翠……”驚的錢如意,緊握著木棒就跳回了屋裏。
凝翠睜著一雙哭紅的眼睛:“怎麽了?”
錢如意將房門關上,用身體將門頂住,緊張道:“有賊。”
“真的?”凝翠吸了吸鼻子,毫不驚慌。
錢如意點頭。
凝翠站起身,將袖子往起一擼:“來的正好,姑奶奶心情正不好呢。”說著就要向外走。
錢如意一把拉住她:“你幹嘛?不要命了?”
凝翠將她推開:“誰不要命還不一定呢。”
錢如意被她推的一個趔趄,差點跌倒。這才發現凝翠力氣非同一般的大。
凝翠拉開門走了出去,錢如意也隻好硬起頭皮,握著那根棍子,跟在凝翠的身後。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膽壯的多。
凝翠雄赳赳,氣昂昂的步上台階,一把推開了上房的門。
屋子裏靜悄悄的,同時一股酒味撲鼻而來。
兩人進了屋。凝翠四處打量一圈,並沒有看見什麽人。她摸黑向內室走去。
此時有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正映照在熊氏那張舊床上。
一個白衣人斜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隻一眼,凝翠便又哭了起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