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耍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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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真的等不了了。如今您已經是秀才老爺了,還有什麽好擔憂的呢?大爺……”
那一波三折的語調,硬生生惡心出人一身雞皮疙瘩。
葛秀才的呼吸急促起來:“這裏……總是不成的……”
“那……”
後麵的話錢如意沒聽清楚,就聽見輕微的腳步聲向這邊來了。
她吃了一驚,轉身跑出來夾道。旁邊靠牆有塊太湖石,石頭旁邊種著幾棵竹子。錢如意縮身就鑽到了太湖石後。心想等他們走過去了,她再離開。
卻見那兩人走到太湖石前。那秋色青春正好的時候,幾乎整個人依偎在三十多歲的葛秀才懷中。一邊走,一邊廝磨。
那葛秀才麵色異樣的通紅,眼睛裏紅絲很重,呼吸急促。總之看著很不正常的樣子。
正走著忽然腳下一個踉蹌,秋色趁機摟抱著他和他滾在了地上。
晴天白日,朗朗乾坤啊……
躲在太湖石後的錢如意在心中仰天長呼。她是踩了多少狗屎,才能這樣倒黴。
“哎呀……”忽然一聲尖叫。不但把外頭那倆野鴛鴦嚇個半死,更是把躲在太湖石後的錢如意嚇了一大跳。
幾乎隻是片刻之間,嘈雜的腳步聲響起。許多人仿佛從地下冒出來一般,霎時間就將太湖石前的男女圍住。
有人道:“太太來了。”
那些人群一分,閃出一條道路。隻見一位穿戴得十分體麵的婦人從人圈外走進來。一眼看見那男女,頓時變了臉色。怒吼一聲:“大膽秋色。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吃了熊心豹膽,勾引大爺。”
秋色依舊被葛秀才壓製著,聞言大呼:“奴婢冤枉啊,是大爺……”說著哭了起來。
那葛秀才卻像發了失心瘋一般,眾目睽睽竟然難以自抑。
二太太撫掌長呼:“傷風敗俗啊,傷風敗俗。”又吩咐左右:“還不快把大爺拉起來,送回去。”
幾個奴仆上前,好不容易才將葛秀才拉起來。
葛秀才神智略略清醒了些,這才察覺自己耍猴兒被圍觀了,頓時羞愧欲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三太太來了。”
“我兒……”一個婦人焦急的聲音傳來。緊跟著,一個比二太太更加珠光寶氣的婦人匆匆而來。一眼看見狼狽不堪的葛秀才,焦急道:“我兒有沒有怎麽樣?可有受傷?”
葛秀才更加羞愧,連連搖頭。
三太太身邊的丫頭,早將葛秀才淩亂的衣衫整理好。
這時,又有人稟報:“大奶奶來了。”
三太太眉頭一簇:“她來做什麽?”
話音未落,一個年輕的婦人帶著倆丫頭走了過來。一眼看見秋色,衝上去劈裏啪啦就是幾巴掌,嘴裏罵道:“打死你這個狐狸精,讓你勾引大爺。”
秋色頓時被打的口中鮮血長流,爬前幾步,跪在二太太麵前,哭道:“太太,您要給奴婢做主啊。奴婢委實冤枉。是大爺……是大爺啊……”
“放你娘的狗屁。”三太太大怒,指著秋色:“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兒能看上你?我兒現在是秀才老爺,以後就是舉人老爺,要做大官的。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稀罕你個破爛貨?”
“太太,奴婢冤枉啊……”秋色隻是跪伏在二太太麵前哭訴,並不理會三太太的叫囂辱罵。
二太太的臉色,此刻陰沉若冰,向三太太道:“三妹,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秋色確實不是黃花閨女了,但她是我的貼身丫頭,平日裏伺候的,除了我也就是老爺了。你這般說話什麽意思?”
三太太心裏咯噔一下。
眼前這件事,無論是不是秋色勾引的葛秀才。葛秀才都虧定了。
因為秋色是二太太的侍女,換言之,是葛雲生的女人之一。
兒子和老爹的女人攪在一起,那可是亂掄。傳揚出去,隻怕那個還沒捂熱的秀才帽子,就保不住了。
要真是那樣,丟人都是次要的,恐怕葛秀才的命到頭兒了,三太太這個當娘的也活不成。
這是啊。鄉約民俗也不能放過她母子。
三太太頓時就惶恐了,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二太太麵前:“二姐……”哪裏還有之前的飛揚跋扈。
“三妹,你這是做什麽。”二太太伸手去扶三太太,可三太太跪在她麵前,無論如何不起來:“二姐,您一向周全,今天的事,求您務必想想法子。”
再看那葛秀才,此刻臉色灰敗,就跟那落湯雞一般。
二太太看了他一眼:“你如今早已成家立業,又中了秀才。當有決斷才對。”
葛秀才此時,話都說不出來。雙腿一軟隨著自己的生母一起,跪倒在了二太太麵前:“兒一時糊塗……”
二太太轉而去扶他:“事已至此,當斷則斷。”頓了頓,輕歎一聲:“罷了,你是爺們兒,將來要做大事的人。若事事都要爺們兒操心,又要我們這些婦人做什麽呢?為了你的前程,咱們家的榮耀,少不得這惡人我來做了。
反正,往日了裏這惡人我也做的多了,不在乎多這一回兩回。”
葛秀才聞言,連忙道:“太太的苦心,孩兒心裏是清楚的。以往是孩兒不懂事,多有衝撞。還望太太看在兒子年輕的份上,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二太太道:“不說那個了。你平素裏也喊我一聲太太,我又沒有你娘的福氣,生了兩個兒子的。可是,隨雖我沒有生你們,心裏也是將你們當成親生一般。隻是畢竟隔了肚皮……唉……”二太太又歎息了一聲,言語間頗多蕭索無奈。
葛秀才趕著道:“以往都是兒子的過錯,做事不夠周到。往後,兒子必然將您當成親娘一樣孝順。”
“是啊,是啊。”三太太也跟著幫腔:“咱們姐妹,又何必分那樣清楚,平白的生份。我的兒子,也便是你的兒子。”
二太太依舊望著葛秀才:“那我問你一句,等會兒不管我怎樣決斷,你都不怪我麽?”
“但憑太太做主。”
二太太低喝一聲:“把這水性楊花的東西綁了。”
葛秀才一驚:“太太……”
二太太目光冷厲的望向他。
葛秀才眼神一縮,垂下頭去。
兩個婆子走上前,不由分說就要將秋色捆綁起來。
秋色大驚:“太太饒命,真的不怪秋色。”
二太太根本不看她。
秋色見狀,掙開那兩個婆子的鉗製,連滾帶爬到葛秀才麵前,伸手捉住他的衣襟:“大爺,大爺,您說句話啊……您救救秋色……”
“這……”葛秀才眉頭深鎖,有些不知所措。
他那個媳婦兒,看見這等情性,本就怒火中燒,這時更按捺不住。衝過來一腳將秋色踢翻,連踢帶打,怒罵道:“你個賤人,常服……”
“好了。”二太太涼涼一句,聲音不高但似乎有著無上威力。
葛秀才的媳婦止住踢打辱罵,抬頭望著二太太:“太太,您可要給媳婦做主,不能便宜了這賤人。”
二太太蹙眉:“你不大不小也是秀才娘子了,瞧瞧可有一點兒該有的體麵?一個丫頭罷了,值得你這樣大動幹戈?”
“那,就便宜著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