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啞迷

  對門有個小竹馬最新章節

  三伯母也納悶兒:“如意,那對門的事,你是怎麽攪和進去的?”


  錢如意半邊臉痛的發木,眼淚不由自主向下淌著:“我哪兒知道怎麽回事啊。我見好多人圍在咱家門口,以為又是有人來找麻煩。我怕奶奶吃虧,就衝進去了……”


  “你呀……”三伯母心疼死了:“跟不是咱們村的人一樣,門口的事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的魂兒整天飄在哪裏。”


  錢如意臉疼,心裏委屈,哭唧唧道:“我自己的事都料理不過來,哪有心思去管別人。”


  三伯母歎息一聲:“我娃自然是最好的。那些有眼無珠的看不見,老天爺可看的真真兒的。活該那些嚼舌頭的爛心眼子的遭報應。”


  話說三伯母罵了一通又一通,錢如意還蒙在鼓裏呢:“到底咋回事啊?我這打也挨了,總得讓我明白為了什麽吧?”


  三伯母並不肯說。


  一旁的大伯母道:“有什麽的?別人辦得了那沒腚眼子的事,還不許人說嗎?不是往日她家滿嘴胡唚,嚼咱們舌根子了?”


  原來,那幫人是對門兒趙大妹招來的。


  趙大妹不是原來被賣到縣城裏做丫頭嘛。後來有人給她贖回來了。


  這女子,自幼就生著幾分伶俐樣子。大一些了,出落的婷婷玉立。又能言善辯,在主家頗得幾分器重,因此並沒有受過什麽磋磨。


  那富貴人家,吃得好,穿得好。她回來之後,很是不適應。常常吵著要回去。


  這女子也是有幾分心機的。知道她爹是不會白白放走她這棵搖錢樹的。於是尋個機會和舊主人又牽扯上了。


  她那舊主人,原本就是對她有幾分意思的。兩下裏一拍即合,做下好事。


  那舊主人也因此時常接濟她些碎銀子。趙豐收的爹是個好吃懶做的,這種人多半厚顏無恥,無任何道德可言。


  隻要有錢拿,他才不管這錢怎麽來的。


  趙大妹因此在家裏的地位扶搖直上,說一不二。


  誰知好景不長,沒過多久,趙大妹就珠胎暗結。漸漸瞞不住了,她那舊主人忽然消失了。


  趙老爹去縣城裏找,門房根本不讓進。


  可是,眼瞅著趙大妹的肚子遮不住了。趙老爹又不甘心就從失去搖錢樹,就揚言要去縣衙告那男人。


  那男人害怕了,琢磨著娶趙大妹做小老婆。可是他的原配不幹啊。這不帶著人打上門來了。


  結果趙大妹沒事兒,錢如意糊裏糊塗挨了一巴掌。


  這邊,錢如意正在為自己的衝動懊惱,大門外忽然又吵鬧起來。


  三伯母一拍大腿:“還敢回來?”說著起身就往外走。


  誰知到了外頭,又是另一撥人。


  那趙家老二不是要娶媳婦了嘛?這下有點麻煩了。


  女方聽說了趙大妹的事,以嫌丟人為由,來退婚了。


  這不是開玩笑呢嗎?趙家可是什麽都準備好了,請帖都散出去了,就等新媳婦進門了。


  對方要是退了親,他家的損失可大了。


  趙家自然不能同意。於是乎,兩家就在門外拉扯起來。


  錢如意一向不好事,見此情景也忍不住在心裏叫好:“活該。”


  她的臉足足腫了三天才消,即便如此,臉上依舊留下烏黑的一個巴掌印兒,也不知道多久能消。


  “這是什麽?”一大清早,錢如意開門掃院子,忽然發現門檻下一個好看的磁盒,打開一看,裏頭是細白柔潤,香氣撲鼻的膏脂。


  她下意識走出大門,左右看了看。隻見趙豐收站在很遠的街角處。


  察覺到錢如意的目光,他微微咬了一下下唇。


  雖然他身上穿的是粗糙的麻布衣裳,可在清晨濕漉漉的薄霧中,清新俊美像一棵幽穀墨蘭。


  錢如意百分之百相信,趙豐收要是生在富貴人家,讀兩本書,習兩手拳腳,定然能傾倒一大片紅粉佳人。可惜,他生在農家,被親生父母厭棄,好似珍珠蒙塵,玉陷泥沼。


  不過,若非如此,錢如意又如何能以這般輕鬆恣意的態度和他相處呢?


  她揚了揚手中的瓷盒。


  趙豐收微微抬手,在自己臉頰上比劃了一下。


  錢如意擺手。


  趙豐收搖頭。


  錢如意蹙眉,趙豐收靦腆一笑。而後,錢如意接著掃院子,趙豐收轉身在薄霧中走遠。


  相信就算有人看到兩人剛才的樣子,都不知道啥意思。可是兩人這種交流早已習慣的成了本能。


  錢如意擺手:花這冤枉錢,不要。退了。


  趙豐收搖頭:退不了。


  錢如意蹙眉:那好吧,下不為例。


  趙豐收:嗯


  話說錢如意在過去的十來年裏,沒少幫趙豐收,今天頭一次見回頭的東西了。


  要說她收到這盒膏脂心裏不高興,她自己都不信。


  她將那小小的瓷盒打開,聞了聞又小心的蓋上,藏在被褥下頭。看了看又覺得不安全,拿起來又藏進壁龕裏。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


  可憐她一個上午什麽活兒都沒幹,就折騰著藏這盒膏脂了。


  最後,她覺得還是帶在身上比較保險。


  好不容易揣好了,冷靜了片刻,她又覺得自己挺搞笑的,不過一盒膏脂,值得這樣大動幹戈嗎?

  待要拿出來放家裏,可是一想,算了。都折騰這大半天了,且揣著吧。


  為此,她還特意給自己的上衣裏頭縫了個口袋。


  “老五,你咋回來了?”奶奶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透著無法掩飾的驚喜。


  錢五郎道:“是這樣的。這不到了冬天了嘛,那邊府裏又是製棉衣,又是製過年的新衣裳,活兒多的幹不過來。我想著如意在家也沒啥事兒,讓她去幫幫她娘。家裏也還省一個人的口糧不是。”


  奶奶老大的不願意:“我娃在家裏,我都舍不得支使呢,幹啥去別人家給人使喚?”


  “娘啊,您怎麽能這樣想呢?您心疼那丫頭,難道不心疼我爹嗎?我爹恁大歲數了,為了給她掙嫁妝,這大冷天的跑采石場打石頭,讓我們幾個弟兄都老大的沒臉。我尋思,讓如意去葛家,一呢,幫工。二呢,葛家人麵廣。她那麽大了,總不能一直長在家裏。”


  奶奶慍怒道:“啥意思?還想讓我娃去給人不明不白做小老婆?”說話間聲音已冷。


  “哪兒能?上次那事都是誤會,底下的奴才搗鼓的。如意再怎麽說都是葛老爺的親外甥女兒,真要那樣,咱們不嫌丟人,葛老爺還嫌丟人呢。不能夠,肯定不能夠的。”


  “我不去。”錢如意從屋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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