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吃醋
對門有個小竹馬最新章節
衛如言說完就進屋去了。錢如意跟著她的腳步,正要進去,冷不防她忽然轉身,將房門閉上。
砰的一聲,忽然閉起的門板差點兒沒撞了錢如意的鼻子。
錢如意拍著門板:“如言,我知道自己錯了,你開門好不好?我都要凍死了。”
衛如言隻是悶聲不吭氣兒。
錢如意又錘了自己的腦袋一下:“豬頭。”可是這並沒有任何用處,反而令她的腦袋越發疼起來。
“如言,你聽我解釋。我就這一個毛病嘴硬心軟。那女人好可憐的,就算她不是郡主,我也不能看著她就那麽厥在地上沒人管吧?”
屋裏終於傳來衛如言悶悶的聲音:“你隻看到她可憐,我呢?我娘呢?我們都不可憐是不是?你和誰是一起的?”
錢如意道:“自然和你一起的。”
“那你還那樣,也不管我心裏難受?”
“這不是趕上了嗎?我心裏現在還害怕著呢,隻怕那慧雅郡主好起來,轉頭就來殺我。可是,那樣的情景,她一個女人家,獨自倒在冰涼的石頭上,就算我不在,我們大家都不在,你也會不忍心的是不是?”她說到這裏,鼻子裏一陣癢癢,忍不住張嘴大了個噴嚏,鼻涕眼淚刷刷往下流。
她抬手擦了一把,整的滿手都是:“完了,完了,我怕是又傷風了。”
凝翠躲的遠遠的:“如意姑娘,你好歹是個女孩兒家,能不能不要這樣惡心?”
“我也不想啊……阿嚏……”錢如意再次鼻涕眼淚一大把。
凝翠看看自己幹淨的手帕,到底沒舍得給錢如意用,而是伸手進懷裏摸了半天,扯出一塊舊帕子來遞給錢如意。
錢如意也不管是什麽東西,拿住胡亂擦了一把臉,順帶又擰住鼻子擤了一通鼻涕。
她這才抬頭呼出幾口廢氣,接著向屋裏道:“如言,我真感冒了。”
“活該。”
話雖如此,可房門還是從內打開了。
錢如意一進屋,一股濃濃的暖意撲麵而來,本來陣陣發疼的腦袋頓時昏昏沉沉,似乎灌了一盆漿糊似的。
她隨手將那塊擦鼻涕的手帕往桌子上一扔,拖著腳步走到床前,一頭倒了下去。
衛如言見狀,湊過來看著她:“真染了風寒了。”
錢如意有氣無力的點頭。
衛如言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似乎有些燙。”
“不是似乎,我每次受了風寒,必定發燒。你快讓人給我煎藥去,晚了恐怕我就燒死了。”
“沒有方子怎麽煎藥?我還是先給你找個大夫來吧。”
“不用。”錢如意有氣無力的擺手:“就幾味藥的事……”她說著,衛如言記著,而後讓凝翠拿了藥方去買藥,煎了起來。
凝翠雖然伺候人沒什麽眼力勁,但是她辦起事情是十分利索的,似乎這府裏就沒有她辦不成的事。
她腳程又快,從拿了藥方到藥煎成,中間一點兒時間都沒浪費。
錢如意這時已經發起燒來,暈暈乎乎喝了藥就沉沉睡去。
至於白天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愛誰誰。她現在自顧不暇,就算刀架在脖子上都顧不得了。
話說她這個矯揉造作的身體啊,還真是沒轍。
一個鄉下丫頭,風一吹要生病,天一寒要生病。夏天熱不得,冬天冷不得。爺爺、奶奶能把她養大,當真是不容易。
錢如意是知道自己的身體的,一旦病倒,沒有七八天是好不利索的,這還隻是小毛病,要是個稍大一點兒的毛病,估計直接就要了她小命了。
也是奇怪,自衛如言踏進衛家那一刻開始,各種磋磨就沒斷過。但是,錢如意病倒之後,一切竟然變的風平浪靜。
秦婆子中風了,自然是不能再來找事了。可慧雅郡主,連同她的兩個女兒,五小姐和六小姐也沒來吵鬧,稀罕的很。
凝翠依舊每天帶人去大廚房拿飯菜,看見什麽自己覺得好的,就往自己提盒裏劃拉。滿府裏竟沒有一個人敢管的。
不過,那些好吃的,都和錢如意沒緣分,她感冒,吃啥都沒味兒,每天就喝兩口白粥。原本來的路上就瘦了一大圈,病了幾天更是瘦的要飛起來一般。
就連那少心沒肺的凝翠丫頭都看著她不像樣子了,一天三遍往北定候府裏跑,去找她娘,變著花樣兒給錢如意做精細的點心來。
盡管如此,往常在家裏隻病七八天的,到了這裏錢如意還是病了十來天才好。
不是凝翠老娘的點心有功,而是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她的感冒也就好的快起來。
錢如意好起來的第一天,就聽說了一件事,秦婆子死了。
慧雅郡主對她倒是不薄,特例的恩典,讓衛七帶著六小姐親自給秦婆子扶棺,和秦婆子的侄兒一家人,送秦婆子回歸故裏。
也是到了這時,錢如意才驚愕的知道,當初迎接衛如言進府的那個事事站先的年輕婦人,竟然隻是秦婆子這個老奴才的侄孫媳婦。
可見她們一家在這衛府裏,何等的作威作福。這要不是親眼得見,肯定是誰說都不能相信的。
一個奴才,欺主也就罷了,竟然還把主子的婆家都欺住了,簡直聞所未聞,滑天下之大稽。
得虧當時衛如言搞不清楚那年輕媳婦的身份,並沒有過分的舉動。要是當時她茫茫然給那奴才的奴才行了禮,可就成了懶蛤蟆爬腳麵,不咬人惡心人了。
錢如意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看著衛如言熟稔的穿針引線,給淡紫色的衣裳上頭,繡上星星點點深紫色的苜蓿花。
她真的發自內心的佩服衛如言。她不但身體素質好,人長得漂亮,針奩女紅更是樣樣拿的出手。
“如言,誰要是娶了你,可是燒了八輩兒高香了。”
衛如言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略想了想:“沒福氣的人才什麽都會,有福氣的人又哪裏需要做什麽呢?自有人替她操心。”
錢如意斜臥在被褥裏,手裏捏著半塊點心,飛起眼角睨著衛如言:“我咋聽著你這話裏,老大的醋味兒呢?”
衛如言反問:“有嗎?”
“有。”
“有就有唄。有的人,天生什麽好事都占盡了,難道還不許旁人吃個醋?”
“不對啊。”錢如意支起身子,將手裏剩下的點心放回盤子裏:“我怎麽聽著,你這酸話是衝我來的?我病了那麽久,之前的事我已經的到報應了。你要還是揪著不放,可就沒意思了。”
“去你的。我哪裏說的那個。”
“那你說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