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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真的鬱悶了

  對門有個小竹馬最新章節

  錢如意道:“侯爺,您也知道。我現在身子不便。與其守著我這個廢人,何不……”


  周正忽然眼光一愣:“你在趕我走?”那眼眸深處似乎陡然間就風雲翻湧,電閃雷鳴。


  錢如意瞪眼望著他:“我說錯了麽?”


  周正足足瞪了她能有一刻鍾:“以後,再不許說這種話了,聽見沒有?你要是再敢說,別怪我不客氣。”


  錢如意道:“你要打我麽?”


  周正咬牙切齒:“我要吃了你。”


  錢如意翻了白眼:“又不是在迷蹤蕩……”


  周正眸中的風雲在聽到‘迷蹤蕩’三個字的時候,才漸漸的平息下來,肩頭靠在錢如意的頸窩:“乖,聽話。我不讓你說,你不說就是。”


  錢如意點頭:“那好吧。”


  “娘子……”刁氏在門外低低喚了一聲。


  錢如意問道:“什麽事?”


  刁氏道:“夫人派人來找侯爺,不知侯爺起身了沒有。”


  周正悶悶道:“我過會兒就去,讓人先回去吧。”


  刁氏去了。周正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錢如意才發現,他原來是合衣而睡的。於是問道:“你怎麽睡覺也不脫衣服的?”


  周正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錢如意無語。


  “怎麽忽然又不說話了?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小小年紀就像個話癆一樣。難道是嫌棄我老了,不愛搭理我了麽?”


  錢如意搖頭,頗有幾分感慨道:“要是早十年這樣,這時候不知咱們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


  周正頓時也感慨萬分,歎謂道:“是啊。事實弄人,若可奈何。”


  錢如意催促他道:“你快去吧。莫讓周夫人等久了。”


  周正忽然想起什麽,望向錢如意:“她一來便害你失了孩兒,你心裏會不會恨她?”


  錢如意搖頭:“那隻不過是個意外。在我心裏,周夫人雖說是侯爺的正妻,可其實就好比您的母親一般。我如今跟了您,她就好比我的婆婆一樣。我怎麽肯能會去恨自己丈夫的母親,我的婆婆呢?”


  鬼話,這完全就是鬼話。錢如意自己說著,自己都覺得惡心。不過,她還真的不恨周夫人。說起來,那也是個可憐人。青春年華全都用來撫養自己的小丈夫了。婆家除了給她留下一個虛名,其餘什麽都沒留下。


  她是周正的妻,周正的娘,就是錢如意的敵人。什麽當成親婆婆,純粹騙鬼。


  周正聽了這話,卻明顯的十分受用,十分欣慰道:“我就知道,你必定是個通情達理之人。”


  “侯爺過獎了。”


  錢如意話雖如此說,心裏已經嫁將周正批判個來回。就這種男人,自己媽把自己孩兒都害死了,還要自己媳婦做出個寬宏大量,不計前嫌的樣子出來,當真是自私的緊。


  周正才說要走,忽然又頓住腳步。


  錢如意心說,你還有完沒完?說完趕緊滾蛋。老娘看見你就惡心。


  這個是真的,錢如意看見周正,真的從內到外都不舒服。她都懷疑自己到底什麽把厭惡和憎恨成功掩藏起來的。要知道,這對於錢如意來說,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以前的她,要是一句話憋在肚子不往外吐,她都把自己憋死。


  隻聽周正道:“你以前叫我將軍的,怎麽忽然改口,叫我侯爺了?”


  本是極平常一句話,錢如意卻忽然如遭電擊,心頭一顫:“您以前本來就是將軍,現在本來就是侯爺。”


  周正聞言,竟然無話可說:“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將軍。”


  錢如意道:“就怕被人聽見,招來無妄之災。我如今……是再經不起折騰的了。”


  周正點頭:“我明白,委屈你了。”


  錢如意咧嘴笑了笑,其實比哭還難看。


  周正道:“不高興就不要笑了。你不高興的樣子我也喜歡。”他說完,成功又收獲錢如意一個白眼兒,這才轉身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刁氏走進倆,有幾分擔憂道:“也不知道大夫人又會給侯爺吹什麽風?”


  錢如意道:“不管什麽風,吹到咱們身上也隻能受著。”


  刁氏歎息:“誰說不是。”轉而又罵瑪莎:“七夫人年紀不大,卻是比誰都精明。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錢如意不耐煩和她說這些沒用的話,轉而道:“怎麽好幾天不見如言來?”


  刁氏道:“奴婢聽說,奶奶被大夫人禁足了。”


  “為什麽?”


  刁氏道:“那誰知道。似乎是因為世子和大夫人吵了架。大夫人就將氣撒在了奶奶身上。”


  錢如意思索道:“不能吧。周夫人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通情達理,怎麽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呢?如言可是她的親兒媳婦。”


  “通情達理?”刁氏就差嗤之以鼻了:“要奴婢說,大夫人比奴婢的婆婆都凶惡。看看她身邊用的人就知道了。”


  錢如意其實就是想通過刁氏的口,知道一些府裏最新的動向。如今見沒有別的什麽新聞了,便想結束聊天。但是,刁氏提起自己的婆婆來,便有些收不住,恨恨道:

  “娘子,你大約不知道奴婢是怎麽來的候府。奴婢家裏原本也是有些資產的。當年也是風風光光的從娘家嫁到這長水縣來。誰知道婆婆不慈,丈夫沒用。我在他們家吃不飽,穿不暖,從天亮幹活兒到半夜,但凡合一會兒眼皮都要挨打。


  他們又嫌我生不出孩子來,將我賣進了府裏當奴婢。我是當了奴婢才知道啊,原來做人奴婢比做人媳婦要好過的多。早知道,我還嫁什麽人,直接賣身為奴多好。還能給我爹掙倆銀子錢。”


  要是以前,錢如意聽見這樣的言論,定然嗤之以鼻。可如今,她已不複當年的執拗和天真,剩下的隻有一聲歎息罷了。她甚至忽然能夠理解趙大妹曾經為什麽那樣恨她。


  想那趙家。趙老爹好吃懶做,自私自利毫無底線。趙老太婆又是個是非不分的混賬性子,隻是一味的耍混。趙大妹生長在那樣的

  家庭,不亞於水深火熱。真的就像刁氏說的,做奴婢也比她在家裏好過的多。


  可歎錢如意彼時年幼,以己度人,覺得被賣掉實在是一件惡劣至極的事情。甚至單純的就因為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原因,而對趙大妹心生愧疚,以至於念念不忘。


  此時想來,當真是可笑又可悲。她不過是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卻偏偏自尋煩惱,去管那八竿子打不著的閑事。若非那樣,她又何至於落得今天這個地步。總歸是自己種的因,自己收緣結果,沒什麽好說的,更沒什麽好抱怨的。


  刁氏見她忽而又愣愣的發起呆來,絞盡腦汁的尋話題和她講話。無如這府中整日裏也就那幾個女人爭來鬥去的事情。周正不肯配合,她們也就自己撲騰一會兒,別說錢如意不感興趣,就連刁氏自己看著都覺得沒趣。


  可是,錢如意日日這般呆楞著,刁氏真的怕她在憋壞了。刁氏這個奴婢做的,相當的通透。深知主子就是自己的天,一榮俱榮,一辱俱辱的道理。因此才十分的用心。


  她想了半天,府上的事情實在沒什麽講的,隻好講一講那外頭的事情。


  “娘子,經略司您聽說過不?”


  錢如意心頭咯噔一下,下意識就渾身一淩,全身三萬六千根汗毛都豎了起來。可她瞬間就反應過來,垂著眼皮道:“沒聽說過。”


  刁氏頓時大喜,以為自己終於有新鮮的話題和錢如意說來解悶兒了,因此十分的賣力道:“經略司是個衙門,可厲害的一個衙門。在咱們關內,除了咱們家侯爺,就頂數經略司厲害。那個衛大人……”刁氏說到這裏,頓了頓,想了半天道:“哎呀,奴婢也是聽角門上的人說的,記不大清楚那經略使姓衛還是姓啥了。


  就說那經略使……”她說著,神秘兮兮湊到錢如意耳朵邊:“都說那經略使會法術,可厲害著呢。明明前一天還在金山縣,第二天就帶著人出現在咱們玉匣關。這不是那啥……典故裏講的縮地成寸,鬥轉星移是什麽?”


  錢如意此刻,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陸子峰自二月初失蹤,轉眼間三個多月過去了,音訊全無。錢如意雖然嘴上不肯相信他死了,可心裏其實已經做好了他萬一回不來的準備。


  她望向刁氏:“你又沒見,怎麽知道那就是經略使大人本人呢?萬一是冒充的呢?”


  刁氏一怔:“那怎麽可能?經略使可是大官,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冒充他老人家?”


  錢如意心說,我就敢,你家侯爺也敢。可是這話隻能在心裏想想。她有心再多打聽一些什麽。刁氏顯然也知道的不多。也難怪,她一向陪伴在錢如意身邊,幾乎寸步不離的。又去哪裏知道很多外頭的事呢?


  錢如意這下真的鬱悶起來了。


  刁氏忽然道:“還有一件事,外頭傳的沸沸揚揚的。說金山縣有座夏侯將軍墓,是咱們大業的開國十王中的一位。那位老將軍忽然顯靈了,但凡去他老人家墓前祭拜的人,做生意都能發大財,求姻緣的,求子的,有求必應。如今在他老人家的墓前,聚集了一個好大的市井街坊。方圓幾百裏的人都去那裏趕集,什麽東西都能買到。”


  這個倒是出乎錢如意的意料,從那市場修建到現在,算著也不過才一兩個月的時間,如何就發展的如此的迅速了?竟然連長水縣一個高牆大院裏的奴婢都知道了?

  刁氏見錢如意一臉的不可置信,一連道:“真的,真的。咱們府上也有好多人,私下裏托人去那裏買東西呢。那裏的東西樣數又多,又便宜。如今是一個姓趙的將軍帶兵把守著,再沒有敢偷奸耍滑的。買賣最公道不過,童叟無欺的。”


  “哦”錢如意應了一聲。


  胡大郎那邊著急開關通商,實則是為了盡快的安定玉匣關這一帶的邊地。錢如意想出這個開市的辦法,其實就是為了讓開關通商形成既定的事實,倒逼周正不敢輕舉妄動。


  要真的像刁氏敘說的那樣,短短一兩個月時間,夏侯墓的市場就爆炸式的發展起來,勢頭如火如荼。對於陸子峰的下一步動作顯然能起十分重要的作用。


  想到陸子峰,錢如意忍不住道:“也不知道那經略使怎麽樣了?”話剛出口,忽然發現自己失言了。


  刁氏卻並沒有往別處想,接話道:“這個奴婢可不知道。不過奴婢聽說經略使就在咱們長水縣。說是要和侯爺商量什麽事情。不見侯爺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了麽?大約就是為了那件事情。”


  錢如意的心頭再次一顫:“在……咱們這裏?”


  刁氏點頭:“奴婢也就是聽她們閑談的時候一說。具體的奴婢也不太清楚。”


  錢如意那顆揪起來的心,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她起身在屋子裏轉了兩圈,又轉了兩圈:“這屋裏怎麽這樣的悶,你賠我出去走走吧。”


  刁氏聞言,連忙道:“可是使不得,您還在小月子裏呢。要是出去著了風,可不得了。”


  錢如意道:“我穿厚實一些,諒也無妨。”


  “不行,不行。”刁氏一疊聲的否定:“這都憋著二十天了,再有十天您就出月子了,好歹再等十天。”正說著,忽聽外頭有人道:“刁嫂子,夫人喚你過去一趟。”


  刁氏聞言,連忙應著。又囑咐錢如意千萬不要出屋,這才轉身忙忙的去了。


  錢如意心裏煩躁,哪裏能夠待得住,正說要出去走走。忽見一個頎長的身影,快速的穿過籬笆柴扉,走了進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


  錢如意頓時驚的張大了嘴巴:“現在可是白天,你這樣大刺刺的走來,要是被人看到可怎麽好?”


  周玉郎道:“怕什麽。”


  錢如意道:“是我怕麽?你來我這裏,萬一侯爺知道,難免對你心中存了嫌隙。恐對你不利。”


  周玉郎猛然間勃然大怒,一把揪住錢如意的胸襟,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提了起來:“你心裏原本就是喜歡他的,又何必在我麵前假惺惺的演戲?你不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自動滾的遠遠的嗎?”


  錢如意詫異的睜大眼睛:“這話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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