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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翻臉無情

  第157章 翻臉無情

    賭場流行的骰子玩法是這樣的。


    若是同意對賭,則由一人壓下銀兩作為籌碼,其餘之人,需要與他下注同樣的銀兩,然後每人投擲一次骰子,點數最大的那位,可以贏走所有人的銀子。


    若是覺得第一位下注的銀子太多,其他人也可以選擇不跟。


    年輕公子第一次出手就是十兩起注,秦柏和他選中的另外一名中年人,一名老者,也沒怎麽猶豫的跟著下注了。


    能將三枚骰子擲出最大點數的,將會贏走其他人的三十兩。


    年輕公子第一次運氣不好,隻擲出了九點。


    秦鬆擲出了十三點。


    那中年人和老者各擲出十二點和十四點,第一局是這老者贏了。。


    老者臉上堆滿笑容,收走所有人的銀子,笑道:“承讓,承讓。”


    之後的幾局,年輕公子運氣也都不怎麽好,一會兒的功夫,就輸了一百兩進去,秦柏,那中年人和老者雖然各有輸贏,但贏得比輸的多,林秀的那一百兩,全都落入了三人的口袋。


    輸到第十局的時候,年輕公子一揮手,皺眉道:“不玩了,我看出來了,你們就是想贏我的銀子,我玩不過你們。”


    好不容易才放過的肥羊,幾人豈能輕易放跑,連忙又勸慰了幾句,年輕公子這才繼續下去,這一次,三人明顯是讓著他,讓他贏了兩局,然後又開始連輸。


    這時,年輕公子的眼睛,已經有些泛紅了。


    這是輸急了的表現。


    別說他是初入這一行的肥羊,就算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也經常會有輸急眼的時候,而每當這個時候,逐漸失去理智的他們,就會做出一些更加瘋狂的舉動。


    果然,年輕人赤紅著雙眼,再次從懷裏取出一張大額銀票,說道:“這次我押一百兩,誰敢賭!”


    中年人和那老者猶豫了一瞬,在這裏賭骰子,最常見的,是一兩銀子的小注,十兩銀子已經算是重注,很少會有人賭一百兩一次的,雖然一百兩對真正的有錢人來說並不算多,但一次就賭這麽多,片刻功夫,就有可能輸上千兩甚至數千兩。


    秦鬆看出了兩人的猶豫,不屑道:“沒銀子就別賭,來來來,這位兄台,我和你賭。”


    兄弟兩人剛剛從林秀得到了一萬兩,可謂是身懷巨款,以前不敢賭的數額,現在連考慮都可以不用考慮。


    中年人和老者卻沒有兄弟二人這雄厚的資本,輸一把就再也沒有本錢賭了,雖然還是眼饞肥羊,也隻能無奈退出。


    這時,賭桌上隻剩下年輕公子和秦家兄弟。


    幾聲清脆的骰子撞擊聲後,年輕公子投出了十點,秦家兄弟投出了十二點,短短的一瞬,一百兩就變成了別人的。


    之後,他們又賭了幾把,年輕人雖然也贏了兩把,但顯然是秦家兄弟放水,十把中,讓他贏了兩把,又從他手中賺了幾百兩。


    縱橫賭界這麽多年,秦家兄弟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風光過。


    那年輕公子,顯然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又輸了一把之後,將袖中的一疊銀票全部掏出來,壓在桌麵上,說道:“這一把我全壓,勝負就在這一把!”


    有賭場的小廝數了數,這些銀票,竟是有五千多兩。


    此時,這裏的情形,已經吸引了在場大部分賭徒的注意。


    他們看著眼睛赤紅,呼吸粗重的年輕公子,明白他已經輸瘋了。


    多少像他一樣的人,在這裏輸的侵家蕩產。


    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這些人不可憐他,他們隻是可惜,好不容易遇到這麽大一隻肥羊,卻不能自己宰,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銀子,這讓他們心中無限的憋屈和鬱悶。


    五千兩一把的豪賭,就算是在逍遙閣中也十分少見,對麵那兄弟二人,恐怕也賭不起吧?


    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能拿得出五千兩銀子的人。


    秦鬆和秦柏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猶豫。


    五千兩,他們還真有。


    別說五千兩,一萬兩都有。


    可有錢歸有錢,一下子就壓下去一半,他們一時也難以下定決心。


    畢竟,他們以前最多也就賭過五兩十兩銀子一把的,沒有見過這種大場麵。


    這時,那年輕公子看了他們一眼,問道:“敢不敢賭,不敢賭就算了!”


    秦鬆冷哼一聲,說道:“賭,有什麽不敢賭的?”


    他們兄弟二人,現在可是有一棵搖錢樹,而且這一萬兩也是白來的,如果這把贏了,五千兩就能變一萬兩,足夠他們逍遙快活很久了。


    和這肥羊賭骰子,根本就是必贏之局。


    秦鬆幹脆利落的數出了五千兩銀票,拍在桌子上,說道:“我們跟你賭!”


    已經輸紅了眼的年輕公子,迫不及待的丟出三顆骰子,骰子旋轉翻騰之後,逐漸停了下來。


    三顆骰子的點數,分別是三,三,二。


    八點。


    秦家兄弟差點沒笑出來,他們玩骰子這麽久,就算是用腳擲,也能擲出十點以上,這五千兩銀子,不是白送嗎?


    年輕公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臉色變的有些蒼白,看向兄弟二人,問道:“要不,還是不賭了吧,五千兩,實在是賭的太大了……”


    秦氏兄弟怎麽可能這麽容易的放過他,秦鬆嗬嗬一笑,說道:“這位兄台,是第一次來這裏吧,買定離手,哪有後悔的道理,再說,我都還沒有擲,你怎麽知道輸的一定是你?”


    說完,他便拿起三顆骰子,隨手擲了出去。


    玩骰子多年,他早就練就了一手隨手一擲,就是十點以上的本事,這怎麽輸?

    這一場賭局,賭桌上的銀票足足有一萬兩,所有人都盯著那三顆骰子,隻見那骰子翻滾一陣之後,緩慢的停下,向上的點數分別是二,二,三。


    七點。


    年輕人見此,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大聲道:“贏了,我贏了!”


    秦家兄弟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秦鬆更是大驚失色,看著那年輕公子,怒道:“這不可能,你是不是出千了!”


    年輕公子聞言,像是受了奇恥大辱,他握緊拳頭,手上浮現出一團火焰,冷冷道:“你贏了就是贏了,我贏了就是出千,哪有這樣的道理,大家剛才都看到了,我連桌子碰都沒碰……”


    眾人的確看到了,剛才這年輕公子距離賭桌還有一段距離,不太可能動什麽手腳。


    雖說有些異術能力,的確能夠出千,但那也得是控物或者念力,他的能力是火,沒有出千的本事,分明是那兄弟二人輸不起。


    擲骰子這種事情,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每次都能擲出高點,再精通的賭徒,也有失手的時候。


    這時,賭場門口,走來幾名漢子,詢問了事情的經過後,看了秦家兄弟一眼,說道:“願賭服輸,這裏禁止鬧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秦鬆剛才也隻是難以接受,一下子輸了五千兩,誰也接受不了。


    無比鬱悶的看著那年輕人拿走了本該是他的銀票,秦鬆隻覺得熱血上湧,說道:“敢不敢再賭一把!”


    年輕人卻果斷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賭了,我剛才隻是運氣好,玩骰子我玩不過你,一會又該全輸回去了。”


    秦鬆一時語滯,這家夥居然這麽果斷,他們的一萬兩銀子還沒有焐熱,就這麽少了一半……


    他隻想將自己的錢贏回來,聞言立刻道:“不賭骰子也行,我們去二樓鬥雞,鬥蛐蛐,哪有贏了錢就走的道理!”


    “鬥雞,鬥蛐蛐?”年輕人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說道:“聽起來有點意思,去看看……”


    林秀以前沒來過賭場,不知道這裏麵花樣居然這麽多,有賭骰子的,有玩牌的,有鬥雞的,還有鬥蛐蛐的……


    這不就是他的提款機嗎。


    趙靈珺的念力,可以讓他在骰子上無往不利,至於鬥雞和鬥蛐蛐,對他來說,和又當選手又當裁判有什麽區別?

    他讓哪隻雞輸,哪隻雞就得輸,哪隻蛐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違抗他的命令,就算林秀選蛐蛐,秦家兄弟選雞,輸的也是他們。


    妥妥的是兩個送財童子。


    秦家兄弟常年混跡賭場,對於各種賭法都很熟悉,除了骰子之外,兩兄弟一個擅長挑選鬥雞,一個擅長甄別蛐蛐。


    遇到同樣的高手,誰輸誰贏,要各憑運氣。


    但遇到這種新手,鬥雞和鬥蛐蛐,比擲骰子更沒有懸念。


    鬥雞是賭場養著的,數十隻雞,關在籠子裏,從外表看,都是一樣的雄壯威猛,外行人根本看不出門道。


    秦家兄弟和林秀各選了一隻雞,秦鬆看著林秀選的那隻雞,心中差點笑出來。


    鬥雞不是體型越大越好,挑選鬥雞,一看頭,二看冠,三看嘴,四看腿,頭要小,冠要直,嘴要尖,大腿要粗,小腿要細,怎麽看,他選的都是雞中極品。


    而林秀選的,隻是一隻外強中幹的弱雞。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林秀的雞就會被他的雞啄成一隻禿毛雞。


    秦鬆對林秀道:“這次就賭一千兩。”


    林秀道:“兩千兩。”


    秦鬆勝券在握,當即到:“兩千兩就兩千兩。”


    片刻後,看著自己的鬥雞躺在地上,而林秀那隻雞,站在他的鬥雞身上耀武揚威,秦鬆眼珠都快凸出來了。


    林秀收下兩千兩銀票,說道:“看來,你選雞的本事,沒有我的好……”


    又是片刻。


    秦鬆和秦柏趴在地上,看著盒中的兩隻蛐蛐,焦急道:“咬死它,咬死它!”


    但無論他們如何鼓勵,他們的那一隻蛐蛐,還是敗下陣來,甚至連腿都被對麵蛐蛐咬下了幾隻,以慘敗收場。


    秦鬆眼睛都紅了,咬牙看著對麵的年輕公子,說道:“這兩次是你運氣好,我們去玩牌!”


    年輕公子看著秦家兄弟,淡淡問道:“你們還有銀子跟我賭嗎?”


    秦鬆一摸衣袖,臉色瞬間蒼白下來,他剛剛得到的一萬兩銀票,在自己身上還沒焐熱,就輸的一文都不剩了……


    片刻的功夫就輸了一萬兩,秦鬆秦柏兄弟一臉茫然,連思維都停止了運轉,許久說不出一句話。


    他們以前雖然也經常輸錢,但卻從來沒有輸過這麽多。


    這一萬兩銀子,來得快,去得更快。


    這個時候,一眾賭徒們,也都看出些不對了。


    能用三種賭法,贏走那兩兄弟的一萬兩,這恐怕不能用單純的運氣來解釋,或許這本來就是一位賭道高手,隻是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才在一開始的時候,表現成一副肥羊的樣子。


    事實證明,肥羊另有其人。


    所有人都被他精湛的演技騙過了,這不僅是一個精於賭道的高手,對於人心的把控,也到了細致入微的程度。


    一名賭場的小廝走到林秀身邊,恭敬說道:“這位客人,我們掌櫃的,請您上三樓喝杯茶。”


    林秀看了呆滯在原地的秦氏兄弟一眼,跟著那小廝走到三樓。


    賭場三樓,是一個清淨的雅閣,一名中年人坐在桌後,目光望向林秀。


    隨著他的視線投過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也撲麵而來。


    那小廝臉色蒼白,後退幾步,扶著樓梯才站穩。


    林秀站在原地,巍然不動,和中年人目光對視,表情毫無波瀾。


    能在這種地方開賭場的人,肯定是王都的某位權貴,連請的掌櫃,都是地階武者。


    中年人心中微微震驚,眼前的年輕公子,連他也看不穿實力,他臉上露出笑容,說道:“閣下好手段,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一萬兩銀子進賬。”


    林秀笑了笑,說道:“隻是運氣好而已,不像掌櫃的,每日坐在這裏,也有大把的銀子。”


    他從秦氏兄弟手上贏的一萬兩,賭場要從中抽成五百兩,這是完完全全的無本買賣,比做任何生意來錢都容易。


    秦氏兄弟的錢,都是林秀的,等於他平白虧了五百兩。


    中年人讓小廝為林秀奉上一杯茶,說道:“不知公子名諱,恕在下眼拙,沒有認出公子是哪家權貴。”


    林秀看了他一眼,問道:“難道你們的賭場,有調查客人來曆的規矩?”


    中年人笑道:“這倒不是,隻是觀公子氣度非凡,一定不是普通人,在下想交個朋友而已。”


    林秀道:“那你看錯了,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並非什麽權貴子弟。”


    中年人道:“就算不是權貴子弟,也能交個朋友。”


    林秀對他拱了拱手,說道:“東城吳彥祖,幸會。”


    中年人也拱手道:“我叫何勝,是逍遙閣賭場的掌櫃,今日結識吳兄,也是有緣。”


    說完,他又對門口的小廝道:“去把吳兄今日的份子還給吳公子,初次見麵,就當是送給吳公子的薄禮了。”


    那小廝很快下樓,將從林秀這裏抽成的五百兩銀子又還給了他。


    林秀對此當然也不會拒絕,左右都是自己的銀子,隻是在別人手上轉了一圈,就少了他五百兩,他也覺得心疼。


    至於這賭場掌櫃的用意,是結識還是拉攏,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今日之後,這張臉就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兩人愉快的聊了幾句後,林秀便提出告辭。


    中年人則親自送他到樓梯口。


    林秀走後,那小廝問中年人道:“掌櫃的,為什麽要把銀子給他?”


    何勝捋了捋下巴的短須,說道:“此人有些門道,初次見麵,與他結個善緣,有益無害。”


    遇到這種賭術高超的人,對賭場來說,並非是好事。


    雖然他賺的越多,賭場的抽成也越多,但若是有一個隻贏不輸的人,天天光顧他們賭場,那麽還會有其他客人再來這裏嗎?

    所有的賭場,最不歡迎的就是這種人。


    何勝一開始,是想給此人一些警告,在察覺到此人實力不弱之後,就改變了策略,與其撕破臉皮,不如化敵為友,這次給了他麵子,他下次若是還為難他們賭場,那就是他不懂規矩了。


    那個時候,他們便可以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


    小廝又道:“要不要讓人去調查調查他?”


    何勝擺了擺手,說道:“沒用的,他給我的名字,必定也不是真的,倘若他下次再來這裏,第一時間向我匯報就行。”


    “是。”


    小廝點了點頭,然後便下樓忙碌了。


    此時,秦家兄弟,也已經走出了逍遙閣。


    秦柏站在大街上,感覺像做夢一樣。


    半個時辰之前,他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現在他們身上還是一文錢沒有,和半個時辰前一模一樣,這甚至讓他懷疑,他們到底有沒有擁有過那一萬兩銀子。


    把別人當做肥羊,殊不知肥羊竟然是他們自己。


    秦柏看向身旁的兄長,問道:“大哥,現在怎麽辦?”


    秦鬆也是一臉的後悔,說道:“以後再也不賭了,這些錢拿去嫖,拿去吃喝玩樂,拿去買神仙散,夠我們逍遙多久,就這麽沒有了,我太不甘心了,以後再賭,我就是狗!”


    秦柏忐忑道:“我說的是我們借那家夥的一萬兩銀子,三天後就要還給他,我們哪來的銀子還他?”


    秦鬆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怕什麽,憑本事借的銀子,為什麽要還,他和那個小賤人好了,就是我們的妹夫,沒聽到他還叫我大舅哥嗎?”


    秦柏想想也是,這種事情,他們以前沒少做,異術院追求秦婉的人有很多,他們從那些人手裏借了不少銀子,就從來沒有還過。


    隻不過,那時候都是借十兩幾十兩,從沒借過這麽多。


    但那林秀根本不缺銀子,一萬兩對他來說,灑灑水的事情,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肯定不會和他們計較。


    這一萬兩來的不費吹灰之力,輸了也沒有那麽的難過,兩人隻是有些可惜,很快就開始盤算,等過幾天,再找個機會,向那林秀再借幾千兩。


    秦婉的無數追求者中,就屬他最有錢,兩兄弟還在遺憾,為什麽那林秀沒有早點看上她,這樣一來,他們也早就脫離苦海了。


    此時,恢複本來麵目的林秀,也回到了府中。


    兜兜轉轉一大圈,借給兩兄弟的銀子,又回到了他手裏,林秀頓時就感覺心裏舒服了。


    隻不過,念力那麽強大的能力,趙靈珺以此成為一代天驕,他卻用來出千,實在是有些low了。


    這次突破之後,他複製能力的過程,十分順利,短短幾日,已經得到了三種能力,如果這次晉級,他能複製的能力數量沒有突破的話,在晉入地階之前,他隻剩下一個能力可以複製。


    這個能力的選擇,要比前幾個能力慎重一些。


    一旦最後一個能力的位置被占用,如果再遇到心儀的能力,他可能會錯失機會。


    所以,林秀打算將秦婉的能力放到日後。


    她就在自己身邊,跑也跑不掉,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籌劃,目前他還沒有什麽有效的辦法,秦婉這個人,看著容易接近,但靠得太近了便會發現,她是一隻刺蝟,想要吃掉她,根本無處下嘴。


    不過,秦家的事情,林秀還是打算先幫她解決了。


    秦婉現在的處境,她自己不心疼,林秀看著都心疼,從某種程度上說,她和前世的林秀同病相憐,甚至比前世的他還慘,這讓林秀每次看到秦氏兄弟欺負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時間轉眼便過去了三日,今天,是林秀討債的日子。


    秦鬆秦柏兄弟的的借據上,清清楚楚的寫明了所借銀兩的數目,還款期限,還有兩人按下的手印,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借據是受法律保護的,擔心他們欠錢不還,林秀甚至帶上了清吏司官差。


    和柳清風邊走邊聊,聽他說,有了銀子的激勵,清吏司的捕快們,最近辦案的熱情高漲,清吏司衙門,在百姓之中,也已經積累了不少好名聲。


    林秀臉上始終帶著笑容,他和阿珂雖然天各一方,身份也不同,但他們都在向著同一個方向,為了同一個目標,默默努力著。


    想到阿珂,林秀不免有些想念。


    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傷,沒有他在身邊,也沒有人幫她消除傷疤,她口口聲聲說著江湖兒女不拘一格,其實還是很在乎這些的…


    ……


    建安伯府也在東城,從清吏司出來,片刻就到。


    這是一座三進的宅子,不在東城最繁華的區域,但位置也還算不錯,賣個兩三萬兩,綽綽有餘。


    作為一個二等伯府,秦府門口,卻連個門房和下人都沒有,林秀和柳清風從門口走進去,一直走到前院,看到秦府的人正在吃午飯。


    前堂之內,秦鬆秦柏,以及一對中年男女,坐在桌旁吃飯,另一道身影,卻在院子裏洗衣服,秦婉抬頭看了一眼,表情一怔之後,緩緩的站起身來。


    此時,堂內吃飯的幾人,也發現了來人,匆匆起身,來到院子裏。


    秦鬆秦柏看到林秀,心中咯噔一下,秦鬆更是三步兩步跑過來,賠笑道:“妹夫,你怎麽來了……”


    林秀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誰是你妹夫,秦鬆秦柏,該還錢了。”


    秦鬆愕然的看著林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三天之前,兩人還一口一個“妹夫”,一口一個“大舅哥”叫的親熱,這才過了三天,他怎麽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這時,建安伯和建安伯夫人也匆匆的走出來,建安伯問道:“你們是誰,來我秦府做什麽?”


    林秀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說道:“你的兩個兒子,欠了我一萬兩銀子,我是來讓他們還錢的。”


    建安伯問道:“他們欠了你多少錢?”


    林秀道:“不多不少,正好一萬兩。”


    “一萬兩!”


    聽到這個數字,建安伯大吃一驚,看向秦鬆秦柏兩兄弟,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秦鬆無奈的點了點頭。


    建安伯又驚又怒,問兩兄弟道:“你們借這麽多銀子幹什麽,銀子呢?”


    秦鬆低著頭,說道:“都,都輸光了……”


    建安伯聞言,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臉色都從紅潤變的紫青。


    他指著兄弟二人,手臂顫抖,咬牙道:“逆子,你們這兩個逆子!”


    林秀將借據在建安伯眼前晃了晃,說道:“白紙黑字,這上麵寫的清清楚楚,三天前,他們借了我一萬兩銀子,今日便是還錢的期限。”


    建安伯惱怒道:“你為什麽要借給他們這麽多銀子!”


    林秀瞥了他一眼,為什麽借給秦鬆兄弟銀子,當然是為了他們的妹妹了。


    隻不過這句話他不能明說,隻是微笑道:“我這個人,借錢從不問去處,他們是賭了還是花了,都與我無關,隻要他們能按時還錢就好。”


    建安伯憤然道:“一萬兩銀子,我們哪來那麽多錢給你!”


    林秀的目光從秦婉身上掃過,然後重新看向建安伯,說道:“我這個人,也不是不講道理,沒有銀子也可以,你們好好想想,還有什麽能拿來抵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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