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我們是一家人。


    孟一寧拿著砍柴刀進屋跟夏文澤說了一聲, “我去砍一根竹子給小雞仔在院裏圈塊地盤出來。”


    “等我一起去。”夏文澤放下手裏的書跟了上去。


    “等豬圈蓋好了,我想再養點小雞。”當時就覺得家裏太冷清了,所以隻買了兩隻小雞仔, 現在才覺得兩隻小雞仔其實有點太少了。


    “好。”夏文澤拿過他手裏的砍柴刀上去砍竹子, 孟一寧圍著竹林轉了一圈, 見到了那棵桔子樹,也在竹林的右上角發現一棵毛桃樹。


    這種桃子如其名,身上的毛毛特別多,果實還小, 吃起來並不怎麽甜,酸澀更多。但這種桃子卻很適合拿來醃漬著吃。


    竹林大概一百多個平方, 毛桃這邊靠著一麵五米多高的山壁,山壁上長滿了一種藤蔓植物, 這種藤蔓植物的背麵是一層褐色的密集絨毛,而這種絨毛卻是一種很好的止血藥。


    隻要將其刮下來敷在傷口上,很快就能止血,且還不容易讓傷口感染。


    而之所以認識這種藤蔓植物, 這還是末世後他跟哥哥一路回去,路過一個村莊時,那個村莊的一個老人告訴他們的。


    老人告訴他們,這種藤蔓植物他們都叫它止血藤。


    他沒想到竹林這裏會有,且還是這麽大一片。


    孟一寧抬頭看上去, 細碎的陽光透過頭頂的竹葉灑落在臉上。


    夏文澤砍好竹子找過來時,便就見到這樣的一幕, 已經有些肉感的臉上被陽光照出了一種朦朧的美, 被一根翠竹簪挽起的黑發尾被清風吹得在身後微微晃蕩。


    在這一刻, 夏文澤萬分慶幸, 那天寧哥兒堅持留在他家。


    有這麽一個人陪著自己度過餘生,何其有幸?!


    “竹子砍好了?”孟一寧微微側頭笑著看向看著自己的夏文澤,伸手指向身後的綠色簾幕,“阿澤哥,你認識這藤蔓嗎?”


    夏文澤上前仔細看了一眼,“並不認識。”


    “寧哥兒可是認識?”


    “算是吧。”孟一寧跟他說了止血藤的藥效,“晚點可以來采一些葉子回家把那層褐色的藥粉刮下來放在家裏備用。”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藤蔓。”夏文澤說道:“一會兒你來摘葉子,我在家把竹子劈出來。”


    “行。”


    將竹子拖回家,夏文澤就在院子裏開始劈竹子,孟一寧則是拎著個籃子去摘止血藤葉子。


    摘了半籃子的止血藤葉子回來,孟一寧便坐在堂屋門口小心的開始刮葉子背麵的那一層褐色的粉末。


    孟一寧抽空看了一眼劈竹子的夏文澤,視線在其手上停留了一瞬,然後從空間裏拿出一雙幹活用的手套,“把這個戴手上,仔細別傷了手。”


    自己劈竹子的時候不覺得,但每次看別人劈竹子,總感覺那人的手會被竹子給割傷。


    夏文澤衝他笑了一下,輕聲道:“謝謝寧哥兒。”


    “不用這般客氣。”孟一寧回到堂屋門口坐下重新刮止血粉,低著頭說道:“我們是一家人。”


    夏文澤看著他垂著的頭,臉上的笑意加深,“嗯。”


    孟一寧嘴角微彎。


    小雞仔還小,需要的地方也不用太大。


    夏文澤詢問過孟一寧之後,就用削好的竹片編了一個不是特別好看的長方形竹簾出來,之後再將竹簾選了個地方圍成了一個圓形。


    “看起來有點空。”將小雞放進去,孟一寧覺得兩隻小雞果然還是太少了。


    “再在村裏問問誰家孵了小雞。”趙大娘家每年孵的小雞都很緊俏,眼下怕是已經沒有了。


    鍋裏的鹵味跟燉的大骨湯都冒出了香味,尤其是那鹵味,香味實在是霸道,若不是周圍就他們一家,怕是已經有人過來詢問了。


    哪怕是在書房,夏文澤都聞到了那股說不出來的香味。


    孟一寧戳了戳切小的豬蹄,感覺還行,便停了火,讓它自己燜一會兒,之後再夾出來熱吃冷吃都可以。“嚐嚐味道如何。”


    孟一寧端著一塊豬蹄來到書房,將筷子遞給夏文澤,眼含期待的看著他。


    夏文澤嚐了口,雙眼微亮,毫不吝嗇的讚道:“味道非常好。”


    孟一寧聞言笑道:“鍋裏還有,改天我們再買些回來鹵上。”


    夏文澤將碗裏的豬蹄吃了,擦了擦嘴,“我去看過先生回來便買一些回來。”


    “嗯。”


    說好晚上吃手擀麵,孟一寧便在揉麵,夏文澤則是在洗摘回來的小油菜與小蔥。


    院子裏傳來小雞仔稚嫩的叫聲,雖然很安靜,卻讓孟一寧感到很心安。


    “我把火燒上?”夏文澤洗完菜,在灶膛前坐下。


    “行。”


    晚飯吃得早,等兩人吃完,天也不過剛黑下來。


    兩人坐在堂屋門口消食,凳子上放著沏好的一壺熱茶。


    小雞仔在堂屋裏嘰嘰喳喳的到處啄食,時不時兩隻還要你追我趕打一架。


    天空掛滿了星子,昭示明天又是一個豔陽天。


    直到空氣冷下來,兩人才收拾了一下進了屋。


    “我熬了花生粥,切了點鹵好的豬耳朵。”夏文澤看著睡眼惺忪的孟一寧,輕聲道:“小鍋裏有熱水,洗漱好就可以用早飯了。”


    “好。”孟一寧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裏全是喪屍,怎麽殺也殺不完。結果就是今天醒得晚了。


    喝著淡香的花生粥,孟一寧歎了一聲,許是現在的日子太安寧了,總讓他有一種做夢的不真實感。


    夏文澤見他精神頭不是很足,關心道:“若是沒休息好,再去睡一會兒?”


    “不用。”孟一寧衝他笑笑,“上午我們還要把發了芽的土豆切出來,我中午睡個午覺就好。”


    “若是實在太困,土豆晚點再種也可。”在他看來,寧哥兒的身子需要好好養著方好。


    “放心吧,要是真的困,我不會硬挺著的。”等孟一寧吃飽放下碗,不由打了個飽嗝。


    夏文澤笑了下,“花生粥我熬得多,中午還能吃。”


    孟一寧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一不小心就喝了三碗粥。


    種土豆需要沿著發了芽的地方稍微往外多切一點出來,再把切的那一麵沾一點灰,以免壞了。


    兩人將土豆切好,又用灰沾了一遍,這才拎著去了地裏。


    這邊的地裏大家都已經忙完,現下就剩他家的一塊地還什麽都沒種。


    孟一寧鬆了口氣,他實在是不怎麽喜歡去跟人解釋這個東西。


    夏文澤挖坑,孟一寧將切好的土豆片放裏麵,兩人配合默契,一個多小時就將土豆都種完。


    回到家,簡單洗漱之後,孟一寧將昨天買回來的布拿出來,跟書房裏的夏文澤招呼了一聲,“我去阿民哥家一趟。”


    春耕眼看到尾,曬壩裏也有更多的人在這裏曬著太陽閑聊了。


    見到孟一寧過來,都不禁笑著跟他招呼。


    “寧哥兒這是去哪呢?”


    “花奶奶,我去阿民哥家一趟。”孟一寧停下來,“花奶奶,你身子看著好了許多。”開春花奶奶就感染了風寒,一直不見好,已經好久沒出來了。


    “大好了。”花奶奶笑得一臉慈祥,“你跟澤小子可好?”花奶奶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道:“臉上有肉了。”花奶奶滿臉的欣慰。


    “我們很好。”孟一寧幹脆來到花奶奶身邊坐下,又跟過來的老人打招呼,“福奶奶。”


    “哎。”福奶奶來到花奶奶另一邊坐下,“寧哥兒家的地可是種完了?”


    “種完了。”孟一寧見到不遠處坐了幾個趙氏那邊的人,隻是那幾個人神色有點奇怪,不禁轉頭向身邊的福奶奶八卦了一下,“福奶奶,趙氏那邊是出了什麽事?”


    聽到孟一寧的疑問,不僅福奶奶臉色沉了一下,就連一邊的花奶奶神色都有些不好看。


    孟一寧頓感奇怪,他不過兩天沒接觸村子裏人,怎麽好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福奶奶見他一臉好奇,半晌才壓低聲音道:“知道牛大叔吧。”


    “知道。”孟一寧點頭,這是上窯村幾個小姓當中的一個,也是當初祖輩就來到上窯村定居的,並不是外來人。


    “哎。”還沒說,福奶奶就歎了口氣,“你牛大叔的小女兒被休回來了。”


    “嗯?”孟一寧聞言一驚,原主記憶裏的牛家其實也算是挺窮的,因為牛姓在上窯村並不多,延續幾代下來也不過就那麽四戶人家。


    牛大叔因著家裏窮,三十好幾了才娶上媳婦,牛大嬸還挺能生,五年生了四個男娃,快四十又生了小女兒,也是家裏唯一的女兒。


    牛翠花人長得秀秀氣氣的,完全跟她幾個人高馬大的哥哥們不一樣。


    牛翠花十五歲就出嫁了,算起來,已經嫁了五年,就在河對麵的村子。


    “這是因為啥?”雖說牛翠花隻比原主大那麽兩歲,但原主對其也並不是很熟悉。


    “翠花一直沒給那邊生個小子,她那婆婆又是個重男輕女的,這不,翠花上個月在地裏幹活摔了一跤小產了,大夫說可能再也不能有孕,她那婆婆就讓兒子將翠花給休回來了。”福奶奶臉上神色並不是很好看。


    “那這跟趙家有啥關係?”孟一寧雖然看不上這種隻愛兒子不愛女兒的封建思想,但也知道這種思想別說古代,就是現代都還大有人在,加上牛翠花還不能懷孕了,這在古代看重香火的人家來說,大概是沒法忍受的。


    隻是不明白牛翠花被休回來跟他剛問的問題有啥關係。


    ?

    作者有話說:


    那種藤蔓是真實存在的,隻不過不叫止血藤,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名字,我四姨媽跟二姨媽那邊山上的大石頭上特別多,她們那裏傷口就是用這種東西,很快就能止血,每年都會給外婆帶一些過來,挺好用,我一直沒搞清楚那藤蔓叫啥名字,所以就自己取了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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