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喪心病狂
要不然怎麽會有那句老話說:“遠親不如近鄰。”
……
聽到插播的車禍新聞時,祁母和羅茜正坐在露台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商量著後麵的計劃,小日子過得十分的愜意。
羅茜可是比現場記者都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略微可惜了一下還剩半杯的咖啡,因為它們馬上就要被獻給土地公公了。
而當聽到電視裏主持人報出的那一串熟悉的車牌號碼時,祁母手微微一顫,羅茜則直接把被子摔到了地上,讓那半杯杯咖啡完成了它們的使命。
兩人急忙衝出家門喊來司機,目標是新聞裏剛剛提到過的那家醫院。
家中的傭人們聽到這個消息後也都驚住了,一個個的都在默默的祈禱,希望祁驍驥能夠平安回來。
可全程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羅茜扔杯子時浮誇的演技,更沒有人會知道她強裝出的驚恐下那發自內心的安定。
經過一路焦急的等待,祁母趕到醫院時,搶救正在進行,手術室門前幽幽的綠光直直地紮進了她的心裏。
微微冷靜了一些後,祁母忽然意識到,祁驍驥此刻應該還被困在酒店裏沒有出來,而正在裏麵搶救的這個應該不是自己的兒子。
在給兒子打了電話確定平安後,她由對兒子的擔憂變成了對優秀員工、對自己很喜歡的年輕人的憐憫和悲哀。但這些感情絲毫掩飾不住她內心的欣喜,畢竟自己的兒子平安無事呀。
想著剛剛新聞裏所說的慘烈情況,祁母從一個母親的角度,能體會到如果簡特助的家人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該會有多麽的傷心,不禁歎惋。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但那也僅僅是慈悲而已,那種由親情帶來的痛旁人是體會不到的,隻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能懂。
手術室的燈光熄滅,醫生說簡特助全身百分之七十燒傷,而祁霽則右眼失明,能治愈的可能性非常小。
“你做的很好,尾款我會今晚打到你的卡上。”羅茜放下電話,小聲嘀咕著,“唉,可憐的簡特助啊,也跟著受那麽大的罪……沒辦法,誰讓你站在了蘇亦歡的那邊呢?要怪就怪你自己沒跟對主子吧!”
結果已經確定,祁驍驥不該再瞞著蘇亦歡,可現在他倆被困在酒店,就算知道了實情也隻能幹著急,按照蘇亦歡的性子,很難講會不會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如果這樣的話,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可就都功虧一簣了。
簡特助和祁霽那邊已經這樣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躲開所有的眼睛,悄無聲息的逃離酒店。
蘇亦歡看著天色漸漸晚了,再次問起小霽,祁驍驥坐在她的身旁,用健壯的雙臂環住她的身體,將她緊緊地鎖定在自己的懷抱裏。
希望這樣,可以給她帶來一些溫暖吧……畢竟祁驍驥接下來要說的那些話,很可能會嚇著蘇亦歡。
“他們出車禍了。”祁驍驥盡量的把聲音放平緩,感到懷裏的小小身軀漸漸變得僵直冰冷,忽然,一股力量險些將他的懷抱掙脫開。
“你放開我!”蘇亦歡見掙脫不開大喊著,又將全身的力量壓在祁驍驥的一隻腳上以增大壓強集中壓力。她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眼淚也不知道何時稀裏嘩啦地滾落下來,都打濕了祁驍驥的一隻衣袖。
祁驍驥雖然疼得青筋凸起,卻還是緊抓不放,他知道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開懷中的這個人。
“你聽我說,一會兒我們先到二樓,然後從窗戶跳出去。小霽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他頓了頓,最終還是沒能把剩下的話說出口,“他很安全,你就放心吧!”
明晃晃的燈光,濃重的消毒水的氣味,人來人往,既喧鬧而又安靜,因為這裏是醫院,是天使與魔鬼並存的地方……
在醫院的病房裏,小霽還沒有蘇醒過來,他的右眼用紗布包紮著,頗有加勒比海盜的風範;手上有輕微的燒傷,不怎麽嚴重,估計過幾天就可以恢複了。
希望這孩子可以像他的名字那樣,等這場暴雨過後,雲霄雨霽,最終會迎來彩徹區明的吧!
蘇亦歡看到後一滴眼淚都沒掉,巨大的悲痛,把她壓得麻木了起來,但卻好像連心髒都能攥出水來。那是她的孩子啊!為什麽小小年紀就要遭受這般苦難啊!
祁母在門上的玻璃那裏探了探頭,緩緩的推開門走進病房,看著自己的兒子那一臉的憔悴,不禁暗暗搖頭,心中的憐憫又少了一些。
她剛要張口安慰蘇亦歡幾句,從而改善一下自己在兒子心目中的印象,可忽然受到醫院的通知,祁青青因過度驚嚇神智失常,建議立即轉院治療。
於是,那點愧疚和安慰完全變為了憎恨和厭惡。
這個女人還有這個孩子是她們家的災星,有他們在遲早會害了自己的兒子女兒,對於這一點,她不能不管,他一定要把這娘倆趕走。
“當初你差點害死了驍驥,現在,你的兒子又來禍害青青,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祁家!你離驍驥遠一點好不好!”祁母目目圓睜地盯著蘇亦歡,咬牙切齒的說。
人哪,總是喜歡在抗爭不過命運而慘敗之後,將所有悲劇的源頭都找到一個罪魁禍首——一個弱小到可以任其欺負的人,發泄著自己所有的怨恨和不滿,而且肆無忌憚。
但是那些人不知道,每一個弱小的人都會被一個強大的力量所保護,這就是鎧甲存在的意義,可以讓一場戰爭變得公平。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蘇亦歡此刻實在沒有精力與他人爭吵,她一直用意誌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刻就會突然間倒下去,他也不想讓小霽醒來後的第一眼找不到媽媽。。所以這些無謂的爭吵,都會耽誤她照看小霽的時間。
“請你出去。”她來不及考慮身旁祁驍驥的感受,隻想陪在小霽身邊,什麽都不想,暫時逃避所有的自責和慚愧。
祁驍驥怎能不懂蘇亦歡此刻的心情,自然也不會怪她對自己母親的無禮,而是母親所說的話確實不怎麽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