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涉密結構
曲澗磊聽到幽幽的回答，實在有點忍不住了。
「逃離基地，你打算去哪兒，你的家人和親屬又怎麼辦？」
幽幽聞言，先是輕喟一聲，「你果然失去了很多記憶……」
然後她出聲發問，「你知道基地的人，都是從哪裡來的嗎？」
曲澗磊沉吟一下回答，「峽谷好像有人能進基地，衛無雙進階至高的話，也能進入。」
然後他搖搖頭，「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基地里好像沒有生於斯長於斯的土著？」
幽幽沉吟一下搖搖頭，「沒有，有的孩子可能出生在基地，但是不會在那裡長大。」
曲澗磊忍不住又問一句，「是不是有些就被送到了峽谷？」
幽幽繼續點頭，「對，是有一些，你這個『有些』，用詞非常精準。」
頓了一頓，她說出了一句很震驚的話，「大部分孩子被帶到了外星，接受更好的教育。」
曲澗磊呆了那麼幾秒鐘，然後笑了起來，笑容要多苦澀有多苦澀。
良久，他才低聲都囔一句，「運氣這麼差的嗎？」
幽幽說完上一句震驚的話之後，就一直在盯著他看。
見他居然很快就接受了現實，她多少還是有點意外，「你想起了自己的來歷？」
「沒有，」曲澗磊面無表情地搖搖頭，他已經調整好了心態，「所以你也是外星來的？」
「是的，」幽幽很乾脆地點頭，「原本我在這裡服役二十年就夠了，但是現在……唉。」
曲澗磊閉嘴了，他甚至摸出一根煙點了起來——你愛說不說，反正我不問了。
他是有點想吐槽自己的運氣：明明有高等文明的星球存在，怎麼我一穿越就到了廢土？
幽幽也不是想故意吊曲澗磊的胃口，她就是想看一下，這傢伙在這種情況下的反應。
看到對方不緊不慢抽起了煙，她也忍不住暗嘆一聲：這心理素質，也是沒誰了！
想一想之後她發話，「基地里的絕大部分人，都是來自外星的。」
「你和蕭莫山殺死的那個人，跟我來自同一個星球……」
原來是老鄉……曲澗磊明白了，為什麼幽幽那天的情緒有些激烈。
直到她聽說，是那人陷害的蕭莫山，才不再計較。
毫無疑問，老鄉再好，終究是抵不過一起拚命的戰友。
曲澗磊有感觸，但是沒接她的話，一來他不想問，二來也不知道該問什麼，又該怎麼問。
不過幽幽也沒有再藏著掖著，說她犯了一點小錯，主動要求來這裡服役二十年。
她來的時候，蕭莫山已經叛逃了，兩人並沒有見過面——所以蕭莫山一開始不認識她。
幽幽心裡也挺鬱悶的，她原本是想在這個落後的星球刷點功勛，不成想混成了通緝犯！
但她真的是冤枉的，「你知道我為什麼被通緝嗎？」
曲澗磊看她一眼，緩緩搖頭——抱歉，我一個字都不想說。
幽幽的臉一綳，鄭重其事地發話，「我在無意中發現，基地里有人跟叛軍保持著聯繫。」
「你能想像到我的驚訝嗎？跟吃人的墮落者有聯繫，這得是瘋狂到了什麼程度？」
曲澗磊不以為意地笑一笑，沒有任何回應的意思。
幽幽見狀，越發地不忿了，「澗磊你幫評個理，有這樣的道理嗎？」
被點名了？曲澗磊倒也沒有敝帚自珍，他懶洋洋地回答，「養寇自重而已，很奇怪嗎？」
他一直就覺得，叛軍消滅不完，肯定是哪裡有什麼不對，聽到這消息就明白了。
「養寇……自重？」幽幽品味了一下，覺得對方概括得還真的有水平。
但是她依舊不忿，「基地每年支出費用驚人，居然還有人覺得不夠，你不認為太過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曲澗磊實在不能在這一點上跟她共情。
他忍不住表示，「基地的人看我們，就像是去動物園看動物吧？」
這話的怨氣之大，是個人就能聽得出來。
「怎麼會？」幽幽斷然否認，不過她的解釋，也是有點奇葩。
「這裡是一個進化觀察點，基地盡量不干涉當地人，是為了找出新的進化方向。」
曲澗磊冷笑一聲，「拿同類來做測試，倒也真狠得下心來……對我們來說公平嗎？」
「跟你無關，」幽幽非常肯定地表示，「你並不是這裡的土著。」
這個是重點嗎？曲澗磊氣急而笑，「這裡的土著做錯了什麼？」
「還有，這裡真的有土著嗎？無非是弄過來一些人，建立個實驗室搞人體實驗……」
「這裡真的有土著，」幽幽打斷了他的牢騷，「你當那些末日景象是怎麼來的？」
「以前這裡也是高度發達的，只不過有些人非要叛亂，才成了這樣！」
「是一些野心家，連累了所有人，你如果連這個都想不明白，我真的會有點失望。」
曲澗磊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發問，「你是說，這裡本是一顆宜居星球？」
「當然，」幽幽毫不猶豫地回答，「只不過，現在變得糟糕了很多。」
「好吧，」曲澗磊也沒法不相信，不管是天字區、中心城、峽谷還是基地，都很宜居。
不宜居的那些聚居區，估計就是各有各的問題了。
他想發牢騷，但是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他都不能保證自己的抱怨是否正確。
想來想去，他最後表示，「這樣吧，你先介紹一下基地、峽谷、中心城這些結構關係。」
幽幽解釋得也很到位，毫無疑問，基地的級別是最高的。
基地是帝國對這個星球的派出機構，裡面的成員都有帝國的正式身份。
但是基地本身，不具備太強大的職能，主要是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性質就是一個紐帶。
所以基地的人手並不多，基本還不怎麼外出。
峽谷才是這個星球的真正負責者，總管各項事務，是星球的頂級管理層。
不過峽谷的成員，九成九以上，也是帝國後裔，只是基本上都背負著各種罪名。
所以他們來這裡，就不是派出性質，而是類似於戍邊，來了就不要想回去了。
除非立下了天大的功勞，才能重回帝國，功勞特別巨大的話，能帶著一家都回去。
像幽幽只是自身出了點差錯，來這裡是要將功補過，保證以後人生路途的順暢。
她那點小差錯，沒有嚴重到要去戍邊，所以她走的流程，就是派出到基地。
峽谷是一干戍邊的人，以及其後人，他們想要管理這個星球，並不合適直接出面。
所以才有了中心城，這裡有峽谷淘汰出去的人，也薈萃了這個星球最頂級的精英。
中心城是真正管理這個星球的人，峽谷則是高高在上，他們主要負責管理和控制中心城。
這就是典型的分級控制，各個環節各司其職。
峽谷這個環節看起來有點多餘，似乎是重複了，但是事實上並不是那麼回事。
首先峽谷成員在血統上更偏重帝國，心思自然更偏向帝國。
在他們的眼中，連中心城的居民都只是土著，天然帶著優越感，基本不用懷疑忠誠度。
其次就是：他們承擔著信息阻隔的重任。
基地只對峽谷發號指令，並不跟中心城接觸，中間這道信息壁壘，能有效防止泄密。
事實上，只看蕭莫山和幽幽的行為就知道，基地有多麼在意保守秘密。
兩人先後成了通緝犯，又跟曲澗磊合作這麼久，經歷過共同的戰鬥，依舊沒有吐露口風。
中心城對下面的聚居區，也實施信息封鎖，那是地位和優越感使然。
至於聚居區根據排序，一個比一個差……那就沒有什麼說的必要了。
曲澗磊也不得不自嘆晦氣，不但穿越到廢土，還到了最差的洪字區——好在荒字區廢了。
所以……我還真的是有點招黑？
其實幽幽講述得比較簡練，很多相關因果，是曲澗磊自動補足了。
她講述完之後，出聲發問，「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曲澗磊想知道的還真多，但是他最好奇的是，「為什麼蕭莫山修為低，密級反而比你高？」
那傢伙在叛逃的時候，不但捲走了不少財貨，關鍵是……那時就擁有基地的最高許可權！
幽幽思索一下回答，「他接的不是駐守任務，應該是身負調查之類的職責，我沒多問。」
曲澗磊聞言，表情有點怪異，「他身負調查職責，居然會被人扣上叛逃的帽子？」
「而且他被通緝了這麼多年，沒有相關的消息傳遞，他的上司不過問嗎？」
幽幽卻是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涉密的部門，出現什麼古怪事都很正常。」
然後她正色發話，「你不是說自己不懂那些潛在規則嗎？我奉勸你一句……」
「涉密部門的事，你盡量不要去問，不但會讓對方為難，關鍵是你自己會攤上事！」
涉密……曲澗磊撇一撇嘴，心說早知道是這種性質，我肯定不好奇。
他在藍星的時候，又不是沒接觸過類似部門，深知裡面可能涉及的麻煩。
但是基地對於倖存者的漠視，依舊讓他念頭不通達。
「洪字區那些垃圾堆……其實也是來自外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