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瘋子
幽幽得到維生艙之後，先操控著機甲，將周邊的貨櫃重新擺放了一遍。
她的目的是要遮住各個攝像頭，貨艙里並不缺攝像頭，只不過一般時候沒人觀察。
現在整個貨艙燈火通明，自然也有諸多攝像頭在觀察她。
不過事實上，她要了維生艙后，客艙里的兩名B級戰士，都在認真地考慮自己該如何做。
平時的躍遷，他倆是不會考慮要維生艙的，但是這一次……還是保險一點吧。
他們在做躍遷前的準備，飛船勻速行駛一段時間，勐地開始了各種走位。
一邊走位，一邊就提速了，想要提升到可以躍遷的速度。
「怎麼回事？」斑斕蛇的星盜們見狀，也相當意外，「內應……沒有控制住局面？」
「開火！」一名戴著面具的男子冷冷發話，「集火客艙！」
星盜們搶劫，主要是沖著物資去的，打爆貨艙的話，自己還得費勁去收集零散的貨物。
但是客艙就不要緊，大多數維生艙是固定在飛船上的。
除了那些被誤傷的，大部分的乘客還是會成為肉票。
斑斕蛇團在周邊也算是大名鼎鼎，但是對付區區的一艘飛船，還不至於大動干戈。
再加上有內應潛伏在對方中，他們真正負責獵殺的船只有兩艘。
其他的艦船，基本上都是擺設，裝一裝樣子。
其中有兩艘艦船，攻擊的火力不算太差，但是自身的防禦就渣得離譜。
不過被攻擊的艦船也沒膽子跟星盜對攻，所以星盜們面臨的問題，只是能不能攔住對方。
看到被攻擊的艦船逐漸加速，戴著面具的男子冷哼一聲，「還想躍遷？真是做夢！」
其實對方並不是一味地逃跑，也有武器還擊，不過還擊大多屬於自動控制的，準頭不佳。
潘一夫看著飛船加速越來越快，馬上就要到達躍遷值了，終於長出一口氣。
然而，就在飛船即將開始躍遷之際，四枚黑乎乎的炮彈打了過來，都是半米粗兩米多長。
炮彈打得不是很准，在三十多公裡外，跟飛船擦肩而過。
沒錯，太空作戰，在高速追逃的情況下，三十多公里的誤差，已經可以算是近失彈了。
然而這四枚炮彈打過來，飛船上響起了刺耳的警報。
「發現引力波干涉彈，發現引力波干涉彈！」
「我糙！」飛船的主控室里傳出一聲怒罵，「這特么是哪個混蛋賣給星盜的？」
引力波干涉彈是非常偏門的一種炮彈，顧名思義，這種炮彈是用來干涉引力波的。
引力波可以對空間甚至時間造成扭曲。
簡單來說，這種類型的炮彈，是專門用來干擾躍遷的。
因為躍遷本身，就是對空間扭曲的一種運用。
空間和時間之中的奧秘無窮，引力波干涉彈的使用效果，很多時候沒有想像的那麼好。
效果不夠，數量來湊，只要多發射幾枚，這些干涉彈之間都會造成相互影響。
最經濟的組合，就是四枚干涉彈組成四面體，這種結構相當穩定，但也最容易相互影響。
性能說完，再說說用途，因為這種炮彈可能對躍遷造成隱患，官方控制得非常嚴。
最可能用到這種炮彈的，是緝私部門，防止走私飛船逃脫。
然而，哪怕是緝私部門，使用這種炮彈也非常謹慎，申領和使用經過，都要嚴格審核。
再有就是軍方的一些精銳部隊，這個就不用細說了。
引力波干涉彈的技術含量很高，但是細算起來造價不是特別貴。
主要是官方控制的嚴，應用面又窄，一般人很難獲得。
然而話又說回來，很多人沒見過引力波干涉彈，但是幾乎所有正規飛船，都能檢測到它。
說到底，這種炮彈對普通飛船的飛行，影響實在太大了。
涉及了空間和時間的扭曲，一旦引爆，飛船在不躍遷的時候，都可能造成影響。
這個時候，斑斕蛇團居然發射出了一組引力波干涉彈，也難怪這邊氣得大罵。
很顯然，星盜和某些勢力之間，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交易。
還是那句話，引力波干涉彈科技水平很高，但真的不貴，關鍵是管制很嚴。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飛船也沒得選擇了，馬上要躍遷了，改主意都有點遲了。
硬要改也不是不行，但是飛船已經進入了亞躍遷的狀態。
想要脫離這個狀態，同樣要面臨不小的撕扯之力。
而且引力波干涉彈，干涉的不止是躍遷，也干涉脫離躍遷的行為。
說到底，它的本質是影響空間和時間，但是具體會怎麼影響……可以說是薛定諤的影響。
現在帝國對引力波干涉彈的研究，還處於初級階段，只知道這東西能起作用。
但是起作用的方向，以及作用的後果，那就真沒誰能保證了。
這些知識，曲澗磊不是很懂，跟智商無關，純粹就是信息攝取的層面太低。
可是潘一夫不一樣，他在技術方面的知識，差曲澗磊很多，但是他的消息層面高！
他知道此刻躍遷的風險極大，但是中止躍遷也會有風險，於是果斷下令，「繼續！」
面具人默默地注視著對方的飛船。
當他看到船身泛起一層澹澹的青芒，緊接著船身開始輕微的扭曲，空間褶皺像水波一樣，開始向四周蕩漾開來，忍不住驚訝地咒罵一句，「瘋子！」
然後他厲喝一聲，「引爆！」
手下的人也不敢怠慢，果斷地引爆了四枚引力波干涉彈。
四枚干涉彈幾乎在同時炸開，釋放出一股股詭異的波動，目標飛船扭曲得越發厲害了。
這些波動肉眼是看不到的，但是在場的人憑空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不管是A級戰士，還是普通人，無一例外。
有人忍不住滴咕一句，「不是說引力波……是撕扯之力嗎？」
「看灰階波形圖~」有人忍不住高喊了起來，「真的是壯觀啊。」
灰階波形圖是專門觀察各種不可見波和部分可見光的，有相關的場強和頻譜設定。
星盜船主要是用於劫掠，這種專業儀器並不多見，還好這一艘船上有。
屏幕上出現了各種扭曲的曲線，粗細不等，灰階不同。
這些曲線不停地扭來扭去，不但灰階在不住地變化，曲線還會經常莫名地消失和出現。
時不時的，有一團或者幾團璀璨的白芒爆出。
有一些白芒的亮度值極高，範圍極大，甚至能影響到整個屏幕。
也有一些晦澀的灰芒，也能吞噬掉不少明亮的曲線。
星盜里沒有水平特別高的技術人員，看到這些變化，只能生出「壯觀」的感慨。
典型的不明覺厲——任何人看到這一幕，估計都會生出這樣的念頭。
下一刻，有人高喊一聲，「那艘、那艘飛船……不見了！」
那艘劇烈扭曲的飛船，終於消失在了星盜船的視野中。
灰階波形圖還在不住地扭曲著，但是能量反應在逐步地降低。
「對方……還真的逃走了？」有星盜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那是引力波干涉彈啊！」
「砰」地一聲輕響，他的額頭多出了一個大洞。
面具人慢條斯理地收起了激光手槍，掃視一眼其他星盜，「戰時不得隨意發言。」
「這叫逃走嗎？飛船可能被撕碎，也可能被送到不知名的地方……甚至是星球內核。」
簡而言之，他不認為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但是星盜內部，還真有不怕死的，一個滿臉疤痕的男人舉手，「申請發言。」
面具人的下巴微微一揚，「你說。」
疤臉男人沉聲發話，「使用了四枚寶貴的引力波干涉彈，只是送走對方，值得嗎？」
星盜不止是殘忍好殺，劫掠的時候，也必須算經濟賬，欺軟怕硬才是他們的特點。
面具人輕聲笑了起來，「呵呵，你覺得，那顆垃圾星是能隨便招惹的嗎？」
「不是！」疤臉男人很乾脆地回答，「他們有不止一個至高。」
錯非這次有內應，對方飛船走的又是亞光速航行，他們根本不會動這個腦筋。
「咱們已經招惹了，」面具人很乾脆地表示，「就算放過他們，垃圾星會放過咱們嗎？」
疤臉漢子搖頭，「那倒不會，可垃圾星也未必有精力找來，何必花這麼大的代價滅口？」
面具人澹澹地回答，「不止是滅口，斑斕蛇團的威名是打出來的，咱們不要面子的嗎？」
「面子……」疤臉漢子無語了，上升到這個高度，他還能說什麼？
曲澗磊的運氣不算太差，或者說這船人的運氣都不差，飛船在躍遷過程中居然沒有解體。
但是躍遷的時候坐標迷失了，只能隨機設定一個錨點。
錨點不能太近，要不然未必能躲開星盜，但也不能太遠——能量塊不足以支撐。
等到飛船駛出躍遷點，駕駛室里的船長等人接到提示，第一時間打開了維生艙。
才出了維生艙，眾人就驚呆了，飛船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沖向一顆星球！
「糟糕，引力波的干擾太大了……正在失速掉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