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認真演戲
曲澗磊一直在琢磨，盯上自己的是什麼人，以及可能如何對付自己。
搞清楚前者，難度暫時比較大，在不主動出擊的前提下，他得不到太多的信息。
後者的話，就簡單多了，無非是誘殺、埋伏、偷襲……能有多少手段？
他一度考慮過，對方會不會抓住自己的什麼把柄來要挾。
比如跟自己走得比較近的雙生姐妹倆，會不會被對方綁架，進而成為要挾自己的籌碼。
但是後來，他排除了這個猜測，帝國這裡不流行綁架，因為沒有這種概念生存的土壤。
綁肉票勒索贖金的行為，倒是有一些，但也只能跟肉票的家人要錢。
綁了某人，要挾那些關係半遠不近的人做這做那……這麼想的人，腦子一定有包！
所以他真不在意羅絲索菲亞姐妹倆的安全，而且他非常確定，他越不在意，她倆越安全。
事實也證明，他確實有效地保障了姐妹倆的安全。
要不然的話，羅絲現在就不是被人脅迫，而是被直接綁架了。
沒錯，曲澗磊已經判斷出來了，羅絲主動聯繫自己，是被人脅迫了。
不過他雖然猜到了這一點，但還是要考慮，要不要跟著對方的節奏走下去。
想一想之後，他認為不能全按著對方的計劃來，於是表示近期有點小忙。
目前來說，他手上並不缺異能米，所以他希望能過幾天再談這一樁交易。
羅絲的聲音隱約有點顫抖，但她最後還是表示，「那我問一問對方的態度。」
掛掉通訊后，她無奈地看向面前的一男一女，「你們也聽到了，他現在不缺異能米。」
這一對男女是以「談導遊業務」的理由聯繫上她的，結果她一到就被控制住了。
對方也沒有如何威脅恐嚇，只是帶著她到郊外，各自展示了一下異能術法。
異能戰士之間，可能存在相互不買賬，但是異能戰士和普通人之間，是鴻溝一般的差距。
羅絲也知道，自己前幾天接觸的熊貓就是異能戰士，而且可能是A級。
但她不認為，自己能請得動對方——如果共度過良宵，倒還可以嘗試一下，可是並沒有。
所以她也沒有扯熊貓的大旗，只是很鎮定地表示，有話可以好好說，她願意配合。
普通人和異能戰士之間的差距是巨大的，但並不是令人絕望的。
異能戰士殺死普通人固然不會被判處死刑，但也不是完全沒事，需要立功贖罪。
如果不是不得已，誰會給自己戴上這麼一層枷鎖？
這一對男女見她懂事，就擺明了目的：我們需要你聯繫一下熊貓，如此這般……
羅絲可是沒有想到，自己搬不動熊貓，對方反而瞄上了此人。
到了這時候，她也反應了過來，自己其實是被熊貓連累了。
然而，身為普通人，不由自主被捲入了異能戰士的恩怨，她也沒什麼可以選擇的。
現在熊貓沒什麼反應，羅絲只能靜待這一男一女的決定。
男人看她一眼，又吩咐女人一聲，「看好她，我出去一趟。」
不多時，男人又回來了，出聲發話，「如果我們放你離開，你能保證不說出去嗎？」
「我願意保證，」羅絲毫不猶豫地回答。
女人聞言冷笑一聲，「你憑什麼保證？」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羅絲的嘴巴動一動，發現自己確實沒法回答。
男人出聲了，「所以，你應該儘快把他約出來，你不行的話，讓你妹妹想辦法。」
放人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能把人羈押得太久，否則太容易生出變數。
羅絲想一想，怯生生地發問，「我能問一問，你們找熊貓要做什麼嗎？」
女人聞言又是一聲冷笑，「你是不是忘了，異能戰士殺你，就像殺只雞那麼簡單？」
立功贖罪是會麻煩一點，但是只要沒有被別人發現，那殺也就殺了。
曲澗磊掐著下班時間的點兒，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開車回家。
圖書館的薪水不高，但是工作量也確實不大，下班時間還早半個小時。
下班及時的話，路上也不怎麼堵車，而曲澗磊開車回家，基本要四十分鐘左右。
就在他即將到家的時候，又有人呼叫他，是索菲亞。
她在通訊腕錶里表示，「我姐姐好不容易找到了異能米，你不要，別人買了怎麼辦？」
「最近錢有點緊，」曲澗磊隨口回答，然後問一句，「你跟羅絲在一起？」
「她出去聯繫業務了，」索菲亞隨口回答，「目前……是在城南一片。」
她姐妹倆關係好，接單過程也難免遇到糾纏的人，所以開啟了相互定位的功能。
不過曲澗磊對她提供的定位，不是很相信。
只要許可權足夠，藍星那裡都能在定位上作假，他不認為，帝國的科技做不到這一點。
而且暗中盯著他的人，起碼有一個A級的戰士，這樣的級別，應該有一定影響力。
哪怕是曲澗磊並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被人盯上了，但是料敵從寬總沒有錯。
所以他苦笑一聲，「那也沒辦法，我暫時沒錢，難不成對方答應賒欠？」
「我問一問，」索菲亞掛斷了通訊、
在帝國，賒欠這種事不算罕見，但前提是你得有讓人認可的實力。
曲澗磊幫著治療靈狐、芳草和紅雲的時候，雖然是戰鬥需要，但本質上也是一種賒欠。
別人認為你有償還能力，信譽又好的話，賒欠當然沒有問題。
現在曲澗磊這個新身份，是突然間冒出來的，過往歷史不太好查證。
所以雖然他是異能戰士，還有固定工作——哪怕是臨時工，起碼是吃財政的。
但是對方綜合考量之後，願意不願意賒欠，那還是兩說。
不過，如果只是想把他引出去的話，想必對方不會介意答應賒欠。
過不多時，索菲亞又聯繫了過來，果不其然，賣家還真的同意賒欠了。
大概是想降低曲澗磊的戒心，對方雖然同意賒欠，但是利息定得相對比較高。
曲澗磊的回答也很有底氣：利息太高了，我對借錢消費原本就有抵觸。
索菲亞則是表示，這只是對方的初步意向。
人家說了，見面之後如果真有意交易，利息什麼的還可以再商量。
反正大家都是在演戲，努力把它演得像真的一樣就好。
而曲澗磊的回答，依舊是不緊不慢：我這兩天有點其他事，先要處理好了，然後再聯繫。
明明是賣方市場，看他的態度，反而是有點買方市場的味道了。
掛斷通訊之後，曲澗磊也沒有再琢磨此事，至於羅絲晚上能不能回家，他還真沒考慮。
說到底他並不擅長琢磨人心，羅絲幫著外人騙他，又沒有什麼暗示，也讓他有點不高興。
第二天中午，在大家吃午飯前，曲澗磊找到了戴夫，表示自己下午想請假。
他上面其實有相關的部門，不過圖書管理員的性質比較特殊，沒有指定的主管。
反正他只是臨時工，對接的是戴夫，直接找他請假也合理。
戴夫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沒有再說什麼。
但是曲澗磊得問，「那下午誰頂我的班？門卡這些……我要交給誰？」
「鎖了門就行，」戴夫不以為意地回答，「就當下午閉館了。」
這樣也行？曲澗磊有點意外，那下午別人來借閱，豈不是要白跑一趟？
這些吃財政飯的，做事還真的有點隨心所欲，不過……我喜歡！
反正就這麼點工資，也不能指望大家有多高的工作積極性。
曲澗磊開上車，自顧自地走了。
他選了郊外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抵達之後，開始呼叫羅絲。
接通之後，他表示自己現在有空，又說明了位置，希望在這裡交易。
他也沒做什麼陷阱，這裡終究還屬於綠水市，弄得動靜太大，又要跟平靜生活告別了。
他的要求也不高，不跟著對方的節奏走，自己選擇交易場所就行。
只不過這交易……大概率不是真的交易。
他的反應顯然讓對方有點意外，不多時，羅絲又回了通訊，說這個時間不太合適。
很顯然，在賣方市場中，賣家有資格這麼表示。
但是曲澗磊的態度也很堅決，時間不合適？我可以等，交易地點就是在這裡了。
對面商量一番，也沒有拒絕，而是讓他等消息。
接下來，有車輛和行人路過了這裡，不過此地並不是人煙絕跡，有人往來也正常。
至於說其中有多少是踩盤子的，曲澗磊也沒有在意——只要對方不設陷阱就行。
他一直等到快下班的時候，羅絲才通知他，說賣家正在往那裡趕。
是要等天黑嗎？曲澗磊還真不怕這個，他就不信，對面也有A級的精神屬性戰士。
所以他的回應是，成不成的就今天了，錯過今天的話，我就又要忙了。
——你們真不敢來的話，以後也別再玩幺蛾子了，爺不奉陪！
不過讓他稍微意外的是，對方不但來了，還是在天色還沒黑的時候。
來的是兩輛越野車，直接駛入了這片平坦的場地。
車輛停下，第一輛車上走下四個壯漢，手持機槍和手炮等武器，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