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別無選擇
曲澗磊穿越到這個世界，也有二十多年了，見過不少武力強橫的人。
這些強橫的傢伙，並不都是沒腦子的，很多人還相當聰明，畢竟修鍊也要講悟性。
但這些人一無例外的，都具備了強者的品質，那就是做事比較任性，喜歡意氣用事。
像曲澗磊這種平時極其低調，迫不得已才會爆發的人，非常罕見。
賈老太也許算半個，但老太太只是活通透了而已。
但是史蒂夫給曲澗磊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
這傢伙真的是極其能隱忍，感覺也非常敏銳，一旦做出決定，動手也毫不猶豫。
就像一條隱藏在暗中的毒蛇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勐地躥出來，發出致命的一擊。
這種人做朋友尚可，要是做對手，那感覺就太不愉快了。
他的行事跟某個招黑的傢伙類似，但是那位並不喜歡別人也這麼做事。
對曲澗磊來說，在整個帝國里這麼行事的，有自己一個就足夠了。
他已經想好了，如果條件允許，在這裡蹲守幾天幾夜都無所謂。
這麼可怕的對手，只要能幹掉，那就是划得來的。
至於說眾目睽睽之下，大白天幹掉一個至高，會引起很大轟動，他可能不得不再次逃亡？
曲澗磊認為，這個代價自己完全能夠承受得起——反正假身份又不止一個。
他更在意的是，如果是白天出手，不管能不能幹掉史蒂夫，他想安全逃走，不是很容易。
他考慮的方案很多，但有點遺憾的是，史蒂夫並沒有按照他想的那麼做。
第四次精神波動掠過，大約過了一分多鐘，一陣氣息波動，有人影出現在瞭望江樓四層。
望江樓說是樓，但也只有四層高，人影就是在最高的一層。
然後此人走到一架落地的望遠鏡旁，將眼睛湊到瞭望遠鏡上，四下看了起來。
這是望江樓的樓主架設的，是為了更好的觀看風景。
後來這裡成了一個小小的觀景台，望遠鏡也就成了為遊客提供的觀景設備。
望遠鏡是廣角的，鏡頭不止一個，轉動角度不大，就能看到三百六十度。
換句話說，如果換上夜視鏡頭的話，就是很全面的夜視儀。
曲澗磊有點微微的詫異，這個史蒂夫……我剛才還說你謹慎，現在就開始浪了？
不過夜視鏡對他來說，基本是無效了。
他已經A級很長一段時間了，對各種屬性都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發出術法，大多時候還是會引起元素波動，但是體質的趨同性很強了。
何謂趨同性？拿冰屬性來簡單舉個例子，這個體質的覺醒者通常不會畏懼嚴寒。
如果是冰屬性A級，大夏天讓自己的體表溫度保持得很低，基本上也不會有元素波動。
也就是說，曲澗磊也能比較好地控制自己的體溫，不需要額外掐訣。
不過他現在潛藏在樹蔭中，使用更多的，是木屬性的趨同性。
這能讓他更好地偽裝，大白天別人見到他，恍忽之下可能也只看得到樹木。
再配合精神屬性來使用的話，他現在的偽裝能力相當強悍。
他的心念稍微動一下，微調一下體溫，並不擔心對方能發掘。
——如果你用感知力的話，我還要小心警惕，但是使用夜視儀……就太沒有壓力了。
事實上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史蒂夫的膽子，怎麼就突然大了起來？
他非常確定，登上四樓的人影就是史蒂夫。
水屬性什麼的且不說，只說在觀察過程中，微微散放出的威壓，可以確定絕不止A級。
這威壓也很輕微，一般A級不注意的話，不太可能觀察得到。
這不是史蒂夫有意為之，只不過既然要觀察周邊，肯定要分辨，也要動腦子。
換句話說，前一段時間曲澗磊觀察不到他，那是基本處於自閉或者龜息狀態下。
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感受到輕微的能量波動，真的不愧被稱為「警覺」。
曲澗磊不敢直視對方，只是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心裡暗自琢磨著對方的操作。
他有很多猜測，但是這種敏感時候，不允許他先入為主，一旦猜測錯誤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冷眼旁觀。
此刻在四樓的史蒂夫，心裡也有點微微的狐疑：怎麼找不到人呢？
其實昨天晚上一開始，他是在望江樓里修鍊來的。
不過修鍊到午夜的時候，他沒由來地有點心季，總覺得會有點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至高對危險的預知能力，比A級還要強，而他對危機尤為敏感。
但是他不確定危機來自何方，也不知道可能影響到的，是不是他本人。
這種情況，讓他打擾那四個A級的休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這不是他沒有相關權力，而是在量子團里，他是出了名的敏感。
比較糟糕的是，他對危機的預感，有時候並不是那麼準確。
以至於在量子團內部，都有人暗戳戳笑話他膽小了。
修為不夠的人不敢公然嚼舌頭，但是有些代指也真不是那麼好聽。
「咱們那個比較謹慎的至高」——勞資謹慎點，招你惹你了？
史蒂夫不算小心眼，沒有在意誰在嚼穀自己——笑話他謹慎，還是別的至高傳出來的。
我就謹慎了，誰還能咬我不成？不謹慎的那些人，活該自己倒霉！
後來他依舊是我行我素，但是指望他再去提醒其他人，那也是白日做夢了。
史蒂夫思索一下，調整了一下心態，就進入了龜息狀態。
但是進入龜息，並不能撫平他的心態，反而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有點焦慮。
總算還好，雖然處於龜息狀態，可他的感知能力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這就是他選擇望江樓居住的原因，這裡靠水不說，從夜晚到天明時，水汽也很濃郁。
他是水屬性的，對水元素的親和能力很強，水汽能幫他感知一部分波動。
剛才那一道極其輕微的能量波動，就驚動了他。
在這一點上，史蒂夫還真比曲澗磊強，他幾乎在瞬間就判斷出了對方的修為——A級！
A級異能戰士大半夜的不睡覺，而是在望江樓旁邊活動，怎麼感覺都有點問題。
所以他才會小心試探了三次，沒發現對方之後，又勐地大力感知一下。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純粹就是就是早先的心情不定，再加上莫名的A級出現。
史蒂夫的這種小心謹慎，只是下意識為之，那是多年的習慣造成的。
他心裡並不認為，在希望二號星上，還是第一大城市綠水，有人敢公然對自己動手。
尤其是第四次的感知掃描，證明周邊沒有什麼有威脅的存在。
那個A級戰士，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反正他沒有感知到。
史蒂夫的精神感知範圍極大，而且他相當自信，不認為有誰能瞞過自己的感知。
發現沒有人之後，他想一想，上了四樓。
在他的意識當中，感知過後的這段時間裡，自己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有人想再潛入，也要花相當的時間——不但修為不能低，速度也不能太快。
只要動作一大，依舊瞞不過他的感知。
所以他才大明大方地用望遠鏡觀察一下。
要說這望江樓的房東，也挺有意思的，當初為了觀賞景色，給望遠鏡配備了多種鏡頭。
只需要按動開關，鏡頭就能自動切換。
不知道那傢伙為什麼要裝夜視鏡，也許是看夜裡的江景？
反正是方便了史蒂夫，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改動，站在那裡就可以用。
史蒂夫也不是第一次使用這個夜視儀了，他甚至對周圍住戶的情況都有所了解。
觀察一圈之後，果不其然，他還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季的感覺，又退去了一些。
其實這是因為曲澗磊已經決定了，不打算著急出手，等個幾天幾夜都無所謂。
這種迫在眉睫的行動，一旦開始放緩，冥冥中自會有氣機的輕微調整。
遺憾的是，對於這種玄之又玄的變化，別說是史蒂夫了，就連曲澗磊自己都不知道。
接下來，疑惑的至高就陷入了兩種矛盾的情緒當中。
一種情緒告訴他，雖然心季的感覺消散了一些，但還是有點潛在的危險。
另一種情緒則是提示他，真可能是多慮了——在二號星，誰能奈何得了你？
史蒂夫又用夜視鏡觀察了一遍，依舊無所得。
主要是天開始蒙蒙亮了，夜視鏡的效果開始下降了。
然後他就想起：得了，也別亂猜了，我手下不是還有四個A級戰士嗎？
史蒂夫是真的不會再貿然提醒他人了，不過，他完全可以讓四個人調查一下周邊。
他此行的任務是居中接應，但是身為至高，指派A級做點事情，可不也正常？
而且現在就挺合適，這不是……天就要亮了嗎？
於是他抬起手腕，開始呼叫量子的一個A級戰士。
呼叫在瞬間就發送了過去，然後史蒂夫的眉頭一皺。
怎麼附近……有點古怪的波動？
順著那種感知，他側頭望了過去，在氤氳的白霧中，他隱約看到了一雙冷漠的眼睛。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