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拒絕背鍋
曲澗磊想得沒有錯,天柄星的人在8384降落時,已經確定了星艦上是紅景天的團隊。
小行星帶距離天柄星非常遠,但終究同屬天鉤星域。
紅景天曾經在歌德利星體上誅殺至高西格瓦,在整個星域都不是秘密了。
還有個別至高跟西格瓦關係尚可,想要查證一下,紅景天到底是什麼來歷。
不過萬密礦業傳出消息來,西格瓦是冒充收保護費的星盜,所以被幹掉了。
至高做這種不名譽的事情,是要被人唾棄的。
大家都知道,很多至高私下裡做的事情,未必比西格瓦光彩,可人家沒被抓了現行不是?
被抓了現行,又不小心被殺,涉及的還是賽爾財團,那就只能認命了。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天鉤星域早就針對紅景天做出布置了,而不是不聞不問。
劉永明等人上8384的時候,就已經認定,紅景天應該在星艦上。
大家都知道,此人非常蠻橫,甚至敢對緝私戰艦發起攻擊,他們也做出了針對性的預桉。
但是突然之間,又多了一名至高,這就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劉永明只能再敬個禮,「見過這位至高閣下。」
他很想問一下對方的身份,但是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因為在此之前,他並沒有詢問紅景天的身份,此刻如果區別對待,那就是刻意惹人了。
他可以假裝不知道紅景天的身份,這個無所謂,但是有意表現出來,不是挑釁是什麼?
偏執狂哼了一聲,然後斜著眼睛問一句,「現在天柄軍區的至高是誰?」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休眠了四百年,現在發現才過了兩百年,就想聽一聽有沒有熟人。
劉永明遲疑一下,還是回答道,「那位大人姓劉,尊稱青羽。」
「嗯?是他?」偏執狂訝然地一揚眉毛,不成想還真聽到熟人了。
「就是那個水屬性……受傷之後,快三十年才進階B級的劉青羽?」
這是當初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學弟,四十好幾才進階B級,不過幾年之後就B級巔峰了。
他閉關衝擊至高之上的時候,劉青羽也要衝擊A級了。
正因為此人進階B級非常艱難,但是衝擊A級時間很短,他對這人有一定印象。
「咦?」劉永明聞言愣了一下,才小心地發問,「不知大人怎麼稱呼?」
偏執狂斜著眼睛瞟他,「憑你還不配問我的名字。」
「再次見過大人,」劉永明抬手拱一拱,畢恭畢敬地發話,「青羽大人是我的祖父!」
怪不得他敢上星艦,合著是身後有個至高的爺爺。
哪怕紅景天再蠻橫,知道他的身份之後,也未必敢加害。
劉青羽不止是至高,他兩百五十歲出頭,在軍方里積累了大量的人脈。
劉永明聽到對方把祖父的經歷說得明明白白,馬上就肅然起敬。
以至高三百歲計算,他的祖父已經開始步入老年,在至高里也能擺一擺老資格了。
敢對他祖父以往經歷指手畫腳的,最起碼也是很慣熟的人才對。
「你的修為提升得有點勉強,」偏執狂斜著眼,很突兀地來了這麼一句。
不過他要說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虧得是你有個至高祖父,否則資源未必跟得上。
然後他又扭一扭脖子,好像哪裡不舒服似的,其實他是想表示搖頭的意思。
接著他拿出一張特殊通行證來,沖著對方晃一下,「你知道我有證明就行了。」
嚴格來說,特殊通行證並不能當做身份證明來用。
但是這個通行證可以做為借口——我有保密級任務,這不是,緝私部特地發了證明?
劉永明的嘴巴動一動,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
曲澗磊見大家都不說話,輕哼了一聲,「證據呢?」
劉永明遲疑一下,硬著頭皮回答,「大人也許不知道,諾頓家族即將接受帝國授勛。」
「這關我屁事!」曲澗磊的臉一沉,「說我攻擊諾頓家族……證據呢?」
劉永明抬手敬個禮,然後身體往旁邊乾脆地一閃,讓出了身後的便裝B級。
「這位是天柄官府的星球事務助理扎尹爾,由他來解釋!」
扎尹爾一抬眼,愕然地看向他,「劉永明大人,這次不是以你為主嗎?」
「我們軍方只是協助官府辦事,」劉永明面無表情地回答,「相關證據,我們並不掌握。」
說句良心話,軍方這一次能配合,真的是被官府敦促著來的。
諾頓家族在授勛前夕遇襲,並不是遭遇了有組織的武裝攻擊,襲擊來自於高階覺醒者。
從責任劃分上講,這跟星球的治安有關,帝國就算打板子,也只會打到官府的身上。
這是跟軍方絕對無關的事情,官府不出面催促,軍方吃飽了撐的來管?
劉永明甚至聽說,是官府里某些人,被諾頓家族高價收買了,打算回護一下。
而他更清楚,軍方也有人得了好處,才派出了支援。
不過這件事,他沒有發言權,上面做了決定,他就只能聽命——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等他發現情報有誤,對方是兩名至高,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於是他就想打退堂鼓了——這根本不在計劃內的好不好?
他若是擅作主張,決定冒犯兩名至高,軍方有很大可能會把鍋甩到他頭上。
——我們只想對付紅景天,可沒有說要對付兩個至高!
當然,他有德高望重的至高祖父,未必扛不下這口鍋,但是……他為什麼要扛?
祖父年事已高,安享晚年不好嗎?
尤為關鍵的是,第二個至高,應該還是祖父的熟人,他就更不想扛了。
能堅持解釋一下「諾頓家要授勛」,就是他的極限了。
再往下的交涉?不好意思,你們官府的人來吧,反正他是真的不掌握相關證據。
扎尹爾愣了一愣,才硬著頭皮回答。
「我們有證據,諾頓家族旗下的工廠,曾經受到土屬性至高的攻擊。」
「你有病吧?」曲澗磊臉一沉,「土屬性至高那麼多,憑什麼認定是我?」
「因為……」扎尹爾遲疑一下,還是心一橫,「大人是紅至高吧?據說跟諾頓家有矛盾?」
「真是病得不輕!」曲澗磊冷哼一聲,「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
自由心證當然是可以的,但是你一個區區B級,跑到我這個至高面前玩自由心證?
扎尹爾的腿肚子都開始發抖了,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回答。
「授勛是帝國重大盛事,在此期間,諾頓家居然遭遇襲擊,天柄官府高度重視。」
「重視就可以栽贓至高?」曲澗磊冷哼一聲,「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
「再有,諾頓家的工廠遇襲,跟家族遇襲,是同一個概念嗎?沒準是同行惡性競爭!」
他的話說得有恃無恐,因為土屬性的至高,確實只是摧毀了一座工廠。
甚至連人都沒有殺一個,那座工廠的工人和守衛在街道警告后,都提前撤離了。
扎尹爾當然知道他說的沒錯,但是紅景天的團隊里,不能有其他的至高嗎?
他定一定神,囁嚅著回答,「可是諾頓家族,真的遭遇了襲擊,死傷慘重。」
「那關我什麼事?」曲澗磊冷冷地看著他。
然後他不無嘲諷地發問,「也是因為,有土屬性至高參與攻擊嗎?」
「這倒是沒有,」扎尹爾老老實實地搖頭,那天參與攻擊的是金屬性至高。
然而,有跡象顯示,那個金屬性至高,很可能是紅景天團隊的一員。
而且,對方能這麼問出來,豈不是也說明,人家確定當晚沒有土屬性至高參與?
從這一點上來說,紅景天的嫌疑反而是加重了。
然而,哪怕這些因果他心知肚明,可是能拿出來做說辭嗎?
有官府光環的加持,他可以說一些順理成章的話,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一個小小的B級,在普通人面前能夠為所欲為,但是真沒有資格在至高面前放肆。
說到底,他做好了面對一個至高的準備,但是打死也想不到,這艘星艦上有兩個至高。
更要命的是,這個突然出現的至高,居然化解了軍方的鬥志。
曲澗磊見對方唯唯諾諾不敢再說話,微微皺一皺眉頭,「那你還不滾?」
「我……」扎尹爾是又羞又愧又恐懼,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
「弄死算了,」偏執狂斜睥著他。
「告辭了,」扎尹爾強行壓制著內心的恐懼,老實鞠了兩個躬,轉身連滾帶爬地跑了。
另一個便裝C級根本一個字都不敢說,追著他離開了。
劉永明倒還鎮定一點,不管怎麼說,這個斜眼看人的至高,是祖父的朋友。
他抬手一拱,恭恭敬敬地發話,「這位大人,我的祖父應該很高興知道故人的消息。」
「你不用跟他說了,」偏執狂的眼睛還是斜的,「我沒興趣見他。」
沒興趣……劉永明聞言愕然,怎麼這個語氣,聽起來是上位者對下面人說的?
他對此有點不服氣,祖父大人在整個星域的軍方中,都有相當高的威望。
但是對面現在有兩個至高,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哪怕再不甘心也無法發作。
於是他點點頭,「我會跟祖父彙報的,兩位大人,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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