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秋天就該割麥子
凌子風站在山谷後方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就在剛才這數分鐘，斯巴達人斬殺了已經近五百的波斯士兵。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先前列奧尼達斯為什麼不願意收編那個畸形的駝背男，因為真的不能讓他加入隊伍。
像斯巴達人這種戰鬥軍列，完全是一個恐怖的收割機器。
在這種狹窄的通道中尤為高效完美。
但他們對軍陣中士兵的身體素質要求卻非常的嚴苛。
力量、意志、體型，缺一不可。
稍有偏差，只要一環沒接上，或者出現一個漏洞，那麼整個軍陣瞬間就會崩潰。
就像機器里的螺絲釘，哪怕只是鬆了其中最毫不起眼兒的一顆，或者多了某顆質量不合格的殘次品，那麼整台機器將毫無作用。
似先前那個畸形的駝背男，確實無法和這些天生的職業戰士配合殺敵。
凌子風眼看著這台殺戮機器繼續冷酷的向前運作，心中想到的卻是自己曾經在農村中見過秋日裡收麥子的那種景象。
他沒來由的自言自語道：「卧槽，這哪裡是在打仗？簡直就像在割麥子一樣！」
莫桑娣聽著他這突如其來的感慨，也震驚的說道：「早就聽說過斯巴達軍陣天下無敵，今日一見真果然名不虛傳。」
「他們居然能在兩軍對峙間，似這般輕鬆的殺人，實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聽著她感慨的話，凌子風從中聽出了些別的意味，似乎眼前這個美女對軍陣打戰這些事情很是熟悉。
說到這裡，就有個問題了。
自從他見到認識這個刺客世家的絕世美女后，為了儘快完成任務不至於被主神抹殺，一路上都的心思都用在趕路上了。
他們認識這麼多天，居然沒后好好的和眼前這個美女聊上一聊。
看著斯巴達人強悍的擋住了波斯人的進攻，並不斷的殺死敵人後，凌子風心中的擔憂也減少了數分。
他隨即轉過頭對著莫桑娣笑了笑，說道：「看來戰局被斯巴達人控制的很好，一時半會我們是派不上用場了。」
莫桑娣甜甜一笑回答道：「看來暫時是這樣，沒想到斯巴達人的戰力居然如此強大！就不知薛西斯有沒有在大軍後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到陣前。」
「我的弟弟。。。」
說著她本來難得泛起的笑容卻馬上變得有些黯淡，彷彿一陣鬧人的秋風吹散了夏日最後熱情。
凌子風安慰道：「莫小姐放心，薛西斯是個極其驕傲自大的人，當斯巴達勇士們殺了足夠多的波斯人時，他必然會出現在軍前。」
「他肯定會來對斯巴達人作最後的說服，到時候時說不定你就能見到你的弟弟了。」
聽著有理有據的安危莫桑娣覺得好了些，點點頭心中稍定。
凌子風毫無痕迹的隨意說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話說一路風塵僕僕的趕路，我都沒能和莫小姐好好認識一下。」
「我除了知道莫小姐是為了救自己弟弟而來，其他的依然一無所知。」
莫桑娣嘴角微翹起，眼神皎潔的問道：「呵呵，不知道凌先生想知道些什麼？」
凌子風心中嘆氣，看來這個小姑娘的警惕性和她的年紀似乎並不相稱，或許刺客出生的人再如何美麗也少不了這份過人的警惕。
想著打破一些眼前的尷尬，凌子風語氣調侃的笑著說道：「哦，莫小姐別緊張，我不過是想問問莫小姐芳齡幾何，沒別的意思。」
莫桑娣眼眉微蹙，心想「這傢伙怎會如此無禮，他難道不知道這麼直接的問女孩子的年齡是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么？」
想到這些她微微癟嘴有些不高興的反問道：「你要問這個幹什麼？」
他想問這個當然是有目的，這名小美女可是他的預備隊員人選，這時候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怎能不好好「增進增進感情」。
泡妞的手段雖然老套，但對於莫桑娣這個古代人來說也算的上新鮮，這番話著實讓她的心境有些浮躁，不知想到了些什麼。
凌子風看她蹙眉嘟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彷彿一隻受了氣的小貓兒，覺得十分可愛。
但他又有些擔心自己惹惱了她，於是有些歉意的說道：「莫小姐見諒，我只是覺得總是這樣小姐小姐的叫著有些彆扭。」
「想問問你的年齡，若你比我大我就叫你莫姐姐。。。若你比我小。。。」
莫桑娣聽著這個有些曖昧的稱呼，心中有些不快，但似乎也有些微羞，沒等凌子風把話說完，便搶著問道：
「若我比你小，你打算叫我什麼？」
凌子風想了想，說道：「嗯~那就叫你莫莫可好？」
莫桑娣杏眼微瞪，嗔怒道：「這算什麼稱呼？我又不是小貓小狗，再說我今年十九了，你肯定比我小！」
凌子風一聽，嘿嘿一笑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今年二十二，哈哈。」
聽著他無恥的笑聲，莫桑娣氣呼呼的說道：
「那也不能叫我莫莫，難聽死了。」
凌子風見她反對的也是這般可愛，不禁心生好一陣喜歡。
他聳了聳肩說道：「我到是無所謂，但你可知道在我們那裡，小姐這個稱呼可有些不太禮貌的意味。」
莫桑娣好奇的問道：「還有這種說法？什麼不禮貌的意味？」她瞪大了眼睛等著凌子風的回答。
凌子風看著莫桑娣好奇的望著自己，他反而覺得有些尷尬，「小姐」這種東西不就是東莞那啥。。。
這，到有些不好明說了。
於是他思考了片刻，回答道：「這個。。。不大好說，反正不是什麼好話，就是那些出賣肉體換得錢財的女子。。」
莫桑娣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頓時臉上泛起了明顯的紅暈，板著臉嗔怒道：「那你不會稱呼我為莫姑娘嗎？」
凌子風一拍腦袋，抱歉的說道：「哎呦，是我不好，竟然把這都忘了，莫姑娘實在抱歉，實在抱歉。」
他哈哈傻笑忙著著賠罪，岔開話題問道：「我一直有個問題很好奇？莫姑娘能為我解答一下么？」
「你說吧。」莫桑娣沉浸在剛才凌子風似有意似無意的調笑中，沒做多少思索便乾脆的說道。
凌子風頓了頓，似乎在腦中組織了會語音。
他指著前方被斯巴達人殺戮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的波斯人說道：「我一直好奇莫姑娘見到這些被殺死的人，居然能夠毫不動容！我一直以為女生看到這些都會。。。」
這句話沒說完，其實也不用說完。
地球人都知道，通常來說一個似她這樣秀美可愛的女孩子，見到眼前這般如地獄的血腥畫面絕對不會那麼淡定。
即便不會當場暈倒在心上人的懷裡以表達小女兒的嬌弱，至少也會表露出一些恐懼、害怕之類的情緒。
然而，莫桑娣這個刺客美女竟對眼前如修羅血域般的殺戮場面毫不動容，而且還有心思讚歎斯巴達人能征善戰。
就算她是從小訓練過的刺客精英，也不見得會對戰爭場面這般的淡漠，凌子風非常疑惑這是為什麼？
莫桑娣聽他這麼說，搖了搖頭神色變得有些黯淡，她本就蒼白的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只聽她語氣苦澀的說道：「我應該，不算普通女子，我自小家破人亡顛沛流離，早年生活的一直艱難苦楚，或許是我見過的血腥畫面太多了，現在看著這些都有些麻木。」
說著她自嘲一笑，聲音落寞而凄厲。
她頓了頓，繼續沉重的說：「或許因為這些死了都是波斯人，我自小就對他們恨之入骨，看著他們一個個倒下死去，是我最開心的事情。」
嘴上說著開心，但是凌子風從她眼中看到的卻是如身畔大海般的深邃與冷漠，看來這漂亮的女刺客確實有個不幸的童年。
「哎喲，這妹子看來缺少關愛啊。」
凌子風在心中默默的想到，他覺得這或許是一個機會，無論是拉攏成為隊友，還是別的什麼那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莫桑娣突然沒來由的笑了笑，說道：「其實波斯人的死活我才懶得關心，只是他們死的越多，我弟弟得救的機會也就越大，所以我很樂意看著他們去死。」
凌子風聽著她岔開了話題，知道莫桑娣並不想多說自己的過去，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他轉過頭看向戰場這邊，只見斯巴達勇士殺出前線陣地，再次突進了約五十步的距離。
波斯人這邊雖然還在衝鋒，但是陣勢明顯已經混亂。
沒有陣勢的防禦，漏洞百出的波斯人繼續被斯巴達勇士如割草般一片片的屠殺著。
凌子風一撇眼在人群中找打了顯眼的斯巴達國王，只見他帶著幾名勇士突出了陣前，揮舞著手中的長矛，簡單幹脆的結束著敵人的生命。
還果然是「保留住自己的一切，得到敵人的一切。」
凌子風想著先前國王說過的這句話，讚歎這簡直是對陣殺敵的至理名言。
去到戰場上該怎麼做？「保全自己，殺死敵人」。
這句是廢話，卻也是最簡單、最正確的戰場生存之道。
因為簡單，所以強大。
斯巴達人在戰場上不用多費心神，他們可以專心殺敵用心生存。
所以在這場看似人數極其懸殊的戰鬥中，斯巴達人簡單而正確的帶走著敵人的生命，自己。。。幾乎毫髮無損。
看著英勇奮戰的斯巴達勇士，凌子風心中漸漸明白，他們的強大不單單是身體的強大或是武技的高明。
這份強大還包括他們的精神，他們的意志，他們對戰爭的理解，以及對殺戮的認識。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很擅長殺人！
「死去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
這句話無疑被斯巴達勇士詮釋的非常完美，他們冷血無情，他們殘酷狠厲。
長矛刺處，招招斃命；刀鋒所指，血如泉涌。
他們的動作乾淨利落，脖頸、大腿、腰腹。
鋒刃所指都是敵人脆弱無甲，而且極其容易出血的地方。
他們似乎很了解人體的構造，不浪費一分力氣便把致命的落到敵人的這些部位。
那些被擊中的人即便一時不死，不到片刻便也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永遠躺在溫泉關前冰冷的地上。
再也不可能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