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墜落
「你就是李元寶吧,王師兄說了,以後你就跟著我砍柴。」
李元寶聽王師兄安排完,見周圍的人都散了,正準備去自己住處看看,就見一個身材高大,面貌忠厚,憨憨的少年走到李元寶面前,憨笑著說道。
「哦,這位大哥,您怎麼稱呼?」李元寶連忙出聲應道。
「呵呵,又是個讀書人,說話文縐縐的,砍柴可是個力氣活,幹不了趕緊跟王師兄說。」憨憨的少年笑著說道,見李元寶好像沒聽明白的樣子,便接著說道:
「我叫李憨,他們都叫我憨子,不用那麼客氣,你叫我憨子就行,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砍柴可是個累活,像你這樣的少爺羔子,以前來的不是累跑了就是干別的去了。看你這身子骨,夠嗆。」
李憨說完見李元寶還是沒有被自己三言兩語嚇住,便撓撓頭,笑著說道:「呵呵,走,我帶你去咱們屋看看。」然後一把拉起李元寶朝住處走去。
李元寶見李憨這麼熱情,本來還有些不知以後如何是好的心稍稍安穩了些,下靈識的跟著李憨進了丙二房,房內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兩張床,床上有被褥,牆角放著幾把柴刀和繩子、扁擔。
「嘿嘿,我以後就叫你寶兒了,叫全名太麻煩,那張床是你的,記得晚上別打呼嚕,要不我睡不著覺,咱們這的規矩就是每天上午出去砍柴,下午可以修鍊。」
「今天累了一上午了,困了,我先睡會,你今天是第一天來沒啥事,想幹啥幹啥吧,哈哈。」李憨一邊說一邊走到自己床邊躺了下去。
李元寶見李憨也不理自己了,便走到自己的床邊,坐在床上打坐,心神總是不能平靜,按照口訣上說的排除雜念,放空心靈,感受天地靈氣。
「嘿嘿,寶兒,還練呢?」傍晚時分,天蒙蒙快黑了,李憨伸了個懶腰,揉揉眼睛,見李元寶盤膝坐在床上修鍊,便開口說道。
「恩,李哥,不知道您有沒有修鍊的經驗教教我呢?我入門半年多了,還是沒有什麼進展。」李元寶心急修鍊,見李憨醒了,便開口請教。
「跟你說了,叫我憨子就行,哥哥的,聽著就彆扭,再哥哥的,我可不理你了哦。」李憨佯怒道。
「好,那我就叫你憨子。」李元寶見李憨有點不開心,而且不像是裝出來的,便笑著答應,接著說道:「對了,憨子,我今天剛來,不知道以後怎麼做,有做的不對的你可要告訴我啊。」
「哈哈,有什麼對不對的,看牆角的柴刀了嗎?你自己挑一把,帶著繩子、扁擔,明天天一亮咱們就得出發,到後山砍柴,中午回來,最少要有一擔柴,要不王師兄會很不開心。走了,吃飯去嘍。」李憨起身拉著李元寶出了房門。
「王師兄不開心了會怎麼樣啊?」一臉茫然的李元寶被李憨拉著出了屋子,低聲問著。
「我的寶兒啊,不開心就不開心唄,我們又不是長工、下人,他能怎麼樣,就是如果半年內每天都能砍夠柴,就能得到有助於突破的靈丹哦,呵呵,好了寶兒,快走吧,你是不知道這幫人,去晚了,菜就被他們吃光了。」李憨止住李元寶說話,腳下卻快了起來。
「憨子,什麼靈丹啊?」李元寶緊跟了上去,急切的問道。
「哎呀,寶兒,哪那麼多問題啊,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等吃完飯再說。」李憨不耐煩的說道。
李元寶見李憨現在就想著吃,便也不便多問,就是緊跟在李憨身後,不大工夫,便來到了飯堂,進了大門一看,李元寶才知道李憨為什麼著急,此時大廳里已經坐了百十人,後邊還有人在朝飯堂跑,飯堂中央擺了幾大桶饅頭、米飯,可菜就一桶。
「咕咕咕咕。」李元寶一直想著修鍊的事情,都沒有注意其實自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進了飯堂,肚子叫了起來,心道:「不管了,先吃飽了再說。」想到這裡,便跟著李憨擠進打飯的人群。
夜晚,聽著李憨隆隆的呼嚕聲,李元寶躺在床上,想著睡前與李憨聊天時知道的事情,原來這裡的人都是來清風門拜師的,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什麼突破,但是又存在僥倖心理,想著有一日修鍊有成,光宗耀祖。
李憨來清風門已經兩年了,家裡也是富貴人家,因為他父親望子成龍,即使明知道李憨沒有順利成為清風門弟子,也讓他在這裡努力修鍊,可李憨根本無心修鍊,只是礙於老爹的嚴令,才留在這裡。
李憨想著按清風門的規矩如果有人到了二十歲還沒有突破,宗門便將其遣散出去,且不允許再回來,便打定主意熬到二十歲再下山,也算是跟老爹有個交代。
至於好好乾活得丹藥的事情,李憨也是聽人說的,真得到的也不會大張旗鼓的跟別人說,反正李憨是從來沒有得到過。
李元寶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便進入了夢鄉。
「寶兒,寶兒,醒醒,該上山了。」李憨拍拍熟睡中的李元寶,大聲喊道。
「哦,哦。」李元寶坐起身子,揉揉眼睛,開口說道:「哦哦,憨子,到時候了啊?」
「恩恩,寶兒,趕緊的吧,大隊馬上要出發了,咱倆單獨走,不安全。」在李憨的催促聲中,李元寶連忙穿好衣服緊跟著李憨出了屋子。
天剛蒙蒙亮,院子里已經站了二三十人,就見王師兄正大聲說著:「你們上山之後,要注意安全,雖說山中野獸已被門內師兄弟們清除乾淨,但難免會有漏網之魚,上山砍柴也是一種修行.……」
「天天就這兩句,也不累,咳,好了,終於說完了,寶兒一會上山了,一定要跟在我身邊,別亂跑,迷路了就回不來了哦。」李憨發了兩句牢騷,見隊伍要出發了便鄭重其事的跟李元寶囑咐兩句。
李元寶跟著砍柴的隊伍向後山走去,行了一個時辰的功夫,在一片低矮的樹叢前停了下來,領頭的年輕人,簡單囑咐兩句讓大家小心,注意安全,隊伍便一鬨而散,各干各的了。
在粗重的呼吸聲,沉悶的砍柴聲中,汗水自額頭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握著冰冷的柴刀,李元寶用力的砍著一棵小樹,臨近中午了,才剛剛砍了半擔柴。
「寶兒,到時辰了,該回去了。」附近砍柴的李憨挑了一擔柴朝李元寶走了過來,見時候不早了,招呼李元寶回去。
「憨子,我柴還沒砍夠呢。」李元寶擦擦額頭上的汗,氣喘吁吁的說道。
「咳,給你半擔,我那還有呢。」李憨說完也不等李元寶答應便直接卸下半擔柴,又去收攏砍剩下的柴。
「憨子,這怎麼可以啊?」李元寶朝走遠的李憨喊道。
「別婆婆媽媽,跟個娘們似的。快點收拾吧,要不又趕不上隊伍了。」李憨也沒回頭,無所謂的說道。
「謝謝你,憨子。」李元寶望著李憨的背影,強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心裡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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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子,醒醒,憨子,該上山砍柴了。」李元寶用力搖晃熟睡的李憨,可不管怎麼都喊不醒,算起來,李元寶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個多月了,已經可以自己砍好一擔柴了,也明白了為什麼李憨得不到獎勵的靈丹了,李憨就是不想修仙了,就想隨心所欲,熬時間回家,今天又是不想起了,不管李元寶怎麼喊,就是不起來。
「咳,你不起,我走了啊。」已經習慣的李元寶嘆了口氣,無奈的說了句,便拿了工具出門了。
隨著大隊來到後山,因為今天李憨沒有來,李元寶自己便找了個清凈的地方砍了起來。
「哎呦,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的李大公子嗎,看看,這穿的跟個要飯的似的。」正在李元寶砍柴的時候,一個讓他厭煩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你怎麼來了?」李元寶轉過身,冷冷的看著賈仁義,此時的賈仁義身穿白色長衫,頭挽髮髻,正用輕蔑的眼神注視著李元寶。
「哈哈,今天陪幾位師兄弟來後山給你們這幫廢物清理清理野獸,沒想到遇到你,哈哈,我們還真是有緣啊。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跟個要飯的似的,臭死了。」賈仁義下靈識的捂了捂鼻子。
「賈仁義,裝什麼孫子,沒事快滾。」李元寶自小沒有被人這麼侮辱過,被賈仁義一說,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生生的罵了回去。
「不知死活的蠢貨。」賈仁義冷冷的說道。
李元寶剛想還嘴,就見賈仁義用無法看清的速度來到自己面前,伸出雙手向自己推來,李元寶想躲但是不知怎麼的,根本躲不開,只見賈仁義輕描淡寫的碰到自己的時候,就感覺胸口被重重一擊,直接飛了出去。
李元寶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樹上,身體一陣劇痛,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廢物就是廢物,哈哈,真不好玩,不理你這個廢物了,哈哈。」賈仁義冷冷的說道,扭頭就要離開。
「我跟你拼了。」強烈的屈辱感,讓李元寶忘記了疼痛,努力站起身子,朝賈仁義沖了過去。
「滾。」賈仁義一腳踹向李元寶,這一腳太快了,李元寶根本躲不了,直接被踹飛出去,重重的摔在一片雜草中,暈了過去。
「賈師弟,賈師弟,這邊我們都檢查過了,我們該走了。」
「哦,劉師兄,我在這裡,好了,馬上。」賈仁義望著李元寶落下的地方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深夜,李元寶艱難的睜開雙眼,周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努力站起身子,胸口悶悶的,用力的大聲喊道:「有人嗎?有人嗎?……」
李元寶試著喊了幾聲,見沒有人答應,心想這麼晚了,大家肯定都走了,估計離開的時候沒有注意自己,所以這裡應該就剩自己了,想想白天發生的一切,李元寶心頭恨急,真沒有想到賈仁義下手如此狠毒。
李元寶穩穩心神,看看周圍寂靜、漆黑的曠野,心裡不由有些慌了,活動活動手腳,發覺並無大礙,便摸索著朝山下走去,艱難的走了半個時辰,李元寶發現自己迷路了,匆忙中眼前出現了一片一人高的灌木叢,李元寶扒開灌木,腳下一滑。
「啊」只覺身體下落,「噗通」一聲,重重的落在水裡,水流太急,沒法控制好身體,只能順著水流而下,慢慢的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