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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成了小肥羊

  女童兒將來能長成哪般姿色,實在是看不來,不過那長長睫毛和純凈眸子,看著有一股別樣的感覺……不待沐東多端詳,胸口傳來一陣熱流——中獎了!


  就這麼一小會兒,就這麼巧!悄悄的,女童兒尿了!尿了他一身!

  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沐東那小小邪噁心思,很快得到了報應。


  「姊姊!」微風送來,被打濕處泛起一絲涼意,沐東正哭笑不得,欲把女童兒遞給牧玥,忽而,懷裡女童兒笑了!

  是嘲笑我么?沐東怒了:你這童兒亂尿,居然還敢嘲笑我!嘿嘿!看來你是沒見識過我的手段……還敢笑?要尿之時,不知提醒大人么?

  「小弟!咋了?」牧玥問道。


  「姊姊,沒事兒!」沐東眼珠一轉:有了!


  嘣!嘣!嘣!卻是他悄然伸手,在女童兒小屁屁上彈了幾個『嘣兒』,不過,可能是沒好下得去手,那『嘣兒』彈得如同撓痒痒一般。


  「咯咯咯!」那痒痒,使得女童兒笑得愈加歡樂。


  「姊姊!給你!」沐東一抽嘴角,很無奈,這小傢伙,他惹不起。


  隨著把童兒遞過,那一大塊濕痕露於眾人眼前,船上人都是一陣哈哈大笑。


  女童兒依舊在望著他歡笑,沐東也笑著,他心裡卻暗暗想著:小女童兒你笑吧!若是將來某一天,再和咱有緣相見,到那時咱給你講一講今日之事,看你還笑得出來不?


  一段小插曲后,再無人提及收徒拜師之事,沐東也想明白了:蔡邕起收徒心思,多半還是一時衝動,而隨後之情形,於他這樣一名士來說,雖不至覺得被一童子欺侮,卻也不會再次折節,再有,蔡邕應不會和人談及此事,且不論氣度,被人委婉拒絕了,總有點臉面無光。


  不多時,告別了蔡邕,回了自家遊船。


  「小弟,那蔡先生很有名么?」牧玥已經習慣,自己不明白的,首先問她這神鬼莫測的小弟,似乎真信了沐東能生而知之。


  「當然!」沐東看看祖郎和兩丫頭,笑了笑道:「若論鼓琴操樂,可謂天下第一;若論書法作碑,天下無出其右;若論談辭作賦,當世少有人及;若論士林地位,他算是爭議人物,但其影響力,亦不讓當世大儒!」


  「啊?」牧玥驚呼,她很清楚,如此人物,的確會如顧雍所說,有許多人想求拜在其門下而不可得,絕沒有絲毫誇大,回神,她道:「小弟,我看那蔡先生氣度非凡,拜他為師不是挺好么?」


  「不能拜!」沐東搖頭,這蔡邕不僅是個官兒迷,還是大漢朝廷的死忠分子,要是拜一忠臣為師,無異給日後的自己套了一緊箍咒。


  能跟著蔡邕學些什麼?詩詞歌賦還是論琴鼓樂?亦或是習練書法陶冶情操?他又沒想做個文壇大豪流芳百世,何況,只憑他腦子裡的東西,便足夠震驚當世之人了。


  「女郎!我覺得公子不拜有道理,那蔡先生指定是出身世家大族,又自恃學問名聲,公子若拜了他為師,以後不知得受多少閑氣!再說,公子還需要向別人學東西么?」


  這祖郎的性子,倒是頗讓沐東欣賞,說的也全在他心上:拜師若不為學知識,難道為找個靠山或進身之階?不!他早已想好,今後要走的路,是翻天覆地之路,決不能去想找靠山走捷徑,否則,白來了這時代。


  他笑笑,徑自看向遠處,心中卻在琢磨:按他的久遠記憶,時下蔡邕本應被發配在并州,卻不知為何在吳郡……想來,現今朝廷的法令,許多人已不敬畏……那麼自己呢?還是坐等時機至么?或許應該適當放開步子了……


  沐東望著那水天一色,長出一口氣,清風徐來,波光萬里,一股豪情油然而生,轉回身,他面向眾人道:「阿郎,進兄,我再教你們一首曲子吧!」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


  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這一曲,可謂悠然暢快之極,直至返程,船上所有人尚在一遍一遍重複高唱。


  紅日西斜,歌聲飄進港灣,引得無數人側目,無數人傾醉。


  「如此天音!如此天縱之才!怕是這天下無人配為之師啊!難怪!難怪!」卻是不遠處,蔡邕坐船上,品味完湖上傳來的曲調,發現了回程的沐東一行人,在拂須長嘆。


  「老師,撫琴弄樂,乃是高雅之事,這嘩眾取寵,豈不有失琴操樂操!」


  「哎!」蔡邕長嘆一聲道:「凡作開創先河之舉之人,必不同常理視之!而樂之道,正所謂『大巧不工』,常於本真而發、不加雕琢,是為妙音天成也!」


  有人正在遙遙讚歎,沐東自然不曉,他由今日一番際遇,已消了遊興。


  泛舟兩日,天氣都還晴好,牧玥的悲傷終於過去了,而由此,沐東也變了行程,他想到了初遇張角那一日,想到了張角曾給他說的夫婦——他這一世的生身父母,雖沒有印象,但也想趁此次,回去看一看、祭奠一番。


  四月十六,一行人進了故鄣縣城。


  轉眼已過了半月,天氣熱了,沐東幾人把故鄣方圓五十里,找了十來個方向,浮玉山中的景色也看了不少,但最終由於記憶太過模糊,沒能找到曾經居住生活過的地方。


  這一日,在故鄣東南,浮玉山深處一座山頂上,沐東燃起火堆,焚香而立,默默念道:「生我身者,定是望子成龍,你們放心,我會如你們所願,佑護我吧!我會為你們立下無字牌位供奉,如果你們有需要,又能找得到,就來我家中靈位上取供品!」


  「小弟,阿父阿母會看見你的!他們會看見咱們沐東是個小天才!」牧玥在旁流了淚。


  「嗯!」雖談不上悲傷,但沐東很悵然:不知另一時空的父母,而今安好否……


  沉重的心情未持續太久,剛步行下山,轉過一道山坳,至先前停放車馬處,變故來了!

  唏律律!馬兒在長嘶!血!馬車上有鮮紅刺目的鮮血!


  馮單……看守車馬的馮單……已身首兩端,面上滿是血淋淋的慘狀,他曾經裝盛熱忱的雙眼,大睜著……


  沐東第二次斷片了!


  「桀~桀~桀~」十幾個大漢圍著馮單的屍身在怪笑,其中有人踹了屍身一腳,大罵道:「特么的,臨死還把老子咬一口,真特么的喪氣!」


  一隻柔軟的小手,捂住了沐東的嘴,那手在不住顫抖……


  「啊!」有女孩兒尖叫,似乎是秋兒又像是香兒。


  女孩兒尖叫聲,立即引來了那群大漢的注意。


  「桀~桀~桀~老子今天運氣不錯,在山裡打個野物,還能碰上一群肥羊,嘿嘿嘿嘿。」


  「哈哈哈!還有幾個小美人!豪帥,咱們今日一起樂呵樂呵,哈哈——」


  「嗡!」——「啊!」


  沐東聽見了幾乎同時傳出的兩個聲音,是羽箭離弦之聲,是羽箭命中目標帶來的慘叫聲,那讓人悚然、讓人無比生厭的張狂大笑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點子扎手,兄弟們,都特么給老子擦亮眼睛!」有人在大叫。


  「鏘!鏘!」刀出鞘了,張進低沉而又緊繃的聲音傳出:「老四,你和阿郎帶著公子女郎先撤,小順小波,你們兩側弓箭掩護,豹子,咱們倆上!」


  「小弟,快走!」——「公子,快走!」


  當一左一右被人拉拽著跑起來,當山風刮過被冷汗浸透的後背,當奔跑中打了一長串寒顫,張進的命令尚縈繞在耳邊,身後有慘叫聲時不時傳來,沐東的神念終於醒了!


  「進兄!順兄!波兄!豹兄!你們一定要活著!」


  沐東用盡全身力氣,用他那稚嫩尖銳的聲音高喊,當謀財害命發生在身邊,當死亡陰影靠近之時,一切都那麼無力,他只能為這些用生命衛護他的漢子們,遠遠吶喊。


  奔跑!奔跑!只是沒命的奔逃!

  「桀~桀~桀~小美人兒,再別跑了,跑也跑不掉,哈哈哈!」追趕者在臨近。


  「公子!女郎!你們和阿郎先跑!我去擋住他們!」是丁老四,他絕然說完,回身折返,直奔身後而行。


  林中,踩踏枯葉而起的『簌簌』聲響不斷,像是催命符一般。


  腳軟了!繼續跑!

  「噗!」沐東摔倒了,在關鍵時候,腳一軟,踩在一截枯枝上崴了腳……腳上的疼痛,與摔倒地上被樹枝刮傷部位的疼痛,同時傳導入腦海,他腦子『轟』一聲震響……完了?

  「小弟,你怎麼了?快起來!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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