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楚濂他已經不喜歡你了,你又何必強求,你作為紫菱的姐姐,難道不應該寬容大度一點,祝福他們兩人的感情嗎?」
跟腦殘吵架真心是件勞心勞力的事情,他們的世界自成一方,符合普羅大眾的邏輯思維在他們這兒都是不通行的。就算費雲帆在故事中是個溫文爾雅,浪漫貼心的滿分戀人,可到了錢茗莉跟前,照樣是被紫菱的女主光環,迷得不知所謂的腦殘。
「費叔叔,請問我作為受害者,主動答應好聚好散,已經跟楚濂分手了,還不夠大度,還不夠寬容嗎?難道要每個人都像費叔叔你一樣,喜歡對方,就得幫著對方追求男朋友,甚至是不惜搶自己親姐姐的男人,這才算是寬容大度嗎?」錢茗莉諷刺地看著費雲帆,聳了聳肩,「那麼,很抱歉,我就是個刻薄惡毒的,實在是成不了像你一樣的聖父。我現在是病人,需要休息,麻煩心地善良的費叔叔,能夠出去,讓我好好休息休息。」
費雲帆看著執迷不悟的錢茗莉,想著紫菱哭得紅腫的雙眸,到底沒有多說什麼,還是離開了錢茗莉的病房。腳步向楚濂的病房邁去,在門口看到正小心翼翼地給楚濂餵食,笑得一臉甜蜜的紫菱時,想到病房中臉色帶著車禍后的蒼白的綠萍,一時間,倒是百味交雜。
這一切,錢茗莉也沒有功夫去管,她趕走了費雲帆后,又將焦點放回到了舜娟身上,舜娟情緒那麼激動地跑走,她也怕出問題,幸好安裝了個隱形攝像頭跟拍,也能夠及時了解舜娟的動向。
錢茗莉給舜娟打了個電話,只說她不舒服,醫院又沒有人陪著,希望她能夠趕緊過來。
舜娟的意思,是希望自己能夠平復情緒后再過去。女兒已經夠不幸了,而且,想到女兒先發現了丈夫的出軌,感覺現在到了女兒面前,就是自己把自己的那層遮羞布給撕扯掉了,總歸是有些難堪。可一聽女兒說不舒服,她縱使心頭雜亂一片,還是打疊起精神,匆匆趕到了醫院。
然後,舜娟就看到了正跟費雲帆拉拉扯扯的紫菱,看到紫菱的手被費雲帆握著,兩個人站的極近。她本來就壓抑的神經整個爆炸開來。
費雲帆是她和汪展鵬的朋友費雲舟的弟弟,算是跟他們同輩的。紫菱已經不顧倫常,搶了自己姐姐的男朋友,現在竟然還在這裡跟比自己大這麼多的老男人,拉拉扯扯。想到綠萍蒼白的臉色,想到汪展鵬站在紫菱這一邊對綠萍的指責,舜娟本來就已經堆疊了一肚子的火氣,這一下子,真得是直接炸開了。
「紫菱,你在做什麼?你還要不要臉?你到底是跟誰學的這些勾三搭四的做派?你自己沒有心,搶了綠萍的男朋友,現在還在這裡跟一個老男人勾勾搭搭。你怎麼就這麼不學好,我,我打死你。」
舜娟揮舞著手中的包,打在紫菱身上,卻被護著紫菱的費雲帆直接攔了下來:「你誤會了,我跟紫菱沒什麼,我只是看她一個人哭得厲害,安慰她幾句。你是紫菱的母親,怎麼這點兒信任都不給紫菱?說的話也這麼難聽,讓其他人聽了,誤會了紫菱,怎麼辦?都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麼不能夠公平一點?」
舜娟手中的包被費雲帆牢牢握著,乾脆不再拿包打人,鬆開手,赤膊就要上陣,兩隻手拉著紫菱,就要拽到自己身邊。舜娟看著紫菱淚眼汪汪的樣子,就想到了沈隨心無辜可憐的姿態,只覺得自己是造了什麼孽,才會生出一個像沈隨心的女兒!
「你給我過來,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像什麼樣子。整個人躲在男人懷裡,你到底是有多犯賤?」
「媽,是,我是犯賤,我沒有綠萍高貴,沒有綠萍能幹,在您眼中,我就是一無是處的廢物。可,我也是你的女兒啊,你就不能夠為我考慮考慮嗎?是不是我做什麼,在你眼裡,都是錯的?楚濂不喜歡綠萍,喜歡的是我啊。為什麼綠萍和楚濂在一起,你那麼贊成。輪到我身上,你卻不同意了?還有雲帆,我跟雲帆是清清白白的,你怎麼能夠這樣污衊我。」
這邊鬧得一塌糊塗,一直觀看者舜娟動靜的錢茗莉,察覺到了醫院樓下的動靜后,也顧不得許多,連忙拄著拐杖就往外走。想了想,去了楚濂的病房,推開門,看到楚濂和楚家父母兩人都在,她看到楚濂因為自己的出現而陡然發亮的雙眸,只覺得心底膩歪得狠,也懶得廢話,說道:「紫菱在樓下和我媽媽吵起來了,費叔叔也在,我腿腳不便。紫菱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你應該出面。」
說完,錢茗莉也不管身後人的反應,努力拄著拐杖往電梯走去。期間,碰到護士,還幫忙攙扶著她一直到樓下。楚濂聽了錢茗莉的話,也連忙從病床上起來,趕了過來。
一幫人一同坐電梯下去,卻是相顧無言,看得出來,楚濂幾次欲言又止,可在對上錢茗莉冷漠的表情后,就又將所有的話,都吞了回去。
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紫菱整個人鎖在費雲帆懷中,柔弱無依的樣子,而費雲帆則是皺著眉頭,拽著舜娟的包,將紫菱護在懷裡,警惕著舜娟。
這一幕不要說楚濂了,本來就不喜歡紫菱的楚家父母更是看得直皺眉頭。
「紫菱,你過來。」
「媽,你沒事吧。」
兩句話同時響起,紫菱立馬從費雲帆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快速地向楚濂跑過去:「你怎麼下來了,你才剛醒,應該多休息的。」
關切擔心的樣子,那麼坦誠,那麼純善,讓原本心底有些不高興的楚濂,立馬又站到了紫菱這一邊。
舜娟看到錢茗莉拄著拐杖在那兒,也是直接拽回自己的包包,連忙走到錢茗莉身邊:「你也是,腿受傷了,怎麼還亂跑。」
「媽,陪我上去吧。我看到他們就頭疼。」錢茗莉想著她現在腿腳不便,加上舜娟,也才兩個人。紫菱身邊不算是楚家父母,還有兩個成年男子當護花使者。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好爭辯的。
舜娟雖然心有不甘,可看到女兒皺著眉頭不舒服的樣子,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跟護士一起,扶著女兒上樓。
可他們想走,有些人卻是不願意的,特別是紫菱,她剛剛被舜娟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又打了幾下,要不是費雲帆護著,臉都要被傷到了,她這個時候,只覺得滿心委屈,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
「綠萍,你自己說的,跟楚濂分手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在媽媽耳邊挑撥離間。都是媽媽的女兒,憑什麼你就是媽媽的掌中寶,我就什麼都不是。」
這話雖然有幾分沖,可紫菱哭得梨花帶雨的,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而這話,也著實讓錢茗莉也氣到了。雖然知道跟腦殘說不清楚,可什麼都不說,這口氣還真得很難忍下去。
「紫菱,我自認為是個好姐姐,從小到大,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了。就連這一次,你搶了我的男朋友,我也二話不說就分手了。你到底還要怎麼樣。現在是見到媽媽對我好,又覺得媽媽偏心,所以你覺得心底又不平衡了是嗎?那你怎麼不想想爸爸呢,他也是對你格外偏心。明明是我這個大女兒出了車禍,還被搶了男朋友,卻跑到病房裡,連聲關切的話都沒有,一開口就是質問我這個姐姐為什麼不能夠讓讓你這個妹妹。紫菱,你一天到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覺得自己是個醜小鴨,看身邊所有的人都帶著有色眼鏡。什麼時候你才能夠長大。這是我最後一次讓你,我再跟你說一遍,我以後就當沒有你這個妹妹。你也不要讓你的男人來騷擾我。管好你身邊的楚濂和費雲帆,你要怎麼和他們相處,是你的事情,別讓他們影響我。」
錢茗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不介意登報,甚至召開記者會,好好把這個事情說清楚。我倒好看看,到底是我這個姐姐做錯了,還是你做錯了。」
錢茗莉說這話也沒有故意放低音量,醫院附近散步的人,加上扶著她的護士,肯定是都聽到了的。綠萍之前是小有名氣的舞蹈家,出了車禍,本來就有人來採訪的,不過是被舜娟給擋下了。要是真得這麼歪歪纏纏的,她也不介意,來此狠的。
錢茗莉和舜娟轉身離開,留下的五人,卻是氣氛格外冷凝。紫菱被錢茗莉狠厲的樣子給嚇到了,記憶中的綠萍,永遠是溫柔的姐姐,可在剛剛卻說出了斷絕姐妹關係的話,這一下子,是真得讓紫菱有些慌了神。眼淚更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楚濂,姐姐她真得要跟我斷絕關係嗎?我剛剛,我剛剛是真得太著急了,才說錯話的。」
楚濂下意識地攬著紫菱的肩膀予以安慰,可目光卻不自覺地追隨著錢茗莉的背影,內心波瀾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