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英雄的史詩(下)
該隱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和美妙。
以肉身硬抗九天玄雷，換做一般人而言死多少次都不夠。
「呼……沒想到，我會離死亡這麼近。」
該隱深呼吸一口氣，被九色天雷所轟擊的肌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如果不是致死一擊，根本殺不死這傢伙……
——那就在他癒合之前殺死就好了。
「琦玉的話估計會很高興吧……」一邊喃喃自語的林天翔攻擊沒有停下，他急速而動，雷電之力匯於掌心，一掌拍在該隱的心臟處。
噗！
所有人都能聽到心臟炸裂的聲音。
然，該隱仰天一喝，爆發出層層魔氣，硬生生逼退了林天翔。
「哼……」林天翔的攻擊並沒有停止，右手做出一個虛握的動作。緊接著，朝他殺過來的該隱動作突然停滯下來——
噗！
該隱的內臟被震碎。
「是剛才在我體內施加了印記嗎……」儘管該隱所有器官都被打碎，他依舊像個沒事的人樣，對林天翔瘋狂揮砍。
「嘖……必須要灰飛煙滅才會掛嗎。」在進行諸多試探后，林天翔這時決定不再有所保留，否則十分鐘之後，自己只有被完虐的份。
話音一落，又起一聲驚爆，滔天神威，天地顫動。
如果剛才的神威是以十級地震來算的話，現在的威能，那就是世界末日的前奏。
「終於，要認真了嗎？」該隱沉聲低語，縈繞在周身的魔氣也變得濃厚，「那麼……我也毫無保留吧！」
無數蝙蝠從城市的四面八方聚攏過來，將該隱的身軀包裹。地上的碎石紛紛浮空而起，空氣變得越來越沉重。
「不妙啊……」洛德皺起了眉頭，「我們離他們的氣場太近，老朽的防禦結界不知道能否擋住……」
「不能。」卡洛爾很快得出了結論，並拔腿就往更遠的地方撤退。
煙雨柔也不多說，無視反抗的星小樓，扛在肩上往後疾馳而去。
其他人也不再猶豫，跟著卡洛爾往後方百米處一路狂奔。
唯有莫西雅一人，站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如痴女一般望著二人，一動不動。
就這麼大約過了三十秒的時間，林天翔和該隱完成了變身。
林天翔此時頭髮以變成了純白色，雙眼綻放著電光，大衣和襯衫早已被雷霆之力震碎，露出結實的肌膚。
他周身縈繞的雷電，變成了純金色，散發出聖潔而又威壓的氣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頭上戴著一頂由金色雷電編織成的王冠。那股撼天動地的威能，不斷從這頂王冠中散發出來。
「顫抖吧，凡胎。」
林天翔雙臂伸展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地上爬行，長相類似於《黑暗之魂》裡面的惡魔王子的巨大吸血鬼，揚起笑容。
如同神明在嘲笑眾生。
不，這一刻，他即為神。
「吾名，宙斯！眾神的王！低劣的爬蟲啊，迎接吾的怒火吧！」
神明附體的林天翔能力值已經超出了卡洛爾的計算。但她能感受到，惡魔化身的該隱的實力已經在此之下了。
神明在怒火，惡魔在咆哮。宛如崩壞的世界在迎來最後的曠世決戰。
雷雲密布，魔氣滔天。
惡魔張開它足以遮蔽天空的巨大雙翼，燃起混沌的火焰，仰天長嘯。
這不是簡單的吼叫聲，而是惡魔化的該隱在吟唱魔法。
無數隕石如雨點般轟落在神王的身軀上，然而後者紋絲不動。任由隕石擊打自己的身體。
接著，惡魔張開大口，噴發出恐怖的激光。
宙斯化的林天翔終於動了。指尖輕輕一點，迎面而來的火焰激流瞬間消散。
這一刻，惡魔變得徹底憤怒了。
「宙……宙斯！！！！」
惡魔撲扇著翅膀，直竄雲霄，帶著火焰的利爪直撲宙斯。
砰！
宙斯以更快的速度直拳擊中惡魔的頭部，它彎曲的羊角瞬間破碎。巨大的身軀從天空墜落而下。
「無聊……」
宙斯右掌心對準了惡魔。
那是足以宇宙法則慟哭的龐大能量，正在他手中匯聚。
這一擊，世間萬物都無法抵禦。
——宙斯的頭頂上空，連天地眾神也為之畏懼的能量，在蒼穹之頂捲起漩渦。
「神擊」。
這舉世無雙的一擊，如同在宣告世界的終結。
目睹著灼燒天空和大地的強烈光芒，洛德不由發出悲鳴。
「真正的力量……這才是真正的力量啊！即使是全世界所有的超位魔法也無法比擬的力量！這就是神的全力一擊嗎……」
閃爍的燦爛光輝，產生於世界法則之外的力量，在一瞬間，將該隱吞沒。
注視著眼前幾乎將星球粉碎的光景，無論是到場的伊娃、圍坐在禁書錄最高層會議廳通過水晶球觀看景象的權能者們，亦或者在現場的其他人。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神，究竟是什麼東西？
而莫西雅，眼裡發出興奮的光芒，她高舉著雙臂，盡情的奉上無盡的讚美。
「啊啊——這就是神啊！雖然我不擅長神諭，但我還是忍不住要說！」
滿懷深情，以話劇演員般的姿態，莫西雅高歌一般的說道：
「見證了哦！我見證了哦！英雄的誕生！宛如神明以屈尊下凡之姿化為英雄，向世人展現他所做的一切！而今天，我將永遠銘記，英雄最初的詩篇！我會見證英雄的始末，記錄他的歷史！」
無論如何，這終將譜寫成歷史，淪為不朽的傳說。
莫西雅第一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能夠降臨在這片土地，真是太好了！
林天翔垂直落地，從地上拔出該隱遺留下來的魔劍。確認該隱的存在完全消失后，深吸一口氣，恢復了本來的面貌。
過度使用詐神的他，已經疲憊不堪，他拄著劍，疑惑的看著莫西雅，「你這傢伙……究竟算到了什麼地步？」
「啊，神明大人，小女子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哦。」莫西雅舔著嘴唇，補充道，「知道你的一切。」
「但你喚醒我的異能……代價是你的神力哦。」
「確實如此，現在的我，實力和貝爾迪亞伯相差不大。」
「這樣做值得嗎？」
「為什麼不？」莫西雅展露笑顏，「我有了新的樂趣，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