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梁懷惔氣息奄奄, 神思虛弱,聽見起央追的聲音,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抬起眼。
“阿央,”
傅忱大概是汲取了之前南梁之前滅國的教訓, 未雨綢繆。
怕大婚之日顧不過來他,有這鎖鏈束縛著他不算,還派人第二日送來的飯食裏頭摻了軟筋散。
梁懷惔用了勁的掙紮, 可越掙紮體內的氣力散得越快,如今抬一下手都費勁。
西律的畜,生。
起央追吩咐齊律耶進水查看梁懷惔的傷勢,“王子, 不是普通的軟筋散, 屬下一時難以驅散。”
梁懷惔冷笑, 這是多怕他。
這軟筋散無解, 隻能等它的藥效散去,齊律耶隻給梁懷惔喂了療傷的藥,等他緩神。
鎖鏈砍得劈啪作響, 火花四濺。
起央追邊砍邊數落人,“我就讓你別回來,現在被折磨了吧, 你看看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普通的兵刃壓根就不能砍掉這鎖鏈, 起央追累得大喘,手都被反震得發麻, 鐵鏈紋絲不動, 連絲毫的磨損都沒有。
梁懷惔毫不在意,他邪笑, “傅忱不敢殺我。”
起央追翻白眼, “是不敢殺你, 就仗著那塊兵符, 能保你多久?真就為了你那個阿囡,命都不要了。”
這些日子,傅忱加大城中的戒備,起央追東躲西藏,廢了不少人力物力,而且他感覺傅忱好似已經知道了他在汴梁的落腳點。
遲遲不抓捕他,是故意的,耍他玩,看他四處逃竄,而他操縱著追捕人的線。
起央追心情也不好,他被傅忱追截得灰頭土臉,又忍不住抱怨。
“一個女人,世上多了去,實在不行換一個,我說你強什麽?非要把你的命都給搭上去,她真的那麽重要嗎?”
梁懷惔笑,扯到嘴邊的破掉的傷口,整張臉都扯著疼。
“那你呢,叫你走了,怎麽又回來,舍不得我?”
起央追呸一聲,“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啊,我是覺得你那侍衛跟著我,我還要替你照料,所以我把他送回來給你,你自己的人還是自己帶著吧。”
“這鎖鏈怎麽這樣難砍。”
起央追眉目一淩,雙手握刀,用盡力氣大嗬一聲。
“砰,”
他的刀斷了。
起央追丟掉刀柄,搓搓發紅的掌心,啐一口血痰,“他娘的傅忱。”
“難怪外頭守著的人沒有多少,我先前還覺得納悶呢,敢情竅門出在這裏。”
起央追晃了晃鎖鏈,“他這是怕你跑掉,這麽忌憚?”
起央追翻到了鎖孔,起央追在西域學過幾招,試了都不頂用,鎖孔的設計更為精妙,隻怕尋常的盜賊都難以破開。
“鑰匙會不會在外頭的人手上?”
齊律耶的藥很好,梁懷惔終於沒有剛剛那麽昏昏沉沉,他抬頭叫起央追。
“別去了,鑰匙不在看守的手上。”
起央追折返,臉色微變,“在傅忱的手中?”
在他的手上就麻煩了,這要怎麽拿?
難不成無功而返嗎?
汴梁處處都是傅忱的眼線,錯過這個好機會,等他明日回過神來,就不會再有這麽好的時機了。
梁懷惔搖頭,“在他的近衛手中,那個人身手很強,你打不過他。”
“,,”
起央追好歹是西域第一武士,他在梁懷惔之前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去哪不都是被人喊王子,誰敢不敬著他。
自從西域和南梁打了那一仗敗了以後,他好似就再也沒有嬴過了,梁懷惔也就算了,又來了個傅忱。
真他娘的個個都出類拔萃。
傅忱男生女相,比梁懷硯更加文弱,可是呢?梁懷惔都打不過他。居然還是個比付祈安還要更狠的角色。
臥薪嚐膽,默不作聲把西律和南梁都給並吞了。
他們幾個皇室子弟當中,就他的年歲最小。
起央追是處處都碰壁,現在連傅忱身邊的近衛,他都被說打不過?
這話放之前放外頭,起央追肯定要和梁懷惔跳腳,好好爭辯。
可眼下迫在眉睫,打開鏈子救人才是正事。
起央追有些喪頹,抓頭道,“怎麽辦?”
梁懷惔抬眼看他,“若不然你先走?”
“你在跟我說屁話?我來都來了,能空手回去?”
這話說得頗有深意。
起央追來南梁本來是要來掏好處的,誰知道半點邊沒沾著,命都差點搭在這裏。
當時被傅忱帶人圍了平康坊,起央追當時即使想著傅忱可能會忌憚西域的勢力不敢殺他。
但傅忱那個瘋子,誰能猜得中他的心意?
聯姻沒成,起央追算是來了一場空。
他當時說要帶梁懷惔回西域,有一個很大的原因,也是看中了梁懷惔的本事,他是武將,在傅忱沒嶄露頭角前,可謂是大殺一方,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西域有了梁懷惔必然要更上一層樓。起央追是必須要折回來救梁懷惔。
論不論前頭的邦國利益,且不說梁懷惔跟他多年兄弟,再說在那生死關頭,梁懷惔斷後讓他走,還把身邊的人都留給他,護他出城。
西域的兒郎重情重義,豈是貪生怕死的孬輩。
“急了?”
“別廢話!”起央追又拿一把新刀,重新再砍。
梁懷惔叫他收手,“我的人你帶來沒?”
起央追頭往外點,示意道,“在外頭守著。”
“我的佩劍煙城月在他那裏,你去拿來。”
起央追一拍腦袋,“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煙城月削鐵如泥,這寒鐵打造的鐵鏈別的兵器或許奈何不了它,但用煙城月自然也不在話下。”
“你也真是,非看著我急了不告訴我!逗我急了你開心?”
梁懷惔低頭一嗬,他隻是在試探。
起央追講義氣,但事關阿囡,他不放心交托給任何人。
他要去救阿囡!
梁懷惔在暗中蓄力,可用盡全力都攢不起來一絲力氣,起央追在外頭拿回煙城月把鎖鏈劈開的時候。
沒了鎖鏈吊住四肢,他腿軟,直接癱溺到了水裏。
“衡之!”
起央追和他的手下衝進水裏把梁懷惔撈出來,起央追嗆了一口水,鹹辣得他當場吐出來。
“這水裏摻合了辣酒與鹽。”
往下看,底下還有一些蛇蟲,還被梁懷惔整死了,飄著一些碎肉沫。
梁懷惔癱在旁岸喘氣,他連拳頭都捏不起來,大喘氣看著結滿蜘蛛網的屋頂。
起央追一圈砸在地上,“他竟然這樣折磨你!”
梁懷惔不以為意,這些都是小把戲,比之當時他對傅忱的折磨,算不得什麽。
小打小鬧而已,他是武將,還怕這些?
傅忱為了兵符,還真的夠得忍。
說這些毫無意義,梁懷惔用大力氣翻了個半身,起央追扶他起來,帶著他往外走。
梁懷惔走了幾步,到外頭時,他忽然攥住起央追的手臂,看向跟在他後麵的齊律耶,又轉回來起央追道。
“阿央,有沒有能叫人猛然增功的藥。”
軟筋散沒有解藥,要想迅速恢複氣力,倒是可以走增功的法子,算是劍走偏鋒,以毒攻毒,這個法子很傷身,搞不好會廢。
起央追不解看向他,“你想看幹什麽?”
梁懷惔鬆開他的手臂,自己撐住門框,眼裏暗色沉沉。
起央追一看就明白了,“你還不死心?還要去找你的阿囡。”
梁懷惔說,“我找到她了。”
起央追裝傻,“啊?!”
“她在哪?”
不用說,自然是在傅忱的手上,起央追之前設伏,小流鶯和傅忱關係親密,為了保護她,傅忱不惜以命抵箭。
那位緊張小流鶯的程度,可絲毫不比梁懷惔緊張她的程度低。
起央追心裏打鼓,盡量憋得麵不改色。
別叫他可能出來什麽不對。
梁懷惔看他,又把目光轉回來,閉上眼,“傅忱今日立後,他要立的後正是阿囡。”
“啊??!!”
這是來真的啊,傅忱娶了小流鶯,還給皇後的位置。
“我要去救阿囡,將她帶走!”
起央追瞠目結舌,開什麽玩笑。
梁懷惔的頭發還在滴水,“阿央,你我兄弟一場,我從未你開過口,今日你來救我,我記下了。”
“也算幫人幫到底,你把增功的藥,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隻需開個口,上刀山下火海,我梁懷惔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起央追欲言又止,他聽著也非常難過。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要衡量一下實力,我知道小流鶯對你很重要,但如今你隻身一人,好吧,算上我,再加上底下我今日帶來的這一竿子人,咱們加起來,跟傅忱手下的人比,沒那個實力硬碰硬啊。”
“他為人陰險,決計不可能說是讓你和他比一場,贏了就讓你帶走你的阿囡。”
“你知道,做兄弟的,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跟他打。”
“咱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在他手上吃的苦頭還不夠嗎?”
起央追隻是往梁懷惔的層麵勸,他都沒有從懷樂的層麵勸,這都幾時了。
夜深成這樣,人家該辦的事,肯定都辦了,
起央追不敢說,要真說出口,梁懷惔隻怕什麽都聽不進去了,絕對要去跟傅忱拚命。
“衡之啊,你跟我走吧,我們去調度兵馬再回來成嗎,不要急這一時半會,咱們都栽了也沒有關係,你的阿囡,”
梁懷惔的手指砸在門框上。
抬眼看向外頭黑壓壓的天,“我去整頓,調度兵馬。”
他說到做到,敢動他妹妹,他一定要把傅忱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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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殿的紅燭已經燃了一半了。
傅忱自己替換的這藥實在厲害,他出手自然是要有所得的。
柏清珩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陰招,他索性將計就計。
他的樂兒,永遠都是那麽的善良,肯定不會放任他不管不顧。
他不能表現出一點急功近利的樣子,必須要人畜無害。
縱使傅忱知道這樣做,卑鄙無恥,可他忍不住了,他無法忍受懷樂的心裏留著柏清珩無法割舍。
他要利用柏清珩為他鋪路。
“樂兒,別過來,我不想再傷害你了,”
傅忱忍到額上的汗珠大顆大顆砸到地上,他害怕傷到懷樂似的,瑟縮到了角落,手臂掐得特別紅,幾縷發絲掉了下來。
就算模樣狼狽,也抵不住他容貌的旖麗。
“不要過來,樂兒。”
他看起來忍得好痛苦,手臂上還縱橫交錯著舊傷,新的傷口掐傷又上去了。
舊的傷口,二哥哥打的,新的傷口,宮侍說,他割肉養蠱蟲,想要救懷樂。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懷樂捏著衣角。
不是說好的蒙汗藥嗎?怎麽變成了,
懷樂知道是什麽,懷樂和漂亮質子第一次見麵時,他就是這副被折磨的樣子,不過那時候的他強勢。
他沒有讓懷樂走開,反而撲了上來。
若說上次與懷樂無關,懷樂可以是被傷害的那個人,懷樂可以置身事外,可現在,懷樂怎麽置身事外,這次的藥是懷樂下下去的呀。
他看起來難受得快要死掉了。
渾身都疼得痙攣,唇已經青紫,他讓懷樂走,沒有撲上來,反而離得更遠,他害怕傷到懷樂。
懷樂捏著衣角,她也慌得了汗。
脖頸上的發絲,黏了汗。
柏大哥騙了懷樂,裏頭的不是蒙汗藥,柏大哥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是故意的嗎?
“樂兒,快些走。”
傅忱手撐著後麵想要站起來,但他始終抵不住,幾乎快要忍炸了,他以身犯險,疼痛都是真實的,一下下叫他打著冷顫。
他離懷樂這麽遠,也是怕聞到懷樂的身上的香味。
克製不住自己,那就功虧一簣了。
“,,”
害怕,懷樂是害怕的,不止害怕,還夾雜著心疼,懷樂想幫他,但又想到,那樣的幫,真的好疼,之前的懷樂笨,一直忍,可現在不想忍了,懷樂想自私一點。
走吧,
懷樂的腳步往外挪。
傅忱說著讓懷樂走,可睫毛沾了汗水的眼下,真的見到懷樂的腳步挪動,他眼裏的怒意和陰狠更加翻騰。
傅忱加了一把火,“樂兒。”
他抬起頭,笑得像馬上就要碎掉的蝴蝶,顫抖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切都重合了。
“樂兒,對不起,”
“之前是我錯了,我知道我是多少遍錯了,都彌補不回我對你造成的傷害,無論我後來怎麽做,都彌補不了你。”
“你恨我,討厭我,都是應該的。”
懷樂欲泣,眼珠子晃淚了,隻差一點點就會掉下來。
“你為什麽要跟懷樂說這些?”
傅忱抿唇低下頭,“我怕我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樂,樂兒不喜歡聽,那我就不說了,”
“樂兒快走,不要回頭。”
懷樂的腳仿佛被釘在了原地,她怎麽都動不了。
他說這些是真的嗎?會不會是在騙懷樂?
小姑娘的眼睛晃了轉著,眼淚花子是那樣的明亮。
傅忱撐著膝蓋站起來,一步步挪,近身了,懷樂能感覺到他呼出的呼吸有多燙,懷樂都跟著熱了起來。
傅忱兩隻手扶上懷樂的雙肩,把她虛虛往外推。
“走,”
他顯然沒力氣了,推不動懷樂。
自己失手跌了下來,太難熬了,傅忱在體內運氣,想抗壓,誰知道弄巧成拙,到叫他氣血逆流,嘴角溢出血來。
懷樂看見血,她這時候完全顧不上想太多,懷樂太心軟了,就算是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她都無法眼睜睜看著對方死在她麵前。
就算她真的跑出去了,跟著柏清珩走了,她也會回想,於心不安。
她捧著傅忱的臉,想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跡。
“你不要死。”
“懷樂,懷樂救你。”
她的眼淚砸下來,傅忱心裏笑。
心軟的,上鉤了。
他忍住要將麵前的小姑娘撲倒的衝動,虛弱著聲音全自己的戲。
“樂兒不要勉強,在臨死之前,知道樂兒有這份心,我已經知足了。”
“快走吧,等一下,我大抵會死得不太好看,”
懷樂抱著他,想把他抱起來,傅忱個子高太重,她抱不起來,隻搖頭,淚水滴到傅忱的眼皮上。
“不勉強,”
傅忱虛抬起眼。
“真,的嗎?”
懷樂點頭嗯,“真的。”綿軟的小手碰到傅忱的衣襟,懷樂記得是要先除了衣裳。
可懷樂不會,
她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傅忱捏住她的手,他自己探入衣襟,懷樂看到他的動作,僵了一下,後頸豎起了小絨毛,孤弱無依到了極致。
傅忱拿出來,他求過的婚書。
“樂兒,這是我求的,,”
他說不出來話了,最後的口型停留在叫懷樂,你看。
修長的手指指在空缺的地方,是傅忱名字的旁邊,應該寫懷樂的名字。
又是唇語:寫,
懷樂接了婚書,她的眼淚打了上去,看到婚書的章戳,是月老祠的花樣。
要求月老祠的花樣,懷樂知道很難,要去跪。
所以他跪過了嗎?
“寫,”
寫了才能。
懷樂返回妝奩,取來了小狼毫筆,寫上了她的名字。
梁懷樂。
傅忱想著懷樂名字的筆順筆畫。
心滿意足。
懷樂把他扶到榻上,新房的布置,處處都是喜慶的紅。
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更疼。
懷樂全都扛著。
傅忱居高臨下,他的手撐著用力,他恨,他發瘋,嫉妒,整個人已經被醋意席卷得找不到方向了。
失而複得的喜悅,久違的重合,蔚歎的滿足,算計的成功。
都叫傅忱興奮不已,越發勇猛精進。
終於了。
塌邊係的白玉鈴,一直碰撞響了好半夜,懷樂淚眼朦朧,後頭沒有那麽疼了,
隻是懷樂已經沒了力氣,看不清了外頭的燈籠。
隻覺得燈籠的麥穗好晃,一直被風卷得交織,漂浮落不到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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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清珩一直等到入夜,寒氣重了。
他渾身僵直,仍然在宮門後的隱蔽處一動不動地等著。
懷樂妹妹,
望眼欲穿,也沒有見到他想看到的那抹身影,她為什麽不想離開了。
暗樁在最高處潛伏。
看著底下佇立的人搖頭無奈,柏清珩屢次不聽管教,竟然在太歲頭上動土,想要看著陛下帶走小公主,這簡直是不要命了。
傅忱吩咐過,超過夜半三刻,柏清珩還不走,就去把柏文溫帶過來。
暗樁低歎,叫來身邊的人吩咐,即刻去柏府把柏文溫帶來。
他隻希望還有回旋的餘地,柏清珩再想不通,一直留著在這裏,柏文溫來了,就相當於撕破臉了。
撕破臉,不止是陛下和柏家撕破臉。
陛下要處置柏家,肯定是瞞著小公主去做這件事情。
小公主看重柏家,待到東窗事發,
這要怎麽才能說得開?
可惜,上天沒有聽到暗樁的禱告,手下人動作非常快,柏文溫很快就趕到了。
他下了馬,氣得當下揮給柏清珩一個大巴掌,“逆子!”
柏清珩驚愕,“父親?你……”
父親怎麽來了?
柏文溫兩手拍著大腿,絕望到不想和他多說話,如今著急的是他柏家的謀生。
柏文溫無比後悔,當時救了懷樂,將她帶走。
給柏家惹來這麽多的事。
好的壞的,都叫他擁著妻兒揣揣不安。
暗樁現身,柏清珩睜大眼,瞬間反應過來,他可能是被算計了。
那懷樂妹妹,
柏文溫向暗樁求情,“下官管教兒子不嚴,特求見陛下,向陛下請罪。”
暗樁笑,“今夜貴重,陛下忙碌,沒有時間見大人了。”
柏清珩一聽,氣得衝上來,暗樁沒吩咐,柏文溫已經拽住了他。
“你還要瘋到什麽時候?”
柏文溫下手很重,他揮舞過去,柏清珩也沒有躲,他也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柏文溫故意做給傅忱手底下的人看的。
是知道錯了,悔改的意思麽。
想叫傅忱從輕發落柏家。
柏文溫能想到的,傅忱自然也料到,全都吩咐給了暗樁,暗樁麵無表情看著柏文溫收拾兒子。
他也不攔,待看著差不多了。
暗樁指揮手底下的人,“柏家父子,夜半進宮撓亂宮圍,一並拿下押入大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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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默念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