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壞了!
起央追縮了脖子, 事剛知道都沒捂熱乎,就叫他給捅出去了。
梁懷惔眉色沉沉。
起央追幹笑著,“你,瞧著是醒了, 我不進去看了,你們的事情,你去說清楚。”
乖乖, 兄妹鬧到這份上。
梁懷惔就為了他妹妹,命都豁出去了,竟然是妹妹!不是他想的那樣。
不對啊, 是妹妹的話, 是不是意味著他就有機會了?
起央追之前肖想過懷樂, 他自從明裏暗裏知道懷樂是梁懷惔的人, 也明招暗招試探過,跟他要人。
最終都沒有得到,看到梁懷惔重要, 生死關頭都沒有把小流鶯給撂下,他是做不到這份上。
本來還想著,這朋友妻不可欺。
這,
到頭來, 是妹妹啊。
本來在腦中剛萌生出來就被迫扼殺的情意, 此刻又冒了出來,畢竟, 放眼邦國, 可沒有什麽人能如小流鶯這樣進他的眼睛了。
梁衡之做他大舅子,親上加親的盟友, 那不是穩賺的買賣嗎。
雖說有個傅忱橫在哪, 起央追是沒底, 是害怕傅忱的手段權謀, 一個人都沒有把握,但一想到有梁衡之,他以一敵二,怕什麽。
話說回來,這趟救人怎麽這般順利。
起央追摸著下巴上穿戴起來的胡珠子,覷眼望過去,門扉已經合上了,梁懷惔墨藍色的衣角消失在拐角處。
“嘖。”
會不會是他當時手皮,要帶小流鶯走那會,扮作跑堂小二。
擦桌子時,給她下的特製的依蘭花香粉起作用了吧。
齊律耶跟在起央追身邊久了,什麽好東西都有,這玩意常見,起央追當時想過不若就在在那晚浮元子裏麵放點迷藥把懷樂帶走。
但傅忱左右在那邊橫著,眼睛一直盯懷樂這邊,多說幾句話,那是一個如芒在背。
沒法子,總不能空手而歸。
當時起央追就放了點好東西,給懷樂沾著了,這玩意用在女人身上,力道是要在男人身上起的。
循序漸進起反應的東西。
女子身上鬧出了香汗,會蒸發,那時候男子身上也熱,通過肌膚之親滲透。
就是這樣傳過去,男子會越來越上癮,一般會有兩種情形出現,一是最終時辰越來越短,最後以至於不舉,二是男子食髓知味,越發不知道收斂,最終死在這事上。
那真要是這藥幫了梁衡之,傅忱到底是出了那種情況?
小流鶯和傅忱睡過了。
汴梁這邊看重女子貞潔,眼瞧著梁懷惔和傅忱水火不容,他肯定不認傅忱做妹夫。
定然是要重新給小流鶯擇婿的。
女子但凡失了貞潔極難再嫁,男人麽,多少都看重這一塊,他們西域就不一樣了,民風開放,貞潔不貞潔,還不如一隻羊腿來得重要。
他勝算高著呢。
起央追在外頭想得美滋滋,裏頭的情況和外頭全然不同。
梁懷惔進了門,懷樂窩著一把短刃,縮到了角落。
見是熟悉的人,懷樂也沒有放下手裏的短刃,反而捏攥得很近,手心裏都起了汗。
“二,二哥哥,”
太多年了,到底是習慣使然,她雖然治好了結巴的症狀,但慌起來,又跟之前一樣。
二哥哥逃出來了。
他為什麽和西域的王子,抓走懷樂呢?
懷樂的小腦袋瓜,想來想去,咬緊了唇,是,是為了拿懷樂去威脅傅忱嗎?
妹妹躲得這樣遠。
她竟然這樣怕他,好久沒有見到他的妹妹了,梁懷惔竟然心生膽怯,不敢挪過去。
他眼睛也有些濕潤了,生生按回去。
聲線很幹,“你聽到了?”
懷樂一雙清淩淩的鹿眼轉著,她和梁懷惔周旋,“知,知道什麽?”
“剛剛我們在外麵說的話。”
如果知道了,梁懷惔也不能再編出什麽借口來騙她,阿囡嫁人了,成長了很多,也會想很多的事情,他不能騙她。
幹脆就說個幹淨。
但梁懷惔關心則亂,他是沒有想到,懷樂開了口,“不對嗎,他,說懷樂是二哥哥的妹妹,”
是妹妹啊。
懷樂重複起央追剛剛的那句話,懷樂想著明哲保身,能夠讓梁懷惔想起來,懷樂是他的妹妹,不要做什麽,
梁懷惔啞然,突然回過神,“妹妹,”
對啊,是妹妹啊。
沒什麽錯的,不用說太多解釋,他也的確是懷樂名義上的哥哥。
他怎麽忘了,阿囡都叫他二哥哥了。
外頭到進門也就那麽一小截路,梁懷惔進門時醞釀好了很多的措辭,他想到要說清楚,甚至幾百年難得一見地緊張起來。
豈料,到頭了,都是白醞釀。
這會子,心裏倒還失落了起來。
梁懷惔看著懷樂,他眸色是難得一見的柔了下來。
那眼裏帶著沒照顧好妹妹的自責,多年沒見妹妹的激動,還有心疼、欲言又止,各種各樣的揉雜到了一起。
懷樂是不懂的,她隻覺得麵前印象當中凶巴巴,是個隻會狂笑指使宮侍打人的二哥哥,他眼裏隻有肆意,不,是誰都不放在眼裏。
如今懷樂看著他,沒有看到之前慣常看到的二哥哥。
明明不凶,懷樂瞧著更怕了。
她後背使勁搓著牆根,也不怕這牆粗陋磨壞了她白嫩的膚色。
仔細手裏晃人眼的刀尖傷到她。
梁懷惔大步邁朝前走了兩步,懷樂被困在角落,她不垂著脖子了,隻睜著眼睛,害怕極了。
梁懷惔有些氣的。
更多氣自己,也氣懷樂一些。
當初明明說好了,哥哥對她是最重要的,梁懷惔還問過她,若是阿囡嫁了人,哥哥還重要嗎?
阿囡笑吟吟,抱著他的手臂,哥哥重要,夫君沒有哥哥重要。
雖然知道不是阿囡故意,可眼下梁懷惔卻耐不住心氣。
他奪了短刃,徒手拿的,刀尖劃破了他的手,徑直流了血。
這點傷對於刀裏來劍裏去的梁懷惔自然是不算什麽,他連眉頭都不皺。
懷樂嚇得激靈,“,,”
梁懷惔把短刃收起來,聲音溫和,“小姑娘家不要玩這些,仔細傷到了你,”
哥哥心疼。
咽了半句回去。
梁懷惔沒逗留多久,這會露麵是迫不得已了,他還記得那蠱師告訴梁懷惔盡量不要河壞了碰麵,免得激錯了她的記憶。
“外頭還沒亮,你昨夜裏,沒怎麽睡,”
眼底下青的。
昨日夜裏,懷樂還記得她暈過去時最先見到的那張臉。
揪緊了衣裳,羞臊得臉皮子都紅了。
看見了,還知道沒怎麽睡,
梁懷惔看著懷樂微垂了眼皮子,羞噠噠的模樣,像是少女懷春,阿囡對傅忱,是生了情意了?
後槽牙咬得緊,梁懷惔也不好貿然說什麽,這是打碎牙齒和血吞。
“餓不餓?”梁懷惔問了一句,懷樂不吭聲,隻搖頭。
梁懷惔話頭停了。“,那你再歇會。”
這句話出口,再沒有下文了。
懷樂說不餓,梁懷惔耽擱沒多久,還是讓人擺了一桌滿當當的小食,都是些精致好吃的。
他著人把裏頭的兵器全都收走。
懷樂被軟禁了,看著桌上的東西發愣,身上擦過了不怎麽黏。
不知道久久和他怎麽樣了。
,
京郊外的莊子沒備多少吃食。
能端上來的雖然多,卻也夠不上一滿桌子。他怕莊子裏頭的東西糙,不合懷樂的胃口,
懷樂從前挑嘴,什麽都不怎麽愛吃,尤其愛吃小米糕。
聾阿叔的是買不著了。
梁懷惔在平康坊藏著的時候,在汴梁京街拐角處就有賣小米糕的人,手底下的人買過來一兩回,梁懷惔嚐著味道還不錯。
他早就惦記了,要給懷樂買。
如今就去了,順勢打探城裏的消息,救阿囡,得手的蹊蹺。
怕是傅忱的計謀。
但這是個好機會,隻能在這個時候賭一把,若是乘勝追擊,他隻怕傅忱休養生息,下一瞬就要他的命。
硬來,局勢對他太不利索了。
可如今城內是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到底是踩了什麽運?
難不成,傅忱想放阿囡走?
梁懷惔想起傅唯禹與他說過的抱怨話,說她來到這裏找他的皇兄,但是他的皇兄一心吊在一位女子身上。
這位女子就是阿囡。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阿囡就是傅忱對好的那個人。
傅忱舍得給阿囡走了?
他那樣高傲的人,居然卑躬屈膝給阿囡做那樣的事情。
會給他走嗎?
中間到底是什麽環節出了問題。
*
汴梁皇宮誰都沒敢進去打擾。
傅忱頭暈沉睡到日上三竿,幔帳撩開了,窗桕也是開著的,昨日下了雨,今日晴得好。
若是沒有這個晴好的天照到傅忱的眉眼上,刺得他霎時睜開眼,隻怕他還沒有發了身邊已經沒有了人。
下意識伸手摸過去,往懷樂常躺的位置。
摸了好大的一個空。
什麽都沒有。
害怕、猜疑、還有從前沒有消退的恐懼卷土重來,傅忱正襟危坐起。
“樂兒?”
結果頭昏疼得眼前一黑,差點又倒下去,他捏著眉心,快速緩過來。
傅忱渾身不適,他掐著腰腹,腳步虛空,鬆了一口氣,渾身散不去的氣。
站起來找了整個殿內都沒有找到那抹嬌俏的倩影。
“樂兒?”又叫了一聲。
依然沒有回應,傅忱心跳加俱,臉色驟然被抽了血色。
去哪了?
久久貪玩,窩到了,床榻底下,這時候跳出來。
看見久久,傅忱鬆了一點點,小畜生還在,定然是多想了,她就算再次舍得丟下他,也舍不得她的兔子。
手搭到眼簾上,傅忱嘶啞著聲音叫暗樁。
暗樁得了傳喚,匆匆趕來,“陛下?”
“皇後呢?”
“小公,”,險些沒改過來口,暗樁及時收聲,“娘娘不是和陛下在宮內嗎?”
聞此言,傅忱身軀一僵,從頭冷到腳,眸色暗沉,臉上一片覆了厚厚的陰寒。
咬牙道,“她不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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