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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

    懷樂聽完隻覺得手燙耳朵燙。


    一隻手被扣住掙脫不開, 她伸起另一隻沒有被扣住的撓了撓發燙到癢的耳朵。


    “,,”


    放到以前,傅忱要說出這番話來,懷樂隻當他是瘋話, 那現在又是什麽意思呢?


    懷樂低頭咕噥了兩句,忽然覺得總低著頭回避很沒出息,咳了一聲, 便抬了頭。


    懷樂的目光也不敢跟傅忱直視,隻匆匆一眼,就錯開了, 捏著耳朵, 不由自主。


    手裏捏著耳朵, 目光也落到了傅忱的耳朵上。


    然後懷樂發現, 一本正經說出黏糊糊的話的人,他的耳朵比懷樂的還要紅,幾乎像是蒸熟了。


    他,害羞?


    傅忱句句屬實,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心心念念的這個人,藏在心裏的心聲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沒有察覺到的委屈。


    委屈帶著微微的怨, 仿佛深閨怨。


    怨懷樂為什麽不想他, 分開這麽久,真的一點都不想嗎。


    所以, 他頗帶了些出氣的念頭, 拉著懷樂的手就不鬆開了。


    他看到懷樂的臉色緋紅,其實他自己也臉紅了, 他其實也羞, 這些話太直白, 傅忱謀心計, 看他下棋就知道,他很喜歡不動聲色將敵人吞並。


    他的手段有很多,也是奇怪,那些高明的手段,所有的巧舌如簧,到梁懷樂麵前,全都不管用了。


    在律梁的幾個月。


    批折子的時候想她,看文諫的時候想她,見到漂亮的東西想給她送去,沒有不刻不想她。


    太想,所以加緊把手裏的事快速弄好,丟給付祈安暗地裏監國,他悄悄來了汴梁。


    他引以為傲的克製,在她這裏全丟得幹幹淨淨。


    傅忱起先的時候還覺得納悶,想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奇怪,後來索性也不想了,他認了,在梁懷樂的麵前,他好像天生就是要被牽著鼻子走的。


    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他想要梁懷樂哄哄他,說也想他。


    說他今天穿的天青色她很喜歡,暗樁說過,她喜歡天青色,天青色的長衫,很得她的心意。


    果然,她真的多看了幾眼。


    於是,傅忱又暗暗吃起這件天青色長衫的氣來,隻是他不說。


    他把懷樂的手牽得更穩。


    “你皇兄在有司衙門忙,一時半會回不來,隨我出去逛逛?”


    說的是隨,實際上是求。


    懷樂沒吭聲,說實在的話,這些日子困在府內,也有些呆膩了,汴梁的亂不必長京少,哥哥讓懷樂少走動,一是為了保護,二也是怕,傅忱,三怕類似於傅忱之類的不懷好意的人。


    “望春樓那地方新出了糕點,我來的路上就聽了許多人說味道一絕,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饞得人恨不得舌頭都吃下去,我帶你去嚐嚐?”


    懷樂很心動卻也猶豫,思忖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你自己去吧。”


    傅忱臉上帶著明眼可見的失落,他磨磨蹭蹭牽著懷樂的手,越發彎下腰,有些可憐巴巴湊到懷樂的耳邊。


    “真的不去嗎?”


    “我沒有騙你,望春樓的糕點真的很好吃,我帶你去吃,帶你出去,不會對你做別的事情,也不會讓你皇兄發現。”


    他現下的樣子,跟他失憶後,他誆騙懷樂出來時那強勢獨,裁的樣子,一點都不像,現在的他。


    現在的他,看起來似乎更加平易近人。


    無論是他失憶前,還是失憶後。


    從棗花村開始變的,懷樂在他的身邊,是從那時候開始感受到,輕鬆、平和,前所未有的感受。


    “去嗎?”


    懷樂還是搖了搖頭。


    “,,”


    傅忱很想要懷樂陪他一起去,懷樂說了不去,他也沒有強迫他,隻戀戀又牽了好久懷樂的手,才依依不舍的放開。


    牽了好久,驟然分開,懷樂收回來的手動了動。


    “那我去了。”


    幾乎是一步三回頭。


    他足尖點地,運功起來,一個利落的撐手翻過了牆頭。


    懷樂頓足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過了一瞬,走回去守著閑閑午睡,拿了團扇扇風,閑閑還不到一歲,相較於剛出生那會,他的樣貌已經微微撐開了。


    越長越像傅忱,簡直就是傅忱的縮小過後的模子小人。


    隻要長了眼睛的人,見過傅忱,再見到閑閑,都會想到一處去。


    怕多生事端,梁懷惔撥進來伺候懷樂的人,懷樂從來不讓她們進內院。


    看著木籃裏頭的酣睡的小臉,懷樂想到傅忱適才問她的話:你想不想我?

    懷樂說不想。


    其實,她想過的,想最多的時候,是看到閑閑的時候。


    還有在棗花村,再往前,懷樂聽到的那些話,以及那段一同在汴梁奉先殿的日子。


    懷樂眼下也是想了入神。


    手裏搖團扇的動作晃悠悠,直到門扉被人叩響,她出內間繞過屏風,見到去而複返的傅忱。


    “?!”


    “你怎麽又回來了?”


    傅忱揚起手裏的食屜,“給你帶了望春樓的糕點,我能進去嗎?”


    說到進來,懷樂很慶幸,傅忱如今變得溫和有禮了許多。


    暗樁守在附近,是他的人,傅忱若和以前一樣,不打招呼,隨意出入的話,懷樂剛剛沒有防備,指定要叫他看到閑閑了。


    懷樂不想讓傅忱見到閑閑。


    雖然知道不可能瞞一世,但能瞞多久是多久。


    他莽撞的話,懷樂還能把人趕走,偏生他笑著來,自古以來,伸手不打笑臉人,懷樂走到他麵前,指了指院內木芙蓉樹下的石凳石桌。


    傅忱說,“好。”


    他走在懷樂的前頭,先將懷樂要坐的石凳擦拭幹淨,又在一旁的紮的秋千上拿了個鵝絨軟墊子給鋪上。


    他自己的,倒是不講究了。


    懷樂受寵若驚,鼓著腮幫子,抿唇小小聲道了謝謝。


    傅忱對她的好,倒襯得懷樂很不近人情,他兩回都給懷樂送東西,懷樂前一回別說給他倒盞子茶水,就連一句謝謝都沒有。


    “,,”


    眼下倒是說了,卻也略顯得單薄。


    傅忱拿了一盞子了碎冰玫瑰飲,很多盤小酥點,除了懷樂吃過的梅香小餅,其餘的都叫不出名字,但看著香甜軟糯,聞起來也芬芳馥鬱,十足的誘人。


    “你嚐嚐,我真沒唬你。”


    懷樂本就喜歡吃甜的小食,眼下沒有猶豫多久,她真就拿了嚐了。


    “怎麽樣?”


    傅忱滿心滿眼看著她,等著她品嚐過後的下文。


    懷樂咽下,毫不吝嗇點頭,眼睛都亮了,“好吃。”


    傅忱見她滿意,笑彎了眼睛,把裝小食的碟盤,全都挪離她更近。


    “喜歡的話,多吃一些。”


    “嗯。”


    懷樂每樣都嚐,她吃得很專心,等回過神,蝶盤裏頭的糕點被她吃得差不離幹淨了。


    獨獨就剩最後一塊青稞荷花酥了,這幾樣糕點果真名不虛傳。


    而傅忱一塊都沒有嚐。


    懷樂臉羞,她撚起最後一塊遞給他,“,不剩多少了,你吃吧。”


    傅忱伸過來手,他沒有拿懷樂遞給她的糕點,朝她過來,指尖碰到懷樂的嘴角,替她撿到那塊碎渣。


    “我吃這裏的。”


    “你說的對,很好吃,特別甜。”


    懷樂倏地臉色透紅,“,,”


    她完全不敢和傅忱直視,手裏的糕點放回去也不是,幹脆吃掉,捏著嚼糕點的功夫,正好磨磨蹭蹭,把這點子不知道說什麽話,尤其尷尬的時辰給磨了過去。


    吃完了糕點,懷樂也不知道說什麽。


    她看著手裏的碟盤,把它們全都放回去,傅忱沒有讓她忙碌,就讓懷樂坐著,他自己收拾好。


    看著他收拾,有一瞬間,懷樂覺得仿佛又回到了在棗花村。


    收拾好了,傅忱很想和懷樂再呆會。


    好景總不長,外頭忽然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懷樂就聽到梁懷惔的聲音。


    她嚇得馬上站起來,慌得六神無主,幾乎要亂竄。


    “我、我哥哥回來!,,”


    一轉角進院子,就會看到傅忱。


    傅忱拉住她,柔聲說,“別怕。”


    他氣定神閑拿出帕子,不緊不慢替懷樂擦掉她嘴角的糕沫。


    “你,你快走呀。”


    懷樂推搡他,兩人來往的動作,頗像私會的男女。


    幾息之間,梁懷惔已經進來了。


    “阿囡。”


    懷樂回過頭,“!”


    她做賊心虛,咽了咽口水,心虛喊,“哥哥,”


    走了嗎?看見了?

    懷樂甚至赴死般地閉上了眼睛,被哥哥看見了,他肯定又要生氣了,會不會當場動起刀劍。


    “阿囡?你怎麽了?”


    “啊?”懷樂率先睜了一隻眼,梁懷惔皺眉,“哪裏不舒服嗎?”


    懷樂伸手煽了煽急出薄汗的臉頰,“沒,沒事。”


    傅忱不在了。


    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還好走得及時。


    梁懷惔坐到傅忱剛坐的石凳,是他的錯覺?往下看了看,怎麽覺得,原本冰涼的石凳有些溫熱。


    坐過人?

    怕梁懷惔再問,懷樂急忙扯開話題,“哥哥,今日怎麽提前回來了,事情忙完了嗎?”


    懷樂問的話,成功轉移了梁懷惔對石凳的注意力。


    梁懷惔,“,,”


    沒有忙完。


    汴梁的爛事多,這驟然把曾經的大國都城變動,很多事情都還需要交托。


    起央追都忙翻了,梁懷惔更不必說。


    是傅唯禹太煩人,直接衝到了有司衙門去,拿著懷樂的玉佩,一直跟在他後頭,怎麽趕都趕不走。


    梁懷惔讓人強製把她帶走,她倒好,死皮賴臉不算,當場就地撒潑,滿口都是一些令人很誤會的話。


    她這麽一鬧,有司衙門待不了。


    不走是吧,梁懷惔索性就把她鎖在了有司衙門,自己回來了。


    “你的玉佩。”


    梁懷惔遞過來,重新幫懷樂係在腰間,“哥哥給你的東西,不要輕易給別人。”


    懷樂悻然,“哦。”


    兩懷惔不說,懷樂不知道,唯禹呢?怎麽不見,她往後看,沒見著。


    趁著起身去外院讓人端果茶來的功夫,也沒見著,找人打聽,隻聽說她還沒有回來,怕出事,懷樂悄悄讓人去找她。


    “哥哥喝茶。”


    “今日不去衙門了,哥哥在家好好歇歇吧,從長京回來以後,哥哥一直忙,好久沒能歇了。”


    梁懷惔對著懷樂,才難得一笑。


    “說哥哥,你呢?哥哥忙的時候,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懷樂嗲笑,“當然有,哥哥每日都回來陪阿囡用飯,我吃多少,哥哥不都是見到的嗎,不要平白賴人哦。”


    梁懷惔勾唇,把果茶一飲而盡,茶水清涼,妹妹乖順,心裏頭的燥總算是消了大半。


    懷樂又給梁懷惔倒一杯,頃杯的時候佯裝不經意地問。


    “哥哥不喜歡唯禹嗎?”


    梁懷惔看過來,“她讓你打聽?”


    懷樂笑,“沒有的事,我是擔心哥哥,懷樂已經有了孩子,哥哥的婚事還沒有著落,也該著眼挑挑了。”


    “不急。”


    梁懷惔壓根就沒有娶親的念頭,他的壽命折半,這一生隻打算守著懷樂過,並不會想什麽兒女私情。


    “不急也該相看想看了,哥哥對唯禹一點意思都沒有嗎?”


    “若是有一點,也是可以,”


    梁懷惔瞧她,“打聽到哥哥頭上,阿囡是想嫁了?”


    懷樂一頓,鼓嘴,“……沒有。”


    梁懷惔靜了一息,他自己的事情不想,反倒是懷樂,他已經在暗地裏給她搜羅夫婿了。


    他都想好了,找個品行高潔,身家清白,樣貌具佳的,入贅上門。


    阿囡喜歡的,這喜歡或許難,但慢慢培養說不定就好了。


    有他這個哥哥在前頭,守著她和閑閑過一輩子,他會看著那個男人,諒也他敢欺負她。


    傅忱的事情讓梁懷惔五個多月了,至今心有餘悸,不能讓阿囡重蹈覆轍。


    他一直讓懷樂待在閨中,防傅忱之外,也是因為立後懷樂露過麵,很多人都見過她。


    “不說哥哥,倒說說你自己,你呢?”


    懷樂愣,“什麽?”


    “嫁人。”


    懷樂心裏一咯噔,“嫁什麽人?”


    梁懷惔招手讓人把他暫定瞧好的冊子給拿過來,叫懷樂看了挑。


    “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懷樂打開都沒有看全,她瞬間把冊子合上。


    “這,,”


    “怎麽就說到看了,閑閑還小呢。”


    梁懷惔講正巧,“閑閑小了好,日後長大了,懂事明理,到時候阿囡再找,隻怕閑閑難得跟人親近,難得培養培養父子感情。”


    其實不是,他就是覺得,傅忱虎視眈眈,要永絕後患,趁他眼下還記不得從前的事情,別叫他又來了。


    懷樂,“,,”


    “懷樂不想嫁。”


    梁懷惔點頭,“不用嫁,擇夫入贅。”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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