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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100章

    懷樂捂著嘴吃吃笑起來。


    傅忱被她笑得難得幾分羞赧, 他清咳一聲。


    “他,怎麽不笑。”


    是不是他太嚴肅了,傅忱鬆了鬆眉頭,拉了拉唇角。


    他笑得有些僵硬, 看著勉強又肅穆,卻在無端當中透露出幾分莫名的好笑。


    懷樂笑意更深,踮腳教他。


    “手彎些, 讓閑閑枕著你的肘窩,你托著他,微微晃一晃。”


    傅忱一步步照做, 懷樂的腕肘溫暖而柔軟, 傅忱的臂彎結實有力, 枕著覺得有十足的安全感, 大約是父子親情,閑閑又不怕生,葡萄大的眼睛盯著傅忱, 咧嘴笑了起來。


    傅忱愣了,也跟著開心,他不確定似的跟懷樂講, “他,笑了?”


    “笑了。”


    閑閑這一笑, 傅忱越發晃得厲害,懷樂嗬住他, “你別動太厲害啊, 他會怕的。”


    “哦……”


    傅忱瞬間僵停,不敢放肆了。


    他停了一會, 閑閑不笑了, 他才慢慢晃起來, 一晃閑閑就笑, 閑閑笑起來,他也跟著笑,兩父子傻樂,傅忱越晃越厲害,閑閑甚至笑出咯咯聲。


    傅忱邀功似的給懷樂看,“他不怕。”


    懷樂看他抱得穩也放心了,鬆了反而得空笑他。


    “嗯,閑閑不怕,閑閑比你的膽子大多了。”


    剛剛他抱閑閑還怕呢。


    傅忱越晃越開心,他甚至抱著閑閑,把他高高舉起來,懷樂拍他的手臂,“你,哎你,”


    “你放閑閑下來,待會嚇到他了。”


    傅忱抱孩子抱得牢牢的,他意氣風發,“我有分寸。”


    “我看看他怕不怕。”


    說到底,就是自己親兒子,也不想在懷樂麵前給比下去。


    懷樂,“,,”


    付祈安和梁懷惔就在對麵的閣樓上,將院裏一家三口的行為盡收眼底。


    付祈安沒正形依靠著椅背,倒是樂得看一出好戲,梁懷惔臉色不好,顯然對於傅忱還是有芥蒂,卻也默默看著,眼瞧著,傅忱在他麵前這關是過了。


    付祈安猜測,傅忱身上的傷隻怕是他打的吧。


    他那傷看著觸目驚心,付祈安心裏暢快,頭回覺得梁懷惔打得好,傅忱這個混賬羔子,天天給他找事情做,付祈安老早就想收拾他,奈何師出無名,一直逮不到機會。


    梁懷惔歪打正著,算是給他出了口氣,雖說這樣想來,很不厚道。


    真正來算,有什麽不厚道的,傅忱連二十五的坎都沒跨過去,現如今,嫡子有了,孩子也有了。


    就瞧瞧他和梁懷惔,孤家寡人,這比不了。


    他紅顏知己也算有,但是這梁懷惔,付祈安聽人說,他從不近女色,除卻他妹妹不算,隻怕連女人的手都沒有正兒八經地碰過吧。


    就這麽想著,付祈安心裏又痛快了,瞬間覺得,他似乎也不是墊底慘的那個,看向梁懷惔的眼光帶著同情。


    唯一的妹妹都叫人搶了啊。


    “他的忘症還會好嗎?”


    梁懷惔非要見付祈安,就是要確定這件事。


    如今的傅忱,沒了仇恨,也沒有壓在心頭上的擔子,他忘記了從前的事以具細恩怨種種,就記得個模糊的大概。


    重要的是,他還記得愛阿囡。


    梁懷惔這些日子,算徹底想明白了,他可以接受傅忱,但要問清楚那藥,萬一傅忱又給好了,回到從前偏執可怕如何?

    “你叫傅忱讓我來,就為這事?”


    梁懷惔很看不慣付祈安沒有正行的模樣,“嗯?”


    “話說回來,梁督司妹妹的事情,同意了是吧?”


    梁懷惔要個確定,付祈安也是要個確定。


    “看他的情況,從前的他給阿囡遭成了太多的傷害,若是會好,我會考慮,”


    付祈安大手一揮,抄起一把花生在手裏捏掉了殼,再高高拋起,用嘴去接。


    吃了半碟子花生他才回話,“他吃忘情這事,我問過製藥的蠱師和太醫,忘情藥能夠忘卻前塵風月,不會再好,但是他頻繁記起你妹妹,”


    “是,你知道我的顧慮。”梁懷惔就疑心這個,“他骨子裏似乎還記得阿囡。”


    “是啊。”付祈安臉上似笑非笑,眸光卻無比的認真。


    “他骨子裏就愛你妹妹,認定你妹妹了。”


    “愛人麽,用心愛的,不用眼睛,眼睛看的是皮相。”


    梁懷惔不懂,付祈安聳肩,“你別看我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你要特別清楚,不如自己找個女人遭一遭,許就明白,感同身受了。”


    梁懷惔斂眼,付祈安說的後麵,他都當作聽不見。


    付祈安一次說開,“實不相瞞,當時在長京,他似乎有意算計要探你妹妹,後頭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再有一事,”


    梁懷惔看過去,付祈安講道,“先前你回汴梁,傅忱一道隨行送過來的禮,實則是按長京求後聘娶地份額來備的。”


    梁懷惔,“,”


    聘禮!難怪。


    他當時就覺得傅忱清算長京宮變,賞罰分明旁人都還好,唯獨給他的尤其重,敢情早就打的歪算盤。


    “呐,你收也收了。”


    梁懷惔無言以對,他屢屢被傅忱算計,如今都有些習慣了。


    “,”


    他現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打?不成,隻得沉默。


    “我知曉了。”


    “知曉了是成還是不成?”


    梁懷惔臉色不好,皺了眉頭,付祈安倒笑,“旁的事我能猜能算,這終身大事,我給了你一個準話,你也別跟我含糊,定不定?”


    梁懷惔盯著付祈安,氣急反笑,笑夠了,才停道,“你讓他按照聘禮的。”


    付祈安摸著下巴,“我記得他們有婚書了,這婚書還是傅忱端著態度在你們汴梁地方誠心誠意跪來的,他先前就愛你妹妹愛入骨髓,拋開婚書不談,你妹妹結親的婚服都是他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你若是懷疑他的真心,大可自己認真看看,我為他說話,可能有親戚之嫌,惹得你懷疑。”


    “但我費口舌這些,不圖別的,隻為叫你知道,心裏有個數,之前的事情,我聽跟在他麵前的人說起來,的的確確是他對不起你妹妹。”


    “傅忱自生下來無論是親情還是人情皆涼薄,沒有人教過他,他因著不懂犯下大錯,為彌補自己的錯,也做得夠多了,二人能有今天,也算不容易,你跟傅忱的那點子恩怨,實該算,也是你對不住他。”


    梁懷惔聞言,依然緘默。


    “我說到這,從前的事就翻過去了,梁督司覺著呢?”


    “我明白你的顧慮,也請你信我一會,我付祈安為傅忱說一句,這句話用命跟你擔保,傅忱他絕對不會負了你妹妹。”


    “,”


    須臾片刻,梁懷惔說好。


    “南梁西律北疆三番合並,他如今一統天下,定國安邦,是大國君主,從前娶我妹妹是在汴梁的地盤上,從前的事他也忘了,既如此,過往的事情不算,我妹妹這回是頭嫁,什麽都要按實打實的數來,該走的不能省,要諸事巨細,我眼裏容不得馬虎敷衍。”


    付祈安也說好,“這事我必然給你辦漂亮了。”


    “再有最後一個條件。”


    “什麽?”付祈安洗耳恭聽。


    梁懷惔正色。


    “他一生,隻能有我妹妹一位妻子,不準納妃收妾,若叫我發現,又或者聽到什麽風聲,讓我妹妹受到一丁點委屈,”


    梁懷惔的眼風帶著淩厲的刀。


    付祈安接著拋花生吃,“我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條件,原來梁督司就為這事擔心,你放心,他這輩子啊算是被你妹妹栓得牢牢的了,納妃收妾不可能。”


    “況且,他已然不能叫女人懷了,你妹妹的孩子隻會是律梁唯一的太子。”


    “這是兩碼事。”


    “……”


    梁懷惔收回目光,“希望他能如你所說。”


    懷樂和傅忱能夠修成正果,除了當事人,付祈安可以算是頂頭個高興的。


    他馬不停蹄回去,匆匆用了飯,耐著性子等傅忱從督司府出來,就跟他說了這事,一五一十轉達梁懷惔說過的話,以及他提出來的條件。


    除了,他吃過忘情的事情。


    傅忱欣喜不已之餘,也沒想到梁懷惔這麽輕易就答應了。


    “他讓我叫你來,跟你說的是婚事?”


    付祈安撒謊不眨眼,“不然?”


    “姻親要跟長輩談,我年長於你,戚裏戚外,我也算你的半個長輩不是,他自然是要找我來談。”


    “嚴格來說,我不僅是你的半個長輩,更是你的姻親擔保,這雙方結親,當然要見雙方的長輩,由長輩來談。”


    傅忱嘴角一抽,不屑看了看付祈安。


    “希望朕的姻親能夠叫付大人沾些喜氣來,明年也能成成美事。”


    被噎的付祈安,“,”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傅忱嘴上功夫這麽了得。


    *

    傅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也是奇怪,有時候吧,你越恨越瞧不上眼的人,你會越了解他。


    就好比梁懷惔雖然沒有親自叫手底下的人來給傅忱傳信,他同意了這門親事,隻讓付祈安來說,傅忱心裏卻無比信任。


    梁懷惔真的同意了。


    拋開別的不說,他也算個有血有肉的人物。


    梁懷惔也沒有想過傅忱豪得沒有底,翌日起,源源不斷往督司府送來提親的聘禮。


    他的排場不是一般的大。


    翌日開始,滿汴梁都知道督司大人要嫁妹了。


    好似是長京人士,具體哪家的沒探出來。


    出手大方,必然是個王公貴胄。


    但是來下聘提親的媒婆,還是早些年的金牌媒手,這普天之下經她的口舌,就沒有說不成的親事。


    隻是她上了年歲,已經退隱了,不知道傅忱用了什麽法子,竟然叫她出山來親自談,梁懷惔在她巧舌如簧的麵前都成了笨嘴拙舌的了。


    除卻那些個摞成小山將督司府堆得滿當當的提親聘禮之外,傅忱送過來的主要納采信物是一塊玉佩。


    那塊玉佩原先就在懷樂的手上,後麵幾經輾轉,這塊玉佩不僅是傅忱的個人象征,更是號令天下兵馬的兵符。


    懷樂覺得不合規矩,又還給了傅忱,傅忱親手又琢了這塊玉佩,上頭龍紋更顯得精致,同時旁角匍匐的小虎同樣栩栩如生。


    梁懷惔接到納采的信物時,都覺得不甚真實,他摩挲著上頭的虎樣,內心驚得不是一般,傅忱把兵符給阿囡?


    不得不說,這份納采的信物,給足了重視,梁懷惔很滿意。


    他把玉佩給了懷樂,拿出了他一直藏著,在莫家莊時,阿娘給兄妹二人打的一對玉佩,屬於懷樂的那一半,送給了傅忱當還禮。


    懷樂看著另一塊屬於梁懷惔的玉佩,笑著說。


    “哥哥的這塊,日後給嫂嫂當納采的信物。”


    梁懷惔寵溺摸摸她的頭發。


    他僅剩半輩子,隻想好好守著他的妹妹過日子,不會考慮旁的事。


    媒婆帶了信物和懷樂生辰八字回去,與傅忱的八字合一合。


    這生辰八字是先由傅忱過的目。


    生辰八字不是懷樂公主的生辰八字,而是阿囡的生辰八字,她真正的八字。


    傅忱寒順年出生的,他的八字極好,條件傲人,自然難得挑,媒婆拿到的時候心裏還沒個底,生怕合出來不好,要不要說些好聽的話。


    真是多餘想的,這八字合出來,天造地設。


    懷樂的八字不出挑,甚至命裏坎坷,與傅忱的正補了,沒有一處挑得出錯。


    媒婆將這個消息告知了傅忱。


    傅忱麵上端穩了,眉梢全都是喜意,媒婆說完後給了許許多多的賞賜,他還特地把媒婆說的話謄寫下來,正式結親之前,不便多見麵。


    督司府的牆高得像牢,籠,梁懷惔每麵牆都安排了很多高手,傅忱翻不進來。


    他謄寫好了,讓暗樁遞到懷樂的手中。


    “,天造地設,天作之合。”


    懷樂看到最後鬧得臉頰發燙,她的兩隻手拍著臉頰,鼓著腮幫子呼氣。


    “呼呼呼,梁懷樂,怎麽還臉紅啦……”


    要嫁了。


    明明嫁過了,卻還是緊張害怕,這是第二次,嫁的同一個人。


    上頭的信箋看了一次後,懷樂怕被人看見,就收了起來,等臉上的燙退卻後,心裏又想著,再拿出來看一看吧。


    再看一次,就看最後一次。


    懷樂又拿出來看了,看的時候捂著自己的臉,告訴自己不要緊張,說是看一遍,懷樂看到尾巴又忍不住從頭看了好幾遍。


    看到最後,似乎有兩個淺墨寫的小字。


    傅忱是怕這信箋讓梁懷惔看到,才可以把字寫得那麽小。


    似乎是?

    懷樂睜圓眼睛,湊近了看,將信箋湊到燭火底下,“木,目,想,想?你?”


    “想你,”


    想你。


    看不清字是因為剛剛懷樂的拇指指腹沾了黏汗,將本就不明顯的小字弄糊了。


    懷樂的臉迅速紅燙起來,比剛剛更燙更紅,她仿佛聽到了傅忱低沉暗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


    “想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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