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世子妃果真聰明絕頂……
第77章 世子妃果真聰明絕頂……
趙啟嶽還以為自己糊弄住了傻子,誰知道瞬息萬變,世子不但指責他糊弄世子,竟然還說他詛咒世子不得好死。
就是借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這種罪名他可擔不起,趕緊跟進屋裏解釋。
夫人追問,秦澤禦既委屈又無辜,他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嶽父好奇怪,竟然讓我把世子的位置讓給二弟,還說什麽讓我回去上吊,這不是要逼死我麽!”
趙旖然早就知道趙啟嶽為了前途什麽都豁得出去。
但也沒想到他這麽大膽子,竟然敢慫恿世子上吊。
他到底長了幾個腦袋。
當下就惱了,連爹都不叫了:“趙侍郎,我勸你安分一些。”
“世子他做一天世子,你就有一天的利用價值。”
“世子他要不是世子了,你連利用價值都沒了,真以為那些給了你許諾的人能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王爺那關你過的去嗎?”
“王爺真要那麽好糊弄,那些人怎麽不自己去做這些醜事?”
趙啟嶽被女兒當眾訓斥,又羞又愧,豁著老臉辯解道:“我怎麽敢慫恿世子上吊,女兒,你誤會了。”
趙旖然一頓,心想就憑趙啟嶽膽小懦弱又一心往上爬的個性,倒還真不敢慫恿世子自殺。
剛才隻顧著生氣,倒是沒問清緣由。
“到底怎麽回事?”
趙啟嶽想要解釋清楚,可秦澤禦哪給他這個機會:“夫人啊,他罵我傻了,沒資格做世子。”
“夫人,你說我哪裏傻了?”
趙旖然:“……您當然不傻了。”
剛才消的那點氣又起來了。
她隻怒視著趙啟嶽,斥責道:“還有,別想著跟我割裂,給那些人賣命,就能得到榮華富貴。”
“世子活著,你女兒才是世子妃,以後做了王妃,你才能是王爺的嶽父。”
“世子要是失了勢,你女兒就是個隨便被人踩在腳底下的爛泥,真以為你能獨善其身?”
趙旖然越說越生氣,她冷冷的睨著趙啟嶽,聲音又冷了幾分:“如果這點彎都轉不過來,我幹脆回了父王,讓你告老還鄉算了。”
幾句話說的趙啟嶽直冒冷汗。
他嚇得大驚失色,趕緊給秦澤禦跪下:“下官糊塗,下官糊塗,還求世子爺看在下官年老體邁犯了糊塗的份上,饒了我這次。”
“以後一定一心為世子辦事,再也不敢和太師他們攪在一起了。”
趙旖然一方麵覺得原主父親實在是糊塗。
一方麵又覺得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做出這種事,實在是丟人。
不教訓一頓難保他還要和太師那夥人牽連到什麽地步。
但趙啟嶽畢竟五六十歲的人了,給自己的姑爺下跪,總有幾分傷臉麵。
看見世子已經收了淚,也不像剛才那麽生氣了。
便決定放過趙啟嶽了。
“行了,起來吧。”
“好好反思反思,到底誰才是你女兒,誰才是你姑爺,別整天想著那些蠅營狗苟的事,到最後什麽都得不到不說,還把老命搭進去。”
這頓飯是吃不成了,趙旖然打算帶著秦澤禦離開。
“夫君,我們走了。”
趙旖然拿出世子妃的範斥責趙啟嶽,站在周圍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這陣仗,誰都不敢上前勸解。
就連田姨娘都老老實實的躲在旁邊。
生怕一不小心惹得女兒不快,她連剛得到的榮寵都丟了。
隻有在趙旖然說出個走字之後,趙夫人才走出來,陪著笑勸道:“四丫頭和姑爺都消消氣。”
“你爹他實在是糊塗了,經過這次,他一定會想明白的。”
趙旖然心裏順暢了些,但還是不怎麽鬆口:“那最好。”
趙夫人挽留道:“飯還沒吃完……”
趙旖然用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不了,我和世子回去還有事呢。”
想起這次回娘家的目的,趙旖然又道:“娘,辛苦您出來一下,我還有事要麻煩您呢。”
“母女之間,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趙夫人跟著趙旖然一起出了屋。
趙旖然這次回來,不過是想拜托趙夫人聯係老相府家的小姐。
她是絕對不會讓太師和老相爺聯合到一起的。
早些年趙家和老相府時有來往,原主和老相府家的小姐也算是閨中密友。
後來趙夫人的娘家勢微,老相爺家又步步高升,這聯係慢慢的就少了。
而原主和相府小姐也就斷了來往。
趙旖然想過直接和相府小姐聯係,這一來太冒然了,再者有鄭夫人在那邊盯著,總歸不方便。
趙家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娘,我是想著好些年沒見過相府的五小姐了,有機會,您幫我約出來,算是敘敘舊吧。”
趙夫人笑道:“原來是這事啊,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要費些周章罷了。”
趙夫人一口答應下來,趙旖然又囑咐道:“時間倒也不用太急,過個三五日,或者十天半個月的都成。”
趙夫人:“好,等你走了,我就遞帖子,說起來我也好些年沒和相府走動了,我那姑姥姥都不知道什麽樣了。”
……
這事定下裏,趙旖然就和秦澤禦離開了趙家。
沒有趙旖然的話,趙家的人都沒敢出來。
他們站在門口,一臉尷尬的看著世子爺和世子妃上了車。
來時還好端端的,非要弄出這麽一場大戲,惹得王府的小世子不悅。
那些心裏抱著攀附心思的人,看著趙啟嶽的眼神都不怎麽友善了。
趙啟嶽心裏更氣,他怎麽想到秦澤禦還沒傻透。
還以為哄兩句,就能把世子位讓出來,大家皆大歡喜。
誰知道沒兩句話惱了,又哭又鬧的說他要逼他上吊。
他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不敢出這種注意。
想到王爺的霸道,隻覺得後脖頸嗖嗖的冒涼氣。
不行,他必須的找個什麽機會表表忠心了。
女兒有句話說的對,女兒當世子妃一天,他就一天是王爺的親家。
世子要是倒了,太師難不成還能給他比未來做王爺的嶽父還要大的榮耀嗎!
世子真要變成王爺,他想要當什麽官,還不是王爺一句話的事。
想到了這點的趙啟嶽忽然覺得自己開竅了。
他重新挺起脊背,端起了官架子。
別的人他不想理,專門喊住了田姨娘:“以後不準你和鄭夫人再來往。”
說完這句,他挺著肚子,踱著官步走了。
田姨娘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等趙啟嶽走了,眾人散了,她才敢抱怨:“怎麽又和我扯上關係了。”
“姨娘,姨娘,”一直躲在暗處的田家小子,跟田姨娘勾手指,“過來。”
田姨娘拉著臉色走了過去:“幹什麽?”
田家小子笑嘻嘻的說道:“表妹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這氣質,嘖嘖嘖,王府出來的人果然不一樣。”
“才幾天,變得我都不敢認了。”
剛才他一直偷偷的觀察著趙旖然,看她比以前更漂亮,更迷人了,魂都好像被勾走了一般。
要不是他沒抓到機會,早把人給拉到旁邊說點悄悄話了。
田姨娘不悅的掃了他一眼:“警告你,別打我家姑娘的主意,人家現在是世子妃,小心你的小命。”
田姨娘說完這話就走了。
隻留田家小子在那流著口水回味。
這要是讓他香一口,死都值了。
趙旖然坐上回去的馬車,越想越不對勁。
秦澤禦自從上車之後,就躲著她的目光,甚至還要和泥鰍一起去趕馬車。
這麽心虛的樣子,肯定瞞了她什麽。
趙旖然斜睨著秦澤禦,眼神裏充滿了審視的意味:“夫君啊,你老實說,我爹爹真讓你回去上吊?”
秦澤禦不肯抬頭,隻委委屈屈的說道:“那麽長的話,我怎麽記得住。”
趙旖然才不信他這鬼話,她湊過去,眨了下眼睛:“真的?”
秦澤禦:“你們不都說我傻了嗎,傻子怎麽記得住。”
條理這麽清晰,可不像傻子。
趙旖然發現了,秦澤禦有時候就是裝的。
可會利用自己傻了的優勢為自己謀福利了。
“騙子!”
秦澤禦被人罵了騙子,不高興了,他看著趙旖然,一字一頓的糾正道:“我才不是騙子。”
趙旖然:“那你老實說,我爹爹到底怎麽說的?”
秦澤禦繃了片刻,忽然笑了:“夫人啊,你好聰明,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你呢。”
趙旖然嗤了一聲:“別糊弄我。”
秦澤禦老實道:“嶽父隻哄著我像孔融讓梨那般,將世子的位置讓給老二。”
“我說父王不會同意的,他就讓我回去求父王,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樣父王就同意了。”
趙旖然:“……”
果真是糊弄傻子呢!
雖然秦澤禦撒了謊,但趙旖然也沒有追究的想法。
趙啟嶽那種人就是欠敲打。
王爺早晚和太師會有一仗,現在抽身還來得及,萬一到時候鬥得你死我活,再想抽身可就來不及了。
趙旖然不說話,秦澤禦還以為她生氣了,拉著她的手,哄道:“夫人,你生氣了?”
“這次是我不對,下次再也不會欺騙夫人了。”
趙旖然被他逗笑了:“我哪有生氣。”
秦澤禦:“我誣賴你爹啊。”
趙旖然:“他那人,是得敲打,別以後走錯了路,萬劫不複,到時候想救都救不了了。”
不管怎麽說,她和趙啟嶽都是父女關係,這一點永遠都改變不了。
趙啟嶽真要犯了什麽事,她這個女兒隻怕也切不幹淨。
倒不如現在拉他一把。
既然趙旖然不生氣了,秦澤禦就開心了:“夫人,你真好。”
趙旖然嘁了一聲:“我哪裏好了?”
秦澤禦:“你會護著我啊!”
趙旖然兩手使勁搓了搓他的臉,強調道:“那你要記得,現在我護著你,以後你可也得護著我才行。”
秦澤禦幹脆利落的說道:“那是自然。”
王爺一失蹤就是一個月。
這段時間,太師可沒閑著。
別人不急,可把個張光璐急壞了。
救災歸戶部,王爺掌管戶部,救災事宜雖然不由王爺親自經手,但出了事,王爺絕對是第一責任人。
自從王爺失蹤之後,救災物資就慢慢的斷了。
別說朝廷撥下的救災款沒見到,就連豪紳大戶捐的現銀都不見了。
眼看著天氣越來越冷,災民吃不飽穿不暖,連過冬的帳篷都沒搭起來,一場災禍再所難免,可急壞了張光璐。
他恨不得挖地三尺,把王爺找出來,盡早解決這事,可連王爺的影子都沒見到。
如果災民真發生了爆動,這可是京畿之地啊,後果根本無法想象。
今早又有兩處災民掀了粥棚,說是粥棚,其實就是黑米湯。
張光璐再也坐不住了。
皇上病著,他進不了宮,能想到的路子又都被太師堵死了,他隻能去找李太醫。
朝廷中的人都知道,王爺和李太醫交好。
如果還有人能找到王爺,非這李太醫莫屬。
李太醫今天出診看了位病人,返回皇宮的時候,才到宮門口就被人攔住了轎子。
他打開轎簾看是被王爺暴打過的張光璐,笑著打了聲招呼:“張大人,別來無恙啊。”
張光璐一臉的愁容,他拱手行禮道:“李太醫,本官找你有事要問。”
李太醫心裏已經猜到了幾分,“張大人但說無妨。”
“李某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光璐:“李太醫可知道王爺去哪了?”
李太醫故意打趣張光璐:“難不成張大人還想著換世子的事呢?”
“我勸你還是少管別人的家事,免得惹禍上身。”
張光璐急出來一腦袋汗。
以前他確實不知道王府那些恩怨是非。
但是參與賑濟災民這些日子,他終於摸清了一些門道。
哪是因為人家弑父又闖軍器庫的,分明是為了爭權奪利。
自己無意中竟然成了人家的手中劍。
不過這事他也隻能悶在心裏,可不敢去找太師算賬。
“李太醫說笑了,我這都要急死了,李太醫還要打趣我。”
李太醫看出他是真急,便不再開玩笑了:“要說王爺去哪了,我還真就無可奉告。”
張光璐一下就急了:“那可怎麽辦,災民的事無法安排,萬一出了爆亂,這誰能擔得起。”
確實是大事,李太醫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張大人近前來。”
張光璐以為李太醫要告訴他王爺的去向呢,趕緊走到轎子旁邊,將耳朵遞了過去。
卻聽李太醫說道:“這事你找不到王爺,可以找世子啊!”
找一個傻子,這不是開玩笑嗎!
張光璐惱火道:“李太醫還要愚弄本官。”
李太醫是成心出主意:“怎麽就愚弄你了?”
張光璐不好說世子傻了:“他一無官職,又沒有經驗,怎麽能管得了這事?”
李太醫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人怎麽就這麽迂腐,這事你找別人還真不一定好使,隻有世子才能解決這事。”
李太醫雖然說的振振有詞,但張光璐還是心有懷疑:“別的不說,世子都……”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意思很明顯,“怎麽解決?”
李太醫笑道:“那不還有世子妃呢嗎?”
張光璐:“那隻是個女孩子啊!”
李太醫見這人實在迂腐,什麽都不想說了:“你這人,先瞧不起傻子,又瞧不起女人,有你的苦頭吃。”
“反正招我是支給你了,你願意用就用,不用呢,我也無能為力。”
語畢他催促抬轎子的人,“好了,我們走吧。”
張光璐眼睜睜的看著李太醫遠去,心裏悵然的同時又莫名的升起一抹希望來。
不管了,他先求了世子再說。
就這麽,趙旖然才回到王府,連口茶還沒喝,就聽泥鰍過來傳話:“世子爺,世子妃,張光璐張大人求見。”
趙旖然和秦澤禦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泥鰍解釋道:“張大人臉色很不好,像是有急事,還說今天一定要見到世子爺和世子妃,否則就要出大事了。”
張光璐雖然迂腐,但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
趙旖然想了想,還是決定見一見:“那你把他帶到會客廳吧。”
片刻後,趙旖然和秦澤禦都換了一身衣服,來到了會客室。
張光璐等出一腦袋汗,看見兩個人就要跪,“下官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趙旖然趕緊示意泥鰍把人攔住:“張大人不必客氣。”
張光璐來不及寒暄,隻想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世子和世子妃。
但他也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臨危之際,還是想了一個好的切入口:“下官這次過來,是有事請世子和世子妃幫忙。”
趙旖然納悶道:“什麽事?”
張光璐:“賑災款到現在都沒下,臨時挪借過來的又被人挪用了,現在災民無法處理,怕是要出大事了。”
趙旖然看向秦澤禦。
秦澤禦心思不在這上,他正侍弄一盆不常見的花草。
好像沒聽見他們說話一般。
趙旖然隻能擰著頭皮問:“這事你該找負責這事的人啊,再不行找皇上啊。”
張光璐:“這事原該王爺負責,可王爺失蹤了。”
“皇上龍體欠安,下官遞了幾次折子都如石沉大海,實在是見不到皇上啊。”
事情確實嚴重。
趙旖然以前看過史書,這些災民吃不上飯很容易發生爆動,造反自立為王,甚至推翻一個朝廷都是有可能的事。
按理,王爺不在,她確實應該幫忙。
可她也得有理由啊。
別說她是一個女人,就算是世子,也沒有權利插手賑災的事情啊。
張光璐眼看著趙旖然不說話,急道:“還請世子妃拿個主意。”
趙旖然為難道:“實在是沒有理由啊。”
張光璐:“倒也不是沒有理由,之前世子妃捐出來的一千兩黃金就被人挪走了。”
“不如從這上入手……”
“什麽黃金啊?”秦澤禦忽然跑過來,哭唧唧的問道,“什麽黃金啊,是我娘的那一千兩黃金嗎?”
張光璐:“正是世子捐的那一千兩黃金,被人挪用了。”
世子急了:“這可怎麽好,那是我尋找娘親的心意呢。”
“這可怎麽好!”
趙旖然明白了,這張光璐雖然迂腐,但絕不是一個笨蛋。
當下怒道:“好啊,張大人,當時我可是將滿滿當當的一箱子黃金交給你的,如今竟然沒了。”
“那可是世子為了尋找王妃拿出來的壓箱底的金子,這怎麽得了!”
“你現在就帶我去賑災大營,我倒是要查查,這金子到底哪去了。”
“我也去,我也去,”秦澤禦急的跳腳,他跟在趙旖然身邊,特意把自己的弩拿出來握在手裏,“誰敢拿了我的金子,我就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張光璐剛才還以為世子妃要拿他問罪呢,很快就明白對方虛張聲勢,不過借著由子想查真相而已。
這才相信了李太醫的話,世子妃果真聰明絕頂。
這次還真找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