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喊我夫君

  第107章 喊我夫君

    秦澤禦倒是淡定的很,一邊捏著鼻子,一邊隔著趙旖然的身子跳下床,“來人,端盆清水。”


    趙旖然也趕緊下地準備清水,手巾等物。


    門口留守的丫鬟聽到聲音,反應迅速,等趙旖然下地的時候,已經端著清水過來了。


    看見秦澤禦流鼻血,手腳麻利的幫忙處理了起來。


    趙旖然拿著手巾站在旁邊,想幫忙又無從下手。


    隻能尷尬的問道:“這是怎麽了?”


    “我記得你之前沒有流鼻血的毛病。”


    鼻血止住了,秦澤禦笑道:“沒什麽,可能屋裏太幹燥了。”


    婢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聽說餘媽媽熬了一鍋薑湯,還放了很多人身鹿茸枸杞都物。


    疑惑道:“小王爺是不是喝了餘媽媽熬得薑湯?”


    “聽說裏邊放了很多枸杞,鹿茸,還有人參等物,都是發物。”


    秦澤禦擔心趙旖然多想,趕緊喝道:“胡說什麽,一碗湯而已,哪裏就那麽金貴了!”


    如果秦澤禦不說話,趙旖然還不會多想。


    可秦澤禦明顯知道那東西是不能隨便喝的。


    這讓她隱隱的覺得,自己又做了一件錯事。


    等秦澤禦處理完了鼻血,她悄悄的出屋,詢問婢女:“喝了發物就會流鼻血嗎?”


    婢女被秦澤禦訓斥了,不敢亂說話,小聲說道:“奴婢不知。”


    趙旖然不高興了:“小王爺不在,你給我說實話。”


    婢女小心的回道:“小王爺年輕力壯,火氣重,喝了發物的話,是容易流鼻血。”


    趙旖然:“……”


    唉,無形中,又做了一件錯事呢。


    想到兩個人成親當日,她就把秦澤禦的額頭戳了個洞。


    當晚還把他喂吐了。


    沒想到時隔幾個月,竟然在他剛清醒的時候,又給他喝流鼻血了。


    她是有多倒黴啊!!!

    再回到床上,趙旖然變得更拘謹了。


    秦澤禦有心說兩句,但看趙旖然心不在狀態,想到女子可能還不適應他剛恢複正常。


    還是決定給她時間,慢慢來。


    這一夜,兩個人,一對夫妻,各自蓋了一床大厚被子,中間隔了至少一個人的距離。


    開始趙旖然有些失眠。


    但因為守歲大半宿沒睡,到底還是睡了過去。


    早上是被外邊的煙花吵醒的。


    秦澤禦的被子已經空了。


    碧羽聽見她醒了進來伺候:“小王妃,小王爺剛進宮去了,讓我伺候您梳洗,一會也是要進宮給皇上請安的。”


    趙旖然哦了一聲,像個提線木偶似得任由碧羽幫她收拾。


    皇上因為身體不好,拒絕了王公大臣的請安,隻見了幾位柱國重臣。


    趙旖然他們進宮一趟,並沒見到皇上。


    自從鄭貴妃被打入冷宮之後,李昭儀就被放了出來。


    雖然還沒封妃,但宮裏的一切事宜都交給了她,儼然已經是宮裏的女主人了。


    李昭儀是李清怡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趙旖然見不到皇上,便拐去了後宮給李昭儀請安。


    李清怡身體不好,告了假,自從回來還沒見過自己的妹妹。


    趙旖然來見李昭儀,一來是真想給這個姨母請安。


    二來,回去把李昭儀的情況說給李清怡聽,她一定會高興的。


    李昭儀被皇上從冷宮放了出來,身份不同往日,來給李昭儀請安的人絡繹不絕,那禮物都要擺出宮了。


    趙旖然忍不住在心裏嘖嘖稱歎。


    這富在深山有緣親,窮在大街無人問,可被世人演繹的淋漓盡致。


    李昭儀果然是李清怡的親妹妹,姐妹兩個都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趙旖然一進門就給李清怡行了大禮,被她華麗的衣冠晃的不敢直視。


    “臣妾見過昭儀姨母。”


    李昭儀親自將趙旖然扶了起來,一邊仔細打量著她,一邊讚歎道:“都說禦兒娶了個極漂亮的美人,我還不知道,今日見了,果然如此。”


    “快點來姨娘身邊坐。”


    趙旖然被她說的不好意思,笑道:“姨母說笑了。”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李昭儀便問起了李清怡的情況:“姐姐怎麽樣了?”


    趙旖然如實回道:“身體不怎麽好,要不娘肯定跟臣妾一起進宮了,隻怕還要養些日子。”


    李昭儀聞言,心裏有些動容,默默歎了口氣:“姐姐也是個多災多難的,難為姐姐了。”


    兩個人還要再說些話,又有人來請安了,便都住了嘴。


    趙旖然老老實實的坐在旁邊,偷偷的觀察著李昭儀。


    心裏奇怪,為什麽秦澤禦明明找到大皇子了,卻不帶給李昭儀呢?

    失去兒女最痛苦的莫過於自己的母親了。


    怎麽秦澤禦不關心自己的姨母麽?


    算起來從救災大營到現在已經有些日子了。


    就算之前李昭儀被關在後宮,秦澤禦無法接觸,那現在李昭儀儼然已經是後宮的主人了,應該不存在什麽問題了。


    想不通這裏邊的問題,趙旖然便不想了。


    正要起身告退,就看見熟人來了。


    長公主帶著兒媳婦給李昭儀請安來了。


    趙旖然和長公主不熟。


    熟悉的是長公主的兒媳婦,趙旖靜。


    也就是她的親姐姐。


    趙旖然起身給長公主請安,然後便拉著姐姐兩個人坐到一旁聊天去了。


    趙旖靜比趙旖然大十歲。


    孩子已經9歲了。


    姐妹兩個長得很像,不過趙旖靜是典型的小家碧玉,人更溫柔一些。


    而趙旖然美的鋒芒畢露,人要霸道一些。


    這姐妹兩個雖然同為趙侍郎的女兒,但趙旖靜是嫡女,趙旖然是庶女。


    小時候兩個人不常玩在一起,稍微大了之後,趙旖靜便出閣了。


    說起來,姐妹兩個的感情並不是特別深厚。


    但總歸流著一樣的血脈。


    “姐姐,好久沒見你了。”


    趙旖然想起前些日子回過一次趙家。


    還見了相府的小姐。


    本來借著由子請了家姐回去,家姐也答應了。


    可惜最後還是沒能成行。


    趙旖然恍惚聽母親提了一嘴,被姐夫留下了。


    趙旖然想起書裏的情節,便不覺得奇怪了。


    趙旖靜和田宗敬從小定了親。


    不過田家後來沒落了,田宗敬不知去向,本以為這樁婚事也就算了。


    畢竟趙侍郎一心往上爬,怎麽會看得起要功名沒功名,要前途沒前途的田宗敬。


    可後來田宗敬找上門,趙旖靜和母親悄悄的看過了。


    見他長得風度翩翩,一表人才,趙旖靜便芳心暗許,說什麽都要履行承諾,成了這門親事。


    可惜成親第二天田宗敬就被充軍,奔向邊關保家衛國去了。


    沒多久傳來田宗敬戰死的消息,那個時候趙旖靜已經身懷六甲了。


    本以為趙旖靜會一個人帶著孩子活下去,誰知道這個時候公主府竟然派人上門提親了。


    趙旖靜本來不願意嫁的,但她的現任丈夫,也就是長公主的大兒子,劉彥承親自上門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並一再保證,會把她腹中的孩子當成親生骨肉看待。


    就這樣,趙旖靜動心了。


    很快便帶著腹中的孩子嫁進了公主府。


    當然長公主是不知道趙旖靜嫁進公主府的時候已經懷有身孕的。


    否則她怎麽能允許一個懷著孕的女人嫁進公主府。


    如果不是趙旖然看過書裏的情景,也不會知道趙旖靜的孩子是田宗敬的。


    書裏田宗敬回來後不甘心妻子改嫁,他上門找人,卻被劉彥承打斷了雙腿,趕出了京城。


    後來田宗敬就跟了秦澤禦。


    書裏秦澤禦恢複認知後,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都是田宗敬幫他策劃的。


    當然,田宗敬也複了仇。


    不光親手殺了劉彥承,還殺了他的兒子。


    趙旖靜眼看著兒子慘死在自己親生父親手裏,痛苦的不能自已,當場自刎。


    臨死前她告訴了田宗敬真相。


    田宗敬沒想到自己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


    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他瘋了似得跑到懸崖邊上,閉著眼睛跳了下去。


    趙旖然看到這裏的時候,一邊為田宗敬這個惡魔終於死了而感到大快人心,一邊又為這場人倫慘劇而痛心。


    今天看到家姐,想到書裏的情節,難免有些唏噓。


    “說起來,你嫁給姐夫也快十年了吧,還能這麽濃情蜜意,可真令人羨慕。”


    趙旖靜是個恬靜淡然的性子,聞言淡淡的笑了:“有什麽好羨慕的,無非就是所有女人都會經曆的日子。”


    “說起來,你才叫人羨慕呢,聽說小王爺對你可上心了。”


    “還是妹妹你有福氣。”


    趙旖然笑道:“妹妹哪裏來的福氣,如果能像姐夫那樣,成親那麽多年,還把姐姐當成眼珠子似得,那才叫福氣呢。”


    姐妹兩個難得見麵,才說了一會兒話,長公主就要走了,姐妹兩個隻得辭別。


    不過兩個人約定過幾天回娘家團聚。


    長公主是皇上的親姐姐,端的是長公主的架勢,鳴鑼開道,金玉華服,儀仗和車轎全都是緊次於皇帝禮儀的最高規格。


    烏泱泱的排出好幾十米。


    長公主在眾人的簇擁下上了轎,看向站在一邊的趙旖然,笑道:“禦王妃有時間去本宮的府邸坐坐,咱們姑侄兩個好久沒一起說話了。”


    趙旖然點頭稱好:“有時間一定去拜訪長公主。”


    長公主像想起了什麽似得,笑道:“我那個侄兒,也不知道整日的忙什麽,可能早把我這個姑姑忘了。”


    “好了,走吧。”


    烏泱泱的儀仗車隊,隨著長公主一聲不輕不重的號令,緩慢的向前移動了。


    趙旖然跟趙旖靜擺了擺手,用口型說道:“娘家見。”


    趙旖靜也跟她擺了擺手,做了個口型。


    在看到長公主回頭的時候,趕緊收了手,端莊嫻靜的坐好。


    長公主走了,趙旖然也和李昭儀告了別。


    本來想看看秦澤禦在忙什麽,可這皇宮忌諱多,萬一不小心衝撞了什麽就不好了。


    她便直接回了南苑。


    回去的路上,腦海裏不斷的浮現出長公主那張年過四尋但依然明豔的臉來。


    說起來,她可是秦澤禦的親姑姑。


    都說姑姑疼侄子,比親生兒女更甚。


    可趙旖然思來想去,在書裏還真沒搜到什麽長公主和秦澤禦有交集的劇情。


    而她穿書過來,也嫁進王府三四個月了,竟沒見過長公主一次。


    秦澤禦傻了,除了王爺這個親爹,最關心侄子的不該是姑姑麽?

    可她竟然任由秦澤禦被鄭夫人欺負,可見這個長公主對秦澤禦並沒有那麽上心。


    既然人家不上心,她這個侄媳婦也沒必要趕著套近乎。


    長公主這茬從趙旖然腦海裏掠過,李昭儀的事情又浮現在了腦海裏。


    書裏寫過秀兒和秦鑲走到了一起。


    一開始她還沒發現問題。


    隻記得秀兒是李清怡的女兒,秦鑲是李昭儀的兒子。


    兩個人是表兄妹,在一起自然沒問題。


    可她忽略了一個大問題。


    那便是秀兒不光是李清怡的女兒,還是雍親王的女兒啊。


    秦鑲也不光是李昭儀的兒子,還是皇上的兒子啊。


    而皇上和雍親王是親生兄弟。


    那豈不是說秀兒和秦鑲是……堂兄妹?


    所謂同姓不婚,他們又是這麽近的堂兄妹,怎麽能在一起。


    趙旖然覺得這裏邊必有一個大秘密。


    李清怡不可能出軌,秀兒多半還是雍王的女兒。


    那問題極有可能出現在秦鑲身上。


    秦澤禦是秀兒的親哥哥,他就算再渣,再混蛋,也不可能眼看著這種人倫慘劇發生。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秦鑲不是皇上的兒子。


    要麽是李昭儀出軌,要麽就是秦鑲被人調換了。


    李昭儀是皇上的妃子,出軌這種事情,要比發生在李清怡身上還要荒謬。


    思來想去,那便隻有一種可能了。


    秦鑲是個假的,被人替代了。


    真的秦鑲要麽被人軟禁了,要麽被人殺了。


    憑著秦澤禦和李昭儀的感情,如果被人軟禁,秦澤禦不可能無動於衷。


    那就隻能是被人……害死了?


    想到這層,趙旖然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不是說李昭儀的兒子……沒了?

    單從秦鑲回來這麽久,秦澤禦都沒帶他見李昭儀的情況上來看,她的推理完全沒有問題。


    除非秦澤禦有不軌之心,想自己做皇帝。


    否則絕對無法解釋,他隱瞞不報,不肯讓人家母子相認到底是為什麽。


    要說秦澤禦有不軌之心,那書裏的他早就自己上位了。


    幹嘛找回來一個大皇子。


    所以說……


    白發人送黑發人,對一女人來說,實在太痛苦了。


    趙旖然不敢想下去了。


    不過這段推測倒是讓她意識到了別的問題。


    那就是秦澤禦傻著,怎麽知道秦鑲是假的?

    或許……他根本無暇顧及這事呢。


    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僅此而已。


    秦澤禦這一入宮,又是幾天未歸。


    直到初五晚上,趙旖然才算見到了本人。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幾天沒見,對方好像又英俊了幾分。


    明明人還是那個人,衣服也還是那些衣服,變得好像是身上的某些氣質。


    比如身居高位,看待事情更清醒了一些。


    比如得到了某些人的教導,處事態度更加的遊刃嫻熟了。


    也可能是他本身就在成長。


    由內而外散發出了不同於他這個年齡的成熟。


    就端端的這麽站在夕陽底下,刺得她雙眼都有些睜不開了。


    趙旖然見到秦澤禦,心情變得格外歡愉。


    她踩著小蓮花步子,來到秦澤禦麵前,有禮有度的行了禮:“臣妾見過小王爺。”


    秦澤禦更喜歡趙旖然喊他夫君。


    幾日沒見,女子像初開的玫瑰,散發著灼熱的光芒。


    秦澤禦心尖被燙了一下。


    幾步趕過去扶住了趙旖然,“喊我夫君。”


    趙旖然:“……”


    小臉很快染上紅暈,她羞羞答答的點了下頭,聲音小小的,連她自己都險些聽不到:“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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