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親我一下,我能飛起……
第120章 你親我一下,我能飛起……
趙旖然失眠了一宿,她是緊閉著眼睛在秦澤禦深深的凝視下直到天快亮了才睡過去的。
早晨又在一片刀光劍影中醒了過來。
她穿好衣服,打開窗簾,入眼的就是兩個快速移動的人影刀劍相對的場景。
一個風流俊俏,鮮衣怒馬。
一個冷如冰霜,默然傲立。
一個手持紙扇。
一個揮劍如雨。
兩個人皆是身段靈活,儀態大方。
小王爺一身玄色長袍,將一把紙扇玩的遊刃有餘。
趙青末身穿白衣,劍花翻得飛花一般。
趙旖然站在窗口看得癡癡呆呆,這兩個人也太俊俏了一些。
趙青末冷到骨子裏,但對人卻極其溫和。
從沒見他發過火。
秦澤禦這人,傻起來也是真傻。
但正經起來,小王爺的風流氣質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
勾的人移不開眼。
趙旖然覺得,趙青末像一本藏在深山裏的武功秘籍。
不花上點心思,絕對琢磨不透。
而秦澤禦,一喜一怒都表現的很明顯。
本王不開心了,你們都給我掛桂花樹。
本王開心了,夫人,你是人家的小甜甜。
不過,趙旖然知道這隻是秦澤禦的表象。
書裏的他可是殺伐果斷,陰鷙狠辣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啊。
秦澤禦怎麽看趙青末,怎麽不順眼。
自從四年前,這人莫名其妙的來到身邊保護他開始,就覺得這人目的不純。
他一個傻了的世子,有什麽好保護的。
後來查證了這人是母妃前未婚夫的大徒弟,就更沒什麽感官了。
說白了,他怎麽也是父王情敵的人。
雖然父王對不起母妃吧,他也尊重母妃的想法。
可這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捋清楚的。
最要緊的,秀兒的身份就沒辦法處理。
總不能一輩子做侯府的養女吧。
如今又和趙旖然牽連上。
秦澤禦更看不慣趙青末了。
“大師兄,師弟感謝你這些年來的關照,如今本王身體已好,以後就不勞師兄操心了。”
趙青末人冷,口吻更冷:“不必,我本來也不是為了你。”
秦澤禦一聽更生氣了:“還請大師兄避嫌。”
趙青末:“處理完手裏的事,我自會離去。”
秦澤禦:“你能有什麽事?”
趙青末:“這就不用你管了。”
秦澤禦忽然住了手,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趙青末,開口道:“不如我們師兄弟今天比試一場,如何?”
趙青末一向冷冰冰的,竟也來了興致:“師弟要怎麽比試?”
秦澤禦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來,隨手一扔便掛到了旁邊的梧桐樹上。
“就以這枚玉佩為靶子。”
“誰先拿到誰就贏了。”
趙青末:“好啊,不知道賭注是什麽?”
秦澤禦:“不管你即將要做的事是什麽,如果我贏了,你就退出去,從此以後遠離京城,再不許踏進京城半步。”
趙青末挑眉道:“那如果我贏了呢?”
秦澤禦:“你想要什麽?”
趙青末回頭看了一眼趙旖然的臥室,眼裏劃過一抹失落,半晌,他開口道:“我要那顆海之淚。”
秦澤禦好笑道:“那我可做不了主。”
趙青末:“那就你身上那把弩吧。”
秦澤禦:“好。”
話音落下,趙青末已經起身,率先向梧桐撲了過去。
秦澤禦不甘人後,也緊緊的追了上去。
兩個人你來我往,都想先一步摘下玉佩,很快便纏鬥在了一起。
趙青末輕功高強,先一步跳到梧桐樹上,長臂一伸眼看著就要拿到了玉佩。
秦澤禦後發先至,一把紙扇擋了過去,便隔絕開了趙青末和玉佩。
趙青末防止秦澤禦拿到玉佩,被擋開的瞬間還不忘反掌向秦澤禦推去。
兩個人你來我往,轉眼間便交手了幾十個回合。
趙旖然隔著窗子看著有趣,便也出來湊熱鬧。
秦澤禦眼看著趙旖然聘聘婷婷的出來,分了心,再回過神的時候,玉佩已經被趙青末摘下了。
秦澤禦等趙旖然走進了,先笑眯眯的抱拳行了個大禮:“夫人睡的可好?”
趙旖然見不得他這麽油嘴滑舌的,繃著小臉回道:“還好。”
但她很快就繃不住了,小王爺就憑這張犯規的俊臉,什麽人能氣的起來。
嗤的一聲笑了:“你幹什麽這麽客氣。”
秦澤禦收了笑容,略顯委屈的說道:“剛和大師兄比武,輸了呢。”
趙旖然看得清楚,秦澤禦分明沒有盡心。
“是麽,輸了什麽?”
秦澤禦將隨身佩戴的公弩解下來,一回身邊扔給了趙青末:“給。”
隨即又道:“我的玉佩。”
趙青末隔著一座花壇,隨手將玉佩扔了過來:“接著。”
眨眼間,兩個人便交換了物件。
秦澤禦一邊將玉佩往腰上掛,一邊說道:“呶,你也看見了。”
他掛了兩下都沒掛上,有些無奈的跟趙旖然求救:“夫人,你看這個,怎麽都弄不上呢。”
小王爺笨手笨腳,趙旖然無語的俯下身子,三兩下便將玉佩掛好了。
一抬頭便看見狗男人滿眼含笑的看著她。
恍然明白自己被騙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秦澤禦舉手投降,笑道:“夫人,你生氣的樣子好美。”
趙旖然:“……”
秦澤禦:“你不生氣的樣子更美。”
趙旖然:“信不信我打你?”
秦澤禦把大手遞過去:“下的去手,隨便你打。”
趙旖然被他逗得又氣又好笑,果然抬手打了下去。
不過她力氣太小了,落下去的小手軟綿綿的,反手就被人握住了。
小王爺的手指修長,骨節格外勻稱,在這冷冰冰的春日裏,略微帶著幾分微涼的氣息。
趙旖然眼看著兩人的手指握在一起,耳蝸發紅,又羞又臊的嗔道:“這是幹什麽。”
秦澤禦:“你不知道,昨晚我握了一晚上,生怕你不肯理我,偷偷的跑了。”
趙旖然嘁了一聲:“那早上不也沒見你的人影。”
秦澤禦:“所以我就在門口,哪裏都沒去。”
趙旖然:“敢說道觀周圍沒有你的人把手?”
秦澤禦:“……說的這麽直白就沒意思了。”
趙旖然:“就知道哄我。”
秦澤禦:“那為了你高興,我可不得哄著。”
“對了,我們吃完飯得抓緊回去了。”
趙旖然詫異道:“為什麽?”
秦澤禦:“剛家丁過來稟報,娘要去趙家拜訪。”
趙旖然被驚的目瞪口呆:“去我家?”
秦澤禦點頭:“是啊。”
趙旖然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麽?”
秦澤禦偏不肯告訴她實情:“能是為什麽,小王妃失蹤了,娘不跟趙家要人給誰要人?”
趙旖然可不覺得李清怡過去要人了:“沒準是王府趕著休妻,正好和我父母說明白呢。”
秦澤禦:“這你可誤會娘了。”
趙旖然:“那前幾天娘不還要你休妻的麽?”
秦澤禦驚訝道:“這話你也聽見了?”
趙旖然氣呼呼的甩開他的手:“我知道,侍郎家的庶女配不上聖眷正隆的小王爺,可以理解。”
秦澤禦無奈道:“你這話說的可就戳我心窩子了。”
趙旖然仰頭看著秦澤禦的眼睛,忽然問道:“難不成,娘反對我們在一起,你還能不理娘的意願?”
秦澤禦一字一頓極其認真的說道:“別說娘根本不會反對,就算反對,你是我自己的選擇,誰的意願都沒用。”
“隻要我認準的事,不管千難萬難,我都一定會做到的。”
“把你哄回家,和你一輩子相濡以沫,就是我現在認準的事。”
“誰都不能阻止。”
他看著女子的眼睛,頓了下,忽然變得有幾分失落:“除非你自己不願意。”
“那我……不願意違背你的意願。”
這話說的窩心,趙旖然心口被戳了一下。
像是有口氣般堵在胸口。
好一會兒才順過來:“呶,這是你自己說的話,別隻顧著哄我一時。”
“能哄一輩子,也不枉我今天選擇相信你。”
秦澤禦剛開始沒明白趙旖然的意思,反應了一會兒,忽然又驚又喜的抱起趙旖然直轉圈:“夫人,這可是你說的。”
“別說哄一輩子,一輩子,百輩子,生生世世我都願意。”
周圍不是丫鬟小廝就是王府侍衛,還有許多道觀的道姑。
趙旖然被人這麽抱著,臊的臉頰通紅:“好了,你快放我下來。”
“好多人看著呢。”
夫人的身體香香軟軟的,秦澤禦抱不夠,擔心夫人生氣,還是依依不舍的把人放下了:“聽你的。”
趙青末一直沒走遠,他拿著秦澤禦的弩負手站在不遠處。
有意無意的將兩個人相處的畫麵掠進眼裏。
羨慕小王爺的好福氣,想到自己還有重任在身,稍微遲疑了一會兒,到底騎上快馬,往京城的方向趕去了。
秦澤禦和趙旖然吃完飯便快馬加鞭的往回趕。
王妃駕臨趙家,這可不是小事。
趙旖然擔心趙家應付不來,或者惹出什麽事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可就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別看王妃回來這麽久了,趙旖然仍然摸不準她的性子。
所以她必須盡快趕回去。
一開始趙旖然坐在馬車裏,秦澤禦騎馬而行。
眼看著馬車行駛緩慢,她到底還是選擇了和秦澤禦同騎一匹高頭大馬。
“夫君,我們能盡快趕回去麽?”
趙旖然坐到馬背上,回頭詢問秦澤禦的意思。
秦澤禦擦著她的耳唇,笑道:“你親我一下,我能飛起來。”
“沒個正經,”趙旖然紅著臉嗔道,到底還是在他的側臉上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口。
秦澤禦:“……”
“抓穩了韁繩,起飛了。”
趙旖然好笑的抿了下嘴。
心裏卻覺得有股別樣的甜蜜。
這樣的小王爺風趣幽默,還挺招人喜歡的。
趙旖然和秦澤禦趕到京城的時候,李清怡的鳳駕剛好到了趙家。
進了京城,秦澤禦就不急著走了,他故意放慢了腳步,抱著趙旖然騎在馬背上,慢慢悠悠的往趙家趕去。
秦澤禦休妻的事情在京城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如今看見他和一名極漂亮的女子同乘一匹高頭大馬,兩個人臉上笑意充盈,閑閑的走在大街上,都充滿了疑惑。
“這不是禦郡王麽?”
“對啊,他懷裏的女人是誰啊?”
“不會是相府小姐吧?”
“怎麽可能,小王爺還沒休妻,相府小姐怎麽可能和小王爺同乘一匹馬?”
“那就是小王妃了?”
“啊,這女子我知道,賑災大營的時候見過。”
“當時賑災款被人侵吞,險些發生動亂,就是小王妃帶人去安撫住了災民。”
“真的假的,小王妃還有這手段?”
“當然是真的,當時小王爺還傻著,我鄰居家的小夥子就在賑災大營當值,親眼所見。”
“那小王妃還真了不起呢。”
“那當然了。”
“那怎麽大家都說小王爺要休妻呢?”
“對啊,這麽好的小王妃小王爺怎麽舍得休呢?”
“不是說要和相府聯姻了麽?”
“別胡說了,人家小王爺這不是帶著小王妃回來了麽,你們看小王爺笑得,是要休妻的樣子麽?”
“兩個人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可不是,這也太般配了,小王爺英俊帥氣,小王妃美麗善良,真真的一對璧人。”
……
人群裏議論紛紛。
也不知道誰忽然喊了一句,小王妃對我們有恩,不能讓恩人受委屈,我們一起來為恩人祈福。
喊話間,就見有人率先跪了下去,山呼千歲。
“小王爺、小王妃賑濟災民功德無量,祝小王爺、小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有人帶頭,很快便有人跟著跪地一起喊了起來:“小王爺、小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小王爺、小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時間,整條街都是民眾山呼千歲的喊聲。
大有風雲變色,天地震蕩的氣勢。
趙旖然騎在馬背上,有些無措的看著跪在路旁的民眾,回頭詢問秦澤禦:“這可怎麽好?”
秦澤禦笑道:“這是大家真心的祝福,以後有機會多為百姓謀福就好。”
趙旖然還是覺得心虛。
當初賑災還是礙於張光璐的求救,趕鴨子上架,還真沒想過這麽多。
現在看見大家山呼千歲,總有幾分受之有愧的感覺。
“那就不管了麽?”
秦澤禦:“稍後我會派人處理。”
他說完這話,忽然催動馬匹,直奔趙家而去了。
有了這一幕,想必整個京城都會知道,他秦澤禦非趙旖然不要的心思了。
趙旖然一時間哪裏能理解秦澤禦的深意。
隻覺得這一刻,她好像再也不是那個隻能依附男人的附屬品了。
她也是有能力為自己,或者為別人做一些事情的。
這種感覺,讓她格外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