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肝
第45章 心肝
轉眼間到了周六。
阮令儀確定了要參加“候鳥醫生”的行程, 到了點就要起床。
宋斯年今天也休息,原本以為可以抱著老婆好好賴個床, 沒想到懷裏的人一大早就開始動來動去。
“平時總想多睡一會兒, 今天休息日怎麽起這麽早?”
宋斯年伸手,將懷裏的人抱緊了一些。
阮令儀和宋斯年都是自律的人,到點起床對他們而言曾經不過是在容易不過的一件事情。可是當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 事情就發生了變化。
從前說起就起的阮令儀不得不將鬧鍾調前半個小時,來偽造自己已經多休息了半個小時的假象,連宋斯年,也漸漸學會了賴床。
溫香軟玉在懷,能起來的都是聖人。
聽到宋斯年這樣問, 阮令儀才想起忘記和宋斯年打招呼了。
大概是前段時間忙昏頭了。
“我今天要出門的。”
阮令儀啄了啄宋斯年的額頭, 然後從他懷裏鑽了出來,“錢恒沒有和你說嗎?我報了這一期的候鳥醫生。”
宋斯年聞言, 微微掀開了眼瞼。
他的嗓音裏似乎還有著一絲帶著睡意的喑啞:“他的確沒說, 回去扣他獎金。”
“你可別。”
雖然知道宋斯年不過是開個玩笑, 但阮令儀還是替錢恒說了話, “人家這些年跟著你這個工作狂東跑西跑的, 多不容易。”
宋斯年低笑了聲。
“你閉一下眼睛。”
阮令儀確定宋斯年閉上眼睛後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白色的光傾瀉而下,她走到試衣間,拿了一件襯衫。
時間稍微有些緊張, 阮令儀一邊係著扣子,一邊往盥洗室方向走。
宋斯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身, 在盥洗室擠好了牙膏等她。他站在阮令儀身後,將牙膏遞給她, 然後自然地從她腋下伸過雙手, 接替了她係扣子的工作。
“我算什麽工作狂。”
宋斯年笑著吻了吻她側頸, “我老婆才是工作狂,我隻有獨守空房的份兒。”
“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阮令儀刷完牙,回頭也親了親他的側臉,“告別吻。”
這個吻太過敷衍,宋先生十分不滿,將宋太太壓在洗手台上,深吻了三分鍾才勉強滿足。
阮令儀的唇因為充血,成了鮮紅的薔薇色,比擦口紅的時候更豔麗幾分。宋斯年見狀,忍不住有啄了啄。
“宋太太,以後我們的告別吻,都按照這個標準來。”
阮令儀沒想到這一次參加“候鳥醫生”的人裏頭,又有周雋。
她一上車,就看見周雋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朝著窗外看。
阮令儀猶豫了兩秒,還是走了過去。
畢竟之前她被人誣陷的時候,周雋可是為她衝鋒陷陣,戰鬥在一線。
“生日快樂啊,周醫生。”
阮令儀記得周雋之前邀請她今天參加他的生日宴。
好不容易過個生日,還正巧是休息日,周雋竟然還來有心情來參加“候鳥醫生”,周雋還真是熱衷公益。
“謝謝啊。”
周雋看到阮令儀多少有些意外。
雖然阮令儀說她結婚了,他算是沒有機會了,但說到底大家都是同事。
“生日宴是晚上呢,你要參加嗎?”
阮令儀本來是想要拒絕的,但是想到她臨出門時,和宋斯年說盡量早些回來陪他,男人卻抱著胸倚著門框,傲慢地說“今晚我可有約了”,表示自己可不是什麽她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的狗樣子,她笑著應了下來。
“好啊。”
之前周雋幫她說話時,阮令儀買了塊表,想要作為謝禮給他,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看來作為生日禮物送出去也未嚐不可。
大巴車朝著城外駛去,慢慢地,高樓往身後退去,綠水青山顯現。
周明湛和阮令儀之前搭檔過,這次自然又組成了一組。
長青鎮的山路走過一次,再次走起來就順利了很多。
再次見到張奶奶的時候,她還是一副熱情過度的模樣。
她好像已經不認得阮令儀,一直拉著周雋說話。
天漸漸熱了起來,山區裏雖然涼快一些,但中午時分也有些悶熱。
張奶奶屋裏沒有開風扇,阮令儀呆得很不舒服,但想到或許老人怕涼,也沒有開口。
她按部就班地給張奶奶檢查身體。
測量完血壓後,張奶奶想起自己熬了一鍋綠豆湯,一定要招呼周雋喝兩口。
盛情難卻,周雋乖乖地坐了下來,等張奶奶招待。
張奶奶從一個淡綠色的老舊冰箱裏掏出了一個鐵盆,然後盛了兩碗綠豆湯給他們。
“山裏沒有什麽好東西,你們將就喝。”
阮令儀接過碗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從冰箱裏拿出來的綠豆湯,竟然沒有一絲涼意。
她湊近聞了聞,隱約聞到了一股酸味。
阮令儀抬頭看了周雋一眼,他顯然也發現了異常。
不過頂著張奶奶的目光,他還是硬著頭皮把那碗綠豆湯喝了下去。不僅如此,他還搶過阮令儀的那碗,也一並喝了。
“你這孩子,怎麽還搶人家小姑娘的。”
張奶奶笑著給周雋又盛了一碗,笑吟吟地看著他喝了,才緩緩說:“看到你,我就想起之前我鄰居家那孩子。他也是學醫的,從小就聰明得不像話,但我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見過他了。”
“他媽媽遇見了個壞男人,也害苦了他。”
張奶奶說著說著,傷感了起來。
周雋擔心他喝不完這綠豆湯,張奶奶會留著自己喝,幹脆把這湯都喝了。
阮令儀見這祖孫倆其樂融融的,起身向前,打開了冰箱。
冰箱根本沒有在運作。
她又試著按了按牆壁上的開關,發現燈也沒亮。
看來是家裏斷電了。
阮令儀不知道是跳閘了還是停電了,她想問問張奶奶,隻是張奶奶現在這個情況,估計也問不出什麽。
她不擅長與電相關的修理工作,也幫不上什麽忙。
離開張奶奶家後,周雋一路狂奔,回營地吃藥去了。他擔心自己一會兒拉肚子,會影響後續的工作。
阮令儀站在離張奶奶家門口,左右望了望。
張奶奶家左邊和右邊都有房子,右邊的房子破敗,看起來很久沒有人住了,倒是左邊的房子,是新建的三層小洋樓,看起來條件不錯。
阮令儀敲開了小洋樓的門。
開門的竟然是個熟人。
阮令儀看著眼前的周靜予,止不住在心中歎了一聲,這也太巧了一點。
周靜予也認出了阮令儀:“你……有什麽事嗎?”
“我是個醫生。”
阮令儀沒有和她說起以前的事情,隻是笑了笑,然後說起張奶奶家裏斷電的事情。
“不知道你家裏是不是有懂這方麵的大人,能去幫張奶奶看一下呢?”
“啊,啊,好的。”周靜予笑了笑,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她見阮令儀沒有離開的意思,才補充道:“我爸爸現在在地裏,等他回來了,我就讓他去張奶奶家看看。”
阮令儀總覺得周靜予有些緊張,緊張到整個人都有些不自然。
她原本想在她家坐一會兒,等到周雋回來,但看她這個反應,倒也不好久留。
中午的太陽異常毒辣,阮令儀找了個樹蔭下站了會兒。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她抬頭看了看靠著張奶奶家的那幢破舊的房子,甚至有了進去看一看的衝動。
她甚至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如果她進去看一看,或許很多事情都會有答案了。
阮令儀朝前走了一步,恍惚間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回頭,周雋已經回來了。
“你剛剛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我喊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
“沒什麽。”
阮令儀放棄了進入那幢房子的想法。
那畢竟是危樓,還是別人的家,哪怕已經沒有人住,她貿然闖入也太不合適了。
長青鎮的行程全部結束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
天邊的雲被陽光染成了橘紅色,一片片連在一起,格外絢麗。
阮令儀叫家裏的張嫂幫忙叫了個跑腿,把她買的手表送過來。說到地址的時候,阮令儀看向周雋:“你生日宴在什麽地方辦?”
“鉑瀾莊園。“周雋道。
此時的鉑瀾莊園頂層包廂內,被邀請的賓客都已經到了七七八八,隻差壽星了。
謝嘉言今天也難得正常下班,正坐在一邊玩撲克牌。
“周雋什麽時候到啊。”
謝嘉述打了個嗬欠,看起來有些困頓,“生日還出門去發揮餘熱,我們小周真是不同凡響。”
“快了。”
周與淮掛了電話,看向屋內的眾人:“我跟你們說個大消息,周雋說要帶個妹子過來。”
聽到周與淮的話,謝嘉言突然笑了一下,抬頭看宋斯年。
宋斯年剛剛順便處理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沒有聽見周與淮說了什麽,見謝嘉言突然看向他,有些不解。
“帶妹子過來?那我們這一屋子都是男人,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說起這個,謝嘉述瞬間有了精神,“要不要我把歲和叫過來?”
“看看你那不值錢的樣子。”
周與淮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也掏出了手機:“我們家朝顏今天沒有演出,我本來還擔心我不在家她會不會寂寞,現在正好,我把她也叫來。”
說著他撥通了電話:“喂,寶貝顏顏,到家了嗎?出來一塊兒玩會兒好嗎?不用,我派車去接你,馬上就到,你先休息一會兒……”
謝嘉述看得目瞪口呆。
有沒有搞錯,就周與淮這倒貼貨,還有臉說他不值錢?
謝嘉述憤憤地掏出了手機,用力地按下了某個號碼。
他表情看起來強勢,但是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表情突然諂媚了起來:“喬喬,出來玩嗎?”
謝嘉言看得好笑,放下牌,起身走到了宋斯年身邊。
“他們都找自己對象過來了,作為在場唯一一個已婚男士,你不把太太叫過來嗎?”
他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嘉述和與淮都能喊人過來,該不會你在小師妹心中的分量,還比不上那兩人在對象心中的分量吧?”
宋斯年正在給自己倒水,聞言動作一頓。
他抬眸,看了謝嘉言一眼:“你很閑?”
他和太太不知道多恩愛。
“有閑工夫不如多相幾場親,別讓小輩在你前頭脫單,到時候場麵多不好看。”
謝嘉言見他是這態度,也沒有多說,回了自己的位置。
宋斯年盤算了一下時間,按理說這個點阮令儀應該回東城了。想到這裏,他撥通了阮令儀的電話。
外頭似乎有人到了,包間的門從外被推開。
宋斯年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緊接著,一陣熟悉的鈴聲從門外傳來。
他眉心微蹙,看向門口。
門被徹底推開,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門口。
隔著一屋子的人,她朝著他挑了挑眉。
作者有話說:
所以接下來會不會出現名場麵呢?【蒼蠅搓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