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為首的黑衣人指著馬車上的蕭寶姝, 啞聲道:“把這個啞巴女娃留下,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


    顏鈺冷笑道:“想擄走七娘,那要看你們本事!”


    這些黑衣人明顯是衝著蕭寶姝而來, 顏鈺和霍青拚死抵抗著,雙方都各有死傷,蕭寶姝不會武功,隻能蜷縮在馬車中,她驚恐萬分, 到底是誰, 三番五次要擄走她?


    馬車外麵,廝殺陣陣, 黑衣人雖然人數占了優勢, 但是顏鈺和霍青都久經沙場,兩人配合默契,苦戰不退, 眼瞅著戰況焦灼,為首的黑衣人已是不耐煩, 他示意眾人去圍攻武功稍弱點的顏鈺, 果然霍青要去救顏鈺, 方寸大亂,為首的黑衣人趁亂跳上蕭寶姝的馬車,揮鞭打馬,馬車頓時如離弦的箭一樣飛馳出去。


    顏鈺大急:“糟了!七娘被擄走了!”


    她慌忙之下, 就想去追,但是圍攻她的黑衣人趁她現在不備, 齊齊向她攻去, 顏鈺身上瞬間多了不少傷口, 尤其胸口還中了一劍,頓時血如泉湧,霍青見狀,知道如果再苦戰下去,隻能兩人都死在這裏,倒不如先逃出去,回西州城搬救兵。


    他立刻揮劍逼退幾個黑衣人,吹了聲口哨,喚著自己馬匹過來,然後拉著重傷的顏鈺跨上馬,往西州城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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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寶姝馬車被黑衣人駕走,馬車速度很快,她在裏麵摔得七葷八素,雪狐兒低吼了一聲,從馬車裏麵跳了下去,一溜煙就不見了,蕭寶姝在馬車裏摸索到一把匕首,應該是顏鈺放在這裏讓她防身的,她攥著匕首,就爬到車外,趁著黑衣人在駕車,她將匕首猛地紮向他的脖頸。


    她從五年前就一直練著用匕首殺人,這一下快準狠,紮到了他脖頸上麵,但是黑衣人吃痛,猛地一拉韁繩,馬車頓時停住,慣性作用將蕭寶姝甩到了車裏,匕首也哐當掉到了馬車裏麵。


    黑衣人按住血如泉湧的脖頸,他嘶啞著聲音,說了聲:“你這女娃娃,年紀挺小,力氣倒不小。”


    蕭寶姝慌忙拾起匕首,警惕地看向他。


    黑衣人獰笑,他環顧四周,看到剛好旁邊有個山崖,於是說道:“要不是主人讓我將你擄走後殺了你,你長得這麽花容月貌,我還真舍不得動手,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說罷,他就揚起劍,朝蕭寶姝身上砍去。


    隻待殺了蕭寶姝,再將馬車驅趕到山崖下,到時候,誰都找不到她了。


    劍堪堪要落到蕭寶姝身上的時候,蕭寶姝閉著眼,她絕望地舉著匕首,妄圖格擋一下,但她也知道,武藝高強的殺手,他的一劍,她根本擋不住。


    但是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到來,蕭寶姝不由睜開眼睛,她看到黑衣人身上貫穿了一把羽箭,往後仰去。


    她嚇得一激靈,抬眼往前一看,卻看到梁珩騎在馬上,手上拿著一把弓,麵上神情淡淡的,看著她。


    蕭寶姝頓時怔住,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閉了下眼睛,再睜眼,真的是梁珩。


    可梁珩為什麽會在這裏?他不是還有些時日才到西州嗎?而且,他為什麽會救她?


    正當蕭寶姝心中萬般疑問的時候,梁珩已經騎著馬,慢慢向她這邊過來,蕭寶姝握緊手中匕首,不由往後瑟縮了下。


    她腦海裏,一下不停地說著,殺了梁珩,殺了他,為祖父和自己報仇,為蕭家報仇,一下又回旋著陸從風和她說過的話,他說他在搜集梁珩誣陷蕭家的證據,他說他會還祖父清白,讓她不要輕舉妄動,蕭寶姝握緊了匕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假如梁珩走上前來,她到底會作何選擇。


    梁珩的馬匹已經越來越近,忽然蕭寶姝又聽到一陣急促馬蹄聲,接著雪狐兒竄到她懷中,蕭寶姝轉頭一看,原來是陸從風騎著馬過來了。


    陸從風也看到了梁珩,他勒住韁繩,瞬間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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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陸從風又很快回過神來,他下馬,單膝跪下:“臣陸從風,見過太子殿下。”


    梁珩表情依舊是淡淡的,眸中看不出半點神色變幻,他說道:“從風,免禮。”


    陸從風站起,梁珩將目光移向蕭寶姝:“這個,是孤上次賜給你的舞姬吧?”


    陸從風抿唇,道:“是。”


    梁珩道:“她為何會遇襲?”


    “臣不知。”陸從風頓了頓,又道:“多謝殿下救了七娘。”


    “舉手之勞。”梁珩說道。


    陸從風看向梁珩身後帶的數十護衛,又問:“聽聞殿下要來西州督軍,本以為還有數十日才到,卻不知殿下已輕車簡從,先行趕到西州了。”


    梁珩聽言,微微笑了笑:“隻是想沿途多打聽打聽西州軍的事跡罷了,若聲勢浩大,恐怕什麽都不會知曉了,孤本想過幾日再進西州城,既然被從風你碰到了,那今日,孤就隨你進城吧。”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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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寶姝抱著雪狐兒,坐在馬車裏,馬車車輪吱呀呀地走著,許是為了照顧她,梁珩和陸從風等人也並未騎的很快,蕭寶姝在車裏,聽著梁珩和陸從風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大多都是梁珩詢問陸從風西州的事情,陸從風一一回答,蕭寶姝聽著梁珩的聲音,藏在衣袖的匕首,她是握了又鬆,但最終,還是將手放了下來,不再去握那柄匕首。


    回到西州城後,蕭寶姝抱著雪狐兒,就匆匆回了後院,梁珩看著她的背影,半晌,才移開目光。


    他這才對身後陸從風說道:“從風,孤有話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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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府的大堂裏,梁珩抿了口茶,不急著開口,卻對站在一旁的陸從風說道:“坐。”


    陸從風依言,坐到下座,梁珩將茶盞放在案幾上,道:“那個舞姬,叫雲七娘吧。”


    “是。”


    “她今日遇刺,你覺得是何人所為?”


    “臣不知。”


    梁珩悠悠道:“聽聞你在回西州的路上,也遇刺過一次,行刺的,還是北戎人。”


    陸從風並沒有將遇刺的事情上報朝廷,但他也並不訝異梁珩知道這件事,梁珩穩坐太子這麽多年,自然是有一些耳目的。


    他說道:“是有這回事。”


    梁珩嘴角彎起:“你是否懷疑,那次行刺,是孤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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