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祁硯清,是不是有了寶寶就好了。”
第89章 “祁硯清,是不是有了寶寶就好了。”
祁硯清臥室的門被推開,一股涼氣躥進來。
祁硯清正裹著被子靠在床頭玩手機,聽到聲音就抬頭看向門口,看到人後皺了皺眉,不耐煩地說:“你怎麽又來了。”
陸以朝沒動,冷沉的黑眸定定地看著他。
祁硯清頭發有點亂,眼眸半垂著不看自己,他這個角度隻能看到祁硯清臉色蒼白虛弱,嘴唇有點幹,黑色的鼻尖痣仿佛是臉上唯一的顏色。
陸以朝聽他咳了幾聲,上前幾步把保溫飯盒放在床頭櫃上。
他自顧自地打開,坐在床邊用勺子攪動熱湯,然後把勺子送到祁硯清嘴邊,“吃點東西,我喂你。”
祁硯清往後一靠,避開他的勺子,抬眸看向他。
陸以朝說:“是你喜歡的玉米濃湯……”
祁硯清打斷他的話,“我現在不喜歡了。”
“那你喜歡什麽,我給你做。”陸以朝聲音發沉,他目光強勢專製,雙眸死死看著祁硯清的臉。
祁硯清頭疼,正要說話就被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打斷,他偏過頭用力咳著,眉頭緊皺。
陸以朝輕輕拍著他的背,拉緊他的被子,看到裏麵隻穿著單薄的睡衣,“發燒了還穿這麽少,給你帶了厚睡衣,就在衣櫃裏沒看到?”
他說著就去開衣櫃,溫沉的聲音在絮絮叨叨地說:“我才一天沒管你,你就病了,你容易嗓子疼,平時冬天就……”
祁硯清啞著嗓子說:“陸以朝你有完沒完。”
陸以朝背對著他,喉結滾動幾下,額角的青筋緊繃著,他用力抓著衣櫃門把手。
“你現在是想幹什麽,糾纏不休的有什麽意義?”祁硯清聲音很啞,語速也很慢,他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保溫飯盒。
“你該不會以為做幾頓飯,晚上哄我睡睡覺,平時給點溫暖我就什麽都忘了吧?我在你心裏是不是賤啊。”
“祁硯清!”陸以朝怒吼一聲,呼吸發著抖,聲音氣息也不穩定,“我沒這麽想,你別說這種話,我就是想對你好點……”
他上前幾步,低著頭有些無措,他深吸了幾口氣,聲音都卡在喉嚨,他費力地發音,“懸崖那天,我對不起,我太過了……我、我知道說這些沒用,我就想對你好點,真的……”
祁硯清一直不說話,他心裏就越來越慌,想到剛才聽到的那些。
他坐在床邊抓住祁硯清的肩膀,懇切地看著他,“我想好好照顧你,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祁硯清平靜地看著他,這張臉難過起來的樣子依舊很好看,痛苦的神情也不難看,像極了他演過的電影男主。
影片中他懺悔,他有苦衷,他在心裏多愛對方,他那麽痛苦可憐地乞求諒解。
看得人多半會心軟。
仔細想想,陸以朝沒那麽罪不可恕,隻是不喜歡他祁硯清而已,這算什麽錯?
他當時逼著陸以朝和他結婚,不管是不是有另一層原因,他都有私欲。
保護陸以朝是真的。
喜歡他想獨占也是真的。
“祁硯清,再給我一個機會。”陸以朝眼睛有點紅,他壓低身體像是抱著對方,深邃的瞳孔映著祁硯清的臉,他深吸了一口,一字一字地慢慢說。
“我們不分開了好不好。”他的手指輕輕撫上祁硯清的腺體,聲音更抖了,“標記,不要洗。”
他們離得很近,近到能清晰地看見彼此眼中的自己,近到呼吸都纏綿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心髒在狂跳。
白蘭地信息素控製不住地散出,陸以朝呼吸越來越抖,他微微偏頭,難以自持地想貼近祁硯清,想吻他的唇。
祁硯清一動不動,不躲避他的觸碰,也沒有被他的信息素吸引。
就在陸以朝要吻到他的一瞬間,他才開口,聲音平靜,“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
陸以朝就停在他臉前,驟然攥緊手掌,像是要把他肩膀的骨頭捏碎。
祁硯清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說:“我們的關係一直都取決於我,我樂意喜歡你,你就得受著,我不要你了,你又算什麽呢?陸總。”
陸以朝的呼吸猛地顫抖起來,祁硯清清楚地看到了他眼裏湧上的水光。
祁硯清笑著擦掉他眼尾的淚水,“陸總,三年還沒演夠嗎。”
陸以朝動了動嘴,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祁硯清清了清嗓子,聲音還是沙啞的,“給你的時候你不要,不給你了你又想要,沒這麽好的事。”
陸以朝右手還捂著他的腺體,低著頭忍著哽咽聲,被子上有洇開的水花。
“我就是、不走。”他斷斷續續地說出這幾個字。
語言太蒼白了,這幾個字毫無力度,甚至換來祁硯清的笑。
“我管你走不走,等我洗了標記,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唔!”
陸以朝狠狠咬住他的唇,用力吻過去,他緊緊捂著祁硯清的腺體,釋放出白蘭地信息素試圖撩動麵前的omega。
他瘋了,他早就瘋了!
在祁硯清清醒的那一瞬間他就瘋了!
他扯開被子抱住祁硯清,聞著他的紅玫瑰信息素,太瘦了,又在發燒,輕而易舉就能抱在懷裏。
兩人呼吸急促,陸以朝咬住祁硯清的側頸,含糊不清地說:“祁硯清,是不是有了寶寶就好了。”
祁硯清費力掙紮了幾下,聽到這句話後,冷冷地看向陸以朝。
陸以朝溫柔地吻他,碰碰他的唇,笑起來的樣子溫雅又痞氣,“標記還在,我們契合度很高,很容易受孕,是不是非得這樣才肯和好。”
祁硯清看著他,“懷了立刻打。”
祁硯清太平靜了,以至於陸以朝覺得自己沒聽清這幾個字。
他怔住一動不動,眼裏都是錯愕的情緒,“你……你敢!”
祁硯清笑,“那你試試啊。”
陸以朝抖得很厲害,紅著一雙眼睛看祁硯清,嘴唇動了幾下。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臥室的門被敲了三下,緊接著就被人推開。
祁硯清和陸以朝同時看過去。
來的人是白繁。
白繁瞪大眼睛盯著兩人,然後將目光放在祁硯清臉上,眼淚很快流出,他捂著臉,動了動嘴哭聲先抑製不住了。
祁硯清擰緊眉頭,今天這是算好時間一起來的吧。
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陸以朝放開他,用被子把他裹緊。
“祁硯清,我什麽都沒說,不是我……”
“抱夠了嗎。”祁硯清目光比剛才更冷,帶著不耐煩,“抱夠了就滾出去。”
陸以朝不可能出去,他怕白繁欺負祁硯清。
祁硯清從床上坐起來,他實在沒有太多力氣了,可他總要體麵些。
白繁已經走到床邊了,他哭得很厲害,眼淚不停地流,他看起來風塵仆仆,也老了一些。
“硯清……你真的回來了……”白繁哭著要抱祁硯清,泣不成聲,“你還活著……”
祁硯清用胳膊擋了一下,往旁邊躲開,眼裏布滿厭惡,“沒死成,讓你失望了。”
白繁哭著搖頭,他認真地看著祁硯清,“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臉色很差……”
“是。”祁硯清直接了當地說,“我現在病得快死了,我想休息,我頭疼想吐,所以你們兩個能滾了嗎!”
本來就盛怒的情緒在看白繁的這一秒被無限放大,胸腔中翻滾著怒意,讓他自己都受不了!
情緒滿溢,無法控製,他抿緊蒼白的唇,妄圖讓自己冷靜一些。
白繁安撫著他的情緒,“硯清你別生氣……我今天來就是碰碰運氣,我一直都和周簡有聯係,我、我看搜救隊沒再繼續了,打周簡手機被拉黑了……”
“連周簡都知道我不想和你聯係,你還來幹什麽?”祁硯清冷漠地看著他,“看我笑話?看我綁架的時候又被別人扔了一次是嗎,真是遺憾,又沒死成。”
“硯清!你不要這樣說自己!”白繁哭著說,“我怎麽會盼著你死?你是我的孩子,我為什麽……”
“原來我是你的孩子啊。”祁硯清恍然大悟,額頭滲出冷汗,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白繁。
白繁嘴唇抖著,他向來溫和,很少在人前袒露情緒,現在卻被祁硯清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亂。
祁硯清沒有說話,隻是冷漠疏離地看著他。
白繁和陸以朝不一樣。
陸以朝不愛他,所以可以不選他,他當然有理由去救那個更愛的人。
白繁不行。
他生的孩子,他必須都愛。
他沒有選擇的資格。
“硯清,我們現在不說這些好嗎?爸爸留下照顧你,你哪裏不舒服?談妄和楚星也在這裏對嗎?談妄說你的身體怎麽……”
“你們可真會惡心人啊。”祁硯清是真的有些生理性反胃,他兩腿微微岔開坐著,胳膊肘撐著膝蓋。
“一個一個說起來全是為了我好,全是顧全大局,全是理由。不順著你們就是我矯情,是我不懂事是我作。那我承認啊。”
他說著閉了閉眼睛,頭很暈。
白繁哭著抓緊他的手,“爸爸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擔心你!這幾個月我和你爸爸都在擔心你,我們沒有不要你,爸爸也是一直愛著你的……”
祁硯清用力把手抽出來,毫不動容,“你未必是愛我,隻是愧疚吧。”
“你別這樣說……”
祁硯清語氣冷極,“我為什麽不能這樣說?那我換種說法,你和祁盛不要我的時候,說這不是不要我了。”
他咄咄逼人地看著白繁,“那現在我是不是也能說,你們不太聽話了,我不喜歡你們,你們有多遠滾多遠,最好別再讓我見到你們!”
白繁用力搖頭,泣不成聲,去碰祁硯清的胳膊,“有話好好說……”
祁硯清用力推開他的手,“我這是愛你們的表現啊,我愛你們,所以我讓你們滾遠點,可以嗎?!”
祁硯清情緒激動,急促的呼吸讓他大腦缺氧,手指微微發麻,胸口劇烈起伏著,硬生生忍著咳嗽。
他繼續說:“你們不能選擇生什麽孩子,你們不喜歡就不要了,我也不能選擇我要什麽父母,那我不喜歡為什麽不能不要?”
祁硯清的每句話都讓白繁遍體生寒,他怔怔地看著祁硯清,居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出去吧,他現在需要休息。”陸以朝忽然說。
陸以朝沒想到有一天,他在祁硯清心裏會和白繁成為同一種人。
他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不敢走近一步,他從白繁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又清楚地看到祁硯清現在有多痛苦,祁硯清刺向別人的每一刀,都帶著他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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