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6章 你們沒有成為消耗品的資格
第1506章 你們沒有成為消耗品的資格
深邃，幽暗，漆黑的地下洞穴內，隻有陰冷的藍色燈光照亮了前進的道路。
方正行走其中，一麵看著四周風化的各種建築，一麵嘖嘖稱奇。
不過話說回來……
“你為什麽要跟著我？”
方正轉過頭去，望向身後的藍發少女，她並不是珂朵莉，眼下珂朵莉，諾夫特和艾瑟雅正在地麵上幫助那些士兵。方正打算前往地下尋找秩序女神留下的節點，但是他並不是一個人在行動。
奈芙蓮和蘭朵露可也跟著他一起下到了遺跡裏。
奈芙蓮倒是好理解，這段日子她一直跟在方正身邊，就好像跟隨著主人的小狗一樣，方正也已經習慣了。但是蘭朵露可就讓方正有些意外了，要知道他和對方見麵才不過短短幾個小時，而之前方正也就隻是回答了她幾個問題而已。
結果沒想到就被纏上了。
沒錯，與總是沉默寡言的奈芙蓮不同，蘭朵露可似乎是個相當喜歡學習和思考的少女。事實上，在得知方正是人類之後，她就詢問了兩個問題。
獸是如何出現的。
黃金妖精又是如何出現的。
對此方正當然毫無隱瞞的給出了回答，或許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這是需要用生命來保守的秘密，然而對於方正來說，並不比街邊的雜誌小報來的更有價值。
於是，蘭朵露可從方正那裏得知了這個世界的真實。
獸是由這個世界曾經的人類所轉化而成的。
黃金妖精，是這個世界殘存的人類為了仿照曾經的星神創造人類而創造出來的模仿品。
“因為你可是毀滅了這個世界的人類的同族，所以我必須監視你不會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蘭朵露可走在方正的身後，盯視著方正開口說道，而方正則聳聳肩膀。
“我說了，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
“這我可不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方正再次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隨後收回目光，而蘭朵露可也不再說話，奈芙蓮，則是一直沒有說話。
三人就這樣繼續前進，在過了片刻之後，蘭朵露可才再次開口詢問道。
“我從珂朵莉和艾瑟雅那裏聽說了你的事情，為什麽要對我們黃金妖精這麽溫柔？”
“嗯？這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
蘭朵露可點了點頭。
“我們是兵器，是消耗品，你這樣對待我們真的沒問題嗎？也許有一天，會有黃金妖精表示‘我不想要戰鬥，我隻想要活下去’呢。”
“哈哈哈……”
然而，出乎蘭朵露可意料之外的是，聽到這裏，方正卻是忽然笑了出來。
“這不是很正常嘛，想要活下去，不想死，這才是生命的本能嘛。”
“你笑什麽？！”
聽到方正的笑聲，蘭朵露可莫名的感覺很生氣。
“但是我們不是生者，我們隻是黃金妖精，是消耗品。”
“不。”
然而，她的話才剛剛說完，就被方正打斷了。
“你們才沒資格做消耗品呢。”
“什……”
“我手下有一隻蟲群軍隊，嗯……你們是沒見過，總而言之，把它們當成是類似獸的種族也可以。它們完全聽從我的命令，不畏死亡，但是你知道它們的數量有多少嗎？”
方正伸出手去，指了指上麵。
“它們的數量比繁星還要多，繁衍的速度比兔子都要快，它們的心靈和精神都連接在蟲群網絡裏，共享彼此的思想。你殺了一個，還會孵化兩個，你殺了兩個，還會孵化四個，無窮無盡，正因為如此，每個蟲族都會拚死奮戰，而我也會放它們去死戰。”
聽到這裏，蘭朵露可和奈芙蓮都驚呆了，她們雖然沒見過蟲群，但光是聽方正的描述，就不由的感到戰栗。
“懂了嗎？數量是打消耗戰的基本，你們黃金妖精就這麽小貓兩三隻，而且我還聽妮戈蘭說了，不是每個妖精都可以成為妖精兵的，就這樣你們有什麽資格去打消耗戰啊。這個世界的人也真是智障，隻有黃金妖精能夠使用遺跡兵器，這種時候就應該好好保護起來培養才對，當成消耗品去對待，真不知道他們的腦子是缺根弦還是怎麽的……算了，反正我去過那麽多世界，更智障的事情也見多了……”
方正走在前麵，一麵嘟囔著，而後麵的蘭朵露可表情卻是越發複雜。
“等等，但你說你手下有一支……蟲群軍隊，它們難道不怕死嗎？”
“蟲群的文化與你們不同，但是它們同樣知道死亡這個概念，隻不過在蟲族裏，為了整個族群而死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它們不會懼怕死亡，也不會忽視死亡，更不是忽略死亡。”
說道這裏，方正掃了一眼蘭朵露可。
“所以說，不是必須對死亡沒有概念，才能夠成為戰士。說實話，換了我的話，我寧可不要這種戰士。”
“為，為什麽？”
“因為不認識死亡，就對死亡沒有概念，就對自己該做的事情沒有一個合格的認知。”
說道這裏，方正擺了擺手。
“我身邊有很多同伴，她們當中不少人都麵臨過死亡的威脅，她們害怕過，哭泣過，逃避過，但是最終，她們還是拿起武器，勇敢的麵對戰鬥與死亡。因為她們知道死亡是什麽，不想死，不願意死，也不希望別人死，所以她們才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來戰鬥。如果是對死亡沒有概念的士兵……我還不如拿顆手雷轟過去呢。”
對於方正的古怪說法，奈芙蓮倒是已經習慣了，反而是蘭朵露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畢竟方正說的與她自己的三觀完全不符，可以說和方正聊了一路，蘭朵露可本來想要調查這個神秘的人族，結果發現自己先快要三觀崩潰了。
“嗯？”
就在這個時候，方正停下了腳步，望向前方。在那裏，一個全身都是鮮血的屍體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是打撈隊的一員。”
蘭朵露可立刻就認出了這個人是打撈隊的成員之一。
“他遭受到了獸的襲擊，已經死了。”
“說起來我在下來之前的確聽過這方麵的事情……”
方正敲了敲腦袋，他記得自己在進入遺跡前，的確聽一個打撈隊的隊長和軍隊的人爭論過，因為軍隊的人為了節省時間，派遣了兩隻打撈隊進入遺跡深處。而打撈隊的隊長則是非常憤怒，畢竟按照傳統，一旦進入遺跡的超過七個人就會全部死去。
然而軍隊的軍官顯然隻是認為這是迷信，嗯，這也是很多恐怖電影開場作死的必備要素。
所以說作死就會死嘛，也很正常。
“好了，我們繼續前進吧，就在前麵。”
方正隻是看了一眼屍體就收回了目光，繼續朝著深處走去，奈芙蓮則默不作聲的繼續跟上，隻有蘭朵露可略微有些擔心，畢竟這是地底，萬一在這裏遭到獸的襲擊的話，那麽情況會很危險。
不過她一個人也改變不了什麽，隻能夠硬著頭皮繼續跟了上去。
一路上，眾人又連續發現了好幾具屍體，顯然，就和恐怖電影一樣，違反禁忌的人都死了。
終於，在方正的帶領下，她們來到了目的地。
“就是這個。”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方正低聲自語道。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看起來像是廣場，又像是某種宗教大廳的空間，當然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空間的正中央，有一個被水晶包裹著的人形。那是一個看起來七八歲左右的女孩，她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連衣裙，有著鮮紅色的長發。而在她的身體上，從胸口到腹部，有著一個漆黑的，巨大的傷口。
“那是……什麽？”
看著那個紅發女孩，蘭朵露可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
“我感覺……不太對勁，就好像有什麽正在呼喚著我一樣……”
“你們不要離的太近。”
方正伸出手去，擋住了奈芙蓮和蘭朵露可。
“記得我之前說的嗎？人類殺死了星神，然後嚐試著學習他們的做法，利用星神的靈魂碎片創造出人類。但是他們失敗了，而你們黃金妖精就是他們的產物，所以……”
“那，就是星神嗎？”
這一瞬間，蘭朵露可也立刻明白了自己內心深處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了。
自己是星神靈魂碎片的產物，而此刻，那個被水晶冰封的女孩，就是最後的星神。
“她死了嗎？”
這時候，奈芙蓮開口詢問道。
“死了，嚴格來說是睡著了，那些人類並沒有真正殺死她，隻不過……”
方正緩緩走上前去，接著他舉起右手。
“，冷酷的鋼之女王，斬妖除魔的聖劍啊，在此化為鋼之劍，現身吧！”
伴隨著方正的說話，銀白的短劍出現在了方正的手中。
那正是殲魔聖劍，艾斯特。
眼下的女孩正是秩序女神留在這裏的秩序坐標，隻不過她已經“死”了。但是這種死亡並不是真正的死亡。人類創造出了聖劍，並且利用聖劍對這最後的星神施加了死亡的詛咒，所以她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而方正手中的殲魔聖劍艾斯特可以破除一切詛咒，哪怕是死亡的詛咒也是一樣。
方正舉起手中的銀白短劍，接著，對著眼前的水晶用力一刺。
“哢嚓。”
短劍輕而易舉的刺入了水晶之中，下一刻，大地開始顫，而眼前的水晶也逐漸裂開，破碎，最後“砰”的一聲徹底爆開，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而與此同時，那個紅發女孩也落在了地麵上。
她身上那道巨大的傷口已經消失了，而方正則伸出手去，一把抱住了她。
“我們先離開這裏。”
四周大地的顫抖越發猛烈，方正這一劍不但破除了封印，似乎也喚醒了什麽沉睡的存在。
“剩下的事情，等到地麵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