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7章 做出選擇
第1857章 做出選擇
對於方正來說，這個城裏的人留不得的。
因為他們甚至不能夠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生物”。
主世界裏也有不死生物，比如巫妖，女妖，吸血鬼，但是它們也隻是秩序之中合理的一份子，就像是線上遊戲裏設定的種族一樣，按照自己的職責，在自己的範圍內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然而這個地方的死人，卻都是BUG。
BUG溢出的結果是什麽，每個程序員都知道的。
“方正先生，我們不是真的要打進去吧。”
開到大門口，佐天淚子不由的緊張起來，旁邊的禦阪美琴和白井黑子也是神色不安，按照疤麵的說法，這裏一共有一百二十萬死人，人數幾乎等於學園都市的一半，她們可從來沒有麵對過這麽多人，更何況，按照方正的說法，眼下搞不好還是一場大屠殺……坦白來說，少女們都不願意做這種事。
但是疤麵的態度很堅決，方正似乎也並不打算拒絕，這就讓少女們內心有些不安了。
“先禮後兵，我們先找對方談一談，如果他們同意，那麽也不是沒有挽回的辦法。但是如果他們不同意，那麽就隻好殺到他們同意為止了。”
“可是……如果他們都不同意呢？”
這會兒菲麗也默默的開口，而方正給出的答案更簡單。
“那就全部殺光。”
程序員來修BUG，你BUG要是自己還不高興，那就隻有全部刪了。
不然留著等崩潰嗎？！
“……”
聽到方正平淡又冷酷的回答，少女們都是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禦阪美琴更是皺起眉頭。
“這也太殘忍了吧！”
“是很殘忍沒錯，但是我來告訴你，如果不這麽做會發生什麽。”
方正轉過頭來，看了禦阪美琴一眼。
“這是一個錯誤，錯誤的堆積會導致數據溢出，數據溢出則會導致這個世界的徹底崩潰。我想你們已經看見這個世界的變化了，如果他們再繼續下去，數據的循環錯誤堆疊，最終結果就是世界毀滅，無論是這個地方，還是外麵的世界，都會‘砰’的一下……”
說道這裏，方正打開雙手，做了個爆炸的手勢。
“明白了？”
聽到這裏，菲麗和亞莉莎頓時麵色一變，如果說之前她們隻是在看熱鬧的話，那麽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是真的嗎？”
菲麗剛才還多少有些不安，但是現在，她卻是帶著幾分恐懼了。
“當然，如果這裏隻是導致他們自己這片地區崩潰的話，我也不會管這檔子破事，路是他們自己選的，就要自己走。但是他們的選擇影響到了整個世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需要我們動手嗎？”
這會兒亞莉莎也握緊了手中的神機，進入了戰鬥狀態，無論如何，作為噬神者，她也是有保護其他人的責任的。雖然說這之前她對這片地區發生的事情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可是如果這裏會影響到她所守護的世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先禮後兵，我可以給他們一個解決方案，他們必須接受這個解決方案，如果他們不接受的話，那麽就隻有徹底消滅了。”
說道這裏，方正望了一眼禦阪美琴她們。
“你們如果覺得無法接受的話，可以回去等結果，我可以告訴你們，按照我的經驗，這種情況下十有八九是會談崩的。這裏的人沒有守墓人是死不掉的，而這種不死也會給它們帶來極大的膨脹和安全感，我們要是不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對方肯定是不會和我們好好談的。”
方正沒有繼續說，但是其他人能夠聽出他的意思，那就是不管怎麽樣，雙方搞不好都要打一場。
這對於禦阪美琴她們來說，就多少有些難以接受了。
“姐姐大人？”
黑子看看方正，又望望禦阪美琴，接著低聲叫了一句，她是希望禦阪美琴能夠離開的，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她們能夠決定的，而禦阪美琴則思前想後，最終搖了搖頭。
“不，我不回去，我要看看方正先生你究竟打算怎麽辦。”
“也行，反正都是遲早的事情。”
對於禦阪美琴的回答，方正並不意外，小丫頭雖然天真，但又不傻，而且說實話，她親眼目睹的“學園都市的黑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該讓她真正站在世界的角度來理解和處理問題了。
“那麽淚子你呢？”
“我也要留下。”
果然不愧是主角光環，佐天淚子也給出了不出方正意料之外的答案。
“那麽好吧，接下來就讓你們看看我是怎麽做的。”
此刻，說話間方正已經把車開到了歐斯塔的城門口，這座城市建造在一座山丘上，圍繞著山丘的，是一麵十多米高的城牆，眼前的城門更是雕刻著各種各樣一眼看起來就像是黑暗大BOSS基地風格的恐怖壁畫，看到這一幕，眾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口水。
菲麗握緊了自己的煉金鋼，亞莉莎也舉起了神機，警惕的注視著四周，疤麵倒是依舊安穩的坐在椅子上，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鏟子，而禦阪美琴和白井黑子麵色凝重，佐天淚子則是緊緊的握住蕾的手，兩人靠在了一起……這時候你都不忘撩妹？！
方正無語的掃了一眼淚子和蕾緊握的雙手，翻了個白眼，接著打開車門。
“我去談談。”
說完這句話，方正就走下了車，來到了城門口的接待處，在那裏，一個穿著軍裝的死人正負責守衛，看見方正的出現，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意外。
“你是什麽人？來歐斯塔有什麽事？”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方正卻是老實不客氣的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詢問。
“我要去你通知歐斯塔的統治者，就說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談，這件事關乎整個歐斯塔甚至這片地區所有死人的未來。”
“你……！”
聽到方正的說話，那個守衛驚訝的站起身來瞪視著他，或許他還沒有見過哪個活人居然敢在死人麵前如此大口氣的說話。於是這個死人立刻拿起了武器，想要讓這個活人明白，這裏究竟是誰的主宰，但是方正僅僅隻是望了他一眼，就立刻讓這個守衛呆若木雞，與此同時，一股恐懼感從他的內心深處浮現。
恐懼！
守衛甚至記不得自己上次恐懼是什麽時候了，自從他成為了死人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恐懼過，然而這一刻，那陌生的，幾乎都要被他遺忘的恐懼感，居然瞬間再次浮現了！
“……稍等。”
守衛幾乎是用了最大的意誌力，才克製住自己尖叫的衝動，他低低的說了一句話，然後重新坐回去拿起了話筒，說了幾句什麽，接著很快，方正就看見另外一側的木門打開，隨後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真有意思，沒想居然能夠遇到這麽多有意思的人，這還真有趣啊。”
“你就是那個想要見歐斯塔統治者的人嗎？”
首先出現的是一個女性的聲音，而接下來則是男性的聲音，然而，在看清楚眼前的這個身影之後，車上的少女們幾乎都呆住了。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出現在她們麵前的，並不僅僅是個人。
確切的說，它是兩個人。
左邊是一個女人的半身，右邊則是一個男人的半身，就好像是有人把這兩個人從中間劈成兩半，然後各自挑選了一半縫合在了一起一樣。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想要來這裏見歐斯塔的統治者，你有什麽事嗎？”
“當然。”
對於這個縫合在一起的人，方正也隻是露出了一抹驚訝的表情，接著便迅速恢複了平靜。
“正如我剛才所說，這是關於整個歐斯塔和這片地區所有死人的重要事務。”
說道這裏，方正看著那個（兩個）人，微微一笑。
“事關你們的生死。”
聽到這裏，那（兩個）人的表情微微一變。
“這是威脅嗎？”
“你可以認為是威脅，也可以認為是通知。”
方正聳聳肩膀。
“總而言之，這是由你們決定的事情，而你們做出了選擇，就要承擔後果。”
“……”
一瞬間，氣氛開始變得嚴肅而凝重，車上的少女們也握緊武器，盯視著外麵的談判現場。而在過了片刻之後，男性似乎笑了一笑。
“好吧，沒問題，我會告知公主殿下的。”
“強攻！？”
“沒問題吧，惡疫。”
“……”
“自我介紹一下。”
男性伸出手去指向自己。
“我是歐斯塔特種外務官強攻，而她是歐斯塔近衛隊副隊長惡疫。”
“我叫方正。”
一麵說著，方正伸出了自己的手，而看見他的動作，雙人組愣了一下，隨後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
“你好，歡迎你們來到歐斯塔。”
雖然說雙人組同意入城，但是關於和歐斯塔的統治者見麵卻是花費了不少時間，直到日落西山之時，方正等人終於接到了惡疫關於“可以和公主殿下見麵”的通知，隨後這才開車進入了歐斯塔。
放眼望去，整個城市裏一片燈火輝煌。
“好熱鬧啊……”
看著家家戶戶點起的燈光，以及那些熱鬧的集市，少女們都不由的趴在窗前向外張望。在進入這座城市之前，她們一直都以為所謂的死者之城肯定是非常恐怖，陰森，邪惡，可怕的地方。但是現在看起來，這裏似乎和一個普通的，熱鬧的充滿了異國風情的城市沒有任何不同。
當然了，要說有沒有問題的話，自然也是有的，那就是街上走著的每個人，無論是士兵，平民，還是其他人，每個人都帶著麵具。看起來，更像是某種狂歡節的活動一樣。
“感覺這裏的人似乎過的都很不錯嘛。”
透過車窗看著外麵的風景，禦阪美琴低聲嘀咕道，而白井黑子則把玩著自己的頭發，什麽都沒有說。
至於疤麵……
“我隻想要快點兒埋葬他們。”
她盯視著窗外，眼中透露的即不是感傷，也不是憤怒或者同情，而是貫徹著堅定意誌的精神。
“疤麵小姐，你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這會兒佐天淚子聽到疤麵的說話，頓時叫了起來。
“他們並沒有做什麽壞事啊？”
“但是，我是守墓人。”
疤麵看了一眼窗外，再次收回目光。
“埋葬死人，是我的職責。”
“呃……方正先生，你說呢？”
見無法說服疤麵，佐天淚子隻好求助方正，然而……
“BUG要麽修複，要麽刪除，無論這個BUG看起來多麽有趣，等它導致整個世界崩潰的時候就一點兒都不有趣了。癌細胞也是一樣，癌細胞也隻是想要活下去，但是你要問誰願意讓它們活下去。”
方正聳聳肩膀。
“我給他們選擇，接下來，就是他們選擇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