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9章 細思極恐
第3479章 細思極恐
當方正再次回到家時，魚住給他帶來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之前發現的那具隻有四肢和頭顱，沒有身體的屍體身份已經確認，不是別人，正是櫻羽失蹤的兩個女學生之一的今邑遙。
照這麽來看，西園唯估計也凶多吉少。
不僅如此……
站在空曠的公園裏，方正盯視著眼前的屍體，一言不發。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全身赤裸的少女屍體。她的腦袋被活生生的扭轉了一百八十度，整個人就這樣盤坐在地麵上。身上還披著黑色的布。
這一次，屍體失去的右臂。
“身體，左腿，右臂……這丫不會是想要弄一個弗蘭肯斯坦出來吧。”
盯視著屍體，方正冷哼一聲，低聲說道。
“在她的嘴裏還發現了一張紙片，不僅如此……”
魚住警官掀開黑布，隻見少女的腹部鼓起，還有被縫起來的痕跡。
也就是說，她的腹部也可能同樣被挖去了子宮，然後在裏麵放入了黑色的卵。
至於那張紙片，方正掃了一眼就扔在腦後了，不管在哪個世界，方正破案都絕對不會跟著那些罪犯留下的線索走，這讓他感覺自己的智商降低到了和罪犯一個水準。就算是要治療精神病人，也不代表要把自己變成精神病不是？
至於那張紙片上，無非寫的就是一些什麽罪惡，懲罰，天譴之類的玩意兒……所以說宗教害人，你就是寫一篇色情文字都比這傻逼玩意兒強不是？
“將屍體拿去檢驗吧。”
相對於罪犯寫的白癡文字，方正更傾向於從屍體上獲得線索。
畢竟，屍體不會說謊。
在過了幾個小時之後，初步的屍檢結論也出來了。
除去死因，受到傷害這些之外，方正更關注的就是……
“一樣啊……”
盯視著手中的報告，方正皺起眉頭，和之前古泉螢的屍體一樣，這具屍體同樣檢測結果為早已經不是處子之身，而且在死前並沒有被侵犯的痕跡。同樣被挖掉了內髒，然後放置了黑之卵。
不過方正關心的是……
“夏目小姐，在這之前上野的獵奇殺人事件之中，是不是也是一樣？”
“哎？”
聽到方正的詢問，夏目驗屍官愣了一下。
“什麽一樣。”
“就是她們也不是處子，而且死前沒有被侵犯的痕跡？”
“這……的確如此，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嗯……”
得到夏目的回答，方正再次盯視著報告。
他總覺得，這不是什麽巧合。當然，換做是平成年間也就算了，但是昭和年間的風氣還是足夠保守的，死者目前判明的身份，也都是私立女高的學生，換句話來說就是千金大小姐。如果是遊女或者娼妓，又或者是流浪的少女做出這種事並不奇怪，但是在私立女高上學的千金大小姐會做出這種事嗎？
要知道，這個時代日本封建特色還是很濃烈的，事實上，這些女校與其說是女校，還不如說是培養新娘的地方。因為在這裏女校裏上學的女生，畢業之後都背負著政治聯姻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你搞百合貼貼也就罷了，你要真和男人交往搞出人命……那父母不把你打死才怪。
畢竟聯姻用的“商品”一旦有了瑕疵，那可就不值錢了。相信聯姻的那一方也不會允許自己被戴綠帽子不是？
一個兩個還行，但是這連續好幾個都是這樣，你說是巧合，方正是打死都不信的。
那麽更重要的是，凶手是怎麽發現這一點兒的？
難道他還有一副“經驗眼鏡”不成？戴上眼鏡就能夠看到對方有沒有經驗？有幾次？
這當然是扯淡。
不僅如此，方正還敏銳的發現了另外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死者的內髒都遭到了破壞。
在上野的兩起殺人事件之中，被害者的子O宮是被啃食，而目前連續發生的三次殘肢獵奇殺人事件裏，被害人的子O宮則直接被摘除。這也就代表，這部分內髒對於凶手來說，或者有某些相當重要的作用，不然的話也不會盯著這裏不放。
現在方正基本可以肯定，這些連續獵奇殺人事件的行凶者是同一個人或者同一個組織，雖然表麵看起來這些殺人案似乎沒什麽聯係，但是隻要仔細查看就會發現，其中還是有幾個共同點。
首先，被害者都是私立女校的學生，而且都不是完璧之身。
其次，她們的子O宮都遭到了破壞或者直接摘除。
最後，死者的肢體都有被切割的痕跡。
那麽接下來方正的調查地點就很明確了。
醫院。
這個世界當然不存在“經驗眼鏡”這種東西，那麽如果想要知道一個女孩子的身體情況，醫院就是最好的地點。畢竟這個時代的避孕技術還沒那麽高超，一旦搞大了很容易懷孕，而這些女孩子隻能夠選擇墮胎，墮胎的話，不用問醫院就是第一場所。
畢竟這個年代也沒有人會在街邊貼無痛人流的小廣告。
於是很快，方正就通過警察，找到了“朽木病理學研究所”，這裏也是櫻羽女子學院指定的官方體檢醫院。
當然，一般來說病人的資料都是絕對保密的，不過幸運的是方正早就讓魚住通過警察局那邊打電話提過要求，於是這裏的醫生雖然不是很願意，但還是給方正提供了櫻羽女子學院的資料。
然後方正也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也就是說，西園唯和今邑遙都在這裏墮過胎嗎？”
“是的……”
坐在方正對麵的，是婦產科醫生山之內小春，她麵色有些不安，但還是點了點頭。
“最近很多……處於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懷孕的情況……”
“最近很多？”
方正敏銳的捕捉到了山之內小春說話之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除了櫻羽女子學院之外，還有其他女校的學生也有懷孕墮胎的情況？”
“……”
山之內小春沒有回答，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事實上，有些孩子即便沒有懷孕，也會來谘詢懷孕的可能性，其中也有櫻羽女子學院的學生……”
“原來如此……”
聽到這裏，方正算是已經猜測出了情況。
集體賣春。
而且很有可能才開始不久。
從病曆記錄來看，今邑遙和西園唯的手術時間是在一個多月之前，考慮到一般懷孕四十天就會產生反應，再加上山之內小春也表示最近這段時間谘詢這方麵的女孩子數量激增，事實上她也有所懷疑，因為這些來找自己谘詢的女孩子，懷抱的不是那種即將孕育生命的不安，而更像是要懷有陌生男人的骨肉的恐懼。
那麽也就是說，這些情況應該是在去年秋天左右開始的。
難道這也是千裏教的手筆？
考慮到小雪和芹身上發生的情況，也並非沒有這種可能，但是千裏教這麽牛逼，敢去招惹這些千金小姐？雖然她們本身的確不值一提，但是這些千金小姐身後的家族背景可不是區區一個邪教組織能惹的起的好吧。
所以才會有那次“意外”嗎？
想到這裏，方正又想起了席爾薇婭給自己說過的那次“集體意外死亡”的事件。如果說這是因為千裏教害怕事情暴露，所以幹脆將所有知情人全部滅口的話，那麽也不是說不過去。
而那些遭受了痛苦折磨，最終又被殺死的少女們的靈魂自然不甘就此結束，於是形成了怨靈盤踞在那棟樓裏。
這樣一來的話，調查方向就可以明確了，就目前來看，被害者應該全部都是隸屬於賣春組織之中的一員，所以她們才會被盯上然後殺掉。但是與遊女不同，這些學生明顯不可能拋頭露麵做這種事情，必然會背著學校和家長，這也就代表會知道她們身份的，隻有內部成員。
以少女們的力氣，是沒可能肢解屍體的，所以幾乎可以肯定是成年人……再鎖定的話，就有可能是作為客人的男性。
至於該如何找尋目標，方正已經有答案了。
那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隻要他扮演客人，深入到這個組織裏，不就可以找到犯人的行蹤了嗎？
嘖嘖嘖，看看這是多麽大無畏的情懷啊。
為了偵破案件，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不惜以身飼虎，潛入組織內部犧牲自己的色相……但是這正是聖騎士的美德啊！
為了世人犧牲自己，這不就是聖騎士所應該做的嗎？
“……所以這就是你想要來這裏的理由？”
席爾薇婭盯視著方正，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他。
“我這是為了工作，工作。”
方正擺了擺手，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些少女的集合會所，打探到了該如何進入其中，不得不說，讓方正意外的是，這還是一個“精英俱樂部”，對外宣稱隻允許大企業財閥和政治家進入，當然，裏麵在幹什麽齷齪事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那三個孩子沒有在裏麵吧？”
“誰知道呢，應該不在，不過也不好說。”
“真沒想到，這個時代居然會有這種事……”
盯視著不遠處的那棟別館，席爾薇婭緊咬牙關，她從方正那裏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顯然席爾薇婭也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的女校居然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方正之所以找席爾薇婭一起來的原因很簡單，畢竟這裏很有可能是地下賣春場所，茱莉和刀藤綺凜的年紀太小，不適合這種少兒不宜的場合，隻有席爾薇婭來了。
不過……
“你還真是夠悠閑的。”
看著席爾薇婭的樣子，方正嗬嗬一笑打趣道。
“搞不好這裏可和葵恩薇兒女學園還有關係也說不定哦。”
“哎？”
聽到這裏，席爾薇婭頓時一驚。
“你這是什麽意思？”
“很簡單啊，葵恩薇兒女學園拿到的那塊地盤，前身就是櫻羽女子學院，你該不會以為這隻是巧合吧。畢竟你別忘記了，這隻是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最多隻能夠找出真相，但是卻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而且……”
說道這裏，方正冷笑一聲。
“你難道就不擔心，W＆W和千裏教之間有什麽關係？”
“不，不會吧……”
聽到方正的說話，席爾薇婭麵色大變。
“W＆W可是從好萊塢起家的公司，怎麽可能……”
“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日本的金融泡沫時代他們可是買了不少美國的資產，當時甚至有用銀座就可以買下整個美國的說法。假如千裏教趁著那段時間去美國洗白的話，倒也不奇怪，而且……葵恩薇兒女學園的選擇標準你也很清楚，反正在我看來，除了遊郭，我是找不到什麽地方選學生還要看顏值的。”
“……”
聽到這裏，席爾薇婭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的確，葵恩薇兒女學園的選拔標準之中，顏值也是硬要求，不過一般來說大家都不會在意，因為葵恩薇兒女學園是培養偶像的地方，對於顏值的要求肯定也高。
可是……難道說……不會吧……
席爾薇婭作為學生會長，當然也很清楚學園都市也有黑暗麵，可是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在葵恩薇兒女學園裏，會發生像這樣的事情。
但是如果要她斷言絕對不可能……這種話席爾薇婭也說不出口。
因為她也很清楚，葵恩薇兒女學園並不是什麽天堂樂園。
“好了，現在想太多也沒有用。”
方正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進去調查一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