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勢如破竹
楊軒左臂的傷口早就已經癒合，貌似伐髓過後，肉身的自我癒合能力得到了顯著地提升，類似這種小傷，根本不需要太長時間。
「陣關如此玄妙，不知道步封那邊怎麼樣了」楊軒靜靜地想，「他有刀勢，應該會比我輕鬆才對」
陣關之中，步封初入之時倒是和楊軒經歷的一樣，除了自己身上的東西，什麼都看不見。
同樣的石柱選擇，同樣的場景變換，步封面對第一個虛影之時，極為坦然，陣法剛剛亮起，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虛影現身，也是一個身高體型和其相仿，但卻並非沒有左臂，單手持刀。
步封沒有多做打量，刀勢升騰而起，一刀輕描淡寫的斬出，虛影立時潰散，沒有你來我往的交手，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太弱了」步封喃喃的說著，索然無味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陣中心出神「希望待會出現的對手能讓我打上幾招」
……
如此，並非是楊軒弱小，實在是心態作祟，他剛看見虛影的時候存了觀察的心思，對其特性也並不了解。
而步封則不然，他只是一門心思的闖關，自然懶得多費功夫，抬手就是融入了刀勢的攻擊，打散了事。
楊軒經此一役，略微收斂了觀察研究的心思，心裡有了警惕，這陣關不是玩笑，一個不慎說不定真有殞命的可能。
一刻鐘后，場中的陣法再次亮起，楊軒面色凝重，謹慎的盯著陣中心，不一會，虛影化形，依舊是身形相仿，手中握劍的樣子，只是看上去凝實了許多。
楊軒不敢怠慢，搶先出手，蘊含著先天真氣的一劍揮出，巨大的半月形劍影呼嘯著向它斬去。
虛影一陣恍惚，在楊軒看來，竟然消失在這裡，那道劍影威勢雖大，卻做了無用功，楊軒神色陡然一凜，下一刻只覺得身體左側似有風掠過，腳下一踏，人向前衝去。
虛影果然現身，一劍斬在空處。
「好快的速度」楊軒身子站定，腳下再踏，淡淡的先天真氣自腳底噴涌而出，速度竟也是飛快，虛影也不含糊，再次消失。
諾大的空間內，金鐵交加之聲響徹的極為密集，半晌，楊軒略一進步，倉促間打亂了虛影的步伐，隨後被一劍看在脖頸處，立時潰散。
楊軒調整了下有些紊亂的呼吸，心中驚駭莫名，「這第二關的虛影實力較之第一關提升了何止一倍，尤其是速度方面，更是突出，若不是自己打通了全身經脈，真氣運轉流暢迅捷，這一戰輸的就是自己」
來不及多想，楊軒趕緊閉目調息，嘗試恢復下消耗的真氣。
又是一刻鐘過後，陣法再次亮起，楊軒感覺有些緊張了，但更多的是興奮，這一個多月來，除了和步封的一戰讓他有這種感覺，也就剛開始比斗那幾天如此。
現在在這個陣關之中，竟然再次激起了這種感覺。
短短几個呼吸，虛影再現，依然是同樣的身形，同樣的佩劍，只是不知是楊軒心中所想，還是事實如此，這個虛影給他的感覺竟然有了氣勢。
「不簡單」楊軒在心中如是想著。
突然，虛影動了，飄忽的身法讓人捉摸不定，楊軒現在還是外門弟子，根本沒資格接觸宗門藏經閣，除了常規的訓練外，也就是在匪窩中的那半年時光跟方唐學了幾套武學。
但是如今一看，卻都顯得粗淺了些，儘管當時的自己覺得很厲害。
虛影身形忽左忽右，手中的劍竟也是亮起了淡淡的豪光「難不成是真氣？」
楊軒愕然，想來也是了，如果第一關的虛影是後天境的修為，第二關就可能是先天初期或中期，而第三關，毫無疑問是和現在的楊軒同境界，真氣的運用自然更加得心應手。
沒等他思考完，虛影已經近身，劍法同樣飄忽，武動間像是一場醉人的表演，華麗但卻要人性命。
楊軒不敢怠慢，腳下生風，身形極速動作起來，與虛影交手，本以為金鐵交加之音響徹不停的場景沒有出現，楊軒斬出的十劍倒是有一半以上落空。
自己卻是極為狼狽的躲閃著虛影從刁鑽角度打出的攻擊，幾個回合下來，竟然身重數劍，「這樣不行」
楊軒心中這樣想著，腳下猛然一個踉蹌，似乎是真氣消耗頗大，身形不穩。
虛影那裡肯放過這個機會，揉身而上，舉劍便斬，怎料楊軒微不可察的一笑，就要倒地的瞬間，劍尖拄地，雙腳灌注真氣連番踢出十幾腳，正中虛影胸口。
隨後握劍的手猛一用力，身子翻轉，左掌拍地，右手持劍橫削，虛影躲閃不及，胸口處留下一道尺長的傷口。
楊軒見一擊奏功，腳下不停，揮劍連連斬出，須臾之間劃過數十劍，劍劍命中。
片刻之後，收劍而立，虛影似是怔怔的盯著胸口處的傷痕，隨後緩緩消散。
「第三關，終於過了」楊軒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平復了下心中的悸動，盤膝坐著開始恢復真氣，無論怎樣，下一關虛影的實力定然更強，自身的狀態一定要達到最好。
陣殿之外
被傳出陣關的人影漸漸地多了起來，這些人有的是自知危險，捏碎遁光簡傳送出來的，有些是面對虛影無以為繼，自動傳出來的。
這一部分人雖然有些氣餒，但卻都安靜的盯著門柱上的各個名字，有的已經消失，有的還顯示在上面，而那塊寫著「陣」字的匾額之上。
有光線將其分成了六層，其中第一層的光點數目最多，第二層少了一半，而第三層卻只有寥寥幾個光點，第四層更是只有一個。
「那個是誰？誰在第四層」靜寂了許久的陣殿門前突然傳來一聲詢問。
大夥一愣，隨後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估計是步封吧，也只有他蛻凡的修為能做到這一步。」
「嗯，有道理，不知道他能不能去到第五層。」
「第三層的那些人也很厲害了，這陣關的恐怖我們都經歷過」
「快，快看」當中一人指著匾額大喊。
眾人目光隨後落在這人所指的位置，只見第四層的光點驟然滅失，隨後又突然亮了起來，高高在上的第五層赫然出現了一個光點。
「天哪，真的做到了」
「太厲害了，看來排位賽第一名肯定是這個步封的了」短暫的驚愕過後，有的人略顯落寞的搖了搖頭，甚至離開了此處，顯然與這些天才相比，他們差了不止一籌。
陣殿一旁的空地上，蕭鳴亮和閑鶴長老站在那，盯著那塊匾額。
「第五關的真的是步封？」蕭鳴亮有些不相信，但是思考了片刻之後也有些相信了，畢竟步封領悟了刀勢，而且其程度得到了重獄峰峰主刑森的首肯，似乎質量很高。
「年輕人，就是急躁，這才是陣關，還有最重要的心關沒有經歷呢」閑鶴滿不在意的說道。
提起心關，蕭鳴亮不自然的打了個寒顫，作為過來人，他當初的新晉弟子排位賽也參加了，陣關堪堪闖過第三關，心關雖然不知道具體成績，但估計也是將將過線，而且心關的恐怖到現在還是歷歷在目。
那東西不僅僅是煉心，對意志和身體同樣是一種折磨，雖然是虛幻的，但卻能無比真實的反應在內心深處，動輒影響心神，嚴重還會破壞向道之心，端的是無比可怕。
陣關之內
楊軒衣衫破碎，胳膊腿上滿是寸長傷痕，各自滲著血，雖不致命，但在外看來卻極為恐怖。
楊軒面色無比凝重的看著對面似是淡然處之的虛影，心頭驚駭莫名「根本不是對手，太厲害了」
這第四關的虛影似乎能提前分辨出楊軒招式中的薄弱處，專攻一點，對於他的劍招總是能輕易破之，相反，楊軒卻對虛影的的攻擊毫無辦法，除了躲避，就連格擋都極為困難。
先前交手的時候，二者對了幾劍，其結果是楊軒虎口炸裂，鮮血淋漓，還有身上觸目驚心的細碎傷口。
這虛影不僅力量奇大，速度比之第三關也是不遑多讓，讓他有些捉襟見肘，狼狽至極。
陡然間，虛影劍身光華大放，身形瞬間消失，竟然再次強攻而來，楊軒嚇了一跳，作出了防備姿態，此時劍光一閃，他劈出的一劍再次落空，側腹處又添新傷。
「媽的，討厭的感覺」
言罷，顧不得疼痛，楊軒心神無比的專註，細心的感受著周身的每一次空氣震動，每一次的殺機顯現。
「不對勁，身後……」突然感悟到什麼不同，千分之一霎那，楊軒來不及驗證，手中之劍回身一斬，去勢奇快。
久違的金鐵交加之音響徹，虛影一個踉蹌，現出了身形，如今已然凝實了雙眼的虛影，灰白色的眸中似乎閃過了一絲詫異，行動沒來由的一滯。
「好機會」楊軒心頭大喝，手中之劍疾風般連斬數劍，隨後屈指一彈，劍身仿若流星，貫胸而沒，真氣遍涌雙拳，傳來極為厚實的悶響聲，虛影身形連顫，瞬間消散。
「呼……呼……」楊軒不停地喘著粗氣，這第四關的難度實在超出他的預料，虛影修為似乎還是先天境頂峰，但是無論是武技還是身法的運用都超過第三關不少，此番能勝，多半還是存了賭博的心思。
「不知道第五層又是什麼難度，怕是……」一言及此，本就有些寥寥的興緻突然再次提了起來，眼中涌動著狂熱的神光。
「還能更強，那就來吧」說完，盤膝坐在地上，恢復消耗的元氣和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