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跌
這一聲發自內心的怒吼,直上雲霄,太子殿下面目猙獰可怕,仿若要吃人一般,惡狠狠的將天地元力順著晚翠的手心拉了出來。
狂暴的天地元力順著元空的那一絲玄元,迅速鑽進了他的體內。只一瞬間,元空便被衝擊的仰頭倒在了廢墟上。
遠處已經發現太子殿下在做什麼的微絳焦急的狂吼一聲:「殿下!」然後就立馬奔了過來。
除了歸真境沒人能對天地元力收放自如,此時這荒郊野外,又上哪去找一個歸真境呢,太子殿下只能用自己的身體抗下這一波天地元力罷了。
「殿下,你好傻?你剛剛突破樊籠而已,你極有可能沒命的啊!」微絳撲倒在殿下的身上哭喊著。
「放心死不了,別忘了你家殿下肉身還泡過皓羊山天泉呢。行了,別說廢話了,快去救.……晚翠,遲了.……怕.……出什麼.……變故。」太子殿下依然是雙眼眯縫,笑呵呵的說道,卻因為疼痛帶動的面部肌肉扭曲,看起來十分的猙獰。
微絳也知道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快步跑到晚翠身邊,鎮定下來,理清思緒,排除一切雜念,雙眼專註,抖手鋪開金針,又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瓶,著手治療。
說來現在這個地方,除了太子殿下以外還真沒有別人能引這天地元力了,琥珀已然四肢全廢,若是微絳用玄元引出這一波天地元力,微絳死了,誰又來治療晚翠餘下的傷勢呢。
這一股天地元力又多又猛,自一進了殿下的體內,就開始左衝右突,元空初時還想調動玄元將其束縛,可惜並未成功,似乎是為了報復這人將自己拖離了『家』,天地元力卯著勁在收拾太子殿下的身體。
最開始只是疼的太子殿下齜牙咧嘴,還算可以忍受,可緊接著的疼痛竟是比泡天泉時的冷熱交融還要來的難受的多。
玄元開始和天地元力發生巨大的衝突,這一衝突比當初的冷熱交融來的還要猛烈數倍。痛的太子殿下頭冒冷汗,開始在廢墟上打滾,嘴裡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最終,殿下體內的玄元全部被天地元力剝離了肉身,開始佔據太子殿下的肉身,玄元被重新擠入了經脈之中。
至此太子殿下剛突破的樊籠境再次被打回了玄元境,跌境,還沒感受夠樊籠的厲害便再次跌落回去。
這其實是意料之中的事,太子殿下並不意外,在決定引導出晚翠體內的那股天地元力之時,太子殿下就做好了準備。
可惜即使是佔據了他的肉身,狂暴的天地元力依然沒有消停片刻,在他的肉身里開始攻城略地。
砰砰砰,一道道的血口由內而外的綻開,一朵朵血花在太子殿下的肉身上綻放。蒸騰起絲絲血霧,一身紅袍顯得更加的鮮亮,妖異。
和晚翠之前的情況何其相似,疼的太子殿下不斷的倒吸氣。可想晚翠之前是用了何等的毅力在忍受什麼樣的痛苦,才能做到面不改色,也不曾痛苦呼喊絲毫。
若不是太子殿下有浸泡皓羊山天泉的經歷,此時想必已無法忍受,難以想象晚翠曾經又是經歷了什麼樣的磨難。
或者說太子宮這幾位姐姐,曾經的玉涼霄頂尖人物,在那位大公子的訓練下又經受過什麼折磨。
天地元力終有消磨殆盡之時,之前和元空的樊籠對拼就已是消耗了一部分,接著又與玄元發生衝突,繼而將太子殿下境界逼的生生倒退,又消耗了一部分。
直到此時的皮開肉綻,伴隨著太子殿下體內的最後一絲天地元力消磨殆盡,總算是結束了。
元空依然以一個扭曲的形象躺在地上,似乎還未緩過勁來,時不時的再咬咬牙,皺皺眉痙攣一下。
四肢開始舒展開來,這一股天地元力,折磨的兩個人都渾身上下無一塊好肉,好在終究是把命給保住了。
太子殿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苦笑了笑,低聲喃喃:「這才感受到樊籠境的力量沒多久,就被打回原形了,回去將這經歷好好和蔣叔說道說道,他那突破樊籠的難度,估計還比不上我這突破玄元的難度了。」
丹田經脈里的玄元開始自動運行,修復他破損的身體,這個時間可能還要好一會兒去了。
過去了半個時辰之後,太子殿下終於可以翻身坐了起來,這才看見晚翠已渾身被白布包的像個粽子一般,無一絲皮膚裸露在外。
看著微絳依然是全神貫注的在治療晚翠的傷勢,也不敢出聲打擾。
晚翠此時體內可謂是一絲玄元都沒有,沒法像太子殿下那樣做到自我修復,全靠微絳的醫術。
微絳帶出來的金針,全部亮閃閃的插在了晚翠的身上各處穴位,只是看著都滲人。
時間再次過去了半個時辰。
微絳竭力讓微微顫抖的雙手保持穩健,取下了一根根金針。呼出一口濁氣,這才注意到一旁已經坐起來的太子殿下。還好這療傷比解毒要輕鬆點,微絳沒出現前幾次那樣的脫力情況。
看見衣服已然因血液凝結成血痂而發硬的太子殿下,微絳剛剛張口想要說什麼,卻開始大口喘氣。
「晚翠她怎麼樣了?」太子殿下先一步問出了口。
緩了緩才輕聲說道:「晚翠姐的命是保住了,至於這失明的雙目……」微絳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往下說。
「能活過來就好,這眼睛可以慢慢治。」太子殿下輕聲說完又接著說道:「快去看看琥珀怎麼樣了。」
聞言微絳不再說話,屏息凝神抓緊時間恢復,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微絳就忙不迭的爬起來,向琥珀的方向跑去。
雖說微絳的修為不高,但卻不能少了她,受傷不重,卻是最忙也最累的那個人。
不對,是太子宮這幾女少了誰都不行,看著微絳因為過度勞累而有些踉蹌的身影,太子殿下這樣想到。
轉頭又看到了自己那匹黑雪,小炎牛玉皇依然好端端的掛在馬背上,輕笑一笑低語:「這小傢伙倒是什麼都不知道,當然少了你也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