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北地
藉助著那位有傳說以來，便是樊籠境極致第一人蘇烈前輩的體悟，太子殿下隱隱能把握到自己今後的修鍊方向了。
可也只是有一個方向罷了，說什麼那個是第一人，這個也是第一人，不假，他這個卻更是恐怖，不論是往前數多少年，都沒有他這樣的情況啊。
具體該怎麼走，如今就連老頭都沒個好的說法，每每想到他也只有頭疼，可他不會怕，便是如此才好，他做就要做那史無前例。
這是他小時候的夢想，要戰盡天下間的高手。
唔，想到這兒，太子殿下偷偷的朝老頭的方向瞟了一眼。現在還不是時候，但是遲早的，他想和這老頭戰上一場。
之前他那個把老頭好好暴揍一頓的想法是沒有了，但是與老頭來上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還是可以的。
「對了，那個大爺，您現在可是何境界了。」太子殿下一直昏迷著就到了如今這個地方，之間發生的事兒是一點也不知道，可是錯過了那西海上空最是精彩的一戰。
就連念心和尚無憐鳳笑幾人與龍族的戰鬥都未能得見，也算是遺憾了吧。
但太子殿下知道老頭費盡心神，也想要得到那李青秋遮掩天機的秘法，必然是有大用，當然就算老頭知道的再多，也不會知道這是皓羊山遮掩天機的秘法，畢竟這是皓羊山的秘密，老頭最多知道這是李青秋的秘典。
「我嘛，得是和一千年前的李青秋一個境界了。」這沒什麼不可對人言的，老頭輕聲說著,臉上卻有一絲不可名狀的悵然。
「入聖？！！」太子殿下帶著驚嘆的語氣開口說著，他的第一反應也便是這個。
誰知自己話音剛落，老頭嘴角輕笑著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太子殿下十分疑惑。
「對，不是入聖，老頭我就在想，以當年青秋道長那逍遙的架子，怎會入了聖去。」老頭輕聲回答道，解釋著。
「那是？」太子殿下歪著腦袋。
「便是你一直心心念念想著的，那歸真境的極致之境。」老頭語氣肯定。
「嘖——」太子殿下不由得詫異驚奇出聲，這比讓他聽到入聖二字還要來的詫異。
一則沒想到那一千年前的李青秋便早已踏入了這個境界，二則是也未想到老頭借著皓羊山遮掩天機的秘法，同樣踏入了這個境界。
李青秋，皓羊山，七七龜背訣，遮掩天機，神運算元孫北斗，歸真境的極致。這一連串的名號在太子殿下的腦海里反覆，冥冥中他覺得這像是天註定，亦或是當年那風流不羈的道長，將這一切都計算好了的。
轉而太子殿下想到老頭的這句話，細細咀嚼那幾個字，以那逍遙的架子，怎會入了聖去，倒是琢磨出了好些東西。
越想越是覺得世間事之奇妙，境界難明，輕聲嘆息：「樊籠境的極致謂之天地囚籠，這歸真極致呢？」
「歸真的極致嘛，李道長當年沒給這命名，就讓老頭我來吧，便叫它大逍遙境。」老頭話語中頗有些自得，顯然對自己取的名字分外滿意。
「逍遙二字嗎，倒也符合。」太子殿下細細念叨一番。
噠噠噠————
兩人不言語，這馬蹄聲便繼續在塵土中飄蕩。
漸漸的遠方得見一處厚重高大的城牆，以太子殿下的眼裡，能見那雄城上有兩字：柳州。
這是北地到了啊。
也意味著他與老頭已經徹底的離開了西垂地界。
「柳州城，咱們竟然如此快就到了北地。」太子殿下看清遠處那雄城之後說道。
話語說完，太子殿下偏頭正要和老頭說說事，卻發現那馬鞍上早已是空空如野，哪兒還有那老頭的影子。
「小子，山水有相逢，後面路得你自己走了，咱爺倆就在這兒分道揚鑣吧，這天下間還多的是高手，你且小心。也莫要辜負了你這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一身龍力與天資。」
「不過老頭我看你小子行，不比那寧照林差，也不比你妹妹差……好自為之。」最後四個字音落下，天空中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絲毫看不見什麼人影。
顯然老頭早就不見了，聲音還留在原處罷了。
「自然是不差的。」聽著老頭的話語，太子殿下嘴角勾起一抹自傲的笑容，自言自語，又似是回復老頭，接著大聲朝著天空吼道道：「大爺，你離了我，沒人給你買酒了，你可要注意自己的酒癮啊。
「哞~」一聲比貓兒叫還要小，卻比貓兒威嚴的多的獸吼從太子殿下腿前傳出，睡了這許久，玉皇終於醒過來了。
「你個小傢伙，終於是醒了，走咱們去北地咯。」太子殿下歪著身子，右手輕輕的揉著玉皇的牛首，剛醒的小炎牛睡眼惺忪，在太子殿下的手掌下磨蹭著，舒服的又將眼眯上了，兩隻小牛耳朵搖了搖。
說完，太子殿下單手一拉韁繩，單臂一鞭向著旁邊的無人馬匹打去，一牛一人，便朝著前方那柳州城趕去。
在老頭走了之後，太子殿下心頭在繼續回想自己之前到底是被誰帶走了，顯然是為了救他而不是害他。
那麼是誰呢，剛才一連串接受的信息太多，現在靜下來一想，倒是有了些眉目，也許就是自己父親安排的人在暗中保護自己了。
可這個人該是誰呢？大漢朝不缺能人，可要如此厲害之人，該是誰呢？一連在心裡問了自己兩次，太子殿下沒有答案。
……
離了太子殿下的陳半陽卻是走的和太子殿下同一個方向，同樣向北而去，不過比太子殿下的速度要快的多了，以他現在大逍遙境的修為，得是馬中至尊黑雪駒速度的數倍快。
直直的向北而去，顯然不是要去北地，而是要離了北地離了大漢朝繼續向北，去那青陽王的地界。
老頭一路像是御風而行，雙手大袖飄飄，雙目沉思，之前與念心等人在思考那位救了太子殿下的人到底是誰，最後也只能得出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那便是那位不可說大和尚。
然則老頭的心裡還有一個人選，當時卻是沒說，因為此人知之者甚少。
那便是在世人看來都已經足夠神秘的不可說大和尚還有個師弟，兩人師出同門，出自一個神秘之地，二人皆難以揣度。
這人還要來的神秘，至少那不可說大和尚在世上行走，排了個極榜，自己還當了個第一，也算是天下皆知其名號。
他這位師弟，一丁點的消息都沒有啊，但可以揣測世間一些事情，該是那人所為，還有些特點，有心人能夠發現並記住。
當這人真真正正出現在世人眼前的那一刻，定然能夠認出，這人也遲早是要浮出水面的，所以這會兒老頭也不急著找到他。
不過說來，若真是此人救了那小子，那此人多半便是大漢朝一邊兒的。那神秘之地都是伴隨著大亂而出，例如之前的前朝末年，而現在，竟然又出現了，老頭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罷了罷了，自己不過一柄劍，想這許多作甚，想的再多也與己無關，那二十年不就是如此。
老頭搖了搖頭，向前行去。然而這一次，西海上空與老龍王一戰之後的老頭，還能獨善其身嗎。
如今，遠在千里之外的西垂，千帳營篷，無數鐵甲軍士手持丈二長槍，巡邏而過。
甲胄兵器摩擦之聲不斷，聽來鐵器森森，一股嚴寒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無數營篷以拱衛之勢，圍著中心一大帳，此帳突兀而起，顯然是中軍大帳。
帳中獨立一人，胖如山嶽，雙手負於身後，看著前面的地形圖，雙眼中的思緒卻是有些飄飛。
身後還單膝跪地著一位士兵，雙手抱拳垂首，嘴裡說著：「大帥，便是如此了。」
「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過半個時辰，把李飄雪將軍與兩位先鋒將叫來我大帳。」蔣霜天仍舊看著前方的地形圖，揮了揮手未轉身。
帳中回復了寂靜，蔣霜天嘴裡一聲輕嘆，便顯得尤為明顯。
他嘆息的卻不是如今西垂的戰事，而是許多天以前的，西海上空的那一場大戰，和他早就已經知道的試龍誓大會之事。
如今西垂的戰事已經不需要他過多的操心了，有他們抵消了西海蝦兵蟹將的攻勢在前，又有西海上空的戰事在後，那位謀算了數十年的司督大人，受到了巨大影響。
起先確實被鼎泰司督宋海星打下了一批城池，在之後蔣霜天帶兵的攻勢下，開始逐漸收縮。
如今已收復了許多地盤，想來要徹底的平定叛亂，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那位宋司督不過是還能做些最後的垂死掙扎。
而西海上空那一戰，可是足以引起整個人族與龍族的變故的。此事在他們知道之後，已經第一時間傳去了京師。
而玉涼霄的消息，只能比他們還快，大致的消息已經先他們一步，達到了京都樂陽城。
引起了整個京都，下至平頭百姓，上至達官顯貴的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