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三絕
聞聽聖上的哈哈大笑聲，寒江月愣怔了一瞬，介面就解釋道：「那個聖上，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是說，大公子他真不是一般人啊。」
「哈哈，好了好了，朕知道。」
寒江月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自己腦袋后的頭髮，心頭的緊張倒是蕩然無存了。
這回答聽起來貌似是毫無聯繫，但易陽當然是能明白眼前這對他來說還算是年輕人的言下之意。
多半是面對每日整個天下間往來的無數信息，這位沒了大公子，需要自己一人肩挑處理整個玉涼霄事件的二公子，有些手忙腳亂了。
這才發出了『大公子真不是一般人的感嘆』。
「也算是歷練吧，知道自己不足才能有所長進，凡事循序漸進，也不宜操之過急。」易陽有些語重心長的說著，遲早是要讓眼前人真正獨當一面的，此次一事過後，多半能打消掉他平日里的傲氣，好事，好事啊。
「恩，臣明白。」二公子寒江月鄭重的回答道。
「好了，將玉涼霄收集來的當日西海上空那一戰，詳細說說吧，不要漏了一絲一毫的細節。」易陽雙手按在膝蓋上，十分嚴肅的問道。
「是！」說道這個，寒江月也顯得極其正式起來。
寒江月不止是大漢朝的臣玉涼霄的二公子，他同時也是一個修鍊者，言語間談及陳半陽三個字，保持著十分的恭敬。
二絕仙人陳半陽這幾個字，不論是從誰的口中說出來，其人都是這般語氣和神色。
這幾個字承載的了天下修行者的尊敬，自然也能承載的了歷史的厚重。
花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寒江月將自己收集的，想說的，思考的，前前後後一絲不漏的全部說了出來。
語罷之後，這高高的小紅亭子中有些安靜。
又是一刻鐘的時間過去，聖上不語，只是思索，心裡轉過了千萬的計算，手指輕輕敲擊著石桌桌面，不覺間用上了些力道，竟留下了一個淺坑。
「他怎麼樣了？」這是長久的寂靜之後，聖上的第一句話，面容柔和，言語間有著渴望和父親的慈愛。
將天下事處理完了之後，易陽才流露出自己對兒子難以克制的關心。
二公子瞬間領悟道聖上那個他指的是誰，立即開口回答道：「有消息稟報，太子殿下與二絕仙人一起在西垂消失了，多半是去了北地。」
說完，二公子才想起什麼一般，探手入懷，掏出一封潔白淡黃色的信封，信封上有一個硃紅色的圓圈，還留下了一彎淺月，「這兒有一封直接交給聖上您的密信。」
易陽二話不說，伸手將其接過，當著二公子的面便將信封拆開，不過顯然的二公子是看不到信上內容的，即使可以，給他多少膽子也不敢看。
沒花多少時間，聖上將信上的內容來來回回的看了三遍，才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最後信紙在易陽的手心裡自燃成灰。
「行了，江月你去忙吧，接下來重心放在西垂，特，密切注意西海龍宮。」當信紙燃燒殆盡之後，易陽輕聲對寒江月吩咐道。
「臣！知曉。」寒江月起身抱拳，接著欠身從亭子里走了出去。
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寒江月的人已經離開了此處大殿。
聖上帶著沉思的表情再次站起身，走到了小紅亭子一角，遠遠的看著那座青山，看著看著眼眶竟濕潤了，兩行淚水悄然從眼角滑落。
嘴唇蠕動著，「靈兒，我不想將它留給咱們的孩子，可我又豈能枉顧天下蒼生，在無端之下將此事推進，我辦不到，辦不到啊。」聲音極其的小聲輕微，雙手卻死死的捏著亭子一邊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畢現。
人死不能復生，易陽自然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唯有那青山上的碧樹在微風中輕輕的搖了搖枝頭，一切都還得他自己決定。
整個皇宮顯得十分冷清，離了那兩個孩子，在易陽看來皇宮是那麼的蕭瑟。
在議論西海上空那驚世一戰這事的，顯然不止皇宮中，各大高官的府邸里。
這幾處地方即使是議論，也顯得是那麼的安靜。
要說熱鬧，還是那民間，酒樓茶肆中，更熱鬧處，當屬樂陽城的世說樓里。
只看那二層小高樓的位置，門口圍滿了人群，就連小時候太子殿下待過的小窗下，都沒被放過，幾可謂是圍了個裡三層又外三層。
只聽那驚堂木一拍，合絲李木與紫檀香木的碰撞，發出啪的一聲震響，說書先生站於桌后：「今天，咱們就要說一說那西海上的雷雲風暴，狂瀾颶風，說一說那極榜四大高手下西海，說一說那劍仙陳半陽的十萬八千劍，獨戰！老龍王。」
語罷，驚堂木之聲與一眾聽客的叫好聲連成一片，蕩漾不絕。
無獨有偶，此處自然不是唯一的一處，離了這世說樓之外的其餘酒樓，更多的是高談闊論，不過有幾個閑錢的客人更願意來這世說樓罷了，聽的真切，不算是道聽途說，模稜兩可。
那一戰之後，陳半陽三個字算是真正的人盡皆知了，與之流傳的還有他當日在西海水晶宮作下的那首詞，竟是如此逍遙豪邁，那張嘴一嘯的十萬八千劍經無數人的口，一遍遍傳出。
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好事者找到了更多的陳半陽數年前的詩詞大作，竟然無一不是上佳之選。
漸漸的，人們在劍仙酒仙的前面跟上了詩仙二字，詩酒劍三絕仙人陳半陽的名號，傳了開來，也不知這是否是陳半陽樂意看到的變化。
上至皇城達官顯貴，下至黎民百姓，不論他們議論這一戰的方向有什麼不同，總之都是在談論這個人。
多少年了，自那一劍劃出天之痕的劍聖葉玄離世之後，天下間沒有出現這般盛況了，無數溢美之詞只因一人。
那逍遙不羈的老頭。
……
「閃開，都他娘的給老子速速閃開，休要誤了我幫的大事。」
剛入柳州城的太子殿下，將那匹無人騎乘的馬匹放在柳州城的驛馬站之後，出了轅門，就看見了眼前一幕。
十來個人縱馬在長街賓士，嘴裡罵罵咧咧毫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