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不是非你不可
鳳沃微嘆了一口氣,抬手勉為其難的給自己梳了一個簡單大方的單螺髻,再從妝奩里挑挑撿撿,最後拿了一根長的像花枝的金步搖給自己戴上。
她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梳妝台上一盒盒的胭脂水粉,心中一動,她沒想到白遙竟細心到連這些東西都給她準備好了。
外室里,白遙靜坐在桌案前,司容低斂眉目,掩去了眼底的複雜妒忌。
她扯了扯嘴角問道:「紀知心和顏豫他們給你準備了不少的女人?你……」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白遙皺起了眉頭,不耐的打斷。
司容憋了一股怒氣,面上卻是越發從容。她不著痕迹的掃了一眼靜悄悄的內室,咬著牙自顧自說道:「雖說少主如今正值盛年,但也應該注意身子,青天白日……」
白遙額頭上的青筋隱隱暴起,他緊握著拳頭,拚命忍耐著想把面前喋喋不休的女人扔出閑浮島的衝動。
司容從前就喜歡對他身邊的事情指手畫腳,他只覺司容是個嚴格又負責任的長輩,今日卻覺司容的心漸漸大了。
是什麼時候起,這個女人敢如此忽視他的話?又是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女人敢明目張胆的干涉他的事情?
白遙一想起司容對他的那些齷蹉心思和對著他身子肆意打量的目光,胸口就一陣氣悶。司容比他年長,又是他的長輩,這樣的一個女人竟也能對自己生出男女之情。
他現在可以肯定,司容根本就是一個喜歡老牛吃嫩草的主。
司容仍舊自顧自的念叨著,白遙聽不下去了,正欲甩袖離去,卻見內室的帷幔被一隻纖纖素手給挑開了。
司容止住了聲音,挑眉往那方向望去,心中不由打了個突。
帷幔下,正站著一個身著嫩黃色薄煙紗裙的美艷少女,她頭上只挽了一個簡單大方的單螺髻,一根金步搖斜斜的插在發間,那步搖上的流蘇條條分明的垂落在如玉的耳朵邊,襯的人如嬌花般美艷。
那少女五官精緻,她的臉上略施薄粉,眼尾微挑,朱唇紅艷艷的,水潤欲滴,讓人情不自禁想啃咬上幾口。
再往下看,便是那雪白的脖頸。薄煙紗裙的領口開的極低,精緻的鎖骨若隱若現,更令人目光發直的,是那半露的圓潤酥胸,更襯的那少女脖頸修長。
司容手裡死死拽著身下的軟塌,幾乎是要把那張軟塌給捏碎。她心裡把紀知心顏豫幾人罵了個半死,這那些老傢伙是從哪裡找來的妖孽啊!
莫說是少主了,就是她一個女人見了都快要忍不住流口水了。她心中暗暗罵道,真是個狐媚禍水。
司容捏著自己的衣角,十分後悔自己今日穿的過於素凈了,硬生生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比了下去。
白遙目光發直,這美艷的少女還是他的小沃嗎?他回過味來,才發覺鳳沃這舉動有些幼稚卻又覺得正合他心意,她心中還是十分在意他的。
他積壓在心頭的怒意不知不覺消散乾淨,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愉悅。
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大可不必為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煩心,他的小沃心思活絡,搞不好會幫他把這些女人都解決掉呢。
鳳沃輕抬蓮步,娉娉婷婷的走過來,一雙瀲灧水眸之中滿是溫柔笑意。
她也不去理會端坐在一旁的司容,而是坐到白遙身邊,緊緊的挨著他,一雙小手摸上了白遙鬆鬆垮垮的腰帶。
白遙身子一僵,這丫頭想幹什麼,沒看到那個色眯眯的老女人還盯著他們嗎,就算是想要也得先把這個老女人打發走才是啊。
白遙正想按住鳳沃不安分的小手,就聽她放輕聲音柔柔的喚道:「小白,你的腰帶都沒有系好就出來了。其實,你要是累了的話可以再歇一會的,左右不過是一個下屬,在門口等上一會怎麼了。」
她轉眸看向坐在一旁裝嫻靜大方的司容,眉眼彎彎道:「你說是吧,司殿主?」
司容氣的直磨牙,這個小丫頭片子真當自己是盤菜了,竟敢這麼對她說話。
她陪在白遙身邊的時候,這個小丫頭還沒爬出娘胎呢。
司容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擺明了不待見鳳沃。她冷笑一聲,這女人不過就是紀知心他們送來給白遙解解悶的玩物罷了,哪裡賠和她說話了。
鳳沃見司容不理會她,她也不惱,仍舊笑盈盈問道: 「司殿主不回答,莫非你覺得少主讓你在外室久等了,心生不滿?」
白遙為了支持自己小妻子,抬起頭就朝司容丟過去一個不滿的眼神。
司容接收到白遙質疑的目光,再也無法沉默淡定了。要是她繼續裝聾作啞下去的話,少主該懷疑她的忠心了。
「少主,司容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會進門來也是擔心少主會出什麼事。」她語氣溫和,說出的話卻有些難聽。
房裡就白遙和鳳沃,白遙出了什麼事,可不就是鳳沃的緣故。
鳳沃橫了司容一眼,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司容就是故意來給她找不痛快的。她正想開口把話頂回去,好噁心司容一把,白遙卻摁住了她的手。
鳳沃疑惑的看著白遙,眼中有不滿之色。他這是想包庇司容?
白遙看著自己身上的腰帶在鳳沃的手裡變得越來越歪斜,無奈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寵溺的望著她。
鳳沃被看的發矇,片刻后只聽白遙對著司容淡淡道:「司殿主,我和小沃等事情穩定下來後會舉行大婚。屆時,她便是我的夫人,也是白家的當家夫人,你還得給我放尊重些。」
鳳沃眼眶一熱,白遙竟是在為她說話。可是,她什麼時候答應和白遙舉行大婚了,還當白家的當家夫人,她還有一個鳳家在等著她呢。
司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不會是聽錯了吧。
她心中怒意沸騰,狐媚禍水什麼的最會勾引男人了,可憐少主被這女人迷暈了腦袋。
她忍不住連聲勸道:「少主,你越來越荒唐了,紀知心他們不知從哪個骯髒地方找來的一個玩物,少主還想娶她,還想當白家的當家夫人,真是笑話。」
司容剛剛把話說完,自己臉上就挨了一腳,她的腦袋一下子偏到了一邊去。
「是誰告訴你小沃是紀知心他們找來的玩物,司容,你還是先滾回去問問清楚再發瘋不遲。」白遙站起身,眼神冰涼的落在司容印上了腳印的側臉。
鳳沃茫然的坐在軟塌上,看著這情景發獃。怎麼辦,白遙太厲害完全不給她表現的餘地,她滿肚子噁心司容的話憋的好難受啊。
司容怔愣當場,這是白遙第一次打她,該死的居然還是為了另一個女人。她扯了扯嘴角低低的笑出了聲,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舉起袖子擦去了臉上的鞋印。
「少主,我是你的長輩,你居然敢為了一個狐媚女人打我?你眼裡還有沒有白掌門了,你對得起我嗎?」
白遙疲憊的扶額,又是一個仗著自己長輩身份就心比天高的屬下。這些長輩什麼都最難處置了,絕言島上還養著一窩隨時隨地想反叛的所謂的長輩呢。
他看著司容苦笑一聲,有哪個長輩會大半夜的衣衫不整勾引小輩?又有哪個長輩會隨意進出小輩的房間?又有哪一個長輩會色眯眯的打量著小輩光溜溜的身子?
他受夠了這些打著為他好卻處處要他為難,逼迫他退步妥協的長輩了。
白遙疲憊的閉起雙眼,緊緊握著鳳沃的小手,語氣淡淡道: 「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你應該明白,白家的復興不是非你不可。」
司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面色慘白如紙,不是非她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