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然而理想很豐滿, 現實很骨感。


    沈箐滾來滾去滾了十八個圈,結果滾到下半夜, 還是沒能睡著。


    ,這事兒對她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不亞於當初沈雋病危,在大哥確定渡過危險期之前,她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的了。


    隻不過一個是擔憂,另一個是震撼而已。


    都是很重要的人。


    第二天, 沈箐是頂著兩個黑眼圈爬起來的。


    她在帥帳外踱了幾圈, 一直有其他人來了, 她才跟著一起溜進去。


    等說完正事兒, 她輕咳一聲:“我也一起過去吧, 不然不知得忙多久呢?”


    剛才說人手分配的問題,隨著戰線後方的大小城池即將被陸續拿下,會有很多內政問題需要忙碌, 這活兒她哥她爹都是主力之一,剛沈正崧發言完畢準備回去收拾出發了, 她趕緊接上了一句。


    不過不等燕長庭表態,魏太妃斜了她一眼:“你去什麽,手裏的事兒還不夠忙活的?你去了誰給我幫忙啊?”


    魏太妃雖然嘴巴壞, 但近來都把沈箐帶在身邊教,一老一少天天拌嘴都拌出感情來了, 大戰才剛結束, 魏太妃正帶著她幹收攏敵軍降卒的事宜。


    沈箐撓撓頭:“……那行吧,那我不去了。”


    幹活兒幹一半跑了確實不大好,她隻好打消念頭了, 不過她補充一句, “不過最近我還忙我二姐的事兒, 怕是不得空了。”


    潛台詞,她很忙啊,沒什麽空整天往帥帳跑了。


    說完,一溜煙跑了。


    魏太妃慢慢收拾著案上的兵冊,吩咐晏修先拿出去等著,帳內就剩下祖孫倆,她瞥了眼沈箐跑出仍在晃動的帳簾子,板著一張後娘臉,意有所指:“你也不小了,早些成親,開枝散葉。”


    “也算為你父親和你伯父留條根。”


    魏太妃幾乎沒怎麽提及過一雙早逝的兒子,但這必定是她心中不可觸碰的痛楚,她這最後一句聽起來,難掩幾分淡淡的傷感。


    “我會的。”


    魏太妃出言截住沈箐,省了他很多麻煩,燕長庭自晃動的帳簾收回視線,也第一次認真回應了她這個話題。


    “那就好。”


    他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魏太妃很快就恢複過來了,她是個很驕傲的老太太,“不用!”


    甩手昂頭就走了。


    燕長庭撩簾,站在帳門外,目送她遠去。


    晏修捧著一大摞的兵冊,喜滋滋的,祖孫之間互相出言相助,和諧相處,對話雖不多,但方才那種淡淡縈繞的溫情,還有燕長庭此刻的駐足目送,近些時日,他家小姐身上的戾氣是少了不少,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他挨罵挨多了,不敢念叨,但臉笑得像一朵花。


    “惡心死了。”


    魏太妃沒好氣,臭罵一句。


    但晏修還是很高興。


    目送這主仆兩人漸行漸遠,魏太妃錘打晏修,這小老太太肯定又在罵人,但這也沒什麽不好的。


    燕長庭一直等魏太妃轉彎看不見人了,他才掉頭進帳,在行軍床上,他躺了下來,伸手按了按心髒。


    有點距離,但又很近,這種陌生的滋味一開始讓人無所適從,但細細品來後,卻是不錯的。


    他也是有祖母的人。


    想來,將來也會有孩子。


    燕長庭一翻身,睜開眼睛,現在就隻差她了!

    她沒到處跑就好。


    至於其他的,燕長庭並不是很擔心,他想,他總不信她真的就不管他就是了。


    ……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時間,兩人就各自忙碌起來了。


    燕長庭心裏很惦記沈箐,但他非常沉得住氣,基本沒有主動去找過她。


    也不會顯得刻意,因為他也真的很忙,裏事外事,調度出征,各種忙碌,通宵達旦。


    這一場轉戰三地凶險無比的大戰獲勝以後,得來的戰果也是非常豐碩的,在一條逶迤戰線成功形成之後,最重要是大敗了朝廷王師,如今這個戰線往後的豐沃地盤,就歸於他們了。


    除去那蕖王,剩下的八方勢力,說三方其實也行,這三方在各自負責的攻守線分別陳兵,而後默契各取就近的一部分,其中又以岑嶺的最大。


    燕長庭安排人去收取這些大小城池,先兵後文,有遇上頑固抵抗的,但更多的是象征性抵抗一下就投降了,畢竟青山軍口碑不錯,而一般州郡兵員不多,作戰能力更和青山軍沒得比了。


    燕長庭本人則坐鎮戰線最前方。


    對於盟軍這一係列舉動,朝廷當然不可能坐視的,雙方幾次交鋒,互有進退,但都不是大戰,彼此的防守線也都沒什麽變動。


    他們和朝廷以對峙戰線形成一條楚河漢界,這東南最豐饒的地域歸於盟軍,是穩了。


    而青山軍幾番收編降卒戰馬兵刃等等,編製快速擴張,戰力裝備亦前所未有地強大起來。


    另外非常值得一提的是,這期間,好幾名燕姓藩王也宣布獨立了。


    這些大都是太,祖的皇子。


    這些皇子當年有些是得寵些的,有些是不甚得寵,但反正在燕殷登基之後,有封地的還好,沒封地的隨意安了塊犄角旮旯的,統統被掃地出京了。


    這幾名皇子不約而同在獨立檄文上大罵虞太後燕殷,稱其枉顧太,祖意願,欺上瞞下刻薄寡恩,而虞太後不慈惡心,口蜜腹劍,無德無行,難堪國母,等等等等。


    虞太後被罵得最狠,連類似婊,子無情的話都出來了,直接把虞太後昔日為娼的事實點出撕她臉皮,據皋京消息,虞太後氣病了,燕殷打發了榮王回去探視。


    反正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如今的神州大地,是平靜不再,烽煙四起了。


    打江山難,守江山更是不易,不知道太,祖在天有靈,見到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山河沒幾年就被燕殷折騰成這樣,是什麽感想。


    不過這也是該的,畢竟這繼承人是他選的。


    燕長庭看過皋京和鷂子關的密報,最後一封,燕殷在前頭的大戰受了傷,據說現在還臥榻著,他冷嗤一聲,隨手扔下,“沒用的東西!”


    燕殷他從來都不怎麽看在眼內,相較而言,他反而更在意那司馬超。


    還有灰衣人。


    以及符簡。


    或者說是內奸吧。


    他問陳嬰陽:“查得怎麽樣?”


    陳嬰陽搖搖頭:“並無不妥。”


    張雲也拱手說:“主子,並無異樣。”


    符簡出身青雲堂和商號,陳嬰陽管不著,但燕長庭和沈箐這邊也私下自檢了,張雲忍不住說:“屬下,屬下覺得……”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他和符簡共事多年,風雨至今,張雲低聲,“不可能是符簡。”


    “行了,我也沒說是符簡。”


    燕長庭淡淡道:“此事到此為止,你們留意些,但不必再查了。”


    以免影響團結。


    燕長庭吩咐陳嬰陽把密函都處理了,他相信,這人,早晚會再有動靜露頭的。


    現在時機未成熟,強求有害無益。


    “是!”


    陳嬰陽和張雲領命下去了。


    帥帳終於安靜下來了。


    忙碌了這麽久,手頭的事情終於都上了軌道開始少下來了,燕長庭靜坐了一會兒,忍不住提起了筆。


    一筆一劃,慢慢描繪,是個“箐”字。


    她正在幹什麽呢?


    ……


    沈箐正和榮王通信呢。


    一邊忙完收編降卒之類的戰後事宜,她一邊緊著給榮王回信。


    先前榮王就說過,會幫她留意沈箐二姐的事情。


    魏太妃晏修、沈家舊人、還有榮王,算是三管齊下了。


    但總體來說,還是榮王的人更好使。


    因為魏氏的人在一兩年間被反複地清掃,受到的折損還是很大的,剩下的也不敢輕易莽動,耳目就不及以往靈通了。


    而榮王是現在進行時,他生於宮廷長於宮廷,更由於出身原因眼線非常貼近燕殷母子,所以他的消息是最清晰的。


    沈箐先後得訊沈恬被軟禁在前朝與後宮交界的祥佑宮,這一點雖然她有係統,但她沒法說明白自己為什麽知道,還得有一個明麵的消息渠道才行。


    沈恬去年已經生產了,原來沈箐也不用著急的,因為燕殷為了孩子,確實讓她母乳喂養。


    但隨著時日推移,沈恬乳汁漸稀,禦醫們經過商量後另外找了數名剛剛生產乳汁豐稠的年輕婦人來給孩子當乳母,和沈恬一起哺育孩子,卻出新狀況了!


    沈恬和孩子被從祥佑宮移出來了!


    榮王緊急來信,祥佑宮人去樓空,沈恬母子直接移出了皋京,據榮王後續急查,是被轉移到燕殷登基之前的封地,褒陵。


    這褒陵可以說是燕殷的老地盤了,他四歲封王,未登基之前就深耕的私人經營所在,徹頭徹尾屬於他的地方。


    當時榮王來信,說沈恬母子似乎是在褒陵行宮。


    而係統耗費能量察看過後,也證實了沈恬母子確實在褒陵, “沒錯,是在行宮內,但條件並不好。”


    “沈恬和孩子被分開了。”


    這個條件並不好,是指沈恬,她被囚禁了。


    目前她還許定時探看孩子,但間隔時間從一天幾次到一天一次,當孩子熟悉了沒有母親之後,不確定會發生什麽。


    所以沈箐得訊後幾乎是馬上將救二姐提上日程了。


    和榮王幾番通訊,最終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還有褒陵行宮的平麵圖,大致的巡哨和守衛分布等等,可以說萬事俱備了。


    沈箐扔下毫筆,撓了撓下巴,她現在苦惱的是,要喊上燕長庭嗎?


    褒陵不遠,在豫地,距離他們這也就數百裏的距離,是要跨越朝廷防線,不過這個問題在藝高人膽大的燕長庭眼裏不是啥問題。


    主要不遠,他隨時能兼顧兩頭就問題不大了。


    沈箐有點想自己去,主要是發現了燕長庭心思她沒法像以前自在。


    可是先前她答應過的啊。


    沈箐想來想去,還是決定邀請燕長庭。


    當然,假如他忙,沒法去的話就不關她的事了!


    但這有可能嗎?

    燕長庭當然是不可能不去的。


    ……


    掀開一點帳簾子,沈箐探進一個腦袋,就對上燕長庭一雙鳳眸。


    ,她一走進,燕長庭立馬就知道她來了。


    沈箐嘿嘿笑了兩聲,抓抓腦袋,“阿庭,還忙嗎?”


    “有一點,也不是很忙。”


    燕長庭起身,沈箐掀開簾子進來,他提起熱水壺,熟練給給她沏了被她愛喝的六安瓜片。


    沈箐找了個位置坐下,在背後拿大眼睛瞅他,燕長庭一轉過來,她立馬移開視線,“額,就是那個二姐,已經查清楚是在褒陵了,你去嗎?”


    燕長庭抬眸看了她一眼,語調平和,“好啊。”


    “噢噢,這樣啊,那好啊,那這兩天就出發了,你忙得過來嗎?”


    “沒問題。”


    沈箐沒話找話說了兩句,燕長庭端茶過來,她趕緊伸手去接,茶盞底下的托碟不大,兩人的手指碰了一下,她一個激靈,下意識撒手。


    “噢,好燙好燙!”


    劈啪一聲,茶盞打了,熱水濺起飛到兩人的小腿上,有點燙,但還好,隔著鞋襪沒怎麽疼,一點點一下子就好了。


    但摔了這一下,氣氛有點尷尬,沈箐嗷嗷叫了兩聲,訕訕,“額,那我回去換衣裳了?”


    “……嗯。”


    燕長庭慢了半拍,才應了一聲。


    沈箐主要是不自在,被戳破窗戶紙之後,她從前又從來沒這樣的心思,她總感覺尷尬又怪怪的,恨不得趕緊閃人,但她轉身之後,忍不住又回頭瞄了眼。


    燕長庭還站在原地不動,茶盞打在地上碎成幾瓣,他托茶盞的手慢慢垂了下來。


    其實他腿上濺的茶水比她還多,但他一動不動,垂下的眼瞼遮住情緒,難掩落寞。


    沈箐愧疚感油然而生,她想,自己是不是過分了點?

    燕長庭也沒有做錯什麽,他隻是喜歡自己,對自己好而已。


    沈箐心裏有點不是滋味,腳步也邁不出去了。


    她小聲說:“你褲腿都濕了,不趕緊去換一下嗎?燙傷了就去不成褒陵了。”


    她轉身,拉拉他的衣袖,讓他進內帳去換褲子。


    燕長庭瞟了她一眼,默默去了。


    等他換了衣裳出來,沈箐也沒馬上走,她拉來扯去找了許多話題,從公事到私事,待了快兩刻鍾,直到燕長庭把手上 這份加密文書處理好了,她拿起來,“我幫你送過去?”


    她有點討好,小聲說。


    燕長庭點點頭,她這才跑出去了。


    文書是給沈雋的,沈雋能者多勞,政務後勤一把抓,忙到飛起。雖他自得其樂,但沈箐作為親妹妹,總不能幹看著的,每次過去都給幫忙一番。


    這次她還說了沈恬的事,沈雋很高興,兄妹倆還特地給沈正崧去了一封信,這才忙活起來。


    等從沈雋這邊出來,已經月上中天了,沈箐徘徊兩圈,忍不住又回頭往帥帳那邊走了一趟。


    帥帳還亮著燈,不過張雲告訴沈箐,燕長庭正小寐。


    張雲還說,近日燕長庭都非常忙,上馬出征回營內政,近兩天才閑些,不過今晚又忙起來。


    這個沈箐知道,燕長庭前頭真的超負荷運轉,也就這幾天才好一點。


    她哦哦兩聲,站了半晌,最後伸手撩起一點帳簾,燕長庭趴在長案上睡著了,狼毫筆掉在寫了一半的紙箋上,他側臉對著這邊,明亮燭火下,可以看見他眼下淡淡的青痕。


    沈箐歎了口氣。


    猶豫了一會兒,她終究還是沒忍住,輕手輕腳進去,把蠟燭吹熄了大半,把筆撿起來擱在筆山上,最後取下木桁上的披風,輕輕披在他身上。


    ,昨夜一場大雨,今天有點涼,他衣裳卻很單薄。


    越是勞碌疲憊的時候,越是要注意身體啊。


    在沈箐看不見的角度,披風蓋上去一刻,燕長庭唇角微微翹了一下。


    沈箐給他蓋好了披風,站了一會兒,轉身出去了。


    隻是在她轉身那一刻,她聽見披風落地的聲音,燕長庭喊了一聲,“姐姐,”


    “阿箐。”


    他聲音很輕,在這個寂靜的夜裏,可以聽出裏頭壓抑著一種隱忍的害怕和惶恐,他喃喃道:“……你還會對我好嗎?”


    沈箐轉身,燕長庭站在原地,像被拋棄的小狗,脆弱,眼裏隻剩下最後一絲光,低聲喃喃。


    “當然會啦!”


    他這個樣子實在太戳人心了,沈箐心裏不舒服,連忙回道。


    “真的嗎?”他急忙問。


    “真的!”


    沈箐用力點頭,“我什麽時候不對你好了?”


    燕長庭低頭,沒說話。


    她抿了抿唇,上前把披風撿起來,好吧,自己最近表現是有點刻意了,可這還不是因為……


    她站了一會兒,抬手把披風給他披上,順手把係帶係了,“你啊,都快二十了,不知道忙的時候,就越要照顧好自己嗎?”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都說過多少次了。


    等係完披風,沈箐歎了口氣,拉他一起坐在帥案上, “其實,主要……”


    她撓撓頭,瞄了燕長庭一眼,但他垂著眼睫,看不清他情緒,她小小聲說:“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不打算談戀愛婚嫁的。”


    燕長庭卻道:“沒關係。”


    他抬起頭,一雙眼睛清澈如水,“我也隻是想陪著你一輩子而已。”


    “你不喜歡我說這些,我以後都不說了。”


    “對不起,我……”


    “不不,也不用對不起,你又沒做錯什麽?”


    老實說,這個回答有點出乎沈箐意料了,好像小孩子一樣,甚至還帶一點點稚氣。


    在她嚴陣以待原來以為他要豪點一桌大菜的時候,結果人家其實隻是想吃個生菜沙拉,還站門口吃就行了,不用進來。


    當場讓她這個趕鴨子上架的無證大廚喜出望外,原來是這樣啊,你早說啊兄弟!


    沈箐心口登時一鬆,他沒想其他,那太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沈箐稍稍一愣後,不禁大鬆了一口氣,要知道近日就如何處理燕長庭這段感情,成為她最頭疼的事情,現在突然發現,或許根本不用處理。


    最大的煩惱去了,沈箐人仿佛一下子輕了三斤,她連說了兩句“那就好”,半晌,她偷看他一眼,又忍不住問:“那,那我能問為什麽嗎?”


    為什麽喜歡她嗎?

    燕長庭偏頭瞅了她一眼,很自然道:“隻有你對我好。”


    “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輕聲說:“想你笑,想你開心。”


    “我就會很高興。”


    這話說的,沈箐聽著心裏有點發酸,“我也想你開心啊。”


    但這不是愛情。


    最後一句她沒有說,因為否定燕長庭的感情性質她覺得不尊重。


    但她想,他這絕對不是單純的愛情吧。


    童年的護持和依戀必然占據很大一部分。


    她最清楚燕長庭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感情的了,他童年少年的經曆沒人比她更了解,憐惜之情不禁大生,更說不出什麽重話來了。


    “別這樣,魏太妃對你也是好的。”


    燕長庭抿抿唇,沒有吱聲。


    這下子,沈箐心態一下子自然多了,燕長庭這不有點類似戀母一類的雛鳥情節?這算不算一時迷戀?她甚至在檢討,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麽,給了他錯覺。


    另外再加上燕長庭的態度真的很重要,他這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真的很加分,沒有咄咄逼人,就不會沈箐增加緊張感。


    人緊張,就會下意識防禦;不緊張,自然更容易放鬆。


    燕長庭追問:“那你還對我好嗎?”


    昏暗的燈影下,他眼睫輕顫,有點緊張,又有點小心地問。


    這神態。


    沈箐心驀一軟,她鄭重說:“別這樣,別怕。”


    “隻要活著一天,我就對你好。”


    兩人的感情,是十多年點點滴滴出來的,這樣的根底,並不會輕易能被一個二個大小插曲影響到。


    隻要她在這個世界一天,就會對他好的!


    作者有話說:


    1,燕崽:“我也隻是想陪著你一輩子而已。”


    內心獨白:她可以不嫁人,但不能有別人!不然……


    (外表小鹿清純,內裏惡魔低語,這都是套路,套路!)

    2,燕崽:你不嫁,我還可以入贅!


    長得好的人就是占便宜,裝起來特別像啊哈哈,這大概就是撒謊的最高境界,九分真一分假了


    為了娶個老婆,也忒不容易了哈哈哈哈


    今天算肥肥的一章了吧嘿嘿,心心發射!!明天見啦寶寶們~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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