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爛柯人
「陽哥,過了岩門關便是大秦之境,你還沒說到底要往大秦哪走?」
「嗯——」李沐陽沉思片刻后說道「先去大秦的盧洲檀縣竇庄村」
午未鳶表情錯愕以為自己沒聽清楚「陽哥你說我們去哪?」
「瀘州檀縣竇庄村,老爺子該是常在那的居多,那裡山青水秀是頤養天年的好地方」
午未鳶欲言又止面露難色。
「怎麼了?」
「陽哥,大秦二十四郡一滿洲從未聽過有盧洲之說,你是不是久年未歸記錯了地方?」
李沐陽心裡一個咯噔,表情玩味「你說大秦二十四郡?」
午未鳶點頭「沒錯,二十四郡,縱海逍遙法外風雲,李極文阮曼成天樂,山河鎮南北夢尋歡」
「未鳶你在說什麼?」
「二十四郡的串名,也是那的武魁世家代稱」
「沒有盧洲?」
「沒有,舉境九幽絕無盧洲」
「這麼肯定?」
午未鳶安然一笑「陽哥,你忘了,我們家以前是走鏢的,大江南北都曾踐步,這些地名路線都記在心中」
「你家在哪個郡?」
「我家原是樂郡武極鎮的,得罪了天城三霸」午未鳶憶起往事面顯怒色。
李沐陽擁其入懷「都過去了「
「陽哥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午未鳶仰頭問。
「不知」李沐陽少有的茫然。
他只不過是在極北的荒地待了五年,等候天蠶蠱蟲的問世而已,除卻腦抽殺了枉塵和尚,怎麼再遇見人事全都是陌生的呢?
等等,枉塵和尚?李沐陽記得自己殺死枉塵後走著走著遇見狂風沙暴,袖袍遮面,再醒以後人在樹枝上掛著。
陌生的人、陌生的事物、呵,李沐陽驀然想起了一個他表姐曾經給他講過的典故。
似乎是說一個砍柴的樵夫上山砍柴,此人極其喜愛下棋,某日他入山林伐柴作薪,偶見兩童子對弈,其術之精湛難以破解,他觀之有趣便駐足坐看。
童子往來博弈間順手遞給他一桃子,樵夫謝接而食再觀數日,棋局廝殺終了,童子言「你該回去了」
樵夫幡然醒悟從棋術中清醒,這方一看地下的斧子木柄腐爛,斧頭生鏽,他匆匆離開再碰人事,萬物皆休,世間已過數百年。
樵夫他相知的親友鄰朋早已離世,家中故居已作他人院,樵夫的境遇與他當真是相似至極,好似是上天給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要不陽哥你同我去法郡看武林盟主的比奪大會可好?據我所知七月梨花敗法郡折梔時,意為二十四郡的勢力重整」
李沐陽很快被新鮮事物所吸引「每年都整一次嗎?這變動也太頻繁了吧?」
「自然不是了,爹爹說過,折梔十年舉行一次,今年恰好是第十年,我也是看到岩門關才想起來的」
午未鳶對大秦之地感觸頗深,這塊用武力說話的地方,她是又愛又恨,倘若當時自己便習得九陰之法,她家又怎會遭難。
話說回來,家中若是不遭難事,她以庶女之身又如何進得祖廟,習以傳家秘法,九陰彎刀只傳嫡系,她在爹爹面前賣乖耍苦肉之計也不過是習了一套刺刀棒法。
「選舉武林盟主,我們這些人也讓進去圍觀?朝廷不管?」李沐陽總是要問清楚的。
「朝廷?什麼朝廷?新的幫派?沒聽說過,大秦目前掌舵的是八大家族」
沒有朝廷?皇室無證?李沐陽無聲一笑,說不出自己什麼感覺,釋然?不是,無法用言語去表達內心的感受「哪八大家?不是說二十四郡嗎?」
午未鳶用驚奇的眼神看著李沐陽「你是從哪跑出來的野小子?這些都不知道?」
得咧,還是要編,李沐陽張口就來「山中無歲月,我同師父在山中長大,平日里不曾下山,師父駕鶴西去,我才離山」
「那你那個大秦的老爺子呢?」午未鳶是不信任的,說話前後有矛盾。
「哪有什麼大秦的老爺子,我是騙你的,說實話,我下山便聽聞有人說大秦繁華,所以想忽悠個人帶路」
李沐陽那表情神態太到位了,午未鳶笑罵「所以我就是那個被你忽悠的人?」
「那是自然,我也沒想到第一次忽悠人,我就給自己忽悠了一個娘子,你且放心,我誓之言絕不作假」
「呵呵,縱然作假我也無法子,不過就是一拍兩散,男歡女愛常有之事,郎若無情我便休,天下之大男兒自是甚多,再不濟還有磨鏡之說」
李沐陽沒聽明白全部也大致曉得,他左手食指輕刮午未鳶鼻樑「你倒是想的通透也要看我允不允」
「哼,你若不允又能如何?」午未鳶自是不懼。
李沐陽將午未鳶圈抱起來霸道直言「我告訴你午未鳶,跟了我李沐陽便是我李家的人,生是我李沐陽的人,死也是我李沐陽的鬼」
「你這人還真是,酸不酸,若是再遇佳人美顏,你揮袍離開還想要我苦苦守候?我又不是那痴心潘妹,自是殺了你再覓情郎」
民風開,郎女分分合合多的是,她自是風流之人卻是還未遇對眼情郎,李沐陽是第一個是不是最後一個午未鳶就不清楚了。
「妻妾成群?左擁右抱?不好意思,精力有限,大把的時光浪費在肚皮上實數無趣,再者人多事多,啰里八嗦,家務事最難斷,我可不想陷入墳墓之中」
李沐陽一想起自己曾見過的糟心事就煩躁的不行,有一個就正好,當然兩個也不嫌多,但是腳踩兩隻船萬一翻船,也夠受的。
「說起來你好像很有經驗似的,閱歷不淺,說來聽聽」午未鳶眼睛微眯,心中有些不舒服。
「哪呀!不是我,是我師父,我師父他有八位夫人,個個是美艷絕倫,身懷絕技」
吹牛不礙事,李沐陽扯過來枉塵和尚可勁的損,反正那和尚改名三藏也圓寂了,成不成佛他又不知道,初次渡人無經驗,有情可原。
午未鳶驚嘆「難道你的師父是盜香聖手藏百善?」
藏百善?什麼鬼?不知道,李沐陽默默點頭「低調低調」
「你說他已經駕鶴西去了?」午未鳶眼睛睜的老大,難以置信。
「呃,不是,我口中的駕鶴西去不是指去世,是真的駕鶴西去,他跟著八位師娘乘著仙鶴也不知哪去了」
李沐陽擦汗,這謊圓的,他自己都信了。
午未鳶面露崇拜之色「藏百善大人可是拯救天下黎明出水火的人,大秦郡魁皆做過他的徒弟,你」
「那個實不相瞞,我不知道師父叫不叫藏百善,他跟我說自己叫枉塵」